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英嫡的這一句話說的不重,但是落在其他人的耳朵里卻足以震人發聵!
一個剛剛晉升普通弟子的外門弟子,一個剛剛開啟靈竅、修為低微的傢伙,竟然在所有人面前聲稱要報考仙緣大考的第二輪!
這簡直是荒天下之大謬!
有誰會相信羅英嫡的話?
誰信誰是傻子!
「羅英嫡,你唬誰啊!」林文衛第一個跳了出來。
他看向羅英嫡的眼神中全部都是陰狠,被羅英嫡在外門弟子中壓制了七八年的怨氣讓他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打擊羅英嫡的機會。
如今好不容易抓住了羅英嫡的痛腳,他自然是第一個跳出來向羅英嫡發難!
「第二輪大考雖然只要是普通弟子就能參加,可對修為也有要求,至少得要開啟三處靈竅才行!你前幾日連靈竅都沒開,難不成數日不見就進步神速,開啟了三處靈竅了?當真是吹牛皮不要本錢!」
林文衛的話說的極有道理,因此得到了一片人的應和,就連魏金聽了也是暗暗點頭。
他自開啟第一處靈竅起,前三處靈竅足足用了一月有餘,隨後這修行的速度就放緩了下來。如此又苦修了一年有餘到現在也不過是開啟了六處靈竅,第六處還是前不久才開啟的。
可即便如此,他的資質在同年的外門弟子已經被譽為萬中無一,被師門長輩看好,說他在五年後的下一屆仙緣大考之前能完全打通第一條人脈,並順利通過大考獲得內門弟子身份。
而這已然是足以讓無數人仰望的速度了!
可羅英嫡現在竟然聲稱要報第二輪大考,難道羅英嫡真的開啟了第三處靈竅了?
魏金忍不住狐疑的看著羅英嫡。
「成與不成,明日自見分曉。只是不知魏師兄你意下如何?」羅英嫡不理會眾人的質疑眼神,只是用眼神鎖住魏金。
羅英嫡不怕魏金不答應!
魏金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之勢,若是眼下不答應下來不僅會在他羅英嫡面前徹底落入下風,更關鍵是他氣勢洶洶的上門挑事卻被人三言兩語打發走的事情會立即傳進丹乾山二千多號人的耳朵,這讓極度要面子的魏金如何能承受!
若不是為了面子,為了紫金榜第一人貨真價實的名號,他怎會受林文衛的挑唆,來這和羅英嫡比個上下!
羅英嫡對這一點看的准,並且利用魏金要面子的性格才順勢就設下了這個賭局,所以他不愁魏金不答應。
羅英嫡現在不願意挑事,可遇上要挑事的人也不會忍氣吞聲,倒打一耙才是正理!
果然,魏金陰沉地看了羅英嫡半晌,終於緩緩道:「好!明日你我報名處再見!」
羅英嫡微笑以對。
等魏金等人魚貫而出,厲紅珊連忙把院門關上,這才拉住要回房的羅英嫡:「你明日當真要報名?」
「適才雙方已然約定完畢,你不是親眼所見?怎麼這會兒又來問這問題。」
「可是報名不是要開啟三處靈竅麼?」
「誰說我沒有開啟三處靈竅的。」羅英嫡大笑不止,徑直回房。
厲紅珊目瞪口呆。
厲紅珊卻不知道,有藏經樓中各種前輩修仙典籍參照,羅英嫡在修仙一事上可謂是事半功倍,在殺掉山鷹的當晚就開啟了第二處靈竅。
而在丹乾山潛修了幾日後,藉助丹乾山靈脈中的天地靈氣,羅英嫡的第三處靈竅也已經鬆動了大半。所以羅英嫡推斷,今日在修行一晚就能將第三處靈竅開啟。
正是源於對自己推斷的自信,羅英嫡才避實就虛,以報名第二輪大考的名義把魏金等人的挑釁擋在了門外,甚至還反將了對方一軍。
沒有理會私自借宿的厲紅珊,羅英嫡在自己房間的靜室再度潛修一夜順利打通第三處靈竅。只是等他第二日從靜室出來時,卻發覺劉子木已然在房內等候多時了。
