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英嫡惱恨這魔教弟子泯滅人性,含憤出手下這一劍威力極大。只聽得一陣轟隆隆巨響,羅英嫡飛劍所過之處頓時一陣天塌地陷,幾乎周遭三四丈的樹木都被劍風撕扯的粉碎。而那劍氣猶自不減,又繼續往前斬過七八丈距離才消失不見。
隨著樹木被掃光,那魔教弟子終於露出行藏。
和羅英嫡想像中不同,這人竟然也是一身華服,只是面孔陰鷙,自帶狠色,手上拿著一根黑幡。適才他便是是用這黑幡擋住了羅英嫡的飛劍。
此時白德義站在一片狼藉之中,有一搭沒一搭的搖著手裡的黑幡,神色貌似輕鬆道:「我原以為你如何了得,原來不過如此。」
只是羅英嫡何等智慧,僅僅只從他那多餘的動作就看出了端倪。
「你若是無礙,那就把你的手停上十息如何!」羅英嫡大笑一聲,卻是又調運真元,再次操控飛劍向白德義斬去。
見自己的花招被羅英嫡拆穿,白德義也不逞強了,一邊調運真元催動招魂幡擋住羅英嫡飛劍,一邊轉身欲逃,同時著惱道:「可惡啊,若是我千魂幡煉製完成,別說你,就算剛才那眉山派的小丫頭一起上我白德義也不懼啊!」
羅英嫡聽他如此說,心裡先是一驚,隨即卻是大怒。
「千魂幡!看來你為了煉製那魔器是要殺至少一千人才足夠,這等魔器留在這世上只會害人,看我今日便將他毀了!」說罷,羅英嫡卻是一邊躲開身邊殭屍圍堵,同時又招來兩隻氣劍,向白德義斬去。
白德義見狀,只得再拿千魂幡去擋。只是他一隻幡如何斗得過羅英嫡三柄劍,不過半柱香功夫就被羅英嫡的庚金劍訣殺的左支右擋,差點大敗。
白德義此時越打越心驚,眼見羅英嫡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只得暴喝道:「小子,你一再苦苦相逼,莫非以為我沒有後手麼!看我密法!」
羅英嫡正奇怪白德義此舉何意,不想白德義已然招回千魂幡,口中念念有詞。
羅英嫡見狀,哪還有客氣的道理,正要催動飛劍斬下這妖人的頭顱,不想一直纏在身邊的生魂、殭屍全數開始戾嘯出聲,在白德義的咒語聲中一個個都變作了狂屍惡鬼!
「拼著我再去收集一番生魂,我也要將你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斬殺當場!」白德義說罷,又是一口心血噴出。
受了心血刺激,那狂屍惡鬼更是狂躁,竟是直朝羅英嫡猛撲而來。
想這些狂屍惡鬼數量何其之多,此時速度又是加快了不止一倍,羅英嫡即便身法再如何靈活又如何躲得過來。一個不慎,被那惡鬼在腿上咬了一口,頓時整條腿都麻木了,這才知道這妖人敢放出這等話來,果然不凡。
只是羅英嫡又如何會懼!
這些狂屍惡鬼已然魔化,即便保留下來也無法再行超度。白德義自以為自己密法高明,卻不知此舉卻是讓羅英嫡徹底沒了後顧之憂
運轉真元將那鬼氣驅除出體外,羅英嫡也不招回飛劍,只讓它繼續追擊白德義。
同時,羅英嫡大喝一聲,瞬間施展出以氣化劍功夫,頓時有無數氣劍出現,瞬間就掃向身周狂屍惡鬼。
「哈哈,區區氣劍而已,你以為我這狂屍惡鬼是這般好對付的?便讓你見識見識我這真正的百鬼大陣!」白德義一邊躲避羅英嫡飛劍,一邊卻是大笑。
羅英嫡正驚異間,卻見自己氣劍果然無用,竟是被那些狂屍惡鬼一個個抓在手上啃咬了個乾淨。那些惡鬼猶不滿足,竟是又向自己飛劍衝去。不一會兒便將飛劍重重裹住,抱著飛劍啃咬起來。
羅英嫡這飛劍不過是凡鐵品質,根本經不起這些惡鬼啃咬,不過一會兒便已然被啃得連渣都不剩。
不止如此,那些惡鬼啃噬了飛劍後,又一個個戾嘯出聲,隨即手中卻是多出了兵器來!
羅英嫡看的目瞪口呆,他即使翻遍藏經樓也不曾聽聞過還有這種事情啊!
