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馳,已經離那法力波動最強的地方很遠了,但是仍舊不放心。
月含將她們姐妹先行送回了皇宮,還是決定回去看一看,因為她分明在那裡感受到了那抹熟悉的氣息。
爹爹望塵,雖說在現代的生活並不是那樣一帆風順,但是他對於知識方面的事情從來不吝嗇。
月含只記得,那時候的爹爹從來不出門,但是他卻總是要求月含多出去走走。要求她去上學、去交朋友,說那時對她有好處的事情。
而她的朋友雖然多,但都不交心。因為家裡有個隨時可能消失、又留著過臀長發,還是成天穿著古裝白袍的美男爹爹,她總是要比別人懂事很多的。
很小的時候,就要自己做飯、洗衣,甚至還要為了生活出去打工。但是這些都不能讓她覺得抱怨或是怨恨,那個總是喜歡坐在一盞青燈前閱讀古書的爹爹,就是她生活唯一的信仰。
在很多艱苦的歲月里,看到爹爹若隱若現的身體時,她總是會暗下決心,一定要讓爹爹恢復健康。
再離奇與古怪的事情都不能撼動她的決心,因為,從被望塵撿起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知道她將要面臨的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仙、人、妖、魔,不過是身體的一個內在屬性。無論是人也好、是妖也罷,哪怕就是個魔,她也絲毫不會在乎的,只是換一種更生活的方式而已。
只是在眾多的認知中,爹爹的魂魄想要聚全似乎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情。
從苦禪大師和韶華的口中也多少知道了一些緣由,而更多的事情,則是自己費心神打聽來的。
在知道望塵的魂魄是被王母所打散時,她真的恨不能立刻就成仙,去到九霄之上,找那個自私的王母理論。
原來現代神話里講述的眾多故事,也不盡然全是虛構而成。至少在望塵的身上,王母依舊是哪個罪不可恕之人。
知曉緣由的人,都說是由於仙帝望塵愛上一屆妖女上官芷柔,藐視王母立下的天條,私自與妖苟合,並且還大鬧九霄天宮,回了無數仙器,最終在天降南疆的奮力擒拿下,被綁到誅仙台。
但是卻沒有九次從誅仙台墜落,因為紫微帝君連同其他三位帝君一同拼死保護,妖神帶領數百萬妖君已兵臨天界,魔君帶著當時的罪魁禍首已經來到誅仙台。
三方勢力在那一刻水火不容,最後不知道為什麼,妖神帶著他的兵回到了妖界,從此閉門不出。魔君心甘情願被鎮壓在地炎洞窟之中,而望塵則三魂六魄飛散,之餘一具完好的軀體,被上官芷柔拼死帶到了長白天山。
道聽途說的種種波折,都讓她忍不住回想起爹爹每天只能呆在玉中的情形。
伸手摸向掛在胸口的白玉,爹爹的一魂三魄就在裡面,而剩下的魂魄,至今還是沒有蹤跡。
難怪苦禪大師時常提醒自己,想要讓爹爹魂魄聚齊,實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只要是有一點希望的事情,都不能放棄。而剛才那熟悉的氣息,就如同白玉中的魂魄氣息一樣,是爹爹。
或許其他的要都不能如此敏銳得感覺到氣息的存在,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能夠感知遠在百里之外的氣息,但是只有那個人的氣息他感知不到。
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如若是誰得到了爹爹的魂魄,她是一定不能夠放棄的。
趕到那片林子的時候,大戰似乎還在繼續著。
月含忽然想到,他們現在的行為也是在給凡間製造災難吧,人力難以抗衡的法力在樹木之間穿行,無數花草被攔腰斬斷,還有些被強大法力波及的靈根植物,將從此再與化形無緣。
想起那本無名典籍里說過,每個能夠吸收日月精華化成人形的動植物,都有自己的機緣,機緣一到,它們就將脫離植物的形態,化成為更高級的存在。
這些話用在自己的身上也在合適不過的,畢竟,菩提也是植物,即使是上古血脈,也不過是棵遇上了機緣的植物罷了。
收回思緒,月含心神收斂,將自己的身形隱去,悄悄藏在了一個石坡之後,窺察那邊斗得激烈的人群。
說是人群,一點都不為過。
因為一邊是一個相貌靈動可人的女人,帶著一群妖。而另一邊,也是一個女人,身著華貴的紫衣,身後跟著兩個女仙。
而夾在中間的卻是一個魔界之人,看那魔界人的裝束,與周身散發出的氣息,就知道剛才那巨大的震盪就是他製造出來的。
而那黑衣的態度明顯是偏幫著緋色衣服的靈動女子,立場不同的三撥人馬,在原地鬧得不可開交。
仔細觀察了一會兒,月含幾乎可以確定,她們爭執的東西,正是那靈動女子身上的一塊玉佩。
而那塊玉佩中,應該就有著爹爹的魂魄!
現在的情形,她只想知道,這些女人里,有沒有爹爹的愛人,上官芷柔。
記得爹爹說過,要自己來到這裡以後就可以去找郡陽城的上官府找娘親,可是自己暗中派人打聽過了上官府,得知上官芷柔是現在上官府家的老祖宗了。
想必,爹爹從這個時空走的時候,依稀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
一百年一輪迴,五百年,足夠忘記很多事情了。
所以,她再也沒有派人去打聽過上官府,除了那一次與上官永陵、上官碧晨的偶遇。
若是要以她自己的眼光來看,爹爹會喜歡的人,斷斷不會是那個穿著華貴紫衣的雍容美人。
要說是那個緋衣的靈動女子倒是有可能,爹爹曾說過自己是靈動的,卻又說自己的容顏是純美的,偶爾還夾雜著絲絲清冷孤傲。
但是這個緋衣女子也是靈動的,她的狡黠靈動卻如同狐狸一般,眼角眉梢儘是嫵媚。
只是時光累積下的眸色里,參雜了絲絲的悽苦,還有些幾不可見的決絕。
三撥人之間的氣氛不知道因為什麼,一下子更加緊張了起來。
月含在心裡懊惱著,他們在周圍設了結界,她根本聽不到她們在說些什麼。只能看著那個紫衣女子氣急地要動手,而緋衣女子卻很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說了一句什麼。
那紫衣女子便二話不說就出手了,一時間,她也成了無辜的受害者,她們法力高強,法力難免有些傷及她。
月含拍了拍落了滿頭的泥土和碎屑,頓時有些惱火,但是卻又不能出去,因為自己現在在她們面前,只是如同小螞蟻一般的存在。
怎麼辦?怎麼辦?爹爹的魂魄還在她們的手上。
結界內的人爭鬥得正凶,月含卻也絞盡了腦汁在外面想著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