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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在強詞奪理!」衛無憂冷笑道:「千崖山一分為三,幽蝶谷隸屬我琅邪劍派,寒玉宮只占了一個名字,還妄想這千崖山全都歸你們所有不成?哼!不自量力,你們比之曾經的蠱蟲派如何?」
寒玉宮的實力就只比現在的蠱蟲派強上些許罷了,若不是蠱蟲派的高手幾乎都喪命在蟲潮之中,就算實力大損,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安安分分的與寒玉宮合作。
「若沒有我琅邪劍派,憑你寒玉宮也想在千崖山涉足?」衛無憂的眼神中投射出濃濃的諷刺。
如果不是琅邪劍派想要占據幽蝶谷又不願投入太多駐守整個千崖山,哪裡會有將其一分為三的結果,又怎麼會讓寒玉宮這等小門小戶,占據其二。
「過程不重要,結果是,我寒玉宮就涉足了,還站穩了腳。」墨染衣甜甜的笑著,她知道宮主一定會趕來,希望能夠拖延足夠的時間,面對元嬰期修士,且又是寒玉宮的宮主身份,料想這裡的修士會有所忌憚,畢竟寒玉宮還把持著千崖山的門戶,而修緣星上所有人,並不知曉寒玉宮的真正底細。
他們沒有完全的把握,就不會冒險與寒玉宮為敵。
說到底,琅邪劍派再會鼓動人心,這世上也不是除了他們人人都是傻子,自然會有人看透他們的伎倆,現在站在他們一邊。無非是想渾水摸魚,撈些好處而已。
「只要我寒玉宮還在千崖山一日,幽蝶谷,我們保定了!」墨染衣擲地有聲。目光灼灼的盯著衛無憂又道:「不管是我寒玉宮也好,琅邪劍派也罷,都是隸屬萬仙宮的附屬門派,衛無憂,這一點。你還是謹記的好,莫要失了分寸!」
「琅邪劍派對幽蝶谷的掌控權限只有三十年,三十年後,花落誰家還不知曉,你們現在對月蝶一族下手,無異於殺雞取卵,幽蝶谷因此而廢棄,就不怕萬仙宮問責嗎!」
「到時,琅邪劍派能不能保的下你?或者應該說,會不會保你呢?」她意味深長的看著站在琅邪劍派修士後面的一眾散修。一字一句的道:「你衛無憂又怎麼保的下今日受你鼓動的這些人?」
散修們的臉色微微有了變化,與利益相比,得罪萬仙宮得不償失。
萬仙宮可能不在意一處幽蝶谷,但誰又能保證呢,若是在意呢?
墨染衣軟軟糯糯的聲音幾乎蠱惑著眾人,「萬仙宮的勢力到底有多大,眾位定然比我們寒玉宮這些初來乍到的人清楚的多,幽蝶谷的存在不是一日兩日,修真者與月蝶一族和平共處,焉知其中未有深意呢?」
她又將矛頭對準衛無憂。「衛無憂,你為了一己之私,散布謠言,霍亂人心。我看,不等萬仙宮下令,琅邪劍派也不會饒你!」
「好一張利口,墨染衣你好個顛倒黑白的本事,這一切都是你寒玉宮的陰謀,是寒玉宮想謀奪此谷!」
衛無憂目光閃爍不定。不時划過一道厲芒,顯是對墨染衣動了殺機,「你們墨家本就是飼育靈蝶出身,現在怕是看上了這月蝶一族吧,眼下諸般維護不過是還沒有得手,他日待月蝶一族歸順,這幽蝶谷便徹底成了你們墨家寒玉宮的產業,徐徐圖之,我琅邪劍派自然就成了擺設,可惜啊,你沒料到會機緣巧合在靈氣潮汐之下修為大進,致使本命鬼蝶立時結繭,而蟲魂不足以供養蝶繭所需,這才將目標鎖定咱我們身上,將計就計,提前利用月蝶一族將我們殺害,為你的鬼蝶牟利,是也不是!」
衛無憂也算是有急智之人,這麼短的時間,將這一切明面上的東西聯繫起來,加入邪惡的腦補部分,儼然成就墨染衣一個老謀深算的形象,說道顛倒黑白,墨染衣的功力顯然不如他多矣。
這其中有很多漏洞,但最讓人不能容忍的,就是鬼蝶吞噬陰魂這一條,月蝶一族和人類無法溝通交流,在月蝶的立場是它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在人類修士的立場下,誰能容忍有一股潛在的危險側臥在旁。
蟲魂很難供應鬼蝶所需,黑繭也的確吞食了人類修士的魂魄,這些就足夠了!