白德義卻是繼續笑道:「哈哈,我有百鬼大陣在手,你即使有一百把飛劍一千把飛劍也是無用啊!」
羅英嫡思忖道:「這白德義的百鬼大陣看似簡陋,想不到卻如此厲害,我的飛劍與氣劍在這惡鬼面前竟是毫無作用。要想擒下這妖人,看來須得先拿五蘊玄陰瓶破了他的那些惡鬼才行。」
羅英嫡這廂正尋思著,那邊白德義卻是又長嘯一聲,口中一邊念念有詞,一邊手舞足蹈搖著他的千魂幡。不一會兒,那千魂幡上陡然現出無數張鬼臉來。
白德義道:「小子,為免夜長夢多,我便拿我這先祭煉好的一百零八道魔魂來送你上路,也省的你日後寂寞!」
說罷,白德義一個血又噴在那千魂幡上,頓時有一百零八到魔魂從幡上洶湧而出。這些魔魂不愧是白德義的壓箱底寶貝,所過之處枝葉枯黃,蚊蠅小蟲全數滅絕,竟是猶如死地。
羅英嫡見狀大駭,也不再多想了,直接祭出自己五蘊玄陰瓶來。
那白德義見羅英嫡掏出一個瓶子來,還想嘲笑一番,不料羅英嫡只是將那瓶子托舉到空中,他那些陰魂、惡鬼便全數被羅英嫡的瓶子收了去!
白德義睜著雙眼,不信道:「怎麼可能!我這些魔魂乃是用秘法祭煉過七七四十九日的,怎可能被你一隻瓶子收掉!」
羅英嫡卻是輕笑一聲,將自己五蘊玄陰瓶收好,轉身對白德義道:「你如今沒了那些陰魂惡鬼,看你如何敵我的氣劍!」說罷,也是一搖手,頓時又喚出幾柄氣劍來。
那白德義見狀,初始時還有些擔心,旋即有陰狠道:「休要得意的太早!我這百鬼大陣你只破了一半,你可有膽再破我另外一半!」
說著,白德義又將千魂幡搖了一搖,頓時露出一張邪惡至極的鬼臉來。這鬼臉也不衝出千魂幡,只是在幡上無聲吶喊了一聲,那些狂屍頓時舍了他們追逐半天而不得的羅英嫡,紛紛向白德義聚攏過去。
此時那鬼臉又無聲吶喊一聲,那些狂屍卻是開始主動堆疊在一起,不一會兒就形成一個四五來丈高的屍堆。
羅英嫡正看的心驚時,那屍堆卻是突然砰地一聲炸將開來。隨著無數碎肉四下橫飛,漸漸露出一個肉瘤來。這肉瘤表面遍布血管經脈,而且還一跳一跳,猶如不知名巨獸的巨卵。
正打算拿氣劍試試這肉瘤威力,不想肉瘤這時候有是砰地一聲炸開,露出一個升高三丈、手持白骨長劍的巨大怪人來。
這怪人甫一出世,眼神混沌一片,似乎分辨不出敵我。白德義看的心急,頓時在一旁催促,不想那怪人似乎是嫌他聒噪,竟是一劍直接將他直接斬為兩半。
白德義被斬成兩截時,那血肉臟腑四下飛濺的到處都是,只讓羅英嫡看的面面相覷。
那巨人斬了白德義猶不滿足,又轉過身向羅英嫡攻來。
羅英嫡起先用氣劍去攻,不想氣劍打在這巨人身上也只能打下一塊肉來,對這巨人根本是不痛不癢。此時又失了飛劍,無奈之下,羅英嫡只能運起氣指劍,繞著這巨人小心游斗。
羅英嫡又思忖道:「此處離武德縣城不到十里,若是任它隨意亂走,只怕武德縣城就要遭殃了。不如將它引到山裡,即便打鬥的再厲害也不虞會傷到此地百姓。」
有了這等想法,羅英嫡頓時就且戰且走。好在這巨人雖然力大無窮,但是行動終究還是有些不便,羅英嫡倒也無甚危險。
如此引得巨人足足走了十多里地,也不知道嚇死了多少沿路的禽獸,一人一怪終於到得一處山腳。
此時羅英嫡背靠山壁,那巨人從十來丈外狂奔而來,聲勢好不浩大,那劍劈下的瞬間更是連山壁也被劈的裂了開來。
碎石迸裂間,羅英嫡卻是大喝一聲:「來的好!」戰意澎湃間,他醞釀已久的庚金劍氣藉助氣指劍噴薄而出,甚至氣指都已然變得金黃一片,兩根手指直接就與那只比他整個人還要長的骨劍硬撼在了一處。
巨人雖然肉身強悍,但終究缺乏天地靈氣支撐,庚金劍氣又以鋒銳見長,被羅英嫡這一記庚金劍氣正面點中,那骨劍初始時還能勉強維持住,可漸漸的便有裂縫出現,待過的半柱香時間,骨劍赫然從中折斷,斷作兩截。
羅英嫡在這支撐得這麼久又豈是為了區區一柄骨劍,想也未想,整個人立即踩著巨人身體蹂身而上,宛如猿猴一般。
待高高躍至這巨人頭頂,羅英嫡長嘯一聲,劍指上金黃色大作,亮如浮雲之日。劍指斬下,巨人當即被剖為兩半,猶如先前那白德義一般模樣。
隨著巨人轟然倒下,羅英嫡也是暗暗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將庚金劍氣與氣指劍合在一處,他雖然也曾在藏經樓演武場上練習過,但始終不得要領。想不到今日借這巨人之威,竟然是作出了突破,把一門有些上不得台面的氣指劍和他的第一部劍訣兩廂結合,變作了如今犀利異常的庚金劍指!