羅英嫡連忙上前見禮道:「勞劉師兄就等,英嫡死罪。」
兩人又寒暄了一陣後,羅英嫡終於轉入正題道:「不知師兄有何事吩咐?」
「我原本是來與你說我今日就打算去半山集找仙匠的。不過適才聽厲師妹說你與人打了一個賭?」
劉子木看著一臉輕鬆的羅英嫡,心裡滿腹的緊張不知不覺卻是已經去了大半,故此一些責備已經全數變成了善意的提醒:「第二輪大考雖說不難,但那些靈獸卻也不好對付,你對此事有幾分把握?」
「一分也沒有。」羅英嫡一臉滿不在乎地坐了下來,隨手從桌上拿了個果子信口大嚼。
「一分也沒有!」厲紅珊恰好從房外進來,聽見羅英嫡的回答忍不住就尖著嗓子叫嚷。
「你昨天信誓旦旦的與人打賭,這件事情已經被人傳的丹乾派上上下下全部都知道了。無數人現在等著看你和魏金有什麼本事,你竟然說你一分把握也沒有!」
「我連要對付什麼靈獸都不清楚,說有把握才是騙人。」羅英嫡卻是不想再聊這個話題,徑直轉話題道:「師兄一路走好,那些玉飾卻是不著急,反正現如今我倆個也用不上。」
厲紅珊聽了先是一愣,隨即就有些羞紅臉。剛才羅英嫡說的我倆顯然是囊括了她的。
「看羅師弟樣子,只怕不是沒把握,而是把握十足吧。」劉子木卻是看著羅英嫡自信神色若有所思道:「如此想來倒是我杞人憂天了。也罷,我今日便去半山集,過幾日回來再與師弟慶祝!」
見劉子木這個同盟軍也走了,適才又被羅英嫡若有若無的哄了一句,厲紅珊也沒了找羅英嫡麻煩的底氣,只是一臉擔憂的看著他。
「你自放心便是。若是不放心,自可隨我一同前去。」安慰了這女人一句,羅英嫡卻是拍拍手站起來,徑直往報名地而去。
厲紅珊思量許久,還是遠遠地跟了上去。
幾日的相處讓厲紅珊對羅英嫡有一種莫名的信任,她相信羅英嫡不會騙她。
等羅英嫡到達報名地點的時候,已經是人山人海一片。
丹乾派這幾年的普通弟子累積起來已然有數百人,其中有無數人都想著能不能鯉魚躍入門進入內門——要知道在丹乾派里內門弟子才是真正的修仙者:不僅能有更多的權限,還能夠獲得師門下發的各式玉簡,其中自有各種仙術秘籍,更關鍵的是還有飛劍!
御劍飛行,那才是修仙者應有的本事!
能御劍飛行的,才是真正的修仙者!
而他們這些普通弟子,只能算是一隻腳踏上修仙路的凡人。
所以,每逢仙緣大考,對於外門弟子來說或許是一場災難,可對於普通弟子來說卻是鯉魚躍龍門的一次天賜良機,自然有無數人不願意錯過。
不過除了這些報名的普通弟子外,另外還有一些人卻是圍在外圍等著看熱鬧。
正如厲紅珊所說,他和魏金打賭的事情已經在一夜之間傳進了丹乾派所有普通弟子的耳朵,就連部分內門弟子也有耳聞。
至於這些看熱鬧的人自然是來看羅英嫡和魏金這兩個正主的。
畢竟丹乾派自從有仙緣大考以來,敢以初晉弟子的身份報考第二輪大考的已經不能用鳳毛麟角來形容,根本是從未有過。
所以羅英嫡與魏金可謂是古往今來唯二的人選!
這如何能不引人關注!
羅英嫡看著這些人,也只是笑。
賭賽的消息能夠在一夜之間傳遍如此多人的耳朵,不問可知定然是有人在裡面推波助瀾。而這人的身份也不難猜,必然是林文衛一夥。
至於林文衛等人的心思就更簡單了,無非是怕他爽約,這才弄的人盡皆知。如此一來,若是他羅英嫡真的爽約,必然會在丹乾派內難以立足;而若是羅英嫡真的來參加了,想來這些傢伙還有其他後手。
「羅師兄,你終於來了。魏師可是已經在前面等了許久。」遠遠的看見羅英嫡,林文衛立即走出人群,直接就要把羅英嫡往一邊引。
林文衛在這裡等羅應敵當然是不懷好心!
