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笛領著二人來到祝融峰的山腳下,就有負責迎賓的築基修士走過來。
「歡迎三位,光臨本宗。」
秦笛拱了拱手,問道:「卻不知何處獻上靈火?」
那人笑道:「您往前走,左側有一個小型的宮殿,進去以後獻上靈火,就可以領到一塊白玉牌子,然後憑著玉牌登山。」
秦笛便往前走了幾步,進了小型的宮殿,發現裡面坐著三位老者,負責檢驗仙火的等級,旁邊還有兩位年輕的侍者,負責來回走動,運送靈火入庫。
為首的老者乃是一位步虛修士,看了秦笛一眼,道:「年輕人,你可以將靈火拿出來了。」
秦笛取出兩朵天階上品的靈火,回頭看了郭真君和沈雲怡一眼,道:「這兩朵是為他們交的!」
老者接過靈火,定睛一瞧,禁不住吃了一驚!
「嗬,竟然是天階上品!年輕人好大的手筆!快,快拿貴賓令牌過來!」
另外兩位老者也露出驚訝的表情,低聲道:「師叔,過去三個月了,我們收到玄階、地階靈火無數,天階靈火總共不到五十朵,大多數都是中下品,天階上品只有三朵,這可是第四、第五朵!」
老者點點頭,贊道:「很難得!年輕人,你們是哪門哪派的弟子?」
秦笛忙道:「我們來自金丹宗,這一位是我師傅郭真君,另一位是我的弟子小沈,首次拜會仙火宗,區區兩朵靈火,不成敬意,請前輩多關照。」
沈雲怡躬身施了一禮。
郭真君看著天階上品的靈火,心裡直咬牙,暗暗責備秦笛,怎麼拿出這樣高階的靈火出來。
為首的老者面露笑容,道:「金丹宗也算是關係不錯的宗門,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是哪位長老的門下?」
秦笛答道:「在下秦瓊,暫住蝴蝶島。我這裡還有一朵火焰,獻給貴宗,為天火大祭添磚加瓦!」
聽見秦瓊這兩個字,三位老者都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秦瓊?你就是憑藉一己之力守住蝴蝶島,打退十六位步虛進攻的絕世英才?」
「嗬,沒想到你這麼年輕!真是令人驚訝。」
秦笛連忙躬身道:「哪裡哪裡,只是僥倖而已。」
為首的老者接過火焰,低頭看了看,開始時只以為又是一朵天階上品的靈火,然而仔細一瞧,禁不住震驚的跳起來!
「竟然是一朵仙火!小兄弟,你真要將這朵一階仙火獻出來?」
秦笛微微一笑:「我想見識地仙老祖的風采,不拿出仙火,怎能顯示出晚輩的誠意?」
身後的沈雲怡還沒有太多的感受,然而郭真君的身子都幾乎要跳上來,將仙火再搶回去!
