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初身軀一顫,抬頭看去,眼中依然是複雜一片。
輕聲問道:「值得嗎?」
南宮西門淡然笑道:「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就算爹不在了,只要你娘能夠復活,一切都是值得的!」
南宮老祖沉聲道:「好了,你們父女最後一面也見到了,最後的心愿也為你完成了,我們開始吧!」
南宮西門淡然自若的神情終於一僵,看著眼前自己的女兒憶初,那種風輕雲淡的模樣再不復存在,露出了極為留念之色。
憶初見此,身子再次一顫,叫了聲爹,隨即向其撲去……
堪堪接近到南宮西門數丈,一片五彩光華升起,將憶初阻止在外。
「時辰已到,不可再浪費時間,否則你我謀劃近萬年之事,能否成功就難說了!」南宮老祖沉聲道。
「不要……」
憶初尖叫一聲,再次向南宮西門撲去。
南宮西門搖了搖頭:「沒用的,乖女兒,肯原諒爹爹嗎?」
「不,我不原諒,你快出來,我從小就沒有了娘,我不想再沒有爹,你若不在了,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憶初尖銳的聲音在整個密室中回想。
南宮西門眼中露出一絲痛苦之色,道:「一切已是定局,你且在外面等待,要不了多久,便能與你娘相見了!」
「不…」
眼見兩道五彩光華在南宮老祖與爹爹自己爹爹身上發出,憶初知道,已經開始了。
一股無可抗拒的威壓從南宮老祖身上發出,在這股威壓之下,憶初有種要跪下的衝動,憑藉著一分堅持,死死的抗拒著,雙眼血紅一般,看著五彩光華漸漸濃郁的南宮西門。
「數萬年來,此界未出現大成修士,若老祖進階大乘之境,必當完成對你許下的兩個誓諾!」
南宮老祖沖南宮西門道說著,隨後又沖憶初道:「跟你爹再見吧!」
語畢,在憶初眼中絕望的色彩之中,一聲鳳鳴之聲驀然想起,憶初頭頂之上鳳凰引自動脫離,化為一隻彩鳳衛護著憶初。
見憶初模樣,下一刻,就要憑藉這玄天靈寶破開眼前禁制,救出自己爹爹一般。
南宮老祖見此,眼中怒色微起,就在鳳影在憶初的操縱之下向五彩光幕撲來之際,一道五彩之光驀然在憶初身軀出現,隨後向其一卷……
「老祖手下留情!」
南宮西門急忙叫道。
嘭的一聲中,鳳影在五彩之光中砰然後退,隨著五彩之光的一卷,憶初如同斷線風箏一般,將其送出洞外。
與此同時,一道鮮血在空中灑過,轉眼之間,憶初面如金紙,氣息虛弱了下去。
嘭的一聲,石門自動關上。
一道黑影急速向憶初而來,在其跌落地上之前將其扶起。
「師叔,爹爹他……」
憶初哭泣的沖瀟湘海湖道。
看著眼前石門,瀟湘海湖眼中漆黑的火焰緩緩跳動著,沉聲沖憶初道:「一切都是師兄他自己的選擇!」
心中卻是不由的想到,其上南宮西門根本就沒有任何選擇,與南宮老祖同為血脈至親,又都是天靈根之體,偏偏都修煉了五元離合功,早晚都將會被南宮老祖做為爐鼎。
這在一開始便被註定,只不過時機未到,都不知道罷了。
洞內,南宮西門看著南宮老祖。
南宮老祖道:「你的好女兒,居然敢沖老祖我出手!」
南宮西門雙眼微微一眯:「還請記住答應過我什麼!」
「哈哈,你放心,不就是復活秦初,與照顧你那寶貝女兒?」南宮老祖哈哈一笑。
「怎麼,有問題?」
「沒有,這些你完全不必擔憂,眼下還是好好配合本老祖,否則莫說秦初無法復活,若是你不在了,你的女兒在本宗恐怕也……」
說道這裡,南宮老祖未再說下去,南宮西門面上自然是怒色連連。
但在傳授自己五元離合功的本家老祖面前,卻是知道,任何的反抗都是徒勞的,一切都在老祖的算計之中。
自己千辛萬苦修煉到了元合之境,若是不珍惜,這可是假。
就算是自己攜帶憶初出逃,也是無法逃脫老祖的手掌心,唯有捨棄自己,換回秦初的復活,與自己女兒此後的安危。
「自然是會全力配合老祖,還請放心!」
哈哈,好!
