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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你能保下他們?」
——「是了,這世上還有什麼是你做不到的。筆神閣 bishenge.com但是卿姒,他們會領你的情嗎?你所做的一切都只不過是給他人做嫁衣罷了。」
——「你這個妖女,人人得而誅之!」
——「卿姒,總有一天……」
腦中紛雜的聲音隨著她意識的回籠忽然安靜了下來。
她猛地睜開眼,一向冷靜的表情中帶著些自嘲。
現在還能想著那些事,合該是勞碌命麼。
抬手,那種被禁錮的感覺如影隨形,就像是身上捆綁著沉重的鎖鏈,卻看不見又摸不著。
好在,適應這種感覺並不需要太長的時間。
卿姒睜開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極致的黑色,伸手不見五指,甚至低頭也無法看見自己的所在。
只是隱隱地腰上的鈴鐺發出輕響,向聽到的人傾訴著,自己的存在並不是一種幻覺。
她亦步亦趨地向前走著,就像之前那三天三夜一般。
若是換做常人,這無邊的黑暗和靜謐早就把人逼瘋了,但是對她而言,卻跟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
她要走出去,這是她唯一要做的事。
也不知道具體走了多久,腳步越來越沉,身上的禁錮越來越重,但與此同時她也在心裡緩緩地舒了口氣,越是這樣就越是說明她離出口近了。
就在她即將倒下的時候,忽然,觸碰到了什麼東西。
向前輕輕一推,剎那間,天地恢復了顏色,她快速撤下一塊布料附在自己的雙眼之上。那突如其來的光線還是讓她的眼睛有些刺痛。
奇怪的是,即使遮住了雙眼,她依然準確無誤地向前走了幾步,將身子靠在了一棵粗壯的古樹上。
「出來了……」她輕笑了一聲,因為長時間未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沙啞。
她抬了抬手,那種禁錮感如影隨形。
面前弗來的清風,耳邊隱隱的鳥鳴都在告訴著她,一切跟之前已然不同。
這是她第一次對自己的放縱,大概也是最後一次。
出了那裡,該去哪裡?該做什麼呢?
然而這種恍惚只是一瞬間的事,一年的時間……足夠了。
突然的暈眩打斷了她嘴角的輕笑,恍惚間她突然想起她現在是個普通人,而普通人……是會餓的。
……
「怎麼辦?再這樣下去我們會死在這兒的!」
「這裡只是霧林的外圍,怎麼會有這麼高等級的妖獸?」
「這裡的霧雖然不算大,但是求救的信號送不出去,我們只能自己想辦法。」
「或許是因為那個遺蹟?」
幾個少年嘰嘰喳喳的,身上或多或少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一邊盯著不遠處那妖獸的動靜,一邊商量著對策。
在他們的對面,一隻赤金巨虎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淺色的皮毛幾乎與周圍的霧氣融為了一體,一雙泛著綠色微光的眸子在霧氣中若隱若現。
那巨虎幾乎有一人高,走路帶著貓科動物特有的特點,幾乎不帶任何聲音。
若不是如此,他們這群人也算是同輩中的佼佼者,就算打不過這妖獸,逃跑的本事還是有的,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我……我們還是跑吧,保命要緊。遺蹟什麼的想進也得有命進去不是?」其中的一個少年弱弱地說道,聲音有些打顫。
「廢話,要是能逃的了,我們還會變成現在這樣嗎?」領頭的少年輕斥道。
一瞬間,一個巨大的影子從某處撲了過來,慌忙躲閃間,幾人原本的隊伍瞬間被衝散了。
其中兩人身上則又多了道傷口。
「這樣下去不行,這樣的話我們都得死。聽我的,我數一二三,以這顆樹為圓心,向四周分散跑。至少得有人活著回去!」那領頭的少年慌忙間做出了決策。
這是他能夠想到的最有效的將傷亡降到最小的方法。
「記得把聲音降到最小,無論誰跑出去了,帶人來找其他人。」
他做出決策的速度很快,其他人在沒有別的辦法的時候顯然也只能點頭同意。
他將聲音降到了幾人能聽到的最低「一、二……」三!
三還沒有來得及念出聲。
「嘎吱!」鞋子踩斷枯枝的聲音在原本安靜的森林裡顯得異常清晰。
隨之而來的虎嘯再次響起,正是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是誰?
「叮鈴鈴……」清脆的鈴聲在霧氣中響起。
「那邊的小朋友們,逃跑的時候可不能背對著貓咪哦。」一道略微帶著沙啞的女聲在不遠處響起「你們家大人沒有教過你們常識嗎?」
似乎嗓子不太舒服,在說完這話之後緊接著的是一聲輕咳。
四周瀰漫的霧氣讓幾人只能看清淡淡地影子,從身形上看,來人是一個相對嬌小的女子。
不知為何,淺色的虎影只是在不遠處仿佛定在了那裡,並沒有衝過去的跡象。
「別欺負小朋友了,這兒可沒有你的食物。」女子的聲音輕飄飄的,雖然有些沙啞,卻很好聽。
「嗷……」那巨虎的聲音拖長了一些,仿佛有些不甘心,又仿佛帶著些怨氣。
「回你該回的地方。」她的聲音不大,卻能從中聽出命令的語氣。
在幾個少年愣神的短暫幾秒中,那巨虎出乎意料地緩緩後退,隨後迅速消失在了森林不遠處的霧氣之中。
此時,幾人才緩過神來。
隨後,恭敬地向著那邊的人影行了一禮。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那領頭的少年話沒說完,就被對面打斷了。
「以身相許就不必了,行了,報還是能報的,我只問你們一件事。」那聲音似乎帶著些糾結。
這突然轉移的畫風讓在場的幾位少年齊齊地愣了一下,領頭的少年更是滿臉通紅。
「前輩請講。」此等大事只要不違背道義,自然是知無不言。
「咳咳……你們可帶了吃食?」
幾個少年人顯然沒跟上對方的節奏,還沒等說什麼,便見到一抹紫色的身影從霧氣中緩緩走出。該如何形容她,平日裡飽讀詩書的幾人腦海里一時間竟找不出任何詞彙。
卿姒的眼上依然附著衣服上扯下來的布條,沒聽見回話的她微微皺眉。
這幾個可憐的孩子,讓個老虎嚇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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