在他心裡,他早已經認定了羅英嫡昨天是在裝腔作勢,所以才會把這件事情傳的眾人皆知。如今來接人,無非是怕羅英嫡臨陣脫逃,到時候他就少了一個報仇的機會。
若非為了羞辱羅英嫡,他又怎麼會在這裡跟個僕人似得給羅英嫡引路。
此時報名處,人頭涌動,無數人頭聚在一塊,熱鬧至極。不過在人群之外,卻有一塊空地上只站了寥寥數人,只有一塊一人高的石頭矗立其中。
林文衛引路的方向正是這塊巨石處。
「羅師兄,師門有嚴令,道是報名第二輪者須得有開啟三處靈竅以上的修為。」林文衛指著那石頭得意道:「故此,預報名者須得先行在這練功石驗過修為,才可再去報名。」
掃了一眼練功石,羅英嫡不由心裡暗笑。
他在藏經樓中已經看過不少書,只見識這一項只怕在整個丹乾派的普通弟子弟子中自稱第一無人剛稱第二,即便是在內門弟子中,他也有十足的自信可以名列前茅。所以他又如何會認不出這練功石!
他甚至只是看一眼這練功石的成色就知道這石頭只能供他們這些普通弟子使用,那些開通了整條人脈的內門弟子一旦往裡面全力灌輸真元,只怕會把這練功石直接弄爆掉。
所以這石頭純粹就是拿來糊弄林文衛這樣的普通弟子的,偏偏這人還自以為是,以為自己探得了修仙界的些許秘辛。
羅英嫡看向林文衛的眼神不免就帶了些看可憐人的異樣。
只是見林文衛如此得意,羅英嫡也不想去打擊他,反而配合道:「哦,想不到這石頭竟還有這等功效,這修仙一途當真是讓人難以預料的很!」
「這是自然!」林文衛此時得意非凡,絲毫沒看見羅英嫡眼中的嘲笑之色,只是繼續道:「待會你只要將真元灌入這練功石,這練功石便會變色。若是青色,便是一處靈竅的修為;若是綠色,便是兩處靈竅的修為;若是變成黃色,便有三處靈竅修為。」
說罷,林文衛又挑了挑眉道:「你且現在這等一會,我去那邊請一位內門的師兄來。」
見林文衛已經圖窮匕見,羅英嫡卻也是半點不怵他,只是靜等來人。
未及,林文衛就把人帶了回來,稍遠處還有魏金等人在井壁上觀。
羅英嫡看了一眼,忍不住感慨一聲。
這林文衛已經被魏金當成了過河的卒子,隨時都能拋出來隨意丟棄,偏偏還沒有半分自覺,也算的上是可憐了。
只是羅英嫡卻也不會去揭開這個東西。遠遠的,羅英嫡就向林文衛領來的師兄施禮道:「勞師兄辛苦驗證,英嫡萬分罪過。」
這內門師兄顯然不清楚林文衛等人和羅英嫡之間的貓膩,因此也是一如平常的應和了兩聲,就站在了練功石旁,靜等羅英嫡開始。
林文衛此時已經是等的不耐煩了,他甚至已經預見到了羅英嫡被內門師兄判定修為不足而灰溜溜離開的樣子。
想到自己終於可以出心中憋了七八年的怨氣,他連忙催促道:「羅師兄,你還不快些往這練功石灌輸真元!」
羅英嫡聽罷,對那師兄無奈笑笑算是賠禮。又輕蔑地看了林文衛一眼,這才將手按在了練功石上。
未過多久,練功石轉為綠色。林文衛神色未有變化。
半盞茶時間後,練功石已然全數轉為青色。林文衛面色轉白,眼中漸漸露出驚恐之色。那內門師兄卻是對著羅英嫡輕輕點頭。
只是小半個時辰過去,練功石仍為青色。
林文衛原本蒼白的面色此時變得異常紅潤,他的臉上已經寫上了得意二字。
不過他沒有發覺他身後有人已經露出讚許之色,只是用譏諷的語氣道:「羅英嫡,你若是修為不夠,就不用再耗下去了。要知道真元修來不易,若是為了爭一口氣就把真元浪費在此處,實在是不值啊。」林文衛開始叫囂,語氣里說不出得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