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數的目光關注下,時間似乎凝固。商朝的秘密武器魚雷,終於抵達第一艘卞國的軍艦下方。
而後……天地似乎失色,大海都在顫抖,但見卞國一艘軍艦瞬間化作碎片,猛然散開。
而後才有火焰和海水沖天而起,瘋狂的海浪向四周波動,猛烈地爆炸聲音擴散開來。爆炸地方,海面竟是憑空下落十幾米,形成一個明顯的凹陷,範圍高達數百米。
周圍幾艘卞國的軍艦,在衝擊波中竟是搖晃不已。
沒有倒吸冷氣的聲音,因為所有觀眾都已經失去思考的能力。剛才那一下,幾乎有化神期高手自爆的威力!
而這樣威力的魚雷,還有……很多!
接下來,完全是魚雷的表演。這些魚雷還會拐彎,還會追蹤,甚至還很靈活。幾十顆魚雷,卞國攔截成功的不足十顆,剩下的全都追著軍艦去了。
每一次爆炸,都是一次震撼。在魚雷的攻擊下,卞國的軍艦好像是用朽木拼接的航模,是如此的脆弱不堪。至於說軍艦上的軍人,幾乎全都犧牲。
根本沒有給卞國軍隊留下後悔、投降的瞬間。剩下的軍艦噼里啪啦的都被打了一個精光。
無數海水從天空落下,更有無數碎片落下。整個戰場,宛如末日。周圍已經沒有一點聲音,所有的眼睛都瞪得溜圓。
然而不等海水落下,就有更多的海水衝上天空。因為,商朝的艦隊還在開炮。卞國,依舊有九艘軍艦倖存。
大量的導彈再次發射,如同一片流火湧向剩下的軍艦。
同時魚雷也再次出動。
但此時,卞國的程雲波已經開始命令艦隊向西南方加速,準備跑路。這仗,沒法打了!
可此時想要逃跑,太晚了!
一片火光和爆炸之後,剩下的軍艦開始下沉。盞茶之後,只有帶頭的三萬噸旗艦,還在水面上轉圈。但螺旋槳已經被炸爛,僅僅依靠陣法,不足以驅動這龐然大物。
馬建良見狀,立即讓人在遠處高聲呼喊:投降!升起白旗!給你們一分鐘的考慮時間!
卞國旗艦上,程雲波雙手蒼白,緊緊握著欄杆。牙齦已經咬出血來,頭上青筋暴起。
聽著遠處呼喊的聲音,轉頭看看身邊殘存的士兵,看到的,是不屈的鬥志。想到這一生的過往,想到剛才的慘烈戰鬥,程雲波忽然怒吼一聲:「調轉方向,撞過去!」
軍艦螺旋槳已經被打壞,想要驅動軍艦,剩下的就只有用法術。但想要完全用法術驅動這龐然大物,實在是……太過吃力。
但,軍艦依舊緩緩地、堅定的調轉方向,向商朝最後面一支艦隊沖了過去。
馬建良見狀,緊抿嘴唇。忽然做出了決定:「其餘軍艦挺火,旗艦,我們沖!」
兩艘旗艦,準備在海上決戰。
一方面是孤軍奮戰,是最後的掙扎,是不甘的奮鬥。
一方面是處於對勇士的致敬,是一場另類的送別。
大海在起伏,太陽也漸漸毒辣。只是這裡的大海上,漂浮了太多太多的雜物,充滿幾分莫名的哀傷。
馬建良指揮旗艦,向卞國的旗艦靠近,最終,兩艘軍艦,船舷對船舷,相距約15公里停下,靜止不動。
馬建良來到艦艏,抽出寶劍,遠遠的對程雲波行了一個軍禮、一個瀛洲上的軍禮。
程雲波看了一會,也緩緩抽出寶劍,行了一個軍禮。
隨即,兩人長劍一揮,火炮齊鳴。兩艘三萬噸的龐然大物,竟然就這樣靜止的互相射擊。卞國的軍艦上,防禦結界早已經崩潰;而商朝的軍艦,卻主動撤銷了防禦結界。而且這一次,商朝軍艦也沒有使用導彈等。
互射的炮彈,從460毫米的炮彈,到150毫米的炮彈都有。每一次有炮彈砸落海面,大海都有一朵白色的水花綻放,似乎在為英雄送行。
商朝船舷上,機炮掃射不斷,卞國的不少炮彈就被機炮給掃落。此外,商朝這裡還有強大的狙擊手,此時靜止互射,狙擊手的力量發揮到了極致。
炮彈想要飛躍15公里,至少需要十秒,而這個時間足以讓狙擊手完成攻擊。
就算偶爾有幾顆炮彈落下,也會有高手以飛劍攔截。三層防護,幾乎將所有炮彈攔下。這是硬實力的體現。
