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緣抱拳道,「曹公放心,已經著人去打探下落了,只要擒得桑雨綺那賤人,必不愁劉氏下落。」
曹遠山微微嘆息一聲道,「想不到區區一個鄧神秀,竟要你我三家聯手,傳出去豈不是天大笑話。
也就是你們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若是老夫出手,漫說一個鄧神秀,便是十個,百個,也輕鬆消化了。」
「是嗎?」
輕輕一聲出,所有人都蒙了。
只見大門外,出現了一道黑影。
來人一身夜行者之衣,卻沒蒙面,才看清那人面目,李道緣等人眼珠子都快從眶里滾出來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鄧神秀。
莫再講前來稟報的消息,正是大智分舵偵知到了,有人在搜尋劉氏的下落,並且指明了方向,就是名玉山莊的人。
莫再講又指出,名玉山莊就是董國公在淮東的老巢,小公子等人若逃走,多半也是逃到了彼處。
鄧神秀心裡的火焰頓時就壓不住了,惹他倒沒什麼,惹了寶媽男的媽,這能忍?
當下,他提劍出門,騎了從譚明處借的照夜獅子馬奔襲百餘里,直接殺到了名玉山莊,悄無聲息地潛了進來,堂而皇之地現身。
「你就是鄧神秀,好大膽子,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某乃柳放歌,今日就拿你的人頭祭了柳朝元、柳朝先。」
柳放歌長嘯一聲,拔刀在手,迎著鄧神秀狂飆而來,他身形飄忽,刀法嚴謹,半空中滿是刀影,叫人辨不清他刀勢指向何方。
鐺,一聲脆響,刀斷,頭飛,血霧飄蓬。
「嚯!」
賈羽瞪著眼睛立起身來,「這,這,這是修士?」
他話音未落,胸口便多出個血洞。
「劈空掌,嗬嗬……」
叛逃的聖輝會舵主劉江喉間嗬嗬有聲,捂著胸口的血洞,倒在了地上。
幾乎和他同一時間倒下的,還有賈羽和另一位舵主,以及追隨他們的兩名心腹。
一瞬間,能在場中立著的只有曹遠山,李道緣,孟、姜兩位護衛。
曹遠山表情凝滯,似有驚天謀劃。
李道緣神情冷峻,不發一言,心中實已炸響萬千雷霆。
他早知道鄧神秀通過雲九妖完成了修為上的巨大晉升,但絕想不到此人竟在一夜之間,在武道上修出如此驚人藝業。
適才鄧神秀揮掌殺人,絕不是江湖不傳之秘的劈空掌,而是遠比劈空掌更為高明的神功。
劈空掌純以掌力傷人,威力不至於這麼慘烈。
可鄧神秀掌力一發,中招之人,竟身現血洞,何其恐怖。
若不是他始終跟在曹遠山身邊,鄧神秀髮掌,被孟、姜二人阻住,說不得他也中招了。
「赤炎掌,想不到已經失傳的神功,今日又問世了,你師父是誰。」
姜護衛聲音冰冷。
「姜兄何必多言,先擒了此賊,要問什麼不得?且為我掠陣,我單殺他。」
孟護衛輕嘯一聲,手掌一揮,背後長劍無力自動,直彈入他掌中,長劍一揮,劍氣如浪,激射鄧神秀。
與此同時,他展開身法,朝鄧神秀撲去。
「好強的劍氣,曹公,國公手下真是能人異士輩出,孟護衛已修到了內力四品,如此強者,雄霸一方也不為過,竟願意在國公帳下效力,國公得人啊。」
李道緣由衷讚嘆,心裡的石頭落了地。
鄧神秀再是厲害,也不過是剛進階易筋境,內力微弱得只怕還沒入品。
孟護衛既是老牌易筋境強者,要滅鄧神秀,豈是難事?
更何況還有姜護衛在一旁掠陣,這樣的陣容,哪裡還有意外。
曹遠山面上的表情終於有幾分生動,切齒道,「狗賊,狗賊,給老夫殺了他……」
曹遠山話音方落,四面八方腳步漸急,卻是護衛聞訊,終於趕到。
曹遠山心氣頓高,「好,好,姜護衛不必管我,老夫何等實力。你一併下場,先拿了此賊再說。」
他話音方落,身子一緊,卻是李道緣拿住了他,橫在身前,一聲輕噗,曹遠山胸腹間炸開血洞。
李道緣奪命狂奔,臨去之前,他甚至通過曹遠山胸腹間炸開的血洞,看到了倒下的孟護衛和姜護衛。
他心中的「握草」簡直如山呼海嘯。
因為他不僅看到了鄧神秀也激發出了劍氣,且靈動的劍氣仿佛活物,孟護衛激發出的劍氣根本不可和鄧神秀的劍氣同日而語。
那靈動的劍氣宛若巨蟒一般,輕而易舉地咬中了孟護衛。
最讓他想不通的是姜護衛的死法,鄧神秀一記赤炎掌後,姜護衛額頭出現一個血紅的孔洞。
天下竟有人將掌力練到出掌如針發的境界麼?
李道緣當然不知道鄧神秀還能用靈力催動岩心針。
李道緣亡命奔逃,鄧神秀催動衍塵術,牢牢鎖定他。
與此同時,數十護衛從兩邊的側門湧入,朝他夾擊而來,鄧神秀提前遮住面目,赤炎掌催發。
瞬間,七八人中招,余者頓時做了鳥獸散。
鄧神秀身形一展,朝李道緣追去,幾個起落,便瞧見了李道緣的身影,卻見李道緣轉入一間正房。
下一瞬,便聽李道緣發出一道撕心裂肺地驚呼,「賤人!啊……」
鄧神秀閃身飄入,便見李道緣左眼流血,疾風一般朝左側大開的窗子往外跳去。
鄧神秀才要追上,卻被一道身影擋住,他才要揮掌,那人昂首,揚起雪緞也似的脖頸。
「你作什麼妖。」
鄧神秀大怒。
「留著這狗賊的性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攔住他的正是桑雨綺,此刻,桑雨綺只著一件粉色褻衣,滾滾和圓圓粉雕玉琢地堆徹胸前,下身一條純白的緊身綢緞褲,送目看去,無處不圓潤,無處不飽滿。
只一眼,鄧神秀就被晃得眼花耳熱,快要忘了今夕何夕,自己正百里來殺人。
「我美麼?」
桑雨綺淺笑低語,「可惜我這樣的美人,註定是你把握不住的。」
「作什麼妖?」
鄧神秀瞬間化作道學先生,目光清澈,不再看桑雨綺,指著躺在床榻上被血液浸透的小公子道,「你作何要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