仙火,那可是一朵仙火啊!作為赤火島金丹宗那樣的小宗門,一朵仙火就能成為鎮派之寶!許真君修煉那麼多年,到現在手裡還沒有仙火呢!他手裡那朵紫微天火也是秦笛送給他的一朵仙火,然後在那朵仙火的基礎上逐漸培養出來的。
「沒想到這小子出手竟然這麼大方,平白無故拿出一朵仙火,回頭我得好好教訓他幾句。」
不過轉念一想,郭真君又忍不住苦笑:「這小子翅膀硬了,我想訓他,也說不出口來!唉,不管他了,隨便他怎麼折騰。」
看見仙火,對面的三位老者全都坐不住了,瞪大眼睛望著秦笛,稍微呆愣了片刻,最後還是為首的老者豎起大指,贊道:「小兄弟,好樣的!你當得起本次天火大祭頭號貴賓,可以站在祝融九老祖身側,親眼目睹他主持火祭,一定會不虛此行!」
「來人,拿紫玉令牌來!」
很快有人拿來三塊令牌,其中兩塊為金黃色,一塊為紫色。
老者親手將令牌掛在三個人的脖子上,笑道:「好了,憑著令牌,你們可以一直走到山頂。祝你們好運!」
秦笛躬身致謝,然後領著二人走出大門,沿著台階往山上走。
沈雲怡東看西看,心裡沒覺得有什麼奇怪,因為她眼見著師傅進行一次次火祭,就連她自己手裡那朵仙火,都是通過火祭得來的,雖然每次火祭要消耗很多的靈火,採集靈火要耗費很長時間,但那是對別人來說的,對於師傅來說,火祭變得越來越簡單,只要拿出一個仙陣,就能換來不少的低階火種,然後便可以進行火祭了。
郭真君跟在後面欲言又止,想說又說不出口,再加上周圍還不時見到別派的修士,根本就不是說話的地方,於是就閉了口,心裡鬱悶,眼睛裡都有些冒火。
秦笛不緊不慢往山巔走,路旁仙火宗負責服侍的年輕弟子看見三人胸前掛著的銘牌,一個個低頭躬身,態度極為恭敬。
就為了這分受人尊重的感覺,秦笛也覺得值了。更何況,隨後的好處還多者呢。
來到山頂,放眼望去,就見上面的空間不大,除了一個巨大的祭壇之外,周圍能立足的地方就更小了,四個角落裡總共只有十來個座位。
秦笛被安排在距離祭壇很近的地方,那裡總共有三個寬敞的椅子,按照服侍人員的介紹,最前面的一個是給地仙祝融九坐的,後面兩個座位一個是給祝融九的兒子合道老祖祝融燦準備的,剩下一個就給了奉獻靈火等級最高的貴賓了。
這三個座位不但坐著寬敞,頭頂也比較空曠,有可能承接到更多的天花祥瑞。
沈雲怡和郭真君都被安排在四角狹窄的區域,頭頂的空間也很有限。
至於其餘的賓客,哪怕貢獻出天階中品的靈火,也都被安排在距離祭壇稍遠的下一層空間了。
整個祝融峰就像一座寶塔,或者說像是梯田,周遭修建了不少的位置,讓人坐在其中,既能承接天道祥瑞,也不至於掉落到山下去。
在服侍人員的暗示下,峰頂很快變得鴉雀無聲,沒有人說一句話。
因為火祭是一件神聖的事,更何況這樣的天火大祭,裡面含有祭天的意思,主祭人員都需要齋戒數日,旁觀的人員當然不能吵吵嚷嚷。
秦笛靜靜的坐在石頭雕刻的寬大椅子裡,眼觀鼻鼻觀口,凝神靜坐,因為這是通天之舉,心越誠,得到的好處越大。
不知不覺一天過去。次日清晨,有人將一朵又一朵的仙火拿上來,放入祭壇中,然後是各種各樣的靈木,一樣樣擺在祭壇下面。
秦笛定睛觀瞧那些靈火,結果發現了自己敬獻的仙火,因為那朵仙火是他經過火祭得到的,所以對他有種親切渴慕的感覺。
這一刻,秦笛心裡忽然有些後悔,覺得不應該將這朵仙火拿出來。
這種感覺就像把自己的身體割了一個口子,鮮血一滴滴流下來;或者說砍下一根小手指拿去獻祭。
他真想站起來大叫:「老子不幹了,把仙火給我拿回來!」
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他就算想退出也已經無法做到。就連祝融九那一關就過不去,說不定這位地仙老祖急了,一巴掌能把他拍死!
秦笛也不知道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因為他以前連續火祭了很多次,都沒有絲毫難受的感覺,反而是一種欣慰。
看起來,這場天火大祭跟以前的火祭有所不同,或者因為主祭之人不是他,而是祝融九,由此造成了其中的詫異。
事已至此,他只能將眼一閉,盡力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