不過偶爾還是有漏網之魚,砸在商朝旗艦下方。然而爆炸竟是無法撼動商朝的軍艦。只是在裝甲上,徒勞的留下一個個白色的印記。
反觀卞國的旗艦。交戰不過一分鐘,上層建築就已經被掃平,火焰已經開始燃燒,多個炮台熄火。艦艏的主炮更是被重點關注,已經被一顆460毫米的炮彈命中,炮筒都已經破裂。
但卞國的士兵卻發了狠,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正在利用法術等搶修主炮。或許那種用法術捏造的鋼鐵不夠堅固,但短時間內,也勉強可用。
瘋狂的決鬥在持續,卞國旗艦裝甲上,已經開始出現一個個洞口,船舷已經扭曲,有些地方甚至還掛著破碎的肢體。
一會又有一顆穿甲彈,竟是突破了卞國軍艦的一個彈藥庫。猛烈的爆炸發生,艦艉竟是被直接炸脫,大量海水湧入,軍艦的艦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上翹。
然而就算如此,卞國軍艦也就在還擊。程雲波站在艦艏一動不動,直直的看著馬建良,目光十分複雜。
軍艦開始下沉,三萬噸的龐然大物攪動了整個大海。卞國的士兵,超乎預料的頑強,就算是海水已經接近炮台,依舊在還擊。
或許,這已經是他們最後的尊嚴。
馬建良深吸一口氣,下達了命令:「所有軍艦和飛機,四處巡邏,救人!記住,給他們基本的尊重,他們同樣都是為國家而戰鬥的勇士。」
「明白。」各級將領領命而去,開始四處搜尋、救人。卞國最後英勇的表現,打動了馬建良。同是軍人,或許在這一點上,有某種共同的感性。
卞國的旗艦下沉速度開始加速,艦艏已經完全翹起、離開水面。到了這時,火炮已經無法開火。
商朝的一些小型的巡邏艦過來救人,然而那程雲波似乎鐵了心要跟隨軍艦一起下沉。雖然艦艏已經呈現三十度傾斜,然而程雲波的姿勢,依舊一動不動。
馬建良看了下軍艦下沉的速度,立即讓人冰封附近海面,延緩下沉;而後自己竟然親自飛了過來,來到程雲波面前。
可不等馬建良開口,程雲波反而率先開口了。「我不會投降的。」
「我沒說讓你投降。」馬建良伸手指了指天空,「天外天的飛升通道已經堵死,你不想去看看?
作為卞國的軍人,你已經盡力。
但仙域,還需要你。
你不需要投降我們。而商朝,有一種職業,叫做『冒險這和傭兵團』。」
程雲波看了看天空,面色閃過猶豫和掙扎。
馬建良又說道:「程將軍,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死了,剩下的將士們還有顏面活在這個世上嗎?
我們已經救起至少九千人了。
他們需要你的帶領,他們的未來,也全都在你身上。
你可以帶他們去商朝,組建一個傭兵團,去尋找真正的夢想,為整個仙域而戰鬥!
你們已經為身上的責任盡力了,可以做到問心無愧。而且,你們可以說已經死過一次了。」
最後,馬建良指了指腳下依舊在緩慢下沉的軍艦。
程雲波看了看四周,終於將雙手從欄杆上放下。
馬建良用了一個小小的騰雲法術,載著程雲波向旗艦飛去。身後,大量的商朝士兵將卞國的士兵救走。不一會軍艦繼續下沉。
但似乎大海下方有些存在等不及了,竟然有幾百米的觸手伸了出來,開始爭搶軍艦。
看著這些觸手,馬建良卻並不驚訝,已經習以為常了。很早之前,就有觸手搶奪沉沒的軍艦,後來龍宮將問題解釋了。大海中,軍艦是很好的『育兒所』,而對於一些類似於珊瑚等移動不方便的海族來說,軍艦可是很好的立足點——比礁石什麼的可靠多了。
扯遠了。總之,這一場海戰算是結束了,卞國軍艦全軍覆沒。但對於另一隻艦隊的去向,卞國的士兵、將領卻一個字不說。不過馬建良也沒審問。
周圍無數觀眾終於開始轉動有些發直的眼球,眼前這一場海戰,可以說是真正的震撼、驚心動魄!
