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兩個月,除了碰到一些刀口上舔血的土匪,路上再沒碰到任何麻煩,只是越靠近西遙城,孤魂野鬼也就越多,趙子墨在鬼域裡面能輕鬆看到鬼魂的實體,那是因為鬼域的特殊性。
而此處是凡間,不到夜裡,趙子墨也無法將其看清,只能感受到四周的陰氣陣陣,對於王呈等人來說,總會感覺脊背發涼,好似背後有人。
凡間有鬼很正常,越亂的地方妖魔鬼怪越多,因為靠近西遙城的村落,若是一個不好,就有被士卒屠村的危險。
而盛唐與乾陽王朝的斥候,往往都有這個愛好,畢竟人頭可以領軍功,雖然百姓的人頭不算值錢,但總比沒有要強。
畢竟無論是匪徒,還是士卒,都是刀口上混日子的傢伙,想大口喝酒吃肉,想找女人睡覺,那就得弄銀子。
不過此時也得提一提,邊境士卒的戰鬥力很高。
畢竟能守護王朝邊境的士卒,基本上都學過一些武功,內功不一定要都會,但煉體的功夫多多少少都學過一些,他們絕大多數也都要用刀,畢竟刀法簡單狠辣,只要能將『豎劈』『回掠』『斜撩』『直刺』這四招練到爐火純青,在戰場上往往是殺人最快最簡單的方法。
而這還是那些普通士卒,若是精銳,悍卒,乃至能成為斥候的傢伙,無一不是精銳中的精銳,斥候小隊的什長,往往都是先天境的武者,手下還有七八名煉體巔峰武者。
……………………
沉重的馬蹄聲從不遠處奔來,趙子墨忍不住探出頭,就看到十幾名身穿甲冑,騎著上等戰馬的乾陽斥候拔刀來襲。
王呈手下的侍衛當即合成戰陣,可他們看到來勢洶洶,還面帶譏諷的乾陽斥候,心中便有了一些不安。
怪不得西周王手下的士兵,總說盛唐的禁軍都是雙腿鴨子,一個個有氣無力,他們這些在盛唐還算不錯的侍衛,此時面對氣勢洶洶的乾陽斥候,還是兩腿發顫啊。
「爾等退下!」趙子墨看了眼這幾位侍衛,就知道他們此戰肯定有死無回,那還不如自己早早出手。
七八名侍衛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急忙後退到王呈三人的馬車附近,身為王府侍衛,拿人錢財,替人賣命就是應該的,哪怕那位趙公子在他們全死光了再出手也無可厚非。
畢竟武者對戰,最重要的就是換氣,等對面士卒這口氣消耗的差不多了,他在出手,必然能輕鬆將其殺掉。
可惜趙子墨並不在乎這些……
一名乾陽的斥候頭子,冷眼看向那些後撤的侍衛,沉默無聲,胳膊青筋暴起,真氣流轉飛快,猛然對著那馬車揮出一刀,只看那刀氣就要將馬車攔腰斬斷。
但讓人意想不到的情況就是,那個沒人守護的馬車,突然從窗口伸出一張修長的手,對著那三丈長的刀氣憑空一握,刀氣當即寸寸爆碎。
「退!」那臉上帶著凶意的什長,神色驚變,當即大喝一聲,雙手拉轉韁繩讓戰馬生生的歪過頭去,就要離開此地。
可馬車裡的人沒打算讓其離開,只見一道白色的身影猛然從馬車掠出,幾步之間便來到他面前。
還沒等那什長握刀回掠,趙子墨一拳砸出,拳風呼嘯!
