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夠亂的,方言聽了不由得咋舌。想了想,方言就問道:「這樣看來師弟想要置身事外也無可能了,只是不知現在還能做些什麼,師弟也不想被稀里糊塗地卷進去。」
「不獨師弟,師兄也有如此想法,戰事一起,我等鍊氣期修士不過是濫竽充數罷了,真正的爭鬥還是要靠築基期的師叔們。可是據我所知,這次那幾個宗門來的人也不少,他們畢竟人多,不是我等一個宗門可以比得上的。」
紀明對此也十分憂慮,擔任管事一職也有多年,對宗門大局他也比方言看的清楚,現在連他也說出了這番話,看來局勢不容樂觀,方言必須儘早打算。
接著紀明又說道:「師弟這樣如何,宗門最近忙於備戰,需要從門內運來大量的物資,每日都要臨時增派不少弟子沿路護送,為此宗門準備直接招募一批護衛,師弟若是有意,師兄這裡便將師弟推薦上去,師弟覺得如何?」
「護衛,也行,那就多謝師兄了。」戰事將起,各家都在儲備物資,襲擾攻擊對方的運輸隊也就理所當然,而為了保證戰略物資通暢,組建護衛隊就勢在必行。雖然各家都有飛船,但都是小宗門養不起幾艘,全部要用來運送人員,貨物就只能靠運輸隊了。
擔任護衛總比被推上前線好,在數千人的混戰當中,頭上又是上百名築基期的修士亂戰,一不小心身死魂滅那都是經常的事,漫說像方言這樣的鍊氣中期小修士,築基期的修士死在混戰當中,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而護衛就要好一些,畢竟前來截殺的外宗修士,他們的首要目標是貨物,其次才是他們這些押送的護衛,那時方言就可以見機行事,以他一身花樣繁多的各種手段,方言自信,只要不是築基期的修士帶隊前來,完全有能力逃脫。
兩人又說了些閒話,由於紀明對時局憂心忡忡,交談中氣氛顯得有些凝重,加上紀明百事纏身,不時總有人過來打擾,方言本想再問些其他事情,也不好再盤桓下去,找個機會就告辭離開了。
回到山上,方言就給母親發了一枚傳訊符,把事情大概地說了一些,讓她們多加小心。
然後方言就在家中等消息,又把青鸞和李放喚來,告訴他們自己即將外出做任務,把家裡的事情向他們一一做了交代。誰知幾天過去,加入護衛隊的事情沒有結果,卻接到了紀明的傳訊,他要回宗門去,什麼事沒說,卻讓方言耐心地等他的好消息。
好消息?最近能有什麼好消息,方言被弄得摸不找頭腦。突然方言眼前一亮,該不是回去築基吧,記得紀明曾經和他說起過,自從馮家放話出來,說要賞賜馮沖築基丹,紀明的家族就動了同樣的心思。無論是修為還是歷練,以及紀明對家族的貢獻,還有他在族中的地位,的確夠得上一顆築基丹,現在時局如此混亂,讓他回去築基正是一個好藉口。
紀明的家族對他寄望頗高,而他本人這些年的表現也可圈可點,築基丹雖然難得,可紀明這樣的苗子更是難得,這些家族在宗門內盤踞多年,全靠一代又一代的弟子脫穎而出,不斷鞏固自身的地位,才不會讓一棵好苗子白白去送死。
還是有靠山好啊,方言不由的非常羨慕,也由衷地為好友的機緣深深地祝福,若是紀明能夠築基成功,對他而言也算是一個小小的靠山了。
只是護衛之事可能就難成行,雖然紀明也委託了人幫他,可現在不少人都在爭這些職位,要想真的讓方言拿到,只怕要花費不小的代價,除了紀明,營地里還有誰會這樣幫他,所以方言對此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之後幾天,方言無奈地在山上盤桓,從外表上看依然是每日靈植和修煉,看不出什麼異樣,不過他每日都要去營地管事閣一趟,尋找適合自己的任務。方言心中有點焦躁,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任務,非常擔心宗門的緊急徵用,那時組建的多半是炮灰部隊。
紀明的離開卻讓秦守義大喜,以前投鼠忌器,不敢對方言做的太明顯,他們兩人的關係在交易會事件之後,營地里人盡皆知,方言甚至被人歸入了紀家一系。
這下秦守義可以為所欲為了,也不枉他花費心思交好馮家上下,這次總可以擺上方言一道,讓他不得不走入自己設下的圈套,到那時主動權就在手上,看那方言還有何辦法逃脫。說起逃脫秦守義其實一直很疑惑,還曾試圖套方言的話,想不出那次方言是怎樣逃走的,可多方試探依舊無果。
