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紅馬雖然腳力不俗,但無論如何不是天馬的對手。
「我在靜侶山等你,」
「等……」
鄧神秀才要厚了臉皮說讓他也上天馬,秦清已經踏月而去,沒了蹤影。
他只能打馬疾馳,趕到靜侶山時,已近酉時。
時間太晚,他到時,當值的小道姑已經睡下,他通了名姓,出示了門條,又獻上一枚金葉子。
那小道姑立時困意無蹤,替她開了一間客舍,上了一壺大麥茶,讓他稍後,自去通報。
半柱香後,桑雨綺行進門來。
她依舊作書生打扮,衣袍不再緊繃,卻還是遮不住勁爆的曲線。
「你還好意思來,上次的賬怎麼算?」
桑雨綺似嗔似怒地說道,手上端著一盤棗花糕,在鄧神秀身前古舊的八仙桌上放了。
「咱們之間的賬目的確要算算,我一下送了桑姑娘那麼大一筆銀錢,卻不知桑姑娘當如何回報我。」
「還真是書生兩片嘴,怎麼搬弄都有理,是是非非,你清楚,我也清楚,說多了無趣。」
「正是此理,來喝茶,喝茶,千錯萬錯,咱們杯茶澆塊壘。」
鄧神秀伸手替桑雨綺倒了一杯茶。
桑雨綺輕皺瓊鼻,哼了一聲,一手端起茶杯,一手將那棗花糕推了過去,「我新做的,給娘娘端了兩盤,你也嘗嘗。」
鄧神秀盯著桑雨綺的茶杯,不動聲色摘過一枚棗花糕,輕輕咬了一口。
就在這時,桑雨綺也喝下一口茶,忽地,她朝杯中吐了淺淺一絲唾液,霎時,杯中騰起五彩煙雲。
「無恥!」
啪,鄧神秀摔了那枚棗花糕,身子一退數步,歪了身子扶在窗棱上。
棗花糕里有內容。
「下賤!」
桑雨綺在身上數處要穴急點數下,指著鄧神秀叱罵,恨不得吃了他的肉。
誰也沒想到,都是千年的狐狸,竟然同時講起了聊齋。
不錯,鄧神秀確實在茶水中下了噙煙羅,這玩意兒,他滅謝玉時,搜到了一些。
他從沒想用此物禍害大姑娘、小媳婦,不過是將之當了一個高等安眠藥。
眼下的局面已十分危險,他必須窮盡一切手段,將母親救回。
要救回母親,桑雨綺就是他必須翻過的一道坎兒。
此女心思縝密,手段狠辣,一身修為十分了得。
鄧神秀沒有把握一擊必擒,只能用這盤外招。
鄧神秀沒想到的,桑雨綺舌頭極靈,喝慣了大麥茶,茶水才入口,便覺不對。
她謹慎慣了,立時往杯中擠了一點口水,立時驗證了杯中端倪。
同樣,在桑雨綺看來,鄧神秀今夜能來,真是再好不過,明天便要召開祈福會了。
聲勢都造出去了,若鄧神秀不能到場,還不知明天會折騰出什麼么蛾子。
而明天是個重要的日子,她有大文章要做,是萬不能容忍有任何意外發生的。
於是,她就動了留下鄧神秀的心思,她在棗花糕里下的乃是五蘊散靈散。
此物微甜,混在糕點中,常人根本無法察覺,一旦服下,修士數個時辰,無法聚靈。
誰料鄧神秀也不是常人,五蘊散靈散這種下三濫的玩意兒,他前世不要見的太多。
糕點才咬了一口,他就覺出了熟悉的味道。
卻說,桑雨綺才封住周身幾處大穴,控制藥力擴散,身形一晃,鬼魅一般朝鄧神秀撲來。
她恨毒了鄧神秀,打定主意,一旦擒住這混賬,非將那一整壺加了噙煙羅的茶水全灌進他嘴裡。
鄧神秀歪著身子,站都站不穩,眼見桑雨綺玉掌便朝脖頸間抓來,嗖地一下,七根飛針,毫無預兆,自四面八方射來。
「這,不可能!」
桑雨綺大驚,絲絲清靈氣朝鄧神秀胸口投來,玉掌連揮,勁風飈射,將七根飛針盡數盪開。
與此同時,她揮動的玉掌余勢不衰,直朝鄧神秀胸口砍來。
砰地一下,一團霧氣憑空騰起,整個雅舍霧氣昭昭,伸手不見五指。
桑雨綺大恐,一掌劈空後,憑著記憶,身形朝大門方向投去。
豈料,她才動作,七根飛針如跗骨之俎,自四方刺來。
霧氣騰騰的雅室內,桑雨綺聽風辨位,勁力勃發,竟始終控制著飛針不能近身。
就在她快要奔出雅室大門之際,一根千韌絲悄無聲息地纏上了她的脖子。
岩心針進攻是虛,千韌絲才是實,前者的滔滔不絕,正是為後者的悄無聲息做足了鋪墊。
千韌絲才要收緊,桑雨綺雙手垂下,放棄了抵抗。
如此局面,已經沒了抵抗的餘地,千韌絲細極韌極,一旦發動,立時就能將她雪白的天鵝頸劃開。
還不認輸,那是找死。
何況,她知道鄧神秀此來,並不是為了她的性命。
「要殺便殺。」
桑雨綺做足了姿態。
嗖地一下,兩根岩心針分別刺中他的雲門穴和關元穴,她頓時動彈不得。
鄧神秀催動靈力,驅散了霧丸騰出的霧氣,面帶微笑地道,「桑姑娘也太卑鄙了,連下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也使出來了。」
噗,桑雨綺嘴角溢血,氣得腦門子嗡嗡的。
鄧神秀擺手道,「罷了,我大人不見小人怪,原諒你就是了。」
桑雨綺站不住了,鄧神秀伸手扶了她在椅子上坐了,彈膩的腰肢體驗感極佳。
「做人不要太無恥,姓鄧的,你不就是想拿我交換娘……你母親麼,你堂堂儒士,竟使出如此下賤的手段。」
桑雨綺怒叱。
「桑姑娘好像很委屈,我分明記得當初咱們談的買賣就是,我助你取財貨,你放還我母親。桑姑娘得了財貨,送還我母親的話隻字不提,現在來怪鄧某陰險,未免不大妥當吧。」
「我就是出爾反爾了,你能如何?」
「看來桑姑娘是真把我當了正人君子。」
刷地一下,鄧神秀撕開了桑雨綺的長袍,露出大片雪白粉嫩的肌膚。
桑雨綺唬了一跳,胸部劇烈地起伏,正要呼救,卻發現鄧神秀竟然抬頭不看。
她心中立時托底,「到底是個腐儒,裝什麼風月老手。」
她正稍稍鬆氣,刷地一下,一枚飛針扎在她玉堂穴處,飛針捻動,她周身忽然無比燥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