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聲聲「小林」,林召玄完成了晨餐時段的幫廚差事。
在小林忙碌時,趙老漢觀察到小林的幫廚熱情依然不減,由衷感嘆著:「年輕人,就是有活力!」
趙老漢已從黃管事那裡得知小林此去烏雲山的「收穫」,原本還擔心小林會因此一蹶不振,今見小林差事表現,頓覺老懷甚慰。
「小林啊,年輕時受點挫折不算壞事,有助於心境沉澱,你能自行通透,實在令老漢我對你刮目相看啊!」看到林召玄忙完,趙老漢走上前笑著開口。
林召玄見是趙老漢,連忙施禮回道:「還要多謝趙伯如此幫我,不過小子一路走來,身邊皆為友善,順風順水,並未感受到挫折。」
林召玄對趙老漢的話一時摸不著頭緒,而他的言辭在趙老漢眼中卻是不一樣的。
趙老漢臉上笑容更濃,同時心裡想著:「好小子,懂知恩、善知足、不懼挫。」
「好好好,小林,我年事已高,雖說還有三十餘年壽數,但或許我會提前告老返鄉。」
趙老漢這段話讓林召玄不明所以,他疑惑問道:「趙伯……您這是?」
「我欲收你為徒,把我烹飪的手藝盡數傳授於你,你可願意?」
若換做遇見瀟瀟的前一刻,林召玄對此肯定欣喜若狂,但如今他已踏上修仙路,已然與伙夫無緣了。
他能感覺到趙老漢是真心想要幫他,並非因白元帶他來此,或者僅僅跟張岩有那麼一絲「淵源」。
「我林召玄何德何能?一路儘是貴人相助,這些恩情我又當如何償還?」林召玄不由的心中暗想著,不知怎的,這讓他有了一些壓力,生怕自己給不了相應的回報。
但趙老漢的好意,他既不能領,也無法做到乾脆拒絕。
於是林召玄眼神躲閃,有些難為情的咬牙開口:「趙伯好意,小子銘記,只是小子終歸是獵戶出身,心之嚮往……皆在山林。您已幫我許多,此次烏雲山十日,月俸照舊,小子已經很慚愧了。」
趙老漢倒是不介意這份委婉拒絕,反而挺欣賞林召玄的堅毅和不忘初衷,至於對林召玄所謂的「嚮往山林」,他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看出了林召玄的為難臉色,人生閱歷豐富的趙老漢,稍一琢磨就大致明白。
於是他對林召玄語重心長道:「小林,不要想太多,別人想幫你,自然有別人想幫你的原因,這並非交換或施捨,伙房那麼多人,我為何不問別人?」
「還有啊,有些幫助,受便受了,懂知恩足矣。落河宗不差你這一千月俸,單憑白元帶你來此,哪怕數萬也無不可,只不過白元並未破壞規矩,你留在此處時便已承他恩,此刻再這般糾結,何苦來哉?」
趙老漢一語驚醒林召玄,是啊,不管恩情大小,自己適時償還便是,何須扭扭捏捏,讓事情變的複雜?
