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耗費心神製作泥塑後,除了中途補給靈氣的那會她都未曾休息過。放下心神,慕夕辭盤膝入定。
她再一次睜開眼,已是三天後。
「姑娘終是休息好了。」蕭易晨慵懶地靠坐在雕花海棠椅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慕夕辭。
「抱歉,之前消耗的心神太多。不知蕭公子是否想出如何繼續前進的方法了。」
「算是吧。」蕭易晨說著,遞了兩塊禁海石過去:「在這上面雕那印記試試。」
原來如此。慕夕辭接過石塊又隨口問了句:「這禁海石塊是從哪來的?」
「從一旁的牆上切出來的。」
聽到這一說,慕夕辭反射性地抬頭「那為何不直接將這牆劈了,讓我們過去算了?」
「這印記應當是某種可傳送的機關。即使硬衝過去,我們也不一定能到達遺址中,所以還是按部就班的好。至於這牆上切下的禁海石,只能保留兩個時辰。過了時辰,便會自行消失。」
「會消失?這種事情,竟然不早說。」慕夕辭也不再繼續追問,專心在禁海石上勾勒圖案,接著開始快速雕刻。
看著對方手忙腳亂的樣子,蕭易晨拿摺扇遮住了嘴角的弧度。有意思的小丫頭,比白戮要有趣一些。
在努力雕刻的慕夕辭並不知曉她口中的桃花眼,竟拿她與那隻長毛犬作比較。
時限快到之時,她才勉強雕好兩塊禁海石遞給了對方一塊:「希望這次能成功。」
「會的。」蕭易晨接過禁海石,依法施為又消失在慕夕辭的視線中。
希望這次是真的能成功。她一鼓作氣將印記對上,開始逐層施加靈氣。
睜開眼,昏暗的燭光,空曠的大殿。看著眼前熟悉的景象,慕夕辭喃喃自語道:「失敗了麼……」
「沒有。我們成功了。」蕭易晨又用摺扇敲了一下圓柱:「之前我將靈氣輸入圓柱時,圓柱內像一個深淵,不斷吸取我的靈氣。但這圓柱卻是真實的,因為他們在排斥我的靈氣。」
原來之前桃花眼敲打每一根圓柱,看似隨意,實則是做測試幻陣之用。慕夕辭暗暗記下方法,又看向前方。
在幻陣中嚴實的牆壁上,赫然多了一條通道,看來他們終是能繼續前行了。
跟在蕭易晨身後的慕夕辭,放出神識進行探測,卻發現對方的神識竟將自己包在其中。她快速收回神識,頓時覺得有些尷尬。
「你不用耗費心神探測,我的神識可以達到二十丈方圓。」
既然桃花眼這麼說了,慕夕辭便應聲不再放出神識。二人穿過通道後,眼前出現了兩排整齊劃一的禪房分布在左右兩邊。
依舊是霜色牆面,每間房並未配窗,僅有一扇古銅製的房門緊閉著。
乍一看似是有古怪的花紋遍布其上,但以慕夕辭的目力看去,那些所謂的『花紋』卻是由各類武器留下的痕跡。
在這裡似乎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打鬥。
修仙者本應是術法之間的較量,動輒房屋盡毀、木石不在。但這門上的痕跡卻像是一群只會武力的普通人,一通揮砍後留下的。
難道這遺址普通人也能進來不成?慕夕辭滿腹疑惑地看向桃花眼,但對方的注意力顯然不在這細微的劃痕之上。
蕭易晨緩緩邁步,徑直走向右手第一間禪房。慕夕辭跟在其後,兩指間夾了一道霹靂符,用以禦敵。
同如臨大敵的慕夕辭相比,蕭易辰顯得很是漫不經心。他微一抬手,就用摺扇點開了房門。
隨著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慕夕辭忙運起靈息微步向一旁躲閃。桃花眼怎麼也不通個氣就動手開門了,有機關怎麼辦!
直到蕭易辰穩當地在禪房內走了一個來回,直到慕夕辭確定裡面確實沒有任何機關和危險後。她才神色古怪地走了進去。
裡間空蕩蕩的,僅擺了一張石床。地上依稀可見打鬥的痕跡,可周圍卻什麼也沒有。
就是什麼也沒有,才使得慕夕辭覺得異常可疑。空置了幾百年的禪房,卻不見一絲灰塵。到處都是打鬥的痕跡,卻不見一具屍骨。只在入口就設了三重幻陣,真正到大殿中卻不見一處機關。
她尋不到答案,便將目光又轉到桃花眼的身上,希圖從對方的身上能找到答案。
被寄予厚望的蕭易辰,卻是面色不改,搖了搖摺扇走向下一間禪房。兩人一前一後陸續走了一半的房間,走過的一百零八間禪房全部空空如也,就如同一間房被翻了一百多個複製品。
撫了撫袖子,蕭易辰終於開了口:「這遺址有些古怪。」
「擎蒼天境是什麼,一個上古門派?」這裡的古怪肯定與這個名字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慕夕辭覺得桃花眼已經有將自己視為『隊友』的傾向,便毫不猶豫地發問。
「是一個曾空前強大,卻又走向衰亡的上古門派……」
桃花眼的話僅開了一個頭,便停住了。慕夕辭等了半晌也不見下文,一抬頭卻發現對方的神色有些凝重。
「此地不宜久留,得罪了。」蕭易辰拎著慕夕辭的領口,一展身法向前急掠了數丈,直到禪房的盡頭出現了一條曲折的通道才停住。
「拎著他人領口展示身法,難道就是貴派的禮節?」慕夕辭按住脖頸處的劍傷,冷冷地看向對方。
蕭易辰並未答話而是繼續看向身後的兩排禪房,臉上的凝重又深了一些。
是她太高估自己的價值了,桃花眼怎麼可能將她當做『隊友』來看。對方不過是願意同她多說兩句,居然就忘了自己所處的境地了。
慕夕辭啊慕夕辭,活了那麼多年的心智都被狗吃了?就因為對方長相妖孽了一些,居然就放鬆警惕了?
就在慕夕辭自我反省的同時,自禪房內緩緩升起了一股黑氣。那些黑氣如同煙霧一般,絲絲縷縷地纏繞著禪房的每一寸牆壁及每一塊磚石。
待思過完畢的慕夕辭有所反應,之前走過的禪房已被黑氣覆蓋,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而那些黑氣正在向中間的磚路衍生。
「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