隨著南宮老祖的大笑之聲,五彩之光同時在兩人身周大盛,再也無法見到兩人身影,卻見兩片五彩之光,一強一弱,正在緩緩的靠近融合著……
「爹……」
瀟湘海湖驀然悶哼一聲,身上神魔之焰嘭的一聲爆發而出,然下一刻,瀟湘海湖卻是面色一變,吐出了一口鮮血!
「這……」
瀟湘海湖沉聲道:「好厲害!」
隨後沖憶初道:「南宮老祖已經沖我出手了,若我再不離去……」
憶初看著瀟湘海湖道:「你走吧。」
瀟湘海湖一怔,隨後道:「你不與我一起走?」
「我要在這裡等爹爹!」
瀟湘海湖嘆息一聲:「你爹得他……」
「不,我不相信!」憶初尖聲叫道。
瀟湘海湖搖了搖頭,單手剛剛抬起,鳳凰引自動護住,一聲鳴叫。
憶初道:「我不會隨你離開的,若是你強行帶走我,恐怕你自己都無法離開。」
瀟湘海湖道:「你可知道我那傻徒兒多擔心你?」
憶初雙眼瞬間柔和,道:「是我對不起他,我也再沒有臉與他相見。」
瀟湘海湖點頭:「好,既然你要在這裡等下去,那也隨你。在南宮老祖的出手之下,你也受傷不輕,這顆丹藥你服食了吧。」
語畢,沖憶初拋去一瓶丹藥,下一刻身周黑色火焰如同幽靈一般,瞬間出現身周,向著宗外飛遁而去。
洞內五彩之光之中的南宮老祖齊聲道:「想不到瀟湘海湖居然這般難以對付,他那黑色火焰給我的感覺居然不在我這五彩神光之下!」
一道極為虛弱的聲音響起:「五元離合功雖然天下無雙,但世間總有奇物絕藝驚世。」
「奇物,是魔物才對!」
隨後密室之中除了五彩之光,偶爾的爆鳴之聲,再也沒有了其他。
石門之外,卻是有著一位窈窕女子站在那裡,始終看著石門。
眼中的血色漸漸的恢復了下去,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此女子眼中的生機仿若隨著時間一般消逝。
對於此地異狀,一眾元合老祖自然知曉,然卻沒有任何一人說什麼。
這畢竟是千指一脈南宮一族之事。
再說,究竟是何事,外人還是不知道,而那元合中階之境的瀟湘海湖沒有任何徵兆的吐血,眾人便知道惹不其南宮老祖。
便是雷老祖與唐老祖同樣有著默契一般,不解釋什麼,也不掩飾什麼。
畢竟,對於這兩位老祖來說,所知道的也是以為南宮老祖在密室之中指點才進階的南宮西門,因此不容許任何人打擾,便是其親生兒女也是不行。
只是,讓眾人奇怪的是,憶初為何始終在那石門之前,而隨著時間的流逝,身上所發出的悲哀之色,便是元合高人都是不由的動容。
轉眼百年,再轉眼數百年過去。
這期間,神魔又將咒衍宗給拿下了,昔日八大宗門,只剩下了劍一宗和九鼎宗。
當然,咒衍宗雖然不在,但是對比其其他宗門,卻是強的太多了,畢竟八大宗門與神魔的交手之中,知道無法將其滅殺,咒衍宗門人也如同萬花宗一般,依附與劍一宗。
畢竟,兩宗距離很近。
神魔再次出手,不是劍一宗,便是九鼎宗。
這個時期,劍一宗與九鼎宗還有其他宗門的元合高人,聯手布下數個傳送陣,無論神魔是攻打劍一宗還是九鼎宗,兩宗高人都能隨時出現,並且施加援手。
神魔似乎也知道兩宗的意圖,居然數百年都未再攻擊兩宗,而同時也如同消失了一般,也未出現過。
越是如此,眾元合老祖越是擔憂,神魔再次的出現,必定比起從前更加兇猛更加難以對付。
劍一宗與九鼎宗,一攻一守,兩大宗門,從上到小,無論是元合老祖,還是聚液等小輩,無不是擔憂之極。
相反的是,因為神魔將眼光放在了大宗門之上,對與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看不上,卻是讓許多小宗門緩了一口氣,當然,也就只是苟延殘喘而已。