於是心境通透不少的林召玄又和趙老漢敘談了片刻,施禮目送老好漢離開後,方才轉身而去……
……
作為落河宗首位與眾不同的「幫廚」,小林始終是認真對待自己差事的……
當今日的幫廚差事結束後,林召玄餐後專門從伙房打了一木桶溫開水,此刻正提桶走回住處。
路上回想著晚些時候趙老漢告訴自己,由於自己幫廚表現良好,下月起給自己月俸升至三千流雲幣,不由的無奈著咧嘴一笑……
由於林召玄打水耽擱了片刻,回到住處時,陳虎已然躺在了榻上,正在用一根小樹枝剔牙。
看著林召玄提了一個木桶,陳虎愣了愣,不解問道:「兄弟,你這是?」
「虎哥,你可知自己睡覺時打鼾?」林召玄一邊把木桶放到桌案上,一邊問道。
「呃……我昨日夜間又打鼾了?」陳虎顯然是知道的,並未有過多反應。
林召玄一邊取出兩個陶碗倒水,一邊疑惑著問道:「虎哥知道?可為何我之前並未發現你打鼾啊?」
「除了剛來宗門的那次。」林召玄及時補充道。
「哦,是這樣,我睡覺時自然察覺不到,但我卻知道每隔一些時日,自己睡覺時就可能會打鼾,從小到大一直如此。」此時,陳虎終於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林召玄見狀,眼神有些閃躲,摸了摸鼻子,笑著說道:「虎哥,我知曉一個偏方,或可對此有奇效。」
陳虎一聽,來了興致,坐起身開口:「兄弟,說說看。」
「來,虎哥,我陪你干一碗。」
林召玄說著,拿起兩碗溫開水,走到陳虎面前並伸手遞出一碗。
陳虎直接利落接過,兩人碰碗各自一飲而盡。
「喝完了,兄弟快說。這是水啊?嗨!想喝酒我去買,何需用溫水替代?」陳虎說著便開始起身下榻。
「慢、慢,虎哥,小弟並非想要喝酒,這溫水就是小弟所說的……偏方。」林召玄趕忙攔下正往外走的陳虎,然後又摸了摸鼻子,趁陳虎轉身之際,齜牙咧嘴做了個擦汗的動作。
陳虎站在桌案旁,盯著木桶看了看,面露困惑,稍傾後轉身,狐疑的看著林召玄問道:「兄弟不是在逗哥哥玩吧?這不就是普通溫開水嗎?還能醫治打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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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陳虎進入預設情節,林召玄迅速開口:「虎哥有所不知,溫開水本就對身體有益,水本身雖然沒有藥用價值,但打鼾多為疲勞所致,虎哥可曾聽聞溫水解乏?」
「記不得了,好像是聽說過!」
得到陳虎的「肯定」回答後,林召玄接著說道:「這就對了,既然溫水有解乏的作用,而打鼾多為疲勞所致,那麼大量喝溫水,自然就有可能醫好打鼾。」
陳虎張了張嘴,想反駁但又覺得有點道理,想了一想後才說道:「可是兄弟,我從未覺得疲勞。莫說從前,就算近些時日,我在宗門大多時候也都只是在曬太陽而已。」
對此,林召玄已提前想過應對說辭,他笑著看向陳虎不緊不慢道:「同為打鼾,終歸有共同之處,虎哥一試便可見分曉,即便不能根治,有所緩解也是好的,再說你經常曬太陽也應當多喝溫水補充水分。」
陳虎此刻稍微有些猶豫,打鼾不由他控制,但絕對沒人會喜歡自己打鼾。
可是他對多喝溫水能醫治打鼾,還是心中存疑的,但他又不能確定多喝溫水無用,畢竟不僅他沒喝過一桶,也沒見人喝過。
最主要這個提議出自自己認可的兄弟,兄弟既然說了,估計應該是有些效果的,只是不知對他這種非疲勞所致的打鼾有沒有效……
「罷了,兄弟既然為我打來這桶溫水,做哥哥的自是不能辜負你一片苦心。」陳虎已有決斷,對林召玄爽快說道。
聽到陳虎如此說,林召玄表面不動聲色,內心有些慚愧。
但他還是趕緊笑著說道:「虎哥言重了,此乃小事,快趁熱喝吧!」
「好,我喝!」
陳虎立刻拿來陶碗,直接把碗伸進木桶,然後手起碗滿,再舉碗仰頭一飲而盡:「痛快!」
「咕咚……咕咚……」
「咕咚……咕咚……」
……
木桶水位降了大半,已經連續灌了十幾碗的陳虎,突然停了下來。
手扶肚子坐在榻上,翻個白眼後,氣喘吁吁道:「不行了……兄弟,這桶水……太多……了,我……我喝不……下去了。」
見陳虎已喝了許多,林召玄隨口說了句:「好的虎哥,你且歇著,小弟出去一趟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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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水為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