這次他也不準備再找紅霜,這些散修無牽無掛,行事果決殘忍不計後果,本是最佳的合作人選,可是他們大都貪鄙有餘,而又毫無原則底線,說起來他們都不是好人,可是壞人裡面也有區分,就像好人裡面也有高低不同一樣。
他準備選擇的合作對象是一名地火宮的弟子,以前也和他勾結幹過幾票,最初的一次合作還是被那人邀請,設計謀害了兩名地火宮的修士,一來二去就變得密切起來。這一次圍困離火門的宗門裡也有地火宮,據說此次牽頭的就是這個宗門,那人不久前也到了,由他出手辦起事來更加方便。
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秦守義結交的都不是善類,還偏偏這樣的人哪裡都不缺,也是秦守義這等宗門敗類如此猖獗的原因所在。
確定下合作的人選,秦守義又開始上竄下跳,四處聯絡故舊族人,直到發現宗門有意派遣弟子增加礦洞的守衛,立刻就動起了心思,一番精心策劃之後,就拋出了一個提議,登時在營地引起軒然大波。
他的提議就是從坊市抽調弟子增援礦脈,而他的理由也是冠冕堂皇,值此宗門用人之際,坊市卻有不少人無所事事,拿著宗門俸祿卻沒有為宗門盡心盡力,理應裁汰下來,支援吃緊的礦洞守衛,其中還專門舉了幾個例子,方言的漕工就是其中之一。
那些坊市差役都咒罵不已,分派任務都是秦守義一手遮天,現在說無所事事的卻是這些差役,擺明了就是想出賣他們為自己邀功請賞,為人實在卑劣。
營地里的執事卻是對秦守義的行為大加讚賞,正愁這段時間抽人過多備受詬病,沒想到卻有人主動承下罵名為他們分憂解難,又何樂而不為。一番嘉獎之後,秦守義呈上了推薦名單,還故意地大肆吹噓了一番,一旁之人都看得惡寒。
名單上排在首位的就是方言,名字後面的備註上寫道:身為坊市漕工,每日無所事事,只知養花種草,愧領宗門俸祿,理應為宗門效力云云。其他還有七八名弟子,都是根基不深的本地差役,與方言一起陪綁,不日就要被押上前線。
本來秦守義還想藉此機會清理更多的人,只是宗門的這項任務要求修為最少鍊氣中期,讓坊市里那些修為低微的差役們逃過了一劫。
方言沒有想到自己再一次成了榜樣,這一次還被隆重推出,位列推薦榜榜首,此時他在家中還是一無所知。一些知情的弟子雖然頗有微詞,也有人抬出那年暮雲子長老的話,可幾名負責的執事哪裡還顧得上這些,一句「慕雲子長老太忙,這等小事就由我等做主了」,就把這事給定了下來。
等到方言接到傳訊,事情早已公布出來,再要做什麼都晚了,只能無奈地接受宗門安排。此事的前因後果方言也聽人說了,心裡微微驚訝,秦守義的動作真快,只怕他還有後手,方言不得不防。
第二天就要出發,方言趕緊回山一趟,為此行多準備一些手段,萬沒料到自己這麼快就被派到了第一線,現在說什麼都毫無用處,趕緊準備幾樣保命的手段才是正經。
回到山上,方言第一件事就是讓青鸞為自己取來那隻魚龍獸,那處礦脈底下是條陰靈河,有魚龍獸相助逃生多了幾分把握。又將近期製作的新符整理一番,整齊地放入了隨身的儲物袋中,這些符籙威力更大,若是有人想要對他不利,必定會給那人一個驚喜。
又在山上取回魔藤和黑煞,魔藤卷在左手腕上,比起初得時粗了幾圈,已經有兩指粗細,表面油黑髮亮,這幾年在那片山谷附近如魚得水,一應吃食就不曾短缺過。
而黑煞的實力也大進了一步,不負方言不惜血本的餵養,吃光了方言的存貨和收來的大批妖珠、鬼晶,半年前還把方言得到的那枚二級妖丹給吃了,現在的實力應該是相當於一級頂階的妖獸,以它魔獸的戰鬥天賦和鬼火之助,方言估計它力敵二級妖獸片刻都有可能。
一應法器和符寶都收入袋中,這次不出意外定是一場惡戰,還要始終提防秦守義的偷襲,說不定最危險的攻擊不是來自於敵對的宗門,而是身邊所謂的隊友。
做完這些,方言仍不放心,又把那件上品法器護甲穿在身上。進階六層之後,方言奇怪地發現,自己的神識遠比同階強大得多,本來只有後期修士才能同時御使兩件法器,可他現在已經可以做到了,作為中期修士只憑這一點就足以自傲。
第二天清晨,方言和百名修士一起從管事閣門前出發,在三名築基期執事的帶領下,直奔寒晶礦脈而去,這一路方言熟悉無比,兩年前,他曾在這附近轉悠了月許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