正在這時候,一紅一翠兩道劍光從天邊飛來,倏地一下就落在羅英嫡身邊。
「我還道是誰這般大聲勢,原來是羅師弟你。」藺湘竹笑顏如花,指著地上的碎肉道:「師弟你這是用的什麼功夫,怎的一個偌大的魔物竟被你斬成了一堆碎肉了?」
羅英嫡還從未見過藺湘竹這般勾人模樣,此時說不得就呆了一呆。只是見到藺湘竹拼命向後打的眼色,隨即醒悟過來道:「不敢隱瞞師姐,小弟使用的乃是庚金劍指,是我這些日子剛琢磨出來的。」
「哦,師弟你又琢磨出一套劍指來了?嘖嘖,當真是了不得。」藺湘竹仍然是那副笑顏如花模樣,但隨即卻是轉過頭去沖後面那紅色劍光的主人道:「清秋妹子,你看我這師弟因為這劍指習練不久,故此有些掌控不了威力,將這魔物切成了如今模樣,不知對你可有甚子妨礙麼?」
羅英嫡聽藺湘竹喊那人清秋,又記起來先前白德義似乎有說眉山派云云,這才記起來自己似乎聽人提起過眉山派的確有一位親傳弟子,正是叫做冷清秋,還是九州美人榜上人物。
羅英嫡雖說對性命雙修無甚興趣,只覺得是旁門小道,可得知有九州美人榜上人物就在身邊,頓時還是忍不住多瞧了幾眼。這一晃眼,他就覺得這冷清秋雖然身量不高,但是身材卻是不錯,特別是一顰一笑都有無盡風情,幾乎稱得上時勾魂攝魄,和她名字的意境卻是完全不同。
只是那冷清秋雖然笑語嫣嫣模樣,但卻支使著一柄飛劍不住在碎肉里搜尋,似乎是完全沒聽到藺湘竹和羅英嫡兩人的對話一般。
直到好一陣子,這冷清秋卻是突然嬌笑一聲「找著了」。
只見她一招手,那放著紅色光芒的飛劍卻是托著一顆放著慘白色光芒的珠子飛了過去。
羅英嫡看了,心中卻是倏地一亮,頓時記起自己曾經看過的手札來。
手札中曾經有記,道是某些妖物若是道行足夠,便能在體內淬鍊出內丹來,便是這般模樣。而這妖族內丹不管是用來煉丹還是煉金、煉製法寶,都是一件極好的東西,即便算不上時價值萬金,可拿去外面也能引起他人覬覦。
羅英嫡雖然看的眼熱,但是畢竟此處應該有藺湘竹做主,因此只得思忖道:「我只道這巨人乃是那白德義用百鬼狂屍煉製而成的普通魔物,卻忘記這魔物畢竟經歷過一次胚胎,已然算得上時天生天養的怪物了,也能有幾率結出內丹來。只是被這冷清秋拿了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回來?」
他這廂正思忖著,不想藺湘竹已然變了臉色,向那冷清秋嬌喝道:「清秋妹子,你這般不問而取可是有些不對吧!」說話間,藺湘竹纖掌一翻,頓時幻化出一支大掌向那內丹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