悽厲的慘叫聲在這山腹中激盪。
在被裂火珠發出的火焰包裹的瞬間,奇裝女子只來得及發出半聲慘叫,聲音就戛然而止。
原先奇裝女子所站立之地,只剩下一個足有半丈深的漆黑大坑,除此之外,竟是一切都化為了虛無。
看到奇裝女子的下場,蕭林的眼皮也狠狠的跳了幾下,這裂火珠的威力未免也太恐怖了,相比之下,自己大圓滿的大火球術也是有所不如。
面容慘白男子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死死的看著魚鱗法器碎裂一地,嘴角鮮血直流的王姓修士,眼神中的森冷暴露無遺。
「你竟然擁有裂火珠,看來趙某還真是小瞧了你了。」
「如果不是你們把王某逼入絕境,王某又怎會祭出這粒連築基期修真者都能夠重創的裂火珠呢。」輕輕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王姓修士慘白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
「裂火珠傳聞只有金丹老祖,將少量體內真火,封印在混靈珠內,還要放入地火池內,經歷數年的溫養,才能夠形成,哪怕是築基期修真者,如果被裂火珠偷襲,即便不死,多半也要身受重傷。」
「裂火珠傳聞在雪嶺仙城中曾經出現過,最後被一名修真家族子弟花了數萬下品靈石購得,莫非那人就是你?」面容慘白男子並沒有立下殺手,而是滿臉陰沉的看著王姓修士說道。
「數萬下品靈石?嘖嘖,在下一介散修,怎麼可能擁有如此豐厚身家,那人不過是運氣不好,被王某堵在了仙城之外罷了。」王姓修士並沒有隱晦,而是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殺人奪寶的事跡。
「果然如此。」面容慘白男子點了點。
「不過你滅殺了趙某的道侶,這筆帳可不能輕易算了,本來還想著送道友重入輪迴,如今也是不能了,還是讓趙某抽出閣下的魂魄,煉製成【灼魂燈】,點上一個甲子,再讓閣下徹底灰飛煙滅吧。」
此番話,在面容慘白男子口中不緊不慢的說來,但聽入王姓修士耳中,卻讓其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
「哈哈,想要對王某抽魂煉魄,別做夢了,王某死也不會讓你得逞。」王姓修士臉色大變之下,眼神中也露出決然之色,他蒼白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艷紅。
面容慘白男子看到王姓修士的臉色變化,冷笑一聲,單手一指,一道土黃色的法力驟然射出,打入了王姓修士的體內。
王姓修士頓時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臉上艷紅也悄然退去,不過他臉上卻是布滿驚恐之色。
「你,你有本事就給王某一個痛快,做那抽魂煉魄的下流勾當,不怕遭受天譴嗎?」王姓修士眼見自己自曝丹田氣海的圖謀被識破,頓時臉現悽慘之色,抽魂煉魄對於修真者來說,絕對是最為殘酷的刑罰。
想到魂魄被火焰日日炙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慘狀,王姓修士就不由得心灰若死。
「遭受天譴?虧你還是一名鍊氣高階修真者,這等愚弄世俗凡人的荒謬說法,你覺得趙某會相信嗎?還是乖乖的讓趙某把你魂魄抽出來吧。」趙姓修士滿臉陰沉的朝著王姓修士走去。
正當王姓修士滿臉絕望之時,九顆淡紫色的拳頭大小的火球,如同亂箭一般,從四面八方朝著趙姓修士射來。
趙姓修士臉色大變,近乎本能的將手上的小錘對著火球扔了出去,同時一拍腰間置物袋,從中漂浮出來一片散發著灼灼青光的樹葉,樹葉輕輕一閃之下,就到了趙姓修士頭頂。
從那樹葉之上,一個圓形土黃色光罩擴展開來,堪堪把趙姓修士的軀體包裹其中,數顆火球就已然到了他的面前。
小錘法器雖然抵擋住了其中的一顆火球,但蕭林施放的大火球術卻是九顆,其餘的八顆火球幾乎是不分先後的撞擊在了青色光罩之上。
「轟轟轟」火球在碰觸到青色光罩上的瞬間,紛紛爆裂開來,灼熱的火焰瞬息之間將趙姓修士包裹在了其中。
數息之後,趙姓修士狼狽的身影顯現出來,他周身的長袍已經支離破碎,那片樹葉法器也已然是青光潰散,整個葉面也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紋。
但當他剛剛把小錘法器招入手中的剎那,七道丈許長的刃形虛影凌空朝著他斬落,同時,九顆碩大的淡紫色火球也再次在他的瞳孔中極速擴大。