墨染衣無從辯解,哪怕她想說月蝶一族只是照顧鬼蝶,並不會主動招惹修真者,只會讓這種保證顯得蒼白無力。
她有什麼資格有什麼立場作保?鬼蝶的主人是她。
黑繭不能移動,在破繭之前,陰魂的吞食一日不能停,沒人會信她。
衛無憂借著鬼蝶說事,才真正是墨染衣的軟肋。
衛無憂的眼睛轉了一轉,剛剛被墨染衣一連串話打了個措手不及,讓他有片刻的怔愣,現在靜下心來,突然想通了什麼,立時勾起的嘴角,笑容中帶著幾分陰森,「墨道友若要讓我等信服,寒玉宮沒有染指幽蝶谷之心,好辦,只要道友稍作犧牲,月蝶一族的異變是因血絲鬼劍蝶而起,沒有了鬼蝶,月蝶就應該會恢復如初,端看墨道友是否能捨得了!」
「嘿嘿,墨道友不忍心,衛某不介意代勞,道友且讓看就是。」衛無憂假好心道。
只對鬼蝶下手?墨染衣冷笑連連,這種話騙鬼呢?
月蝶是護定了鬼蝶的蝶繭,雙方還是會爆發大戰,衛無憂點出鬼蝶是她的本命靈寵這一點,分明另有心思。
只要除去血絲鬼劍蝶,墨染衣必傷,這些人會對她留手嗎?
絕對不會!
只要將她除去,今日的一切因果還不是他衛無憂、琅邪劍派怎麼說怎麼是。
完全可以栽贓在她身上,理由都是現成的,包藏禍心,利用月蝶剷除谷內修士……最終達到霸占幽蝶谷的目的!
這種野心式不擇手段的擴張版圖的行為。最容易被上面所接受,也是最常發生在萬仙宮轄下的事,甚至不會有人追究具體的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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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小毛絨般的雪花從天空飄灑下來。
風,從溫柔的輕撫。到有些急躁的匆忙掠過。
雪花被風捲起,落地不得,在半空中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曲線,冰絲一般的長髮愈見清晰,根根飛揚。深邃幽寒的眸子,冷漠的注視著對面的人,只與其對視一眼,便忍不住心生寒意,身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冰為肌骨的美人,擁有這世間罕見的美貌,冷艷高貴。
她的身下是輕靈的雪花,與風嬉戲,相互追逐,糾纏不休。團團打著飛旋。
谷內的溫度,在冰美人出現的那一刻驟降下來。
這對溫暖如春,四季花開的幽蝶谷還是從未有過的事,月蝶亦是第一次感受嚴寒,讓人意外的是,它們仿佛並沒有什麼知覺似的,只憐憫的看向瑟瑟發抖的靈花,又很快將目光轉回來,和所有人一樣,集中在那個冰雕一般的女妖身上。
「冰化雪女!」不知什麼人驚呼出聲。寒玉宮墨染衣的兩隻靈寵在幽蝶谷並不是秘密,這些人早有耳聞,血絲鬼劍蝶在其入谷的第一天已經見識過了,的確英姿颯颯。犀利不凡。
冰化雪女還是第一次見,卻是私下裡倍受爭議的靈寵,它的實力已經超出金丹期太多,有人說,這隻冰化雪女有元嬰期的實力,才能輕鬆秒殺千崖山內有名的散修邪火散人。
但在幾日之前。墨染衣本人還只是金丹初期的修真者,擁有一隻實力堪比元嬰期的靈寵,委實太過令人難以相信。
今日,終於得見真容了,卻是以這種敵對的立場。
自召喚出雪魄冰妖,墨染衣便向後退出老遠,這傢伙的攻擊是無差別大範圍的,作為主人,也還是離遠點的好。
意外的是,月蝶們並沒有像以前一樣,在規定時間以外抗拒墨染衣的靠近,顯然這些靈敏的小東西已經察覺到危機,而且判斷出何方是敵,何方是友。
作為友軍,墨染衣很高興月蝶們的接受,她不知道月蝶一族的戰力如何,只能全力以赴,不能去拼那少的可憐的可能。
雪魄冰妖動了!
