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王張真玄身側漂浮著黑色的魔壺,其上魔紋斑駁,壺身古樸,像是歷經了無數歲月,見證過無數奇蹟和神話。在場中人沒有一個不認識它,蓋因它可以說是自古以來最為古老的帝器之一!
太古年間,人族誕生了三皇五帝共計八位大帝,天皇燧人氏在內數位大帝的道器都被大帝臨死前打碎,將道器碎片嵌入天道中,以此來鎮壓人族氣運,除了地皇伏羲和軒轅大帝。
前者的道器伏羲琴早已遺失在歲月長河裡,後者的軒轅劍倒是留存了下來,至今仍存放在東域東極皇朝之中。那個年代,人族雖只誕生了八位大帝,卻是有九件帝器,除了三皇五帝的道器之外,與軒轅大帝同一世,不為帝的魔神蚩尤亦煉成了帝器,那便是九黎壺!
九黎壺本就代表一個奇蹟,故此它的地位很是特殊,也正因為它的存在,才讓得九黎教足矣與大帝傳承抗衡!
「你若敢動,我便拼了這條殘命,也要帶你一同赴死!」
在九黎壺自鈞天界中射來後,一道洪音也隨之而來,熟悉這道聲音的人都知道,這是姜千年,一個活了五千多年的准帝!讓人驚訝的是,姜千年這竟是在威脅一位大帝!
在場中,有不少大勢力的高層,他們都知道姜千年一直都守候在雙月丘,表面上是在緬懷死在雙月丘的故人,實際上卻是在鎮守被招妖幡封在雙月丘之底的東皇鍾!
他們沒有想到,姜千年竟然敢出言威脅金烏大帝,難道姜千年並非是准帝,而是大帝不成?須知,自古以闌為帝者,卻足矣讓大帝忌憚的人,也唯有遠古中期的東皇太一啊!
那個時候太一還未證道成帝,但已證道的帝俊卻是直言在百招之內無法勝得太一,這不就意味著太一在當時就已經有了堪比大帝的實力了嗎?古來誕生了這麼一個猛人就已經足夠世人膛目結舌的了,沒有誰會認為還能誕生一個,即使他姜千年乃是神農大帝的後裔,若非姜千年已成帝的話,如何敢於大帝叫板?
天庭眾將自是驚訝的,他們想口斥身處鈞天界的姜千年,但此時金烏大帝在此,而且處於極怒的狀態,他們也不敢多嘴什麼,以免步了先前那幾十萬人的後塵。
陸壓的臉上炕出一點表情,不過卻是沒有再向前,好似真怕了姜千年一般。他的一對眸子掃過立身在張真玄身後的霍然,不經意間閃過一抹殺意,即使是這般,霍然依舊感覺仿佛有盆涼水從頭澆到底,背脊後發寒。
這當真是一位大帝,即使一動不動,只是一個眼神便足矣讓人心懼膽顫!霍然連忙撇過頭不看陸壓,心中默念清心決,平息靜氣,同時運轉天功,修復傷體。
先前與桑天陽的一戰中,他也是無比艱難。在別人眼中,他或許真的有了斬桑天陽的實力,但事實上只有他、張真玄、姜千年三人知道,他與桑天陽頂多在伯仲之間,之所以能勝了桑天陽,甚至最後陰差陽錯的斬了桑天陽,歸根究底還是在戰前融合了姜千年一滴精血的緣故!
戰前消失的那一刻鐘里,他便被張真玄送去了雙月丘,而姜千年也不由分說的直接逼出一滴精血融進他的體內,讓他不光舊傷盡復,在戰時,殘留的准帝精血更發揮了最大的效用,始終護住了他的真靈,再加上姜千年的血蘊含有大藥力,使得他肉身修復的速度比尋常時候快多了,這才能力挫桑天陽!
若是沒有姜千年的一滴寶血,最後誰生誰死還是個未知數。
「接連兩次殺我親子……」陸壓將目光落在張真玄的身上,冷聲道:「便就這般算了的話,我陸壓還如何自號天庭之主?如何面對先父與叔父?如何面對百萬金烏?」
聽到陸壓的這番話,在場眾人,包括天庭諸將,甚至是金烏族的人,都是疑惑不已。他們從張真玄的口中聽到『陸壓』一詞,又從金烏皇口中聽到『陸壓』一詞,不由得猜測起這位新晉升為大帝的皇者,本名是否就是陸壓。
片刻後,有人想到了一段塵封多年的歷史,不由得驚駭的看向金烏皇,心中在狂吼:陸壓……陸壓……遠古中期時的金烏小太子!帝俊小子!太一的侄子!當時唯一一個從后羿箭下逃生的金烏!
