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萬古長存
王富強現在可以確定,當初自己醒來遇上的那位老人,應該就是來自神威門,所以王富強不得不考慮,天衍閣,天語山,神威門之間的關係。
按照天衍閣那名女修的說法,天語山個天衍閣是敵對關係,而天語山是魔門,也是季長河背後的勢力,原本王富強是打算找天語山幫忙拖住天衍閣的,但因為季長河的緣故,只能選擇放棄,這才想到了神威門。
既然已經確定那位老人就是來自神威門,那麼從他在劍氣山河的表現,從他對季長河的態度來看,前前後後,明顯是賣了天語山面子。
也就是說,要說動神威門對天衍閣出手,難度很大,甚至完全沒有可能。
王富強直接問道:「那位老前輩知道我回去神威門?」
這位宋長老搖了搖頭,笑著道:「具體的情況我不清楚,只是聽到一些傳聞,關於你的傳聞。」
王富強點了點頭,笑著道:「這麼看來,我進入元央界,並不算什麼秘密啊。」
這位宋長老微微一笑,說道:「那可不一定,神威門知道,不代表其他宗門就能知道,我知道,不代表元央界的修士就能知道。」
王富強一愣,問道:「有什麼說法?」
這位宋長老看了王富強一眼,沒有說話。
王富強一愣,思索道:「宋長老跟那位前輩認識?」
這位宋長老點了點頭,說道:「他是我爺爺。」
王富強瞪大雙眼,瞭然道:「怪不得。」
這位宋長老看了那位天衍閣女修一眼,說道:「不過你的想法,神威門不見得就會答應,我爺爺在神威門地位雖然不低,但很多事情,還是無法決定。」
王富強點頭道:「總要試試才知道,行自然最好,不行再想別的辦法。」
這位宋長老點了點頭,說道:「我叫宋子怡。」
王富強一愣,然後笑著道:「我的名字,宋長老想必已經知道了。」
宋子怡點了點頭。
王富強問道:「神威門跟天語山有交情?」
宋子怡搖頭道:「沒有,但也沒有仇怨。」
王富強點了點頭,無冤無仇,神威門確實很難為了自己,去跟天語山交惡。
宋子怡接著道:「元央界的各大宗門之間,關係都很微妙,這種微妙的關係,就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但隨著公子到來,這種平衡或許會被打破。」
王富強一愣。
宋子怡接著道:「我聽爺爺說過,公子並不是元央界下放到劍氣山河的謫仙人,就連他也不知道公子的來歷,公主的出現,打亂了很多大宗門的謀劃,也讓很多人看到了所謂的希望,所以這次公子出現在元央界,知道的人不多,但也絕不會少。」
王富強皺起眉頭,問道:「什麼謀劃?」
宋子怡搖了搖頭,說道:「這些事情爺爺沒說,說我現在的修為,還沒有資格接觸。」
王富強點了點頭,說道:「小小的劍氣山河,就有那麼多隱秘,元央界自然只會更多,就是不知道我的到來,元央界這邊是歡迎還是不歡迎了。」
宋子怡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
王富強問道:「此去多久能到神威門?」
宋子怡回道:「就算御劍,也得七八天左右。」
王富強點了點頭,說道:「那還真不近。」
宋子怡笑著道:「南邊有渡口,乘坐仙渡,還是很快的。」
王富強一愣,疑惑道:「仙渡?」
宋子怡點頭道:「你們劍氣山河應該沒有,但在元央界,卻是很常見的一種交通工具,剛好這次我們也要搭乘仙渡回去,到時候公子可以了解了解。」
王富強點了點頭,問道:「什麼時候啟程?」
宋子怡笑著道:「原本是打算今天就回去的,但因為有弟子丟失,所以耽擱了一天,明日一早就走。」
王富強點了點頭。
宋子怡看了桌上的飯菜一眼,說道:「光說話了,公子嘗嘗我們元央界的味道?」
於是眾人便開始吃飯,吃完之後便回到住處,就這麼簡單停留了一晚。
翌日。
天還沒亮,外面就傳來搬東西的聲音,王富強便從床上下來,打開房門一看,就看到院子中很多神威門弟子正在忙忙碌碌,那位宋長老則是站在一旁指揮,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
似乎是發現了王富強已經醒來,她叫來一名神威門弟子,吩咐了幾句之後,向著王富強這邊走來,上樓之後站在王富強的身側,神獸搭著護欄,開口問道:「感覺怎麼樣?」
王富強一愣,然後點頭道:「還行,就是還有點不習慣。」
宋子怡點了點頭,說道:「一直聽說劍氣山河跟元央界是完全不一樣的規矩,以前想去看看,去不了,現在能去了,卻已經感受不到了。」
王富強笑著道:「規矩雖然不在了,但劍氣山河還在,宋長老有時間,也是可以去看看的,畢竟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地方。」
