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塵土之中,邁出一個身影。
姜聖不顯狼狽,衣衫完整,好似不曾受到劇烈波動的影響,他露出笑容,道:「皇甫公子如今是否還有疑問?」
眾人譁然,皇甫雲那一箭的強大毋庸置疑,箭神八式名不虛傳,但是姜聖亦展開了無敵的姿態,從容地接下了那一箭,而今金色的箭羽被他捏在手中把玩。
冰冷的觸感,但有一種極致的鋒芒吐露,姜聖手中的金色箭羽耀眼閃爍,至今仍在逞凶,但被姜聖牢牢地抓在手中。
「有些獨特的材質。」姜聖在心中低語,皇甫雲平日裡持弓以靈氣化作箭羽落下,而今卻取出特製的箭羽,看來對他有很大的意見,甚至想要就此格殺他,因為姜聖曾看到其眼中湧現殺意。
皇甫雲目光陰沉,臉黑得可怕,幾乎要滴出水來,他持弓邁步,來到姜聖的面前,沉聲道:「只此一箭實在不能傾瀉我對於韻寒的愛意,亦不能看出聖劍是否真的有能力為她爭取了一個完美的未來。」
「皇甫世家的公子當真已經不要了臉面,將曾過的話語當做放屁嗎?」黑暗之中有人冷笑。
「有些人不要亂話,皇甫公子對於張姑娘的感情世人皆可以看出,至情至性,值得令人敬佩,想要檢驗一番聖劍的能力,這難道有錯嗎?」亦有人在黑暗之中反駁。
「我覺得你是皇甫世家的走狗,是否敢邁出黑暗來話?這樣為自家的少主講話,簡直可笑。」有人大聲諷刺。
「公道自在人心,皇甫公子用情至深,令人欽佩。」
「話這麼多,你出來話!」一人大喝,「什麼公道自在人心,聖劍與張韻寒真心相愛,為何皇甫雲要這般糾纏,想要強行拆散有情人,不覺得丟了皇甫世家的臉面嗎?」
「世人中間自有明眼人,我只為公道話。」黑暗中的人淡然道。
「什麼公道?他在此刻站出來射箭聖劍,已經有失公道!」有人呵斥,「難道張姑娘的一吻還明不了一切嗎?」
「我從未言聖劍與張姑娘有錯,但是皇甫世家的公子亦在為自己做出努力,你覺得有錯嗎?」黑暗中的人呢反問。
「強行拆散一對情侶,這還需要分對錯嗎?」一人冷笑,「他只是在向錯誤的方向努力罷了,這樣的努力,也稱得上努力嗎?」
張韻寒邁步上前,微皺眉頭,睦子已經露出寒意,她平靜地道:「皇甫公子不要在這裡搗亂了,這樣只會徒增我的厭惡。」
「搗亂?厭惡?」皇甫雲臉龐陰鬱,冷聲道:「韻寒,假如世間男人有人當真願意為你去死,那便只有我一個。」
「我不需要皇甫公子為我去死,只需要皇甫公子立刻離開。」張韻寒淡然道。
「我會祝福你,但是想要以我的方式。」皇甫雲沉聲道,他望向姜聖,「聖劍,三日之後,可敢一戰?生死皆由天定,假如我失去了韻寒,活著亦沒有任何意義。」
眾人譁然,這是想要與聖劍展開生死一戰,這是最為瘋狂的決鬥,以生命為賭注,兩者間只能活下一人,皇甫世家的少主有如此執著的感情嗎?
