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倒是沒有動怒,這傢伙不像什麼壞人,昨晚還提醒過自己儘快離開小鎮。
現在說起帶著虎符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估計也是真的。
但他並不想聽,便回應道「這東西對我有用,你帶不走。」
虎符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生成一縷淬鍊筋骨的真氣,這東西對目前肉身低級的唐玄來說,還是有很大用處的。
邋遢男子似乎也不意外,就是失望的嘆了口氣「上一個沒聽我話的人,其實死的很慘,你算命大的了。」
話剛說完,啪的一下,徐清風就往這邋遢男子的腦袋上打了一下,罵罵咧咧道「怎麼跟我兄弟說話的?」
邋遢男子揉著腦袋,無奈說道「在下說的是實話。」
徐清風又打了一下,再次罵道「咒人家死也是實話啊?要不是看你手無縛雞之力,老子一劍砍了你!」
邋遢男子幽怨道「用你那柄本命飛劍嗎?」
徐清風當即瞪大眼睛,作勢就要拔出劍鞘「奶奶的,你從哪兒知道的?看來今天不殺你不行了啊,這可是老子的秘密!」
「行了。」唐玄瞥了他一眼,對邋遢男子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知道這麼多?」
邋遢男子笑了一下,隨後指著自己「我?我就是個撿垃圾的,你看不出來嗎?」
賀丹秋慢悠悠道「收破爛的貼切點。」
邋遢男子站起了身,朝著唐玄咧嘴一笑「我還有別的事要去忙,既然你不願意給我虎符,一個月後我還會在崑崙問你一次,那時候如果你再不給,我就沒辦法,只能硬搶了。」
「希望下次見到你,你能比現在……更厲害一點。」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但走了兩步,又似乎想起了點什麼,停下來轉身看了一眼賀丹秋,又看了一眼唐玄,遲疑了幾秒,才張口說道「送你一句話吧,唐玄。」
「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
「保重。」
他拱了拱手,下樓離開。
徐清風翻了個白眼「媽的,最煩裝逼的人。」
唐玄順著閣樓的窗戶,看著這傢伙的背影越走越遠,總覺得有些言不出道不明的古怪。
這傢伙似乎渾身都透露著一種「洞察天下事」的自信,雖然穿的邋遢,但那雙清明的眸子,很是讓人信服。
先前丟下的那一句話,是在暗示什麼?
唐玄沉思了幾秒,沒有在這方面繼續糾結,恰好王翠山從一旁走來,遞上了一個丹鼎。
唐玄對徐清風和賀丹秋道「你們先出去吧,我要煉丹,最少四個小時,別來打擾我。」
徐清風咧嘴一笑「唐兄,酒里等你。」
賀丹秋臉色淡漠,走下了樓。
王翠山則走到一旁的書柜上,抬手提了一下跟吊燈差不多的東西,房間的窗戶便被遮了起來。
「有事叫我,隨時恭候。」
丟下這句話,他便輕手輕腳退開。
唐玄深吸一口氣,著手開始煉丹。
這一次和擎東丞對決,並沒有出現想像中的置之死地而後生,甚至連體內的靈氣都沒有損失多少。
歸根結底,還是實力懸殊太大了。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他才會選擇咬掉那條金鯉的肉,來強行獲取「外力」帶來的戰力,以至於迅速結束這場襲殺。
否則,天知道這傢伙會不會還有其他的後手?
但這也讓唐玄再一次意識到了隱門這些古武者的強大之處,道王道尊道皇,這三大境界,他都體會過一次。
「光憑這點境界,還遠遠不夠啊。」
唐玄拳頭緊握,如果今天站在這裡的他,是成功築基後的修為,跟這擎東丞對戰,完全不需要有任何畏懼。
甚至,跺腳就能秒殺!
區區一個釣鯉大會,尚且能夠牽扯出如此大的變故,若是到了那崑崙論道後,沒有足夠的底氣,奪回戒指,等同於痴心妄想。
不去想其他,唐玄望向面前丹鼎,比起昨天丹符大會時的丹鼎,這件明顯要更呈上等。
用他來煉製「塑臂丹」,炸爐的概率明顯會小很多。
與鄭安聖那血肉幾乎都被侵蝕的傷勢不同,全真老道長是整條手臂都枯焦的一乾二淨,一枚「生肌丹」的效果恐怕還不夠,況且那還是天雷反噬造成的傷口,想要將整隻手臂還原,一枚極品丹藥必不可少。
除此之外,還有一道符篆。
唐玄很快進入狀態,不再被外界分心,隨著時間慢慢過去,房間裡的丹香味開始飄溢而出。
坐在藥鋪中迎客的王翠山,聞到這股丹香,不免心中感嘆「又有一枚極品丹藥要出世了?」
倘若這名區區二十多歲就踏上道王,便有底氣能斬殺道尊的年輕人,不是雲宮宮主的弟子,會是誰的弟子?
難不成,是那本古籍中記載的,遠遊道人的弟子?
王翠山回想起不久前金鯉主動跳到唐玄面前的那一幕,心中頓然響起,這古寨中,關於龍口瀑的傳說。
五十多年前,不正是那名遠遊道人來此,釣起了那一尾金鯉並放生?
說不定,真有這個可能。
某個位於人間和天上之間的大山內,似乎洞察到這個想法,騎青牛的老人笑著搖搖頭「非也,非也,只是我蠢徒兒的一筆糊塗賬罷了,為師不過是推波助瀾了一下,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若真有的話,那不是天人才能做出來的手筆?」
「天人……聖人?哈哈哈哈哈……」
笑聲,響徹了整片天地。
趁著唐玄煉丹的時間,徐清風千說萬說,拉著賀丹秋去了那家客棧,卻正好撞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正是拿著望遠鏡的霍思思,她見到二人,又見到賀丹秋後,不由渾身一僵,打了個招呼「哈嘍。」
徐清風眯著眼笑了笑「喲呵,小美女,你很眼熟嘛,怎麼,唐兄的老婆沒一起跟過來啊?」
賀丹秋倒是連招呼也沒打,就坐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