宋子怡點了點頭,問道:「劍氣山河完全融入元央界,大約需要多長時間?」
王富強搖了搖頭,說道:「不好說,快的話三五七年,慢的話數百年都有可能。」
宋子怡點了點頭,說道:「那也不算太久。」
王富強也點了點頭。
確實,對於山上修士來說,數百年確實不算太久,在很多大能眼中,甚至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宋子怡將手腕從護欄上移開,說道:「好了,你們也準備一下,準備動身了。」
王富強點了點頭,說道:「有勞宋長老了。」
宋子怡擺了擺手,走下樓梯,繼續指揮那些神威門弟子去了。
這時候紅菱來到王富強身邊,說道:「你的事情,她知道的似乎不少。」
王富強看了下方的宋子怡一眼,點頭道:「當初護著我的那位前輩,就是他爺爺,所以有些事情,我沒有對她隱瞞。」
紅菱一樣,說道:「元央界可不比劍氣山河,很多東西還是藏著才好,別太容易相信別人。」
王富強一愣,然後點頭道:「放心吧,不該說的,我是不會說的。」
紅菱點了點頭,問道:「對元央界的感受如何?」
王富強搖了搖頭,說道:「很難,元央界的規矩比劍氣山河要龐大很多,也隱秘很多,而且我覺得,元央界的規矩跟劍氣山河的規矩似乎完全是相反的,我當初不論是在妖族天下還是在劍氣山河,都可以順應所處的規矩,所以看起來是不受這些規矩的影響,但進入元央界之後,發現這邊的規矩跟我體內的場勢似乎是完全相反的,多多少少會受到一些壓制。」
紅菱一愣,皺眉道:「難道真的只能止步元央界?」
王富強搖頭道:「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覺得有些奇怪,就好像是元央界的規矩不歡迎我,要把我排擠出去一般,但又沒有能將我排擠出去的辦法,所以只能忍受我的存在。」
紅菱愕然,這個比喻,讓她都覺得有些吃驚。
王富強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
紅菱點了點頭,幽幽道:「這也就說明,元央界跟神界確實已經很近了,同時也說明你是不受神界歡迎的,註定要跟諸天神佛站在對立面。」
王富強苦澀道:「你這麼一說,我就覺得有些恐懼啊。」
紅菱老氣橫秋的道:「這是命,逃不掉的。」
王富強仰頭看著天際,輕聲道:「什麼是命?誰規定的命?天,還是神?」
紅菱一愣,因為她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王富強卻說道:「我是不信命的。」
說完他看著紅菱,微微一笑,接著道:「我的命運,在我自己手中,誰要想左右,就得先問問我手裡的刀,天也好,諸神也罷。」
紅菱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她想說,王富強或許可以成為主神,而神明雖然強大,但在神明之上,還有更強的存在,那才是真正強大的存在,才是無可撼動的存在,所以哪怕是神界,也會有輪迴之劫。
只是他覺得這些話不應該告訴王富強,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或者說,就連她也不知道那樣的存在究竟是什麼,因為她也只是在記憶中有一些模糊的印象,想不起來,更聯繫不起來。
王富強雖然發現了紅菱的變化,但並沒有追問,一來是因為紅菱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二來是他應該能猜到紅菱要說什麼。
他還是王富強,但已經不再是當初蘊靈門的那個王富強,那個需要她們保護的王富強,特別是進入元央界之後,很多東西,紅菱不說,他自己也能感受得到,甚至在一些事情的認知上,是要比紅菱還更加清楚的。
紅菱覺醒的是傳承,只來自別人的記憶,但他覺醒的,只是他自己的記憶,是沉睡那些歲月的累計,是山河崩碎,日月輪迴,是悠悠歲月,是時過境遷,是一切的湮滅與重生,唯有他自己,萬古長存。
世界已經完全改變,所有的規矩和規則也都完全改變,但他王富強還是那個王富強,從哪個時代一起留下來的見證,繼承著屬於那個時代的文明,所以他可以不受這個時代的規矩影響,因為他本就在這個規矩之前。
這些規矩還沒出現的時候,他就已經存在。
他不由得再次抬頭看天,那麼如果真有比他還要久遠的存在呢?
那會不會就是背後操縱一切的那隻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