海戰,將工業的力量發揮到了極致。而一場海戰,更是將國家的力量,詮釋得淋漓盡致!
很多化神期高手都不禁思考:如果自己遇到這樣的戰爭,是否有生還的希望?
思考片刻之後,他們就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生還希望不大。要知道,商朝可也是有高手的!
那些來自各國的使者們,面色就凝重很多。商朝的這次戰爭,可以說是對軍火、工業力量的一種完全演示。而軍艦之間戰鬥的浩大場面,更是讓很多人心頭震撼。
更遠處,海族的、包括龍宮的很多觀眾,也目瞪口呆。
許久,龍太子敖震才喃喃自語:「人族,已經瘋了!現在是海船,而照商朝的發展速度,用不了多久,就會出現空天航母艦隊了!那時候,這仙域都要被人族所掌控!」
二太子敖廣吞了一口口水,猶豫一會才說道:「大哥,我們也應該加快自己的工業和科研了。如果我們不發展,或許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淘汰。
商朝現在需要我們,才有了玄黃共和國。但如果將來我們成了商朝的累贅,那……」
話點到為止,龍太子敖震點點頭。但隨即就苦笑起來:「海族、妖族等,都不擅長科學這些精細的東西。一開始僅僅只是模仿,我們還行;等到後來開始深入理論後,開始進入精細化領域之後,我們就開始出現各種問題了。
哎……」
二太子也撓頭。打架、修行什麼的,妖族、海族等還行。參悟天地法則什麼的,妖族海族等也行。
但其實,無論是修行還是參悟,所有的非人族很大程度都依靠先天本能、先天條件。想要讓他們學習後天條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時,三太子敖寒帶著自己的小小女友白小玲優哉游哉回來了。聽到自己兩位哥哥的談話,竟然很任性的翻白眼了,很有些人小鬼大的說道:「你們太死心眼了。我記得姐夫(李賢)說過,所謂的科學不過是探索世界的一種智慧工具而已。
人族的探索工具是人族的,我們想要發展科學,需要尋找到屬於我們自己的探索工具。
你們這樣直接從商朝照抄過來的科學,是無用的!」
敖震、敖廣看了看敖寒,那敖震忽然笑了。「三弟,我覺得龍族的未來,就交給你了。只要你做出成就來,我就將太子的位置讓給你。是太子,而不是所謂的三太子!」
敖寒眼睛一亮。「做太子,能儘快長大嗎?」
敖震眼睛開始轉圈,但還是很肯定的說道:「能!」
「那太好了。早早長大,我去把姐姐的寶藏都挖出來。哼哼,當年她欺負我,我可不是好欺負的!」
敖震和敖廣對視一眼,微微搖頭。敖寒,你姐現在安陽城主府里,你想進去都不容易呢。
…………
天外天,研究基地中,古月玉華靜靜地坐在李賢身邊。自從前天李賢手指忽然動了一下之後,李賢渾身似乎偶爾都有不同的顫抖。
這種情況很是怪異,似乎是想要掙扎,卻又難以掙脫。
太玄上人也在旁邊關注。思考好幾天後,太玄上人終於睜開眼睛:「我覺得,賢王的意志應該是很強大的,想要甦醒。但暫時靈魂和元神受損,無法聯繫身軀。所以,只能無意識的顫抖。
但這應該是好現象,也許只要靈魂和元神恢復,就能甦醒。
只是,這魔王的元神精華消耗的,似乎有點快!」
只是說這句話的時候,太玄上人也沒有把握。
古月玉華安靜的點頭,然而內心深處,依舊有一種莫名的擔憂、不安。總覺得,事情絕不是太玄上人所說的那樣。古月玉華也說不出為什麼,因為這純粹是一種直覺。
但有時候,女人的直覺,往往是……正確的!實際上,此時的李賢,確實在面臨莫名的危機。那身體的動作,實際上是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