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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人都有底線,越是固執的人越有底線。耿清的底線就是道德。
這對他是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
然而就在他面前,一個老者告訴他,他把自家的兒子兒媳殺了,製成了機關人。
虎毒不食子啊!
左千戶再次舉起了手中的妖刀,與此同時,隨著提取的真氣越來越多,他的雙瞳也逐漸充滿了憤怒,帶著一股毀天滅地的氣息。
很明顯左千戶這是生氣了。
對於一個單人狗。你有老婆,羨慕啊!你有兒子,噫,你的人生完美了。你幫兒子娶了媳婦,乾的漂亮!
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卻把兒子兒媳殺了。
老頭組裝著自己的身體,嘴角露出淡淡笑意。
「上!打死他!」
他對兒子兒媳下令。
砰!
兒子兒媳衝上去,左千戶一腳踹倒一個。
看左千戶用踹的,而不是用刀,老頭兒更開心了。
老頭兒笑著將身體組裝好,卻沒有直接衝上去。
「先讓他們打,耗一耗他的體力。」
老頭的眼中閃過殺意。
他知道對方是人,比體力是比不過自己的。唯一難辦的也就是對方人多。
郭北也就兩萬多,三萬人。
表面上人數不少,但是這要看跟誰比。不說大明在忠義城的十萬大軍比不了,就是這郭北的一萬軍人,如果大家擺好陣勢的開戰,輸的也只會是他們一方。
哪怕他們人更多,體力無限,也死不了,但問題是他們是木頭做的。木頭是可以打斷,毀掉的。特長是大明的猛火油,說不定真的可以燒死他們。
所以,這些軍人真的很好。不管是拿他們當人質,還是製作成機關人,無疑都可以增加他們一方的勝出率。
他們也不是沒腦的,一開始先放倒黃子澄他們身邊的士兵,並製成機關人,就看的出他們目標明確。
真正的金家人下了令,他們這些機關人當然是要服從的。老頭伸出五指,五團灰色的光芒緩緩出現在他指尖。那是他的怨力,不僅僅可以翻白眼使出,同樣可以用手指使出。
只不過用手指使出,需要他更換手指的材質--槐木手指。
這槐木不僅要向陰,還需要用屍體養成。
雖然要求不小,但是幾十年的時間準備下,這點兒要求也就不算什麼了。
而他的兒子與兒媳這一次,也為他帶來了槐木手指。
「你們在幹什麼,住手,住手!不要打了。」看到左千戶與他們又打了起來,耿清大聲吼叫著,試圖阻止他們。
看到這一幕,老頭兒眼睛一亮:中原人啊!他太了解了。特別是這些文的。他們制止打鬥,還最會和稀泥。
過去,他還活著的時候,他的老婆被夷人搶去了。他報了官。那官就是這麼和著稀泥。
說什麼入鄉隨俗,保證和諧社會。人,夷人的風俗就是搶親,所以夷人做的事不算犯法。
那一晚,大概便是自己死了吧!
濃郁的怨力轉移了目標,老頭兒瞄向了耿清。雖然耿清是對方的豬隊友,己方的神助攻,但是老頭還是想殺他。
老頭也知道這麼做不對。按照那個人的說法,我們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但是殺死一兩個,也是沒有關係的吧!
他的殺機,朱桂也注意到了。
「去兩個人,保護一下他。」
朱桂對身邊人下令道。
只要耿清頭上頂著那個書簡,朱桂就會保護他,儘可能不讓他死了。
其實,如果只要不拿耿清當人看。就當他是一個「道德模板」,保護他不死,也不是那麼讓人討厭的事。
兩個大兵走了過去,護住耿清。
看到兩個大兵走了過來,老頭遲疑了。
剛才,一個左千戶打的他很慘。現在對方一下過來兩個,老頭遲疑著:自己到底還上不上?