旁邊的一些斥候,瞪大了眼睛,看到什長身下的戰馬腹部直接凹了進去,肋骨不知道斷了多少根,而那什長也沒反應過來,就連人帶馬齊齊摔入道路左側。
「救人,拉弩射箭。」
「嗖嗖嗖」
一道道箭矢飛快襲來。
趙子墨頭也沒回,可大袖飄搖,接連擋下七八道勁力十足的弩箭,等他原地轉身,袖子再次展開,那些弩箭竟然又以更加強猛的速度反射回去,一時之間人仰馬翻,足足將六七人射翻到馬下。
「呸,羅老狗,還不快走,難道你想讓老子白白死在這裡?」那名什長推開重達一千多斤的戰馬,不顧左腿折斷,強撐著去撿落在一旁的長刀。
趙子墨挑眉掃了眼他,並不理會。
而袖中則出現一柄三尺飛劍,化成一道流光,追向那些想要逃跑的斥候,尤其是剛才敢喊射箭的漢子猛射過去。
王呈等人藏在馬車裡,透出一道縫隙,面露驚色。
因為他見過修士,但可沒見過用拳頭錘翻戰馬,還能用飛劍殺人的修士……
他只見那三寸飛劍,靈巧而飛快的閃過,就讓那些伸手矯捷的乾陽斥候,接二連三的掉落下馬,而那僅存的什長目呲欲裂,刀氣縱橫而來。
可惜那道修長的身影速度更快,一腳踹在他胸口上,什長手中的戰刀飛落,整個人拖著地面滑行三五丈才堪堪停下來,背後皮膚無一塊完好之地,口中更是大吐鮮血。
「要殺就殺,看你大爺!」這什長看到他走過來,躺在地上喘著粗氣呸了一口,心中悔意良多,可是到了此時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趙子墨挑了挑眉,當即一腳踩在他的斷腿上,暴漏在外的骨頭很不得都被踩了回去,這一瞬間,什長哀嚎不已,可哪怕他咬破雙唇也未說一句求饒的話,只是眼睛血紅的看著趙子墨,恨不得活吞了他。
「骨頭很硬氣啊,我初到西遙城,你就給我送了一份軍功,我是不是該感謝感謝你?」趙子墨鬆開腳,蹲在他旁邊冷笑道。
「娘娘腔,老子的腦袋在這裡,你來取啊!」硬氣之際的漢子將頭撇過一旁。
王呈此時也走了過來,看了眼滿地屍體後搖搖頭:「邊境就是這樣,敢深入盛唐腹地的斥候,都有一賭生死的信念,想從他們口中問點什麼,當真難上加難!」
趙子墨其實對此無所謂,但他之所以這麼殘忍,就是看到他們馬匹上掛著一些腦袋,成年人也就不說什麼了,竟然連少年少女,乃至兩三歲的嬰兒都不放過,他如何能忍?
他直接站起身轉頭看向那些侍衛:「給他綁起來,用馬拖著走!」
「是,趙公子。」幾名侍衛急忙點點頭,拿出繩子將其綁起來。
「我曹你娘的,男子漢大丈夫,有本事重新來過,我曹……」「噗」
趙子墨一劍斬斷他舌頭,冷眼看向他:「屠村的時候,你們可曾想過什麼?
本人做事從來不講究公平,敵強我弱,我就忍,敵弱我強,你就死,沒將你抽筋扒皮扔進螞蟻窩就不錯了,再敢出聲,我讓你想死都難!」
他這一席話讓不少人打了個冷顫,不過趙子墨就是如此,他對待敵人殘忍狠辣,對待朋友,又好處多多,只要讓他看中的人,靈品飛劍想送就送,但要是他看不上的人,當真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這種性格著實讓王呈也有些頭大,剛開始的時候,還以為這趙子墨是個爛好人,看來還是接觸的太少啊……
至於為何這樣,那就是趙子墨雖然修仙練道,但他始終將自己當成一個人,並沒有當成高高在上的神仙。
按照他的思維,既然做人,就別去濫殺無辜,否則那和禽獸妖魔有何分別?
雖然兵家戰場不沾因果,但他們殺得不是士卒,而是無辜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