周圍凝出一圈圈垂立的冰劍,劍鋒挑起,直指人群,突地飛襲而去。
墨染衣手持耀月靈弓,三弦拉滿,隨時準備支援。
她面容冷肅,雙眼微微眯起,透過漫天呼嘯的風雪認真的觀察對面每一個人。
琅邪劍派的修士大概有二十餘人,金丹期的修士只有三個,奇怪的是,管奕並不在此列。
對沒有什麼危險的幽蝶谷,琅邪劍派並沒有派遣太多人,甚至連個元嬰期坐鎮的也沒有,其門派在幽蝶谷的負責人,一直是衛無憂,從這些日子的了解來看,管奕和衛無憂師承一人,是最正統親密的師兄弟,另外兩位金丹修士則不然,但和衛無憂的關係似乎很好的樣子,事事都以他為主。
谷內大多數是築基期的修士,鍊氣期可以忽略不計,零星有幾個金丹期的散修,雖然站在琅邪劍派的後面,卻處於偏靠後靠邊,這個位置進可攻,退可守,絕對的於己有利。
計算在場的人數和谷內的木屋數量,有很大的出入,甚至墨染衣曾在入谷的第一天見到過有元嬰期的修士觀戰兩隻劍蝶的較量比試,那麼就能判斷出,谷內更高修為的人並沒有站到琅邪劍派那邊,當然,他們也不會露面幫助月蝶渡過難關,要往不好的方面考慮的話,沒準還有人想要在最後跑出來摘桃子。
一切都有可能!
墨染衣的位置才是最糟糕的。
她只有一個人,可面前這所有人都是她的敵人,潛伏的危機更讓人膽戰心驚。
越是修為高深的修士越是不會輕易出手,但他們一旦動作,必然迅猛而激烈。不留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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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度下降的越來越厲害,修為不足的修士已經連動一下都變得艱難,一撥撥的冰劍,放縱的群刷著生命。帶走這些被幾乎凍僵的修士性命。
冰劍,仿佛無窮無盡。
雪魄冰妖是用冰雪收割生命的死神。
月劍蝶在冰雪之間穿梭,它們靈動的身形輕而易舉的冰劍與冰劍狹小的縫隙間尋找落點,白生生的小腳丫,輕點在寒冰與雪花上。背後的翅膀曼妙的舞動,分不清是足下借力,還是靠著翅膀寰轉,每每借著冰劍之勢,伺機而動,劍斬敵首,那輕鬆寫意的模樣,好似未盡全力似的。
墨染衣不時抽冷子放箭,她的無影箭無形無跡,最讓人防不勝防。又專挑那些築基期的修士下手,再加上破甲效果,幾乎是一箭一個。
但縱觀全場,死的最多的還是那些散修,琅邪劍派不愧是實力不俗的門派,門下弟子心裡素質極高,並未因己方的死亡人數增加而慌亂,他們組成的劍陣以防禦為主,將衛無憂和其他兩名金丹劍修圍在裡面,外守內攻。穩紮穩打,緩緩向前推進。
墨染衣冷眼看過去,散修幾乎被打散,已經不成氣候。剩下的琅邪劍派才是真正的強敵。
但是,他們真以為用這種烏龜殼似的劍陣就能防得住了?