「不...」趙姓修士慘白的臉色一下變成了灰白色,眼神中也露出了深深的恐懼,他做夢都沒有想到,一名並不起眼且身受重傷的鍊氣七層的小修,竟然修煉出了大圓滿級的初級法術。
而且一直都在旁邊扮豬吃老虎,假裝自己受到重創的蕭林已然是精神奕奕的站了起來,他十分清楚,對於這等鍊氣期大圓滿的修真者,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就必須做到一擊必殺。
趙姓修士雖然滿臉恐懼,但眼神卻並不慌亂,他腰間置物袋中跳出一片漆黑的鱗片法器,鱗片法器輕輕一閃就到了趙姓修士的頭頂,與此同時,趙姓修士身前也緩緩凝聚出一面土黃色的盾牌。
「大圓滿基礎法術歸土盾?」蕭林臉色一凝,一眼就看出那面土黃色的盾牌是一門大圓滿的基礎法術,不過他並未露出驚訝表情,這一切似乎都在他預料之內。
畢竟在他看來,一名鍊氣期大圓滿修真者如果沒有幾手底牌,他才真的會感到驚訝。
「鏘。」七刃斬凝成的七道刃形虛影接連斬在鱗片法器之上,在第五道虛影斬落之時,那鱗片法器就四分五裂,破碎開來,這鱗片法器雖然是一件高階法器,但面對蕭林極品法器七刃斬的全力一擊,還是無法抵擋。
趙姓修士似乎也料到了這樣的結局,在其身前的土黃色盾牌主動迎了上去,七刃斬在斬碎鱗片法器之後,力道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殘力斬落在土黃色的盾牌上時,頓時靈光四射,消失無蹤。
趙姓修士嘴角撇過一抹冷笑,此人雖然暴起偷襲自己,但自己只要抵擋住這一波偷襲,就有了反擊的時間,到時必然將此人和那王姓修士一起做成「灼魂燈」,讓其也享受一番煉魂的滋味。
但他此念剛起,心中竟然莫名升起一股警兆,還沒有來得及做什麼,一道烏光卻是驟然從其胸口穿入,然後斜刺里繞了一個彎之後,重新回到蕭林的身旁,繞著他不停地旋轉著。
「你?」趙姓修士表情頓時凝滯,他滿臉不敢置信的低頭看了一眼胸口,胸口的位置,竟然被洞穿了一個寸許大小的洞,周邊血肉也已然被燒成了焦黑色,同時一股無力的虛弱感從體內傳出。
「你竟然還隱藏了一件法器?」趙姓修士面容悽慘,漂浮在半空的小錘法器划過虛空,竟是狠狠地砸在了他的頭上,頓時腦袋破裂,鮮血四射,一團土黃色的拳頭大小的靈光從腦袋破裂處激射而出,眨眼間就到了數丈之外。
「想跑?」這趙姓修士也是個狠角色,在知道自己受了必死重傷之後,竟然主動用小錘法器砸碎腦門,遁出元神。
蕭林見狀,自然不會好心的放其元神離開,手中一顆淡紫色的火球早已經蓄勢待發,在趙姓修士元神射出體內之際,那顆火球就帶著一抹淡紫尾焰,朝著其元神射去。
一聲悽厲的慘叫聲從遠處傳來,蕭林深深吸了口氣,繼而臉色平靜的來到了王姓修士的身前。
「這位道友,我們並無不解的仇恨,如今姓趙的已經死了,想來道友也知道,如果不是王某的裂火珠將那賤婢擊殺,即便道友從旁偷襲,最多也就能重創一人,斷然不可能擊殺兩人的。」
「希望道友看在我們共御強敵的份上,繞過在下性命,今日之事王某也必然爛在肚子裡,絕不會外傳。」王姓修士看到趙姓修士竟然死在了蕭林手上,頓時有種劫後餘生的興奮之感,但當他看到蕭林滿臉陰沉的朝自己走來,心裡也是「咯噔」一下。
他知道蕭林擊殺趙姓修士可不是替自己解圍,他在看到蕭林出手偷襲趙姓修士的那刻,就已然明白,眼前之人是故意假裝被自己擊成重傷,藉此把趙姓修士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想通這點,王姓修士心中自然將蕭林的祖先問候了一番,同時也是懊悔不已,但事已至此,自己如今全然沒有了反抗之力,不如放低姿態,也許還能夠活命。
蕭林靜靜地聽完王姓修士說完,才微微一笑:「王道友說的有道理。」
聞言,王姓修士臉上露出大喜之色,但當他剛要準備繼續趁熱打鐵之際,卻是感到背心傳來一陣錐心之痛,他臉上表情頓時凝滯,看著從自己胸膛穿過的那件梭形法器重新回到蕭林的手中。
「你?」王姓修士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本以為有活命之機,沒想到結果卻是這樣。
「蕭某也不打算學那趙姓修士做什麼灼魂燈了,還是直接送王道友重新轉世投胎,下輩子重新來過吧。」說完,抖手扔了一顆火球,將滿臉驚恐的王姓修士化為了灰燼,除了腰間的置物袋,連元神一併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