「這沒有任何意義,他不會來。」張韻寒冷聲道,但是皇甫雲死死地看著姜聖,沉默不語。
「聖劍會答應嗎?」有人輕語。
「紅顏禍水,更何況張韻寒這樣的美人兒,昔年有姜玄成與禁忌一人的一戰,而今又有聖劍與皇甫世家少主嗎?」一個老人搖了搖頭。
有一些老一輩的人憶起當年的一役,那是很久遠的事情了,已經變得模糊,且被明皇塵封,消失在歷史之中,只有老一輩親眼見證的那一些人才知曉,那也是導致姜玄成黯然離開皇都的一役。
「雖然聖劍從容地接下了那一箭,但是真實一戰不見得能夠打贏皇甫雲,畢竟境界的差距擺在那裡,修行的歲月亦展露出差距。」有人不看好姜聖。
「聖劍曾以神府之軀橫推五位人仙,區區兩重金丹境對聖劍來無關緊要,我看好聖劍。」也有人覺得姜聖能夠打贏皇甫雲。
眾人注目,望向那個自從出世以來便掀起無數風波的俊逸少年郎,他靜靜地站在那裡,露出和煦的笑容,讓無數關注的少女內心顫動。
聽到皇甫雲的邀請,姜聖笑了,輕輕地摟上張韻寒的香肩,懷中的嬌軀輕輕顫動一下,立刻平靜下來,他道:「從某種意義上來,韻寒與我已經定下婚事,將納做我的皇妃,我與你的爭鬥的確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姜聖收起笑容,眼神淡漠,平淡地道:「我選擇接下了你一箭,可惜,這一箭尚且不夠強大。」
「我願意接下你一箭,但這不代表我沒有脾氣,但你反倒得寸進尺,韻寒已經是我的女人,你這樣糾纏,也的確讓我不適。」姜聖語氣冰冷。
眾人凜然,心中咯噔一下,明白聖劍怒了。
「你想要機會,那我便再給你一個機會。」姜聖的語氣平靜冷淡,「雖然韻寒於我來不是物品,不能作為賭注,但是你想要這一戰,需要付出代價,那麼,你能拿出怎樣令我滿意的代價?」
「可笑,口口聲聲懷中的女人不是賭注,卻想要皇甫世家的少主付出代價,不覺得自相矛盾嗎?」有人在黑暗之中冷笑。
「有何可笑之處?聖劍完全可以摟著美人兒的香肩就此離去,無需理會皇甫雲,難道他敢鬧到廣聖殿去?平白無故下,聖劍為何要應戰?他早已坐擁美人兒。」一人為姜聖話。
「代價?你想要什麼代價?」皇甫雲眉頭緊皺,看著姜聖的親昵動作眼中不禁露出成片的陰霾,戾氣橫生。
「這樣的事情你不應該問我,什麼代價,這需要你自己決斷,我只表達是否滿意,比如金睺弓?或是箭神八式?這都可以作為代價。」姜聖平靜地道。
「金睺弓?箭神八式?」皇甫雲冷笑道,「這樣的代價未免太大了,聖劍你在笑嗎?」
姜聖笑了,道:「你口口聲聲願意為韻寒付出生命,我給了你這個機會,是否把握全在你的意願。」
「金睺弓與箭神八式乃是我皇甫世家的傳世之物,即便我同意,族內長輩也不會同意,聖劍出如此不講情理的代價,是否從開始便打算拒戰?」皇甫雲冷笑道。
「這一戰對於我來一開始便沒有任何意義,因為韻寒已經是我的女人,我沒有理由與你廢話,但我給你了一個機會。」姜聖笑道。
「現在,吧,出你付出的代價。」姜聖道,緊緊地摟了摟懷中的女人,一股芳香撲鼻而來,「假如沒有其他事,我與韻寒要回廣聖殿休息了。」
「回廣聖殿。」皇甫雲眼皮狂跳,睦子中怒火洶湧。
姜聖在心中一笑,眼前的金衣少年已經被怒火沖昏了頭腦,正在一步一步往他設下的陷阱邁去,當然這所謂陷阱只是他臨時所想。
但也在心中感嘆皇甫雲的痴情,只是用錯了方式,忍耐不住,想要以強硬的手段得到張韻寒,反遭女人的不滿,假如他悉心追隨,或許有一日連張韻寒也會被感動吧?
「相比於聖劍,皇甫世家的少年郎就顯得有些稚嫩,聖劍當真只歸來幾月嗎?我怎麼看到了一個智慧超人的少年郎。」有灰衣老人注視著這一切。
「果真是潛淵之龍。」一人低嘆。
「但是這一切都建立在聖劍能夠打贏皇甫雲,金丹一重的修為畢竟有些羸弱,皇甫雲修箭神八式,怕是戰力要高過聖劍。」有人分析道。
一人搖頭,道:「你可曾忘了神國之劍,不曾出鞘,但是而今聖劍步入金丹之境有一些時日,想必已經參透部分劍意,那可是曾與魔劍相爭的劍道。」
「幽劍啊。」有老一輩的人憶起往事長嘆,「曾經作為大明神國之劍,鋒芒所及無不湮滅,且神出鬼沒,殺人於無形,可惜最終沉寂在時間的長河當中。」
「具現化的劍道精華,的確有些門道。」一個背負長劍的修士道,他的睦子宛若利劍般銳利,令人望而卻步,明曉這是一個劍道高手。
「我希望聖劍能夠應戰,這樣的大戰令人熱血沸騰,皇都沉寂了太久了。」有人躍躍欲試,有些興奮。
「英雄冢溫柔鄉。」一人搖頭。
「皇甫公子,趕緊給我一個法。」姜聖摟著張韻寒笑道。
皇甫雲深深地看了張韻寒一眼,女人鳥依人般落在少年郎的懷中,不禁怒火升騰,沉聲道:「箭神八式與金睺弓我拿不出,但是我的手頭有一枚青銅仙金,自東皇遺蹟得來,可以作為代價。」
眾人譁然,青銅仙金,這可是仙帝級別的材料,能夠鑄成仙帝兵刃,仙主兵刃即便融入些許,都會極盡提升神能。
「多大?」
「手指大。」
姜聖笑了,露出皓齒,潔白無瑕:「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