「殿下,你怎麼派人保護我了?」耿清看到來人一臉懵逼,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只知道道德,根本沒有發現老頭已經恢復,想殺他的事實。
「是了,殿下,快讓左千軍不要打了。殿下馬上打天下,不可以治天下。此時當以民心為重,治國知烹不鮮……」
「嘖--這貨是不是就讓他死了算了,實在是太坑了。」
朱桂是告訴自己耿清是個道德模板,不需要管他就好了,但是這心還是不舒服。
朱桂很認真在看身邊的文官,試圖找一個頂包的,可以把書簡繼承過來。
嘖--沒有。
看他們一個個低頭,仿佛不認識耿清的撇開關係。很明顯,這神經病也不是那麼好找的。
學的人很多,但是完全信,並且以此為人生準則的,又有幾個?畢竟盡信書,不如無書啊!
「殿下,您這是要保護這個人嗎?」
正當朱桂一個個看過去的時候,老頭竟然開口了。
他的開口拉回了朱桂的注意。「你在跟我說話。」
「是的,殿下。」老頭承認了。
「你想說什麼?」朱桂問。
「小老兒想告訴殿下一個故事。」
「哦,可以。」朱桂允許他說。
雖然老頭的兒子兒媳強過普通人,但是他們也不是左千戶的對手。只是不死的特性,難纏一點兒。
朱桂這麼多的手下,他當然不可能衝上去拆了對方。這樣的事手下做就可以了。而朱桂,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老頭兒得了允許,開口道:「我們的父母官是個好人,他對我們說,為了國家為了我們自己,我們要忍……」
大體上,這就是一個官兒對邊界國民的正常展開,和稀泥。
當然,也有不和稀泥的官,但是這類是極少的。
少到……好吧!反正朱桂是還沒有見過。
邊界厲害的很,人家會殺人的。萬一為了別人的事,自己被人殺了,這多不值得的。
「殿下,這樣的官兒,有什麼用?」老頭說道。
朱桂果斷搖頭:「跟他不熟。」
「殿下,想不到你也在和稀泥。」老頭兒失望道。
「哦,你說的很有道理。好,我們這就去拿下那官兒。有法不依,他做的哪門子的官。」
朱桂一邊說,一邊看著手下的文官。
朱桂轉身,似乎是急趕著去處理這事似的。老頭看了,心中鬆了一口氣。
打不過啊!
只看自己兒子與兒媳跟左千戶打,老頭就知道打不過。
本想控制一個文官,讓他們投鼠忌器。可惜有了兩個士兵後,這想法也沒可能了。
現在朱桂願意走了,老頭兒當然鬆了一口氣。
一個左千戶,他們都打不過了。但是看看那個王爺身邊的大兵。如果他們一起上,他們一家子非被人拆了不可。
走了好!走了好啊!
對那官兒,老頭是不喜的。只不過人家口才好,說出來的話,聽上去很有道理。
不然老頭兒早殺了他了。
現在,大明的王去殺人。老頭兒也不會阻攔。因為本就不喜歡,只是沒說過人家。
雖然這理是人家說的「對」,但是虧卻是自己吃了。心中的怨可不會因為什麼「理」而消散。如果消散了,他也就成不了怨力機關人了。
「不對!等一下。你們已經不是人了。先解決你們更急一點兒。」
朱桂轉了轉身子,又轉了回來,仿佛突然想到了似的說。
看其表情,是一點兒也沒有忽悠人的意思。
「可惡!」
老頭信了,所以他很不甘心。
為什麼?
憑什麼?
那官說了一句,許多人就信了。為什麼我說就沒讓他多信一會兒。
老頭兒又是生氣又是嫉妒,更有一股死亡即將降臨的恐懼無助感,他咬著牙,但只感覺牙床一陣無力!
嘴炮無力啊!
人家一開口,自己不僅認了自己老婆被人搶了婚去,更是直接殺掉了全家。
為什麼自己說了,鼓動他們去殺那官,他們卻只聽了一瞬間。
老頭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心……好痛!
他的心發著酸,有難受,有不甘,更有一股無法遮掩的……恥辱!
身為一個男人,自己的老婆保護不了,自己更是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他的腦海,忽得回憶起了那一夜。
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就下的去手了。
為什麼有殺自己孩子的膽量,沒有殺他們的膽量。
為什麼?
