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攝好肝臟之氣,他的意念又多出了一道,綠色的絲線緩緩融入進肝臟後,所能感知看清的範圍瞬間擴大一倍,結果與他想的一樣。
第三個是脾中之意,這裡的意所指形意,是一個人的外形和神韻的結合,通過收攝意之情志,可以將自身的外形趨向完美。
最明顯的就是葉豐都手臂上的傷疤,當年他初到黑金武道場時,大意之下被假洋鬼子暗器所傷,那塊疤痕一直遺留在皮膚上,現在竟然緩緩癒合了。
不僅如此,收攝形意就是對自身外形和骨相的一個重新塑造,休要說是一塊傷疤,就是斷了的骨頭亦可完好如初。
只是鍊氣士選擇罡氣蘊藏之所時,多以心肝兩髒為主,心者百官之首,肝者生氣之道,其餘腎脾肺都是對心胸格局以及意志力的鍛造,選擇的人並不是很多。
接下來腎臟與肺臟的收攝愈發得心應手,操作起來也比較容易,當五臟情志全部收攝好後,葉豐都已經得到了五種意念。
此刻他的感知範圍已經是尋常鍊氣士的五倍之多,整個人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論是心胸格局還是神韻氣度,身體外形趨於完美的同時,連身高也增長不少。
一夜過後,葉豐都舒展著身體,神清氣爽的出了門,伏沛霖早已等在外面,看著粉雕玉琢的丫頭,他滿心歡喜道「怎麼不多睡會兒?」
伏沛霖怔怔的看著他,呆了片刻,又用發亮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番,仰著小腦袋道「怎麼感覺師傅變得不一樣了,到底是哪裡不同又說不上來,明明還是同一個人啊。」
葉豐都聽後哈哈大笑,碧綠的重瞳愈加深邃如海,裸露的皮膚瑩瑩透光,舉手抬足極儘自然之態,讓人看了如沐春風般通暢,似飲美酒般沉醉。
用力將她梳理好的頭髮弄亂之後,才笑道「趁著現在有時間,陪我們的大師姐吃頓飯吧,往後可就沒這個機會嘍,要不要一起呀?」
本來伏沛霖鼓著眼睛非常的不爽,明明是剛剛編好的髮型就被弄成鳥窩,換誰也爽不起來,可聽到一起吃飯後,她頓時來了精神,蹦蹦跳跳的拉著手去了。
早飯過後,葉豐都囑咐伏水生照顧好那些孩子,還有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回頭深深看了一眼一眉居和玄天宗的牌匾,轉身離開了這個溫暖的港灣,獨自踏上了陌生的征程。
所謂的南疆並不是新疆天山以南的部分,而是大陸極南的邊疆地帶,多指雲貴湖廣等地的山區,那裡地勢崎嶇,山多林密,潛藏的兇險不可小覷。
葉豐都沒有乘坐工具,一連數日都在山林中奔走,進入玄微之境後,吸收靈氣的速度快了很多,對食物的要求也大大降低,就算是十天半月不吃不喝也無關緊要。
夜幕降臨,月輪高懸。
葉豐都坐在地上,面前點著一堆篝火,這是一條蜿蜒曲折的羊腸山路,兩側俱是茂密的森林,在火光的映照下,看上去像極了一群張牙舞爪的巨獸。
就在這時,寂靜的黑夜中傳來聲聲清脆的敲擊聲,悅耳悠揚,不論是停頓還是間歇都甚為有規律,聽上去十分詭異。
葉豐都微微蹙起眉頭,接著便用意念籠罩四周,一點一點的向外擴散,大約一里之外,一個清瘦道人正舉著銅鈴慢慢走來,他身著明黃色道袍,頭頂隨意挽著髮髻,背上掛著一柄木劍。
最顯眼的就是身後的十幾個殭屍了,像是糖葫蘆一樣用繩子穿成一串,額頭上貼著符紙,隨著他手上銅鈴的擺動跳步前行。
沒過多久,鈴聲越來越近,道人帶著殭屍接踵而至,因為葉豐都選在道路中間生火休憩,正好擋住了去路。
道人看到篝火旁是一個年輕人,嘖嘖兩聲「你這娃娃好大的膽子,一個人就敢在山中過夜?還點了篝火,真不要命了。」
葉豐都抬頭看了看他,點了點頭說道「夜深露重,不如坐下來休息片刻?我觀你身上陰氣極為濃烈,難道是長期與那些東西打交道的緣故?」
道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盤膝坐在火堆前,伸手在火苗上烤了烤,微微詫異道「怪不得深更半夜你一個人敢在這裡歇息,原來是同道中人,貧道陰雲祖有禮了。」
說著還抬手拱了拱,動作自然流暢,更像是無意中做出來的。
見葉豐都盯著自己看,陰雲祖呵呵笑道「你看我又忘了,現在不流行這套了,很多年輕人都已經忘記了這種禮數,學習道法也就圖個新鮮,再多不過是強身健體罷了。」
葉豐都正了正身體,也是抱拳回禮,雙手比陰雲祖低了幾分以示尊敬,說道「小子葉豐都見過前輩,剛剛失禮之處請勿見怪,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位長輩。」
見此,陰雲祖眼睛一亮,隨意的擺手道「你的古手禮頗有章法,應該是傳承下來的,而且看這火堆中的烈焰縈繞著剛正之氣,我猜是你用法術點的火,以此兩點就能看出,你所傳承的宗門法術當是正道無疑。」
葉豐都面色微變,再次細細打量起眼前的陰雲祖,可除了滿身的落魄之外,絲毫沒有值得矚目的地方,甚至從他的臉上都看不出其具體的年紀,以皮相來看不惑上下,但眼眸中和一言一行都透著歲月的沉澱。
僅僅憑著他無意中的禮節,還有眼前用炎火訣點燃的篝火,就能判斷出他的出身來歷,此等眼力和智慧又豈能是一個簡單的趕屍人?
