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影台 第112章 之亭怒
在林召玄三人被傳送陣傳走之際，姚雪已經回到姚家。
她一進家門，便發現家族閉關所在地的上空靈氣波動巨大無比。
莫非是九叔突破在即？
念及於此，姚雪快速向閉關之地趕去。
等候片刻之後，靈氣的波動開始漸漸消散。
而閉關之地的大門緩緩打開後，從中走出一人，正是姚雪期待見到的姚之亭。
姚之亭沒想到姚雪竟然會在門前等著他出關，他輕輕一笑正待開口。
姚雪卻突然撲到他的懷中哭泣起來。
「九叔，您可知道在您閉關期間發生了何事？靈兒，靈兒她……」
……
姚雪一邊哭一邊把落河劫難一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姚之亭。
最後她懇求姚之亭幫她查明落河劫難的緣由。
不過她並未提及金蝶面具人一事。
姚之亭最初對姚雪的哭泣很是愕然，然後便仔細聆聽起來，到最後他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憤怒。
他拍拍姚雪的後背以示安慰，然後帶著姚雪直接瞬移到了姚家家主的宅院門口。
「九叔，你突破到知仙境了？」
姚雪這才發現姚之亭突破成功。
「嗯，還算順利。」
雖然姚之亭整個人正處於憤怒狀態，但回應姚雪時卻顯得很有耐心。
院內很快便有人出門相迎，來人正是姚家主母秦月。
姚之亭和姚雪雙雙見禮說道。
「見過大嫂。」
「雪兒見過大伯母。」
秦月上前拉著姚雪的手，笑著問道：「雪兒，你回來了，這一路上沒有遇到危險吧？」
姚雪並未說話，只是咬著嘴唇輕輕搖了搖頭。
秦月摸了摸姚雪的頭，轉而向姚之亭問道：
「之亭是為找你大哥而來吧？他去和祝、曲兩家商議事情去了。待你大哥回來後，若是知道你成功晉升知仙境，定然會歡喜。」
姚之亭沒想到來的不湊齊，他對秦月恭敬回道：「既如此，我先去尋大哥，就讓雪兒在這裡陪大嫂說說話，回頭我再來接她。」
話音剛落，姚之亭便瞬間消失，讓還有話要說的秦月有些措手不及。
不過她顯然很了解姚之亭火急火燎的性子，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問姚之亭找他大哥有何事。
她心中隱隱有一種擔憂，不過她隱藏的很好，沒有讓姚雪看出端倪。
……
姚之亭知道但凡三世家商議事情，通常都會選擇在舉行北陸仙會的廣場高台上。
他剛剛晉升到知仙境，境界還未穩固，太遠和連續的瞬移他還吃不消。
於是他便邊瞬移邊飛行，快速往廣場趕去。
同時他心中的憤怒越來越盛。
為什麼？為什麼要滅落河城？
為什麼靈兒會死？
他不理解，他非常不理解。
偏偏這個決定，還是他的姑母姚姑親自定下的。
旁人不知道，姚姑怎會不知道他對秦婉是什麼感情？
姚姑又怎能不知，他此次面對靈兒，是懷有對秦婉的緬懷之情？
就算不考慮他的因素，單單靈兒是秦婉之女，姚姑就不該這樣對待靈兒。
姚之亭完全想不通，他很憤怒，猶如當年得知秦婉嫁給李道一時的憤怒。
雖然沒有得知秦婉的死訊時那麼憤怒，但也已相差無幾。
因為這是一份疊加的憤怒，勾起了姚之亭內心的傷心過往。
當年他本就已悟道圓滿，可以嘗試晉升仙境。
只因在為期兩年閉關突破的最後關頭，他總是心神不寧似有所感，才導致晉升失敗。
果然，待他出關後才發現已物是人非，秦婉不僅嫁人生子，而且已經亡故一年。
這讓他不能接受，他當時大發雷霆，整個人如同走火入魔般，在姚家掀起了一波戰鬥。
由於他是悟道境大圓滿，又手握諸多靈器，姚家眾多悟道境修士聯手之下，竟也一時奈何他不得。
最後還是由姚姑親自出面把他鎮壓，然後單獨和他敘談一番後，他才咬牙認下了秦婉之事。
只因姚姑告訴他的事實太殘酷。
那不是靠他一人之力，或者集整個姚家之力就能抗衡的。
說起來，起因還是姚之亭惹的禍。
在上一次的山海外應詔之地中，姚之亭依靠自身實力，奪得了那處應詔之地中唯一的一株萬年冰蓮。
這本是能者居之無可厚非之事，但恰巧那次碰上了「冰心谷」的弟子參與搶奪。
姚之亭不僅成功守住了萬年冰蓮，還打死打傷了數名冰心谷弟子。
起初姚之亭並未在意，畢竟應了山海外飛詔，本就屬於九死一生之事。
而且他回來後也沒有向任何人提及此事。
後來，他便把萬年冰蓮送給了秦婉當做聘禮，兩人算是正式定了情。
可誰知過了數年，在他閉關時，冰心谷竟然秋後算賬找了過來。
冰心谷全都是女弟子，專修無情道，說什麼唯有如此，道才可極致。
果真無情！
冰心谷是山海外冰雪之地的最強宗門，而冰心谷的谷主是位臨仙境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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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家在山海外的宗門叫做太蒼門，所謂的三世家，實則只是太蒼門內三大長老的家族後裔。