可笑!
縱身高躍,拉滿弓弦,散射!
如雨般的箭矢從高空落下,「叮叮噹噹」與劍陣連縱的防禦劍光撞擊在一起。
暴擊擊退、連擊、重箭暈眩、破甲……種種附加效果接踵而至,組成劍陣的琅邪劍派弟子被打的東倒西歪。全都懵了。
誰能告訴他們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劍陣阻擋不了這些光箭?
為什麼身體會不受控制的向後退去?
為什麼被箭擊中的那一刻,腦子暈的厲害,有片刻的失神?
散射!
又一撥箭雨落下來,徹底將琅邪劍派的劍陣打亂,幾個倒霉的弟子不幸中箭,被紮成刺蝟。
道道隱晦的紅光在墨染衣全身流轉,充盈的血氣,讓她的雙眼都蒙上一層詭異的暗紅。
雪魄冰妖駕著龍捲風向衛無憂撲去,身形未到,寒意先至。
衛無憂反應奇快,身後的劍匣整個飛出來,所有飛劍閃著各種顏色的劍光,或凝重,或輕靈,團團凝結在一起,疊成一個圓形,拖著那劍匣迎過去。
劍匣之上,暴閃出耀眼刺目的光芒。
那光芒瞬間綻放,一下子將雪魄冰妖連同附近的幾隻月劍蝶吞沒。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哈哈……咳咳……哈……沒了雪女……咳……你拿什麼和我斗!」衛無憂一邊咳血,一邊開心的大笑。
誰能想到,劍修的他,祭煉的本命法寶不是飛劍而是劍匣,而這個劍匣,也不是斂入體內,而是招搖的背在身後。
他引爆了劍匣連同所有的飛劍,正是要拼掉墨染衣的冰化雪女。
雪女的冰鎧是後天進化而來,十分堅固,但並非牢不可摧,以他祭煉多年的本命法寶絕對可以將其毀滅。
墨染衣憐憫的看著他,不住搖頭。
自作孽,不可活!
如果能逃避一種死法,以前的她可能還會有別的答案,但是現在,她一定要說,最不希望被凍成冰塊,再凝成碎末……
這種死法,絕對是她現在見到的,最慘無人道的一種死法。
光芒中,琉璃般剔透的手伸了出來,像是將這光芒從中間撕裂一般,整個身體從中閃出。
光滑如鏡的冰軀上極淺的劃痕,卻無比清晰,昭昭其上。
關鍵部位覆蓋的其中兩片雪花,缺了一個小小角。
如果冰女王表情豐富的話,一定會讓衛無憂直觀的看到什麼叫做扭曲,什麼叫做猙獰。
可惜她是個面癱,憤怒的唯一體現只是那一雙冷漠無情的雙眸中,瘋狂的炸開一雙雙炫目的冰花。
雪魄冰妖怒了!
她一把抓過去,將還在吐血的衛無憂像拎小雞一樣的拎起來。
雙目凝視在他的雙腿,突然出現的冰雪便飛快的繞著他的下半身飛旋打轉,寒冰迅速蔓延。
「哼!」
這是墨染衣頭一回聽到雪魄冰妖發出聲音,呃,即便是從鼻子裡哼的,也算是出聲了。
凍成冰塊的雙腿炸裂開來,碎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冰渣,隨風散落。
她的雙目凝視在他的左臂,寒冰蔓延……碎裂成渣……
然後是右臂……
人棍!
墨染衣在心中默念著,望向另外兩名金丹修士,不意外的看到他們眼中深深的畏懼駭然。
「妖女住手!」震耳的怒喝聲,驟然在墨染衣耳畔響起。
她只覺耳膜鼓震,連帶著腦海一瞬嗡鳴,雙耳處,兩道鮮紅湧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