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夕辭用力咬破舌尖,恢復了些許清明:「周道友。」
「不知慕道友為何要接近我師弟。」周閒雲只簡單負手一站,就給人一股翩翩佳公子的風流感。
「舊識而已。」隔斷神識的疼痛仍在蔓延,她只得勉強回答對方的問題。真想趕緊離開這裡,到幻境中去休息。
「畫師弟心性善良,經常會遇到纏著他不放的女子,甚至是修仙之人。」
「是,令師弟才貌俱佳。」
「果然慕道友也這麼覺得麼。那煩請慕道友不要再起這樣的心思,畫師弟的道侶人選已然定下,不論費怎樣的心思,類似跳寒潭什麼的,也是無用功。」
「自然,自然。」慕夕辭覺得自己的意識已經快無法保持清醒了,她一邊應聲一邊往芙蕖居的方向走。這師弟控真是陰魂不散吶。
「我看慕道友的身體怕是弱的很,三天兩頭就生病。寒潭也不是那麼好跳的,看起來病得不輕啊。反覆折騰什麼頭疼腦熱,還是乖乖待在房間裡別出來了,免得回頭畫師弟還要為此分心。」
畫逸在這女子生病時,幾乎衣不解帶地照顧了半個月。要不是他去告訴師父,硬是將其綁回樂逸居,怕是他還要待的時間更久。不知道她施了什麼狐媚術,竟然讓自己的師弟如此上心。蘇師妹說的不錯,醜八怪竟然還痴心妄想。
周閒雲看著慕夕辭離去的背影,眼底陰霾又起。
另一邊慕夕辭跌跌撞撞地回到芙蕖居,隱約間好像看到了師傅:「師傅,我的神識斷了,怎麼辦。」剛說完便倒了下去。
「真是太不省事了。」殷涯一把接住倒下的慕夕辭,將其抱回到床上。
……
「不知道這回又睡了多久。」慕夕辭反射性地用神識掃了一下周圍,沒人。「神識已經好了麼。」
感覺到神識已經恢復如常,她長舒了一口氣。最近似乎經常徘徊在昏倒的邊緣啊,是時候將練習的功課抓起來了。
將腦後的枕頭墊高,慕夕辭覺得有些口渴。伸手取過矮柜上的水杯。隨著水杯拿起的間隙,一張紙飄了下來。神識一放一收間,紙張已然到了她的手中。
「外出閒逛,借小炎一用?」看著殷涯的留言。慕夕辭簡直鬱悶的不行。
她還想看看小炎吸進那麼多寒潭的寒氣,如今情況如何了。但轉念一想,小炎如果有事的話,殷涯恐怕也不會帶出去了。
這張紙上還無意間給她留下了一條好消息。附近有極其強烈的魔修異動,居懷上人帶著蒼長老和周閒雲等幾名弟子一同前去平息異動。獨留了陳長老一人坐鎮。
她當然不希望水雲閣有事,但會注意她的人都出去了,終於可以毫無顧忌地進七星幻境了。懷著雀躍的心情,慕夕辭向玉衡帶中打入了五息靈氣。
「壞主人,壞主人。」聽到小冰軟軟的聲音,慕夕辭感覺自己的心臟放佛融化了一般。「小冰。」
「哼,有你這樣做主人的麼,小冰都要被你餓死了。」小狐狸尖細地聲音拉回了慕夕辭的注意。
「遇到了一些事情耽誤了。對不起啊小冰,讓你等了這麼久。不過主人有給你帶好吃的東西噢。」慕夕辭邊說邊將二階妖獸可以吃的藥草從乾坤袋中取出來,在七星池旁堆成了一個小藥草堆。
「主人最好了!」小冰快速離開慕夕辭的懷抱。直接撲向了那堆藥草。
「小叛徒,就知道吃!」小狐狸跳過去拿尾巴將大半的藥草掃到一邊:「不許吃多,今天的分量就只有這麼多了。」
沒想到小狐狸這個保姆的角色做的相當到位啊,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錯。慕夕辭開心地看著眼前的兩隻靈獸,他們有彼此陪著就不會孤單了吧。
凝神坐在七星池中,慕夕辭開始打坐吸收靈氣。不知道神識的恢復是否會消耗大量的靈氣,至少她的身體裡確實少了一大半的靈氣。
「小狐狸,我能帶人進這七星幻境麼?」
「小丫頭你的修為還沒築基呢。除非你到了金丹期,否則都別想帶人進來。當然如果是靈獸和人的魂魄還是可以的。」
這麼說,這個幻境目前只能是自己一人的避難所了。如果卷卷他們遇難了。她肯定也不會獨自一人逃走。
果然抓緊修煉才是正事。
將最近遇到的事情簡單和小狐狸說了個大概,慕夕辭開始繼續修煉萬相心法。出了遺址後,她的心法已經完成到第八步。但在玉簡的介紹中,這部心法從第八步後。要配合新的心法一同修習才會有更好地提升。
