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洲記 第二十四章生死關頭人不驚

    值此生死關頭,雲木靈台卻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心中懼意全去,微笑道:「於師兄,我害你遭人恥笑,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就這樣殺了我,不是太便宜我了嗎?」

    於塗手中的木劍一停,陰陰地道:「不錯,就這樣殺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要將你雙手雙腳斬斷,再來慢慢折磨你。」

    雲木笑道:「斬斷我的雙手雙腳,我就不像個人了。當日讓你受辱的是一個完整的小道童,你把小道童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報復起來還有什麼意思?」

    於塗怒極反笑:「那你說,我該怎麼對付你?」

    雲木道:「我以前在村子裡的時候,聽見退下來的老兵說過,人世間有一種叫做凌遲的酷刑,是用小刀一層層地割人的肉,技術高超的劊子手,甚至能夠割人三天三夜而不死,最後只剩下一具白骨,卻還在那裡張嘴哀嚎。我害得於師兄你如此悲慘,你怎麼也要讓我受夠苦楚才死啊!只是不知道於師兄的刀法,有沒有凡間劊子手那麼好。」

    於塗怔了一下,隨即獰笑道:「臭小子,這可是你自找的,我修仙多年,又豈會比不過凡塵里的殺人者?更何況我煉丹數年,一些吊命的丹藥總是有的。臭小子,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他說著招回木劍,順手抓過雲木的胸襟,右手輕輕一撕,便將雲木的手臂上的衣服扯下一截。雲木笑道:「於師兄,你不綁著我塞住我的嘴麼?呆會兒痛極大叫,說不定會把宮裡的人引來的。」

    於塗心中一股陰影升起:「這小子怎麼到了這時還不害怕?」嘴上卻說:「你放心地叫吧,我割你之前,自會用仙靈氣堵塞你的喉管,丹心殿裡的人多是白天睡覺,晚上煉丹,想等人來救你……」

    一縷冰涼的感覺,忽然出現在他的小腹上,將他接下去的話全部斬斷。於塗低下頭一看,只見一柄手指粗細的木劍插在自己的肚子上,上面傳來極大仙力波動,讓自己這個仙脈得尋的脈士連抵抗一下的資格也沒有。

    他拼命伸長手臂,想要抓住雲木的喉嚨將他掐死,然而這個近在咫尺的願望,卻因為小腹間洶湧而入的破壞而註定了咫尺天涯。「大意了……」他的心中又悔又恨,擠出僅有的一點力量道:「你……你怎麼能夠刺穿我舅舅賜給我的隱鱗甲……你……你手上的劍……」

    雲木放脫手上的木劍,後退幾步,癱在地上不停喘氣。剛剛強作鎮定,用言語分散於塗的注意力,悄悄以小木劍刺殺對方,看似簡單的一套步驟,對他一個十三四歲的孩童來說,實在是無以復加的負擔,此時躺在地上,再也沒有了一絲力氣。

    「我舅舅……我舅舅不會放過你的……」說完這句話,於塗帶著滿心的不甘離開了人世。


    雲木喘息一會,掙扎著起身,將於塗身上的木劍重新插入劍鞘,心中暗道:「這柄劍當真古怪,削鐵如泥不說,刺人刺得這麼淺,也能將人刺死。」

    木劍宮中嚴禁同門相慘,雖然於塗意圖殺人在前,但云木卻不想去賭宮裡的執事們,對一個小道童殺死一個尋脈境界修仙者一事的容忍度,更何況對方的舅舅,還是木劍宮的高層,事情捅出去,百死無生那是肯定的。他剝光於塗的衣物,找來幾根堅實的藤條,將於塗的屍體牢牢綁在水潭邊的一塊大石頭上,然後推石入水。更去遠處抱了幾十塊二三十斤的石頭,一一擲下於塗沉屍的地方。心中暗道:「這個水漂深不見底,等到於塗的血肉爛光,便誰也認不得這一具白骨了。我只是一個剛入宮沒有絲毫修為的小道童,只要表面上不露出馬腳,應該懷疑不到我的身上。」

    處理完屍首,接著便要處理於塗的衣物了,一番搜檢,發覺於塗此番遠去行宮,竟然將全副身家都帶在了身上。四個小瓷瓶一字擺開,拔開瓶蓋輕輕一聞,其中最大的一瓶是洗筯丹,有三百來顆的樣子。另外一瓶竟然是養脈丹,共有二十顆,其餘兩個瓷瓶一瓶只有一顆丹藥,顯然貴重異常,另一瓶卻裝了半瓶淡藍色的液體。可惜這兩樣東西,雲木都不認得。