一直以來,當時的金烏十太子便在后羿射落九日後退出了歷史的舞台,當時有不少人都在思肘從后羿箭下逃生的陸壓到底哪裡去了,可自從當年那一役後,金烏十太子之名便也煙消雲散,久而久之,人們也開始忘了最小的太子曾逃出了后羿的『魔掌』。
可時隔兩百多萬年後,當年的那個名字再一次現世,此陸壓可是彼陸壓?如果是的話,這當中到底存有怎樣天大的秘密,竟可以讓一個人活了兩百多萬年?
「不算了的話,那還待如何?」張真玄抬手輕撫漂浮在身側的九黎壺,不動聲色道:「莫不是還要把你那龜縮了不知多少年,只知道背地裡幹些害人勾當的叔父搬出來?」
「放肆!」
被張真玄一提『叔父』二字,陸壓當即大怒,狂浪之氣席捲而出,直震得太清圖顫鳴不已。他冷眼看著張真玄,說道:「兩件帝器加上兩個小小的准帝,還不需我叔父他出世!」
眾人聽得稀里糊塗,不過卻更加確定,眼前的今世大帝陸壓,十有就是遠古時期的金烏小太子!而他口中的『叔父』,除了號為古來最強者的東皇太一之外,還能是誰?
難道說,不光陸壓活了兩百多萬年,連東皇太一也活了兩百多萬年?
張真玄似乎有意向世人透露今世大帝的來歷和身份,笑著說道:「陸壓啊陸壓,太一在你身上花了數百萬的心血,只為讓你證道成帝,好與之一起謀劃成仙事宜。而你呢?也實在是不爭氣,有一位號稱古來最強的叔父教導,竟然耗費了兩百五十萬年才在前不久證道,今日你為了桑天陽的命,竟然以大帝的道行強行撕開一角天道,改變桑天陽的命途……」
「可改變了又如何?命中注定的終究是註定的,即使你改變了一絲,它最終還是要重歸原來的軌跡,如此一番,你不光被天道所傷,親兒一樣還是死了!先前你的確有力壓我與姜前輩的實力,可現下被天道重傷的你,還有這個實力嗎?」
這恐怕是張真玄從出道以來,說的最長的一段話了。往常他都是簡明要義,此時卻是連續說了這麼多,也算是個奇蹟。
在張真玄一番話罷後,眾人才露出瞭然之色,原先他們還在疑惑為何桑天陽會連死兩次,此時才知道在桑天陽死後,陸壓卻是強行闖入天道中改變了桑天陽的一角命途,令其得以重生。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復活後的桑天陽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吭一聲,就被霍然隨意擲出的黑曜魔金槍稀里糊塗的給殺了,不光如此,陸壓也因此受了重傷,也正因為陸壓身受重傷,才會在姜千年一句威脅的話說完後,當真止步不前,蓋因他現在是真的沒有足夠的實力力壓張真玄與姜千年的聯手啊!
如果姜千年與張真玄兩人都拼命的話,那他有可能成為古來最短命的大帝!
明白了這個中曲折的天庭諸將一個個面色怪異,他們原以為金烏大帝來了,那什麼都不是問題,誰知此時的金烏大帝也只是外強中乾,自顧不暇,不得不說是個悲哀。
見陸壓面色陰沉如水,張真玄隨意道:「擺在你們面前的就兩條路,要麼你暫時吃下這個虧回去閉關個千百年然後再來尋仇,要麼你留下來與我和姜前輩兩人拼命,我不介意讓你成為古來最短命的大帝。」
「你……」
陸壓的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著實被張真玄氣的不輕,可偏偏張真玄說的是事實,他找不到半點話來返。就在他躊躇不定時,鈞天界方向卻是傳來一陣異動,卻見那浩大星辰之上,北方地域突然射來一道極光,在眾人還闌及反應之際,陸壓伸手一抓,將其抓入掌心,卻是一顆兩拳大小的透明珠子。
「哈哈哈!」
握著透明色的珠子,陸壓當即狂笑起來,他猛地指向張真玄,一臉不屑道:「小輩,有天庭在手,便就是你與姜千年聯手哪有如何?今日本帝勢必將爾等盡斬於此!」
話罷,他一手持珠,一手化為遮天大手印,直接蓋向人族這邊。一掌出,竟猶如一片天穹壓落般,無數恐怖的道則灑下,將方圓數十萬里的星空盡數鎮封,只待那一掌壓落,一切有形之物、無形之物,都將化作虛無!
張真玄面色大變,雙掌狠狠拍向身側九黎壺,原本只顯古樸的九黎壺當即綻放出遮天魔氣,搖搖晃晃的沖向陸壓的大掌。與此同時,從鈞天界東域地界中也衝出一道蓋世之影,直向這邊而來。
正是鎮守雙月丘的姜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