這次回去後,一定要好好詢問便宜師傅,還需要修習怎樣的心法來配合這萬相心法。
「笨丫頭,手帕掉了。」
聽到熟悉的稱呼,慕夕辭不客氣地回道:「小狐狸,你又想和小冰玩冰凍狐狸了麼。」
自從小冰進階後。她終於找到了如何整治小狐狸的方法。只要小狐狸說自己是笨丫頭,她就會讓小冰對著小狐狸吐寒氣。幾息之間,一個冰凍狐狸就成了。
雖然礙於小狐狸的修為,通常堅持的時間不長,但卻足夠讓它炸毛很久了。
不過這一回,小狐狸倒是沒有炸毛,而是一抬爪子指向幻境上空:「你繼續待在這,恐怕會有人認為你失蹤了。」
慕夕辭終於想起,自己為了以防萬一,在門扉上輕輕搭了一塊手帕。「我先走了,小冰就拜託你了。」又扔了幾個乾坤袋給小狐狸,她的身影已消失在幻境中。
緩緩打開房門,只見來人端著一碗還在冒著熱氣的白粥,靜靜地立在門外,莫名地就給人一種安詳寧靜的感覺。
「這……麻煩殷公子了。」
「你這段時間接連受傷,身體虛不受補,現下只能喝些清淡的白粥了。」殷涯徑自走進房中,將白粥放在桌上,轉身又看向門口站著的慕夕辭。
幾個月沒開葷了,她覺得自己簡直快回到遺址中那段悲慘的日子了。不過看到畫悲師傅的那張臉,她還是乖乖走到桌邊,默默地開始一勺一勺地喝著白粥。
眼看著粥快見底,碗邊突然多了幾塊龍鬚糖。
「之前被招待的時候,看你多吃了兩塊。所以我問廚房也要了一些,算是給你換個味道。」
這龍鬚糖和前世她吃過的感覺很相似,都是那麼黏那麼膩人。慕夕辭並沒有多喜歡吃這種糖,當時因著懷念才多吃了兩塊。沒想到殷涯觀察的那麼仔細。
「謝謝。」輕輕地吐出兩個字,她小心地拿起其中一塊放入口中。只是幾塊糖而已,心裡也跟著突然一暖。雖然性格變了,但她的笑悲師傅還是同前世一般對她那麼好。
「慕姑娘在昏迷的時候,似乎提到了延壽草……」
延壽草?慕夕辭聽後便有些按捺不住,當即開口詢問道:「殷公子是知曉關於延壽草的消息麼?還請公子告知,這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這是慕姑娘的小炎,沒得姑娘同意就擅自借了幾天,是殷某的不對。確實是有一個關於延壽草的消息,但殷某也不能確定是否屬實。」殷涯說罷伸手將小炎遞了過去。
慕夕辭愣愣地接過小炎,有些急切地追問:「只要有可能我就會去確認,還請殷公子無論如何都要告訴我。我願意拿東西跟您換這個消息。至於小炎,它並不是屬於我的靈獸,殷公子不必如此客氣。」
「殷某這幾天在水雲閣中閒逛,倒是發現一處似乎種著延壽草的地方。」
「不麻煩的話,希望殷公子能帶我去那個地方。」慕夕辭緊張得看著眼前之人。
「這……」
對方的猶豫,讓她直接利落地跪到地上:「請公子帶我去延壽草所在的地方,任何代價我都可以給,只要我有。」
半年前她利落地一跪因為他的離去,她接下了他的囑託。現如今她再一次跪在地上,因為他知道延壽草的下落,她為了治好姆媽。
已經離開八年了,她都不知姆媽如今的情況如何。可姆媽才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她最想要守護的人。只要一想到姆媽的傷勢,她的冷靜就全丟到爪哇國去了。
所以她這一跪與其說是在求殷涯,不如說是自己愧對姆媽的自懲。
殷涯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這延壽草對於慕夕辭來說,比他想像中的分量還要重要。
他趕緊接話,順道將對方拉起:「延壽草對姑娘如此重要,殷某自然會陪姑娘前去。只是還要幾天的準備時間,如果慕姑娘能叫上畫公子則再好不過,他畢竟對這水雲閣熟悉。」
「我這就去找畫道友!」只要有希望,她就不會放過。慕夕辭運起靈息微步,一陣風似地出了門。
殷涯緩緩走到門邊,將落在地上多時的手帕撿了起來。修長的指尖輕輕拂去了上面的灰塵:「時間不多了……」
另一邊匆忙來到樂逸居的慕夕辭,卻正好聽到蘇妍說話的聲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