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跡靈途 第二十章五雲明湖

    第二十章

    五雲明湖

    「映蝶去了哪兒?你…你讓她喝了百花露嗎?」

    她再問一次，蝶影心知不妙，只想迴避。

    「我不知道你說甚麽!」蝶影轉頭就走。

    莜辰心裡有數，知道他一定是隱瞞了不得了的事情。此刻她不能就這樣讓他跑掉，否則日後也難再有機會問。

    她立即把要走的蝶影拉住。

    「停!映蝶去了哪兒?她…她死了嗎?

    蝶影全身發抖，就像做了錯事的小孩等候長輩的懲罰。

    「你用計謀欺騙她喝下百花露，迫使她只能留在你身邊，對嗎?」

    「不…不是的…我…」蝶影抱著頭，淚竟如缺堤般滾滾下來。

    「映蝶…就是我的一切。我…絕對不會…加害於她。」

    「事實上你就是這樣做了!你讓她喝下百花露!」

    「那是迫不得已的!那時她瀕死，我才會讓她飲下，保她性命…」

    「那我呢?我的樣子似是快要死嗎?為何你要讓我吃百花露做的糕點?

    你是為了困住我而騙我吃的!你這個人真是自私又可恥!」

    「你到現在都沒有吃…你就放過我吧…」

    可能是悔疚的太多，蝶影仍未能止住眼淚。

    莜辰感到不可思議亦無法理解，她只想離開這兒。她認為五雲明湖有她想要找的出口，便一口氣往藏在雲端層的明湖跑去。

    ***

    她一直跑，一直跑，跑了不知多久，也不知多遠，終於走到了山的盡頭。莜辰體能好，但一直往高處跑，身體也免不了會累。

    她見已經遠遠離開那個會騙她的人後，心情就放鬆下來。她慢慢行到湖邊，攤坐下來。

    這裡的草很細嫩很新鮮，坐在草上是件十分舒服的事。雲海飄浮著朵朵白雲，一行候鳥排列整齊，悠閒地穿插於雲霧之中。

    「這兒真的好美，或許可以在這兒住上一輩子。」

    寧靜的湖水泛著橙黃的水色，同樣帶著啡橙色的楓葉在枝端搖搖晃晃，色彩跟湖水相互融合。橙黃色本來給人一種肅殺、枯竭的感覺，但這兒多種橙色的色彩組合卻意外地讓人感到和悅。

    莜辰就在這個平靜又溫和的地方沉沉睡去……

    ***

    莜辰的頭腦尚未清醒，肚子便已響起警號。

    咕、咕、咕…的聲音在寧靜的湖邊響起，因聲波的傳播令如鏡子般平滑的湖面浮現出圈圈漣漪。幸好這兒沒有別人，要不就讓莜辰害羞得要找個地洞鑽!

    醒來的時候已到晚上，四周的楓葉全然轉作深淺不一的黃色。莜辰想要喝水，便伸手到湖面用手盛水。

    「咦…這湖的水變成了紫色?」

    就像黃昏日落的天空般，並非只有紅、橙和黃，有時因色彩的混合而偶然生出的顏色卻是稀有又漂亮。這種淡紫予人一個浪漫的意境，一場短暫又迷幻的夢。

    「這湖水很好喝，既甘甜又清純。」

    莜辰休息完又喝過水後，便開始尋找出口。她決定先沿外圍的楓樹行。

    在長得荗密的楓樹林間，莜辰每踏一步都很艱難，樹與樹之間根本難以有位置讓她一人通過。走了這邊，又走過那邊，她大概知道樹與樹之間，以及後方的地方都沒有可供人通過的出口。

    再沿著林子繼續行，就是一幅更為高聳的峭壁。若世界的高度是無限，估計這幅峭壁的高度也是無止。

    「這道壁真奇怪，五彩楓崖的位置已經很高，但這道壁的高度卻更高!難道這道壁是通往神界的入口?」

    她有了想法，便仔細地在峭壁的壁面尋找線索。壁面只是普通的壁牆，任莜辰再摸下去也不可能摸出一條道路。

    她不願就此放棄，便邊走邊用手摸著，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她找到了!