    除了丹藥之外,還有兩柄木劍一張金黃色符紙,木劍是於塗平常用的仙器自不用說,符紙上畫滿了符文,隱隱有躍然紙上的神韻,雖然不知曉是什麼,但想來應該是那張所謂的千里縮地符。而整理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珍貴物品後,一小截白色的骨頭和一件幾乎透明的內甲,引起了雲木的注意。

    這截骨頭有拇指大小,晶瑩剔透,如玉如石,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雲木仔細觀察了一會兒,未看出端倪。那件內甲由一片片細小的鱗片組成,薄如蟬翼,除了小腹處被木劍刺穿的孔洞外,再無一絲的缺陷。

    先尋了處低洼之地,刨開一個坑將於塗的衣服都埋了,又找了幾個大石頭蓋在上面。望著剩下的物品,心中暗道:「這些東西無論如何不能帶回房間裡,須得找個好地方藏了,等事情過去一陣子再來使用。」

    連翻幾個樹林,終於找到一株高矮合適的大樹,爬到樹冠上,先用小木劍剝開一截樹皮,然後挖了一個大樹洞將東西藏下,想了想,取出裝洗筯丹和養脈丹的瓷瓶,倒了十顆洗筯丹和一顆養脈丹出來,然後將挖出來的碎木填入樹洞,重新蓋上樹皮。就是有人爬到樹頂,不仔細辯認,也發覺不出這截樹皮的不同。

    做完了這些,雲木心下又想:「當日在老家,秦仙師給寧將軍一隻青璃狽,專門用來尋找童男童女。秦仙師只是一個脈士,便有如此神奇的手段,於塗的舅舅是和墨龍師叔一樣的骨仙,有更加神奇的手段追尋兇手也說不定,我身上沾染了於塗的氣息,一定要洗乾淨才行。」另尋一處流淌的溪水,足足泡洗了一個時辰,將身上的衣服也細細地洗乾淨了,才收拾著回來。

    雲木終究還是小覷了骨仙的手段,就在於塗斷氣的一剎那,木劍宮的陣印殿中,一個正在檢測法陣的瘦小中年人腦海中忽然傳來一聲尖嘶,一隻蚊蟲大小的白色蟲子自額頭虛幻而出,拼命翻滾數下,才帶著哭泣般的聲音回歸腦海。

    「子母流心蟲母蟲忽然發怒,是我哪個血脈後輩遭遇了不測。」瘦小中年人心中一驚,身體內部某一處推算法陣飛快運轉,很快有了結果,「是於塗,這個混蛋,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藉口,將他送去三月山行宮,他怎地這般無能,竟然在路上出事。又是哪一路的邪修,敢打木劍宮門徒的主意!」

    瘦小中年人腦筋急轉不停:「此番遣於塗去三月山行宮,不但讓他帶走我在陣印殿多年貪墨的仙幣和仙油,更重要的是還帶走了那件和對方在三月山交易的重要物品,遺失了此物,後患無窮。不對,莫說秦齊兩郡沒有敢對木劍宮下手的邪修,就算有人不開眼,憑我暫借給於塗的千里縮地符和隱鱗甲,也足以保他性命周全。只要到了三月山行宮,葛國境內,還沒有敢公然攻打四木宮行宮的門派和修仙者。難道是……」

    他心中升起一個極為不好的念頭,隨即暴跳如雷起來:「於塗此番得藉口離宮,就是因為前些日子,被一個剛入宮的小道童傷了顏面。這個混蛋,莫不成是誤會我給他千里縮地符的意思,以為我是讓他躲在木劍宮裡,殺了那個小道童再用千里縮地符遁去三月山行宮,好掩人耳目?這個傻瓜壞我大事!若是真的折在了木劍宮中,肯定是哪個宮中骨仙出的手,那件重要物品落在宮中骨仙手裡,我萬事休矣,需得立刻出宮遠遁,才能保住性命。」

    瘦小中年人臉上汗水涔涔而下,心中卻強自鎮定:「事情或許沒那麼糟糕,那件重要物品我得來的極為巧妙,不會有人懷疑到我的頭上來。宮中骨仙若是得了那件物品,也只會據為己有,不會上繳宮中,還是先靜觀其變,暗中打探為上。等我查到是誰殺了於塗,我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還有那讓於塗丟了顏面的小道童,雖然不知道亦宮主為何忽然之間對他有些關注,我親自出手已不可能,但找幾個小輩,好好修理修理他,稀里糊塗送了他的小命,卻還是不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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