當即他暗中用天罡決中的測算卜命之法,只是腦海中回應他的猶如汪洋大海一般,更無半點痕跡可循,這可真是咄咄怪事了。
陰雲祖似笑非笑望著他道「有時候好奇可不是什麼好事,很容易惹麻煩上身,下次可莫要魯莽了,看在你謙恭知禮的份上,算是我給你的一句忠告。」
葉豐都訕訕一笑,再次行禮道「多謝前輩提點,小子銘記於心。」
他之前一直以為推算之術可以做到無聲無息,神鬼不知,現在看來是大謬,也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推算出來的,當日袁小七就隱瞞了過去,眼前的這個人則更加神秘。
陰雲祖挑了挑火苗,問道「你一個人來南疆做什麼?這個時候可不是進入南疆的好時機,特別是外來之人。」
葉豐都略顯疑惑「這個時候?前輩的意思是指南疆出了什麼變故不成?」
陰雲祖隨即說道「也不算什麼大的變故,御屍宗掌門失蹤,傳言是死在了外面,與之一向交好的泣血宗想要趁機吞併,不料被一個老傢伙突然出現,打成了半死,幸好泣血宗底蘊深厚,否則就要被滅門了。」
葉豐都猛然想起在韓家遇到的那個人,要不是他和聶怡鸞用了陰陽合擊之術,恐怕所有人都會死在那裡。
事後九叔也詳細的與他說了燃血術的事情,其中就有關於御屍宗和泣血宗的傳聞,現在看來,那個人十有八九就是御屍宗的掌門了。
真夠冤家路窄的,現在自己主動送上門來了,或許御屍宗現在已經知道了他的名字。
想到這裡,他又問道「這南疆傳聞有十萬大山,不知有多少門派立根在此?」
陰雲祖整了整道袍,說道「大大小小不下數十個,現在外面的環境不適合他們生存,被冠上魔道名頭之後,更加為那些道門所不齒,普通人唯恐避之不及。其中巫門最是邪異,御屍宗好殺,泣血宗嗜血,陰山派亦正亦邪,其餘者皆是一些烏合之眾,不提也罷。」
葉豐都一聽巫門之名,雙目驟然射出兩道亮光,微微眯起雙瞳道「前輩能否詳細說說巫門的情況?」
陰雲祖狐疑的瞥了一眼「你入南疆的目的就是為了巫門?」
葉豐都胸中一滯,將聶怡鸞所受的亡靈詛咒說了出來,倒不是對面前之人有多信任,只是目前他迫切需要一個知曉巫門底細的存在,就用亡靈詛咒來探探口風。
陰雲祖深深一嘆「惹上巫門這個大麻煩可夠你受的了,他們向來是睚眥必報,對外面的人有種莫名的痛恨,至於那個亡靈詛咒我倒是知道,聽說是巫門三大詛咒之一,中此咒者靈魂必會陷入永生黑暗。」
葉豐都根本不在乎麻煩什麼的,連巫名雀都被殺了,他現在最為撕肝裂膽的還是亡靈詛咒,急切道「陷入永久黑暗是什麼意思?」
陰雲祖略作思索道「巫門分為白巫族和黑巫族,其中白巫族信奉光明,他們所使用的巫術被稱之為白巫術,主要是藉助超自然之力,包括神鬼之法來幫助世人。而黑巫族的黑巫術正好相反,他們常以詛咒和巫蠱來控制人心,信奉的就是黑暗之力,他們認為人類是罪惡的根源,靈魂應該放逐到黑暗之淵接受懲罰和審判。」
葉豐都怒不可遏「什麼狗屁混賬話,不過是一群躲在暗中的老鼠,有什麼資格審判他人靈魂,若是讓我再看到,見一個殺一個,滅了這些禍害最好。」
陰雲祖失聲而笑「在南疆痛恨他們的不在少數,可依舊傳承了無數年,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力量是從哪裡來的,曾經有人好奇進入內部查看過,可最後莫名其妙的成為了巫門奴僕,發生的次數多了,也就不在有人自找沒趣了。」
「這麼說來那個亡靈詛咒是沒辦法破解了?」葉豐都不甘心的問道。
陰雲祖思量少許道「或許是有的,但只能找巫門之人,或者說只有巫門之人才知道所謂的亡靈詛咒到底是什麼?旁人連聽說過的都很少,就遑論破解了。」
葉豐都言辭錚錚「好,如此說來只有親自找巫門試試了,我倒要看看他們還有什麼鬼把戲。」
也不算是他盲目自大,一來聶怡鸞的事情必須解決,勢在必行,二來他已經踏入玄微境界,有了御空而行的能力,其速度比尋常的玄微修士更加快捷犀利,不說同境界,就算是明照境界的強者,只要沒形成界,就絕對留不下他。
陰雲祖看了看天色,緩緩起身,臨走之際,突然說道「翻過這座山就進入了南疆,在此之前,你最好換件衣服,言盡於此,有緣再見。」
說完後,帶著殭屍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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