    ***

    那是一道隱藏於光滑壁面之中的一道幼小狹窄縫隙。

    風不斷從平坦的壁面裂縫裡送出，讓莜辰感覺到它的存在。在晚間搜尋往往是最好的，因為人會把自己的五官感覺全都集中於一處，而運用集中的觸覺會使人的觸碰感應放大，使人能察覺到很細微的氣體異常流動。

    她把身軀緊貼壁面，儘可能想把身子融入壁中通過出去。可是裂縫實在是太幼小，莜辰連一根指頭都放不進去，她只好用眼睛去看看縫隙內有甚麽乾坤。

    輕風把氣柔柔向縫外送出，即使莜辰把眼睛放在縫的裂口處，雙目也不會被吹痛。

    裂縫另一邊的世界是個跟這邊不同的世界。

    這邊是時至晚上時份，而另一邊卻是日間。光稍微把那邊的景象放在莜辰的眼前。

    清淨流水淙淙從水霧飛濺的瀑布落下，瀑布的兩旁種有花朵怒放的桃花樹。瀑布後方有座高貴無比的象牙塔，塔身在晴白無雲的藍天背景前顯示出自己唯我獨尊的身分。

    桃花花兒朵朵開，流水水花顆顆飛。

    不用細想，另一邊絕對是個世外桃源。那是個比五彩楓崖、八伏青居等地更要澄明靈秀、不占一垢紅塵的仙境淨土。

    莜辰看得目瞪口呆，不相信凡間能有此種樂土。她一直看著看著，想要通過裂縫卻力所不及。

    那道峭壁是仙人的守衛，它保護著仙人，絕不讓凡人觸碰高高在上的神明。

    莜辰經過幾番努力也苦無成果，她意識到那不是現在的她能夠到達，可以到達的地方。

    另尋出路是唯一的辦法。

    雖然事實放在眼前，但她心底某處卻對淨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不禁想，難道師傅帶她周遊列國時曾到過那地?

    ***

    搜索過整片楓林間，都沒有任何出口能離開，失望感不禁從莜辰心裡浮出。

    此時黃楓林已全面變為藍色，湖水亦由淡紫轉變為冰冷的清藍。

    她沒有再多的想法，雙腳再次帶她來到明湖。她在湖邊跪坐下，想要從湖水掏點水喝。她手一伸進湖水中，一陣陣冰冷感從指頭傳到心坎。這種感覺跟白天時有極大不同。她記得那時的湖水溫度是和暖的，適直飲用。

    在月光的透亮下，她隱約見到湖下放著一件東西。那是一個──

    籃子。

    「為甚麽湖底會有個籃子?」

    籃子長期泡在水中本應會泡爛，但那個籃子卻好好地沉睡在湖底。

    莜辰沒有多想，她想要拿到那個籃子，便毫不猶豫把雙手伸進湖內，忍著冷凍繼續往湖內伸入。直到雙手全浸沒了，她也未能觸碰到籃子，想必是籃子是陷於更深的湖底。

    她決定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上半個身子都浸入湖內，想要儘量沉去更深的地處。她身子一入水，便有道無形力將她從湖內抽出。那道力太猛，把她整個人拉跌在湖旁兩、三米的地方。

    「嗄、嗄…」她看看身旁無其他人，那道神秘的力到底是甚麽?

    時間卻不容她細想，被冷水凍傷的心急速回從心血!

    原來湖水自湖心開始，逐層逐層把水從上冰結，湖面不消數秒已全面結冰!

    凍結的情勢未因湖水結冰而停止，鮮嫩的草也開始自湖邊開始，向莜辰所跌之地逐步逐步凍結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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