老頭無力的雙手緩緩握緊,額頭青筋畢露,渾身上下忽然湧出一股決然必死的信念。
我,我應該去找她的……
郭北縣北。
太陽依然沒有在這裡升起,但是城中軍營卻已經點起了火把。
「這裡到底是什麼情況?不是下雨,就是陰天。」
太陽不升起,人的生物鐘同樣有報時的功能。不是說天一直不亮,人便會一直睡下去。
點上了火,軍營首先開始恢復。
朱桂保證他們的營養,沒人剋扣他們的軍資,他們自然也要每日操練。
人體的武力可是會隨著操練強度而變化的。
所以,只要不出征,朱桂就要求他們必須操練。
五千名大老爺們操練起來。身上的氣血之氣開始在軍營聚集。
……
另一邊,朱桂有些懵。
是真懵。
朱桂並不是什麼知心大哥哥,他又哪裡知道老頭的怨恨已經從一開始的對朱桂他們發,變成了發向了本地的官兒。
不過,這其實也沒有什麼區別。
當他成了怨力機關人,怨便已經成為他的日常了。不怨這個,就會去怨那個。甚至有時候還會怨自己。
就像他殺了自己一家人一樣。本身便是怨力影響。
事實上能夠怨到把自己一家人殺掉,製成機關人,其實說成是瘋了,也不為過。
只不過他的瘋不像是正常的瘋子,而是理智與冷靜的瘋子罷了。
然而不管老頭怎麼瘋,朱桂的手下只會聽朱桂的,所以派過來的兩個大兵,一個保護耿清,一個對老頭出手了。
然而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對面的老頭竟然搶先一步出手了。
那老頭兒,剛才分明是恐懼、害怕、驚慌、嫉妒、羞愧……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刺激下,不要,不要的。完全已經廢了一樣。
但是大兵不過剛動。老頭身上的怨力便化作了驚濤駭浪的殺意。
他雙眸赤紅,不帶絲毫感情的盯著過來的大兵,手中的指甲烏黑髮亮。
「小心!他的指甲不僅是鐵製的,還有屍氣怨力。」
朱桂在給手下資料。
前進的大兵立即停頓了一下。屍氣,怨力,一聽便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這一走神,老頭立即撲上來了。
「保護他的人都該死!」
老頭兒殺意沸騰的盯著大兵,他恨,他怨。他不明白為什麼沒人保護自己,而害是的東西,卻從來都有人護著。
怨力在指甲上凝聚,就好像他的指甲長長,變尖了似的。
尖長的指甲直接向大兵扎去。
「去死!」老頭怨力驚人,速度極快。
大兵受到怨力的影響,似乎是被釘住了一樣。
朱桂剛想出聲。
卻見老頭的手指直接從手上飛射而出。他射向的方向,竟然是耿清。
噗噗噗……
五根手指射出,直接射入了耿清的身體。
一擊之後,老頭兒渾身疲軟,他一身的怨力已經幾乎射盡了。
「哎喲!」
耿清叫了痛,但也就是叫了聲痛罷了。
朱桂看的分明,那些怨力在還沒有近耿清的身,耿清頭上了書簡便無風自動。而那些怨力,便直接在書簡的翻動中,消失於無形。
至於耿清叫痛。
五個手指樣的木頭打在身上,怎麼會不叫痛。耿清是文人,又不是武者,更沒有刀槍不入的本事。哪怕是木頭打的,也是很疼的。
啪啪啪……
「厲害,太厲害了!不愧是道德楷模。」朱桂看的忍不住鼓掌。
看的那麼久,朱桂已經證明了,那書簡就是與道德有關的東西。
換句話說,使用他的道德心越嚴格,書簡的威能越大。
「嘟--建議宿主借鑑信徒與主神降臨的關係。」
系統提醒的很有道理。
他們之間確實有這樣的跡象。
「那麼,系統分析一下,那書簡有沒有可能從暗域降臨現世。」
是的,那書簡還在暗域之中。朱桂也是藉助系統才看到,它一直沒在現世出現。
如果它在現世出現,頭上頂著一本書的耿清,早就成珍獸,遭人強勢圍觀了。
如果真的可以,朱桂的計劃也要變一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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