傳言,此界無人能夠消滅神魔,小宗門之人不是紛紛加入到九鼎宗與劍一宗,便是向著萬重山逃離。
而昔日一進萬重山便被妖獸攻擊,眼下卻是少了許多,雖然那神魔與妖帝有著某種協議,然一干妖王卻是知道敵人是神魔,而不是只剩下了兩大宗門的人類修士。
畢竟,人類修士再多再厲害,也沒有大乘之境的修士出現,自己萬重山可是有著堪比大乘修士的妖帝。
「雷兄,你我與易秋極為交好,而易兄與此女交情不一般,你我不如……」
戰天狂剛沖雷猛說出此話。雷猛道:「我們走!」
兩人來到憶初身後,彼此對望一眼,雷猛輕聲道:「南宮師妹,你……」
憶初沒有任何反應。
兩人再次對望一眼,戰天狂說道:「憶初姑娘,你在此地多日,氣息萎靡,不如……」
一聲嘆息傳來:「你們走吧。」
雷猛眉頭一動,腳步邁出,就要走到憶初面前,然下一刻,異變突起,一道五彩之光驀然沖眼前出現,向著雷猛一卷而去。
感受五彩之光的威勢,雷猛眼中怒色一閃,暴喝一聲,一道暗金雷霆向著五彩之光咆哮而去。
爆鳴之聲之後,雷猛蹬蹬蹬後退數步,看著眼前又再凝聚的五彩之光,眼中露出震駭之色。
便是戰天狂這位戰狂,眼中有著戰意,卻同樣的極為震駭!
唰唰聲響起,道道人影在三人身後出現,看著眼前的五彩之光,眼中沒有任何意外的露出無比震驚之色。
「這股氣息,不對啊!」
方寸宗的大師宣了聲佛號,說道。
一旁氣息比起從強又強上了幾分的花老祖眉頭一皺,啞聲道:「強與我等,卻是既不穩定。」
唐老祖雙眼一眯,眼中風雲閃過,沉聲道:「好啊,這個老傢伙真是深藏不露,若是沒有猜錯的話,南宮老鬼正在衝擊大乘之境!」
「什麼!」
「這怎麼可能!」
……
一干元合高人一聽此言,都是驚訝無比。
咒衍宗符老祖道:「此界還未有過大乘之境的出現,南宮道友若真是衝擊大乘之境,恐怕……」
雷老祖看了一眼雷猛,沉聲說道:「以前沒有,不代表是以後沒有,南宮老鬼修為在我等之中可說前三,而其所修煉的五元離合功更是神妙異常!」
「便是如此,只怕……」
其他幾人也都是搖了搖頭。
畢竟,對於修士來講,大乘之境如同仙界一般,都是傳說。
傳說能夠進入仙界的辦法一是進階到大乘之境,二,便是施展神器的規則之力,破開結界。
當然,如同花老祖與神魔等,卻是無法完全的發揮出手中神器的規則之力。
昔年首代楚王,也是以全身真元施展神劍,而首代楚王究竟是何修為,卻是沒有人知道。
若那時,首代楚王無法破開結界的話,一身修為想要恢復過來,恐怕很難很難,便是其手中的神劍都難以保住。
「哈哈,好,若是南宮道友能夠進階到大乘之境,那神魔還有什麼好怕的?」
一位玄鑒宗唯一活下來的老祖大聲道。
咒衍宗的符老祖冷笑道:「神魔便是真仙都無法將其真正滅殺,豈是那般好對付的?」
「哼,你知道什麼?那神魔本體在上屆據說極為不凡,同時下來的真仙等只是將其禁制,並未滅殺,否則惹怒了其本體,那就後果極難預料。」
「這些你又是從何聽到?」
……
兩位老祖說話見,雷老祖喝道:「夠了!」
「那神魔再是厲害,此刻不也是未再出現,我們滅殺不了他,他想滅了九鼎宗,也不可能!」
語畢,眉頭卻是一皺,來到雷猛身邊,如同雷霆震怒一般,沖眼前憶初道:「女娃,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在雷老祖的雷霆真言之下,憶初身軀一個顫抖,仿若就要摔倒一般,轉身向雷老祖看去。
嘶嘶……
便是一干元合老祖,在看到憶初轉身的時候,都不由的倒吸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