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姐帶著洪喜兒和丫環小青走進後堂,上了自己的閨房,直到這時,洪喜兒這才知道:有錢人家的小姐,都有自己的一小塊生存空間,這就是閨房,而自己一個江湖兒女,到處闖蕩,那有這麼多的講究?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方磊對坐在前台算賬的趙老抱拳道:「見過趙前輩,後輩有禮了,前輩近來可好?」
趙老闆忙站起身,說道:「好!好!你與老夫之間,不用這麼客氣!」
「後輩剛回來,聽說燈具銷售不錯,還要多謝您老人家呢!」方磊說道。
趙老闆眉飛色舞地說道:「什麼不錯?簡直是好極了,光是一個青山縣,就供不應求,我的馬車隊,光是送貨也忙得不亦樂乎,至於其他的貨,也減少了三分之一,你真要謝,就得去多謝姚鎮長,是他打通了青山縣的銷售渠道!」
「趙前輩也不要太奔波,光是燈具的生意,起碼也有十年做,到那時,賺了個金銀滿倉,可能連生意也不想做了!」方磊說道。
趙老闆說道:「是啊!做人也不要太貪心,見好就收,憧得進退,才是經商之道!」
其實方磊知道:這次燈具銷售好,瞿知縣才是最大的推手,也是因為他承諾幫他銷售產品,他才答應去搜集嶺南王反叛朝廷的證據,現在已陷了進去,就是瞿知縣要他抽身出來,也不可能了,他決定一查到底,至嶺南王於萬劫不復之中。
趙老闆吩咐夥計道:「快去告訴小姐,既然方公子願意帶她出去逛街,就讓她瘋個夠,晚上再回來食飯不遲!」
「前輩放心,小輩會保護好小姐的!」方磊說道。
趙老邀請道:「不若咱爺倆今晚飲兩杯,如何?」
「好呀!很長時間沒有和前輩食過飯了,就今晚吧!」方磊爽脆地說道。
趙老闆高興地說道:「那就說好了,老夫等下就去市場選料,今晚親自下廚!」
四個人穿街過巷,不知不覺又來到了小食天地,南方的小食種類繁多,不勝枚舉,洪喜兒那裡見過?一下子就點了五六種,擺滿了整張桌子。
大家圍著桌子坐了下來,方磊笑道:「喜兒!趙前輩今晚請咱們食飯飲酒,你不要食得太飽了!」
「現在離晚膳還有幾個時辰呢?怕啥?」洪喜兒說。
趙小姐說道:「方公子!自從你出去押鏢後,爹就整天念叼著,什麼時候能再和你飲上幾杯,看樣子,他不單是想和你飲酒,還帶有一種精神寄託呢?」
「這個我知道,你爹和我在一起時,就特別精神,這就是老人一般都有的孤獨症,生意人喜歡和生意人聊天,武林人士喜歡和武林人士切磋武藝,你要多關心爹,找機會和他多說說話!」
趙小姐遺憾地說道:「可賤妾既不會做生意,也不想學做生意呀?所謂隔行如隔山,也不知道和他聊什麼好!」
「那就多關心他,早上,晚上多問候他,盡到一個做子女的責任!」方磊說道。
趙小姐吞吞吐吐地說道:「方公子!賤妾也不怕你笑話,自從金小姐隨鍾公子上京後,我總覺得有一種寂寞感,加上公子又遠走高飛,更覺孤獨,晚上只得過去和冬梅姑娘講故事,談戲文,聊以度日!」
也是啊!深閨小姐,本來朋友圈子就小,閨蜜好友,也難得結識一兩個,現在忽然離去,杳如黃鶴,身邊丫環僕人不多,識字又少,俗不可耐,小青年紀小,那裡懂得即將出閣小姐的心?
方磊亦有同感,說道:「這次押鏢屢遭搶劫,兇險萬分,刀光劍影之中,無暇多想,但夜深人靜時,每每想起三個人遊玩桃花谷,拈聯作對,嘻戲笑鬧,每每想起,心中釋然,只可惜金小姐隨夫高就,難得再見,甚至惜別時也沒有見上一面,說上一句別辭,於心不忍,十分愧疚!」
「金小姐出嫁前幾天,每天早晚過來一次,總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那種失落感,難於言喻,令人痛心不已,賤妾不敢當面嘆惜,但晚上總是偷偷落淚,醒來之時,枕巾亦是染濕了一大片!」
說到這時,趙小姐還是眼眶濕潤,淚光閃動,強忍著,才沒有淚珠滴落,方磊聽得如此說,亦是痛切心扉,啞聲問道:「金小姐是否留下隻言片語?」
趙小姐說道:「金小姐只是要賤妾轉達一句話,說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方磊一聽,心中釋然,說道:「這就足夠啦!」
趙小姐勉強笑道:「這就叫做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洪喜兒聽不明白這些文縐縐局語言,插口問道:「方公子!聽說你們還辦有一間燈具廠,可否帶我們去參觀一下?」
趙小姐也說道:「是了,我也只是見過燈具,也不知道是怎樣加工出來的,那就順便去看看吧!」
方磊忙掏出碎銀結了賬,帶著他們向燈具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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