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說,這隻手的手感摸著一點都不好,乾乾巴巴的,就像是一段浸了油的紙皮包著一節竹竿。
「看上去不像是長在活人身上的東西,反而像是乾屍的東西。」柴哥厭惡的說道。
「剛剛掉下來的時候還不是這樣,大概是和空氣接觸之後氧化了吧。」柳軒推測道,剛剛他用殺蟲劑噴它的時候,的確還是有血有肉來著。
現在嘛……血可以說是流完了,但總不能說肉被狗吃了吧,這種站不住腳的推測對柴哥是很不公平的。
「應該是忍者的秘術。」高坂繪里壓下心中對柳軒的驚疑走過來說道。
「什麼秘術,把手變成這種樣子有什麼作用嗎?」
「沒準兒是為了保護環境。逼近沒有血肉就不會吸引蒼蠅什麼的嘛。」柴哥很認真的說道。
但是會吸引狗。劉正心中吐槽道。
「剛才這隻斷手徒然向你襲擊,那個妖術應該是以消耗血肉為前提發動的。」
「然後就被殺蟲劑噴死了?」柳軒吐槽道:「這啥秘術也太沒用了吧。」
「誒,話不能這麼說,好歹是你用靈力製造的殺蟲劑,算是靈能殺蟲劑,能夠破除低等法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啦。」柴哥頗有些驕傲的說道。
「是嗎。」
柳軒不置可否,卻看到高坂繪里一副有話想說的樣子,「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柴犬從剛才就一直在叫,讓他看到這種骨頭真的好嗎?」
「汪!」
這個字就是一個汪字,但是其中蘊含的情緒早就已經超過了千言萬語。www
斷手什麼的,柳軒沒有這種特殊的收藏癖好,所以隨便炸了個坑就把它埋了。
「說說吧,你的來歷什麼的,現在應該可以說了吧。」
高坂繪里明白現在就算想要隱瞞也隱瞞不下來了,長嘆一聲一言不發的便往溪邊走去。
柳軒也不認為她是想要逃跑,於是便默默的跟在她身後。
溪水流動,潺潺水聲,鳥語花香,此情此景引人入勝,若不是剛才發生了一點稍微有些血腥的事情,此景此景完全可以入畫。
「不知道你們聽沒有聽過妖靈體這種體質?」
「聽上去很像華夏網絡小說裡面的設定。」
「這不是什么小說裡面的設定,我的體質,就是這種體質。」高坂繪里一雙眸子平靜似水,卻又似乎在眸子深處有著一條心驚膽戰的錦鯉。
簡而言之,就是那種心臟驟停卻沒死,然後害怕眼前人把她拖到實驗室做研究的眼神。
可是,事實證明她是真的想得太多了,因為就柳軒貧乏的修煉知識而言,他根本沒有聽說過這個體質啊。
「你有聽說過嗎?」柳軒小聲的詢問柴哥,將希望寄托在了這個修真界老前輩的身上。www
「沒有啊,我聽過仙靈體,地靈體,荒古霸體,聖體,方正簡體,宋體,黑體,偏偏真的沒有聽過妖靈體。」柴哥挖心挖肺的說道,深刻理解到了自己知識的有限,果然修真界還是太大了呀。
「原諒我見識短淺,這個妖靈體,具體有啥用啊?」柳軒尷尬的問道。
別人一本正經的和自己分享煩惱,但是自己居然連聽都沒有聽過,會不會讓別人有一種不重視她的感覺啊?
「你,真的沒有聽過?」
「嗯。」柳軒點頭,「我對我最近幾個月的記憶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高坂繪里瞬間就糾結了,重新陷入了到底該不該說實話的兩難旋渦中。
最終,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說服自己的,緩緩開口道:「所謂的妖靈體,只要和他結合,那麼下一代一定能夠覺醒妖術天賦,是很多世家所追求的最佳繁衍工具。」
話題好像很承重了,柳軒又不好去安慰對方,畢竟這個話題實在是有點太私人了。
難怪對方一開始緘口不言,逼近自己這邊有兩個男人來著,這荒郊野外的,就算她有點實力,也處於虛弱狀態,想來對劉正的體型還是很忌憚的。
但是什麼都不說的話,又會讓對方覺得自己是不是在打什麼下流的主意,所以稍微頓了頓,柳軒轉過頭對劉正道:「那啥,我聽說神戶牛肉很好吃,要不要嘗嘗?」
「你好歹正面表示一下對我的態度,是殺是剮讓我安心啊!」高坂繪里大聲喊道,嚴苛的家庭教育讓她以前說話從來都是細聲細語的,如此對一個人大聲吼話還是第一次。
柳軒攤了攤手,「我能對你表示什麼嘛,你想要我對你怎麼表示嘛,你一個要錢沒錢,要實力沒實力,還處於虛弱狀態的女人,我對你的興趣真的不大啊。」
「可是我長得很漂亮,而你和你的保鏢都是男人啊。」
「要不是這個世界的演藝圈被嚴重污染了,你真的以為漂亮能當飯吃啊!」柳軒語直口快道。
高坂繪里沉默了,低下了她高傲的頭顱,讓人看不清她現在什麼表情。
柳軒有點心虛,反思自己剛才是不是有點說話太重了,女孩子果然還是很看重自己的容貌的吧?
劉正見氣氛不對,趕緊站出來打圓場道:「那啥……神戶牛肉還蠻貴的,要不然我們隨便去海里摸點東西出來吃海鮮?」
氣氛更凝重了,來自徒弟的這一刀可以說是深深的扎入了柳軒的心中,碎碎念道:「是,我就是一個連神戶牛肉都不能請徒弟吃的廢物師傅啦,也就只能隨便下海撈點海鮮的樣子。」
此刻,作為場內唯一心態穩重的人物,柴哥感到了一股特殊的使命感,他對高坂繪里道:「從你的言談舉止來看,你家裡應該很有錢吧?」
「……」
柴哥瞭然,忘了自己現在處於偽裝狀態來著,既然這個女孩子也不是正常人,那也就不存在偽裝得必要了。
換了一種語言輸出模式,柴哥又把自己剛才話重複了一遍。
這一次,高坂繪里終於有了反應,她先是茫然的看了看周圍,隨後總算把目光鎖定到了正對她搖尾巴的柴犬身上。
捂著額頭搖了搖頭,高坂繪里小聲道:「果然是太疲憊了嗎,居然會認為狗狗在和我說話。」
「你疲不疲憊我不知道,但是我真的在和你說話,所以,能不能尊重我一下,狗也是有人權的。」
「狗、狗……」
「好啦,我知道你想要說狗居然能說話,拜託你們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用這麼老套的驚訝套路啊,你能夠理解一個被如此驚訝了五百年的老狗的心情嗎,讓我們跳過這一步,直接聊聊正文如何?比如你家裡願意用多少錢來接你啊?」
「柴哥,你這是犯罪,這是明說的綁架!修煉者怎麼能夠通過威脅別人來賺錢呢?」柳軒嚴厲指著柴哥的不正當行為。
「我可沒說這是贖金,我們幫他們救下了他們的女兒,他們給我們一點感謝費不是很正常嗎?再說了,從東京到大阪這麼遠,路費還不少呢!」
柳軒覺得柴哥說的有道理,所以明智的選擇了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