三世家雖掌控著北陸的修行資源，卻也不能為所欲為，嚴格來說算是為太蒼門守護產業。
而太蒼門則要對冰心谷上貢，而且是大頭。
太蒼門的掌門只是覓仙境大圓滿修為，若非因為冰心谷修無情道皆無後人，哪能輪到太蒼門喝這口湯？
所以，當姚姑告知姚之亭，這一切因果都是源於那株萬年冰蓮。
而冰心谷的谷主又親至姚家做出了這種懲罰處置後。
姚之亭的心便死了。
他沒想到害了秦婉的恰恰是他自己。
更讓他無奈的是，冰心谷是他無法招惹的存在，他連為秦婉報仇都做不到。
所以後來，他便消沉起來。
說是遠遊，實則就是常年前往山海外，換身破爛衣衫，日日流浪飲酒消愁。
他是在逃避北陸，他不敢回來，每次一回來，他便會想起是他害了秦婉。
若不是數月前姚姑按住他，讓他走了一趟落河宗傳信，此番北陸大會前夕他依然不會回來。
當他面對李道一時，心情其實很複雜，無關於恨不恨，因為他知道李道一無法抗拒那種安排。
再說，李道一娶了秦婉，並生有一女，這讓他很是羨慕。
他當時故作輕佻的傳完話，便直接離開了落河宗。
因為他不敢留下，一想起秦婉，他便記起自己有愧於她。
但在歸途中，他突然萌生了想見一見李靈兒的想法。
畢竟那是秦婉的女兒，是當今世上和秦婉關係最近之人。
他想在李靈兒身上略作彌補。
後來李靈兒終於來到了雲帆城，並和姚姑住在一起。
他便偷偷觀察過幾次，他覺得李靈兒身上有秦婉的影子，讓他感到很親切。
但他又不太敢面對李靈兒，他總是覺得自己虧欠秦婉。
但最終他還是沒能忍住，他太喜歡李靈兒那個可愛的小女孩了，他想彌補秦婉，替她照顧她的女兒。
於是後來便有了干涉北陸仙會，贈送三幻扇一事。
只不過由於他十餘年間的積累，晉升仙境已成水到渠成之事。
姚姑給他下了死命令，讓他必須閉關晉升境界，否則再也不會允許他前往山海外。
而見了李靈兒一面之後的他，心結也有了一絲松解，便應允了下來。
可誰知，如今剛晉升出關，竟得到這樣的消息。
這讓他怎能不怒，這幾乎相當於再次判他無能，在北陸範圍內，竟然沒能保護好秦婉的女兒。
至於眼下姚姑閉關一說，瞞得了姚雪卻瞞不過他。
他能感應到，姚姑已經不在姚家。
這算什麼？躲著我嗎？
姚之亭在憤怒和無盡思緒中，很快便來到了廣場的高台之上。
落入眼帘的不僅有姚之初、祝長明、曲全三人。
還另有八名悟道境修士，正是北陸十宗中的八位宗主。
只見這八位宗主正在七嘴八舌的爭吵著，好像在爭奪落河城此次北陸仙會所得的靈石開採份額。
由於姚之亭已是知仙境強者，他無聲無息的到來，一時竟無人察覺。
八位宗主爭吵的面紅耳赤，而三世家的三位決策人也湊到一起傳音討論起來。
看到這一幕的姚之亭再也忍不住怒火，瞬間爆發出全部修為，衝著八宗宗主而去。
他同時怒喝道：「你們都給我閉嘴！」
這突如其來的知仙境威壓大爆發，讓首當其衝的八宗宗主皆吐血受傷，反應過來後忙召出法器抵擋。
就連姚之初等三人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響，只不過對於他們來說尚能輕鬆應對。
八宗宗主見到來人後，紛紛大驚失色，他們不知自己怎麼惹到這尊煞星了。
想當年，姚之亭在北陸絕對是混世魔王般的存在，一言不合就開打，輸過但沒慫過。
但他們並不知道，姚之亭曾經慫過一次。
在八宗宗主的胡亂揣測中，姚之亭收回了修為氣息的壓制。
這讓八宗宗主略微鬆了一口氣。
但他們這口氣還未松下來，便驚恐的發現，姚之亭正在往外召靈劍。
一共七把，全是偽靈器。
七劍出，立刻組成劍陣，在姚之亭頭頂旋轉著，劍尖對著眾人。
每一把劍都如同尋梅劍那樣美輪美奐，然而此刻這七把劍所散發出的五顏六色的絢爛，本應極具觀賞性，但卻讓八宗宗主感受到極致的寒意。
他們不知這是怎麼回事，姚之亭這是打算殺了他們嗎？
在他們肝膽俱裂之際，姚之亭卻突然召回了劍陣。
然後迅速取出一把摺扇並打開。
如果細看，便會發現這把摺扇和三幻扇極為相似，只不過這把摺扇的扇面上卻有七種畫作在變幻。
「我的劍乃為君子劍，你們不配死在我的劍下，就讓你們死在我這七幻扇的幻境中吧。」
隨著姚之亭話音落下，七幻扇的第一幅畫作竹林古道，瞬間把八宗宗主拉了進去。
姚之初三人，見此瞬間慌亂。
「老九快住手。」
「姚賢侄，有話好好說，他們禁不住你的攻擊。」
「是啊，之亭，你快停下，有什麼事我們都好商量。」
而姚之亭不僅對三人的勸解充耳不聞，反而遞過去一個兇狠的眼神。
「現在是他們，一會我和你們還有賬要算，血債血償！」
姚之亭的話讓三人心中一驚，祝長明和曲全完全不明白姚之亭這是在發什麼瘋。
姚之初卻是心中一顫，他好像明白姚之亭之所以這般大動干戈，究竟所為何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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