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凡路 第一百四十六章 陰靈脈

    這片群山地勢多變，山川溝壑起伏不定，眾人走了不過一個時辰，已經路過了數個山谷和岔道，若非修士的記憶力超群，只怕他們此刻已經在山谷中迷路了。

    周圍再也看不到有人來過的痕跡，這也是方言他們有意選擇了一條避開其他小隊的線路，既然是查找靈物，就沒有跟在別人身後的道理，誰也不會把本該屬於自己的功勞分出一份給他人，於是他們就專門找了一條沒人走過的路。

    一路走來，別說妖靈，就連妖獸也沒有發現一隻，跟隨紀明的幾名弟子都在那裡嘀嘀咕咕，大致的意思方言早聽明白了，就是有些不太相信，這樣的地方也會有妖靈出沒，而且還是在這個冰天雪地的山谷里。

    礙著紀明的面子，幾人雖然沒有說的太出格，可是那種明顯的不信任全都寫在了臉上。方言倒沒有說什麼，經歷過一次妖靈的圍攻，對它們的神出鬼沒也是頗為忌憚，若非有築基期修士帶隊，他還真是不想再來這裡。

    紀明的臉色卻有些不太好看，方言是他專程請來的，這麼說話也是在駁他的臉面，當即就沉聲說道：「諸位誰若是有更好的辦法，就請頭前帶路，到時得到獎勵時自然可以多得一份，也可以自行離隊尋找，省得我們耽誤他發財。」

    此話一出，小隊中再無一人說話，全都老老實實地跟在後面。方言不由的心中暗笑，這紀明倒是個敢說敢做的人，說拉下臉就把臉給拉下了，幾個和他一樣的內門弟子也沒了脾氣。

    隨後紀明想了想，索性就讓方言走在前面，還說明若是找到東西，可以讓方言先挑，這樣一來方言也沒有太大的意見，而後面幾人雖然有些不情願，可也不好明著反對，只是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就都點頭同意了。

    看來紀明在宗門弟子中也頗有些威望，三言兩語就把眾人蠢蠢欲動的心思給壓制住了，方言也不敢就此托大，忙說自己修為低，到時只會選對自己有用的，別的還是由他們人商量著分配。這麼一說幾人的臉上才好看些，而紀明的嘴角也微微一動，他們二人還真是配合默契，一唱一和間就把這些嫌隙不露痕跡地消弭了。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四周的景色好像並沒有多少改變，滿眼都是蒼茫的雪山。耳旁凜冽地北風吹過，即使都是修士也會感覺到陣陣的寒意，而且好像比起剛才路過的那片山谷，這裡的山風寒意更甚，處處透著刺骨的冰涼，

    對於修煉了純陽功的方言來說，卻不像其他人一樣很不舒服，相反他卻感到了一絲異樣，有些像是在驚魂谷中的冰潭，那種刺入神魂的寒風，正是他當初煉體時的感覺。難道這裡也會有陰靈脈，這個不由自主冒出來的念頭，讓方言都吃了一驚，若真如此，那要塞附近的環境也過於複雜難測了。

    此刻方言懷中的紫瞳獸動了幾下，不過方言都沒有讓它出來，這隻小獸的神奇他也沒有全部弄懂，連它到底是哪種靈獸方言到現在也只是知道個大概。在身後幾名陌生的修士面前，方言不願意暴露出來，何況那幾人剛才都對方言頗有微詞，也不知道這幾人性情如何，方言可不想被人了解的過深。

    可是大概的意思方言還是清楚了，就在前方不遠處可能會有一條靈脈之類的地方，不過方言不願意讓其他人知道他有辦法探測出來，稍加思索之後就想到了一個辦法。

    方言假裝自己抵禦寒風耗費了過多法力，就提出來休整片刻再出發，然後就顯得有些吃力地慢下了腳步。身後幾名內門弟子不約而同，都面帶鄙視地看了方言一眼，隨後也都慢了下來，靜靜地等著紀明發話。

    紀明倒是沒有多想，畢竟方言與他們的修為的確相差不少，兩個多時辰走下來速度也不慢，還要不停消耗法力抵禦寒風，這對鍊氣後期的修士不算什麼，可對修為只有鍊氣五層的方言來說，看起來有些吃力了。

    紀明略帶歉意地向方言笑了笑：「是師兄考慮不周，倒讓師弟受累了，這樣吧，此處也不是歇腳之地，我等到前方找一個背風之處，然後再歇息片刻如何？」

    此言一出，眾人雖然心有不悅，可又怕被紀明數落，就一個個無奈地點頭，心中暗自後悔不該跟著方言這名羸弱的嚮導，而且紀明又是對他深信不疑。對這幾人內心的天人交戰方言心裡清楚得很，他此行只是對紀明有個交代，至於其他人則不在他的考慮之列，也懶得和他們分說。

    有意無意間方言把他們帶到了紫瞳獸所指向的地方，那裡是一處形若大嘴的山崖，山崖外面堆積著厚厚的積雪，寒冷的天氣已經是滴水成冰，從崖頂滴落的積水，在地面上形成了根根豎立、大大小小的冰柱，像是一片冰雪的樹林。

    再往裡走，崖壁周邊的積水卻詭異地沒有結冰，匯聚成一灘灘的水窪，小小的水面上還冒出了絲絲的寒氣，就像是一眼眼細小的溫泉。方言小心地從水窪中撈起一點清水，卻讓方言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這裡的水比冰還要寒冷，裡面還透出了一股濃重的陰靈之氣。

    此時方言已經有些明白了，在眾人面前卻沒有半點流露，裝傻充愣地驚叫了一聲，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幾人都從後面走上前來，一臉不屑地看著方言，然後將手伸入水中，可是結果卻比方言更慘，有一人還被這清水凍得渾身打顫怪叫連連，比方言的表現還要不堪。

    紀明就在方言的身後，右手也不覺伸入了其中，然後又如遭蛇咬一般縮了回來，隨後又瞪了一眼那名怪叫著的修士。

    「此處的確有些怪異，眾位師弟怎麼看？」紀明也有些想法，不過他還是想問問其他人。

    方言當然是裝傻充愣，一臉茫然地看向紀明，而其他幾人卻是表情不一，裡面一位年齡略為大一些的弟子脫口叫道：「莫非這是陰靈之氣，底下還有陰靈脈不成？」

    紀明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方言，這個地方是他帶眾人過來的，不知道方言是否知道點什麼。方言依舊是不知所謂地搖頭，小聲地說著自己也沒來過，不知這裡有什麼古怪。

    除了方言以外，這裡的人都是內門弟子，有不少是常年在外的尋緣之人，見識自然不是一般的弟子可比，否則紀明也不可能讓他加入這個隊伍。看方言的樣子，他對這裡也是一無所知，可這裡處處透著的怪異表明，這個地方附近的確實值得一探。

    找個避風的休息之所，竟然找到了一座陰靈氣濃郁的山崖，紀明都不知該如何對方言說，難道方言就是那個撞緣之人。

    不管怎樣來到這裡，出現如此的異樣是必須去探查一遍，簡單地布置了一下，紀明就讓眾人都散開，在這片山崖底下各處搜尋，找到這些陰靈氣的來源。護軍山向來就是妖獸的天下，而陰靈氣大都為妖獸所不喜，但是對於人族來說卻非如此，有不少功法都有陰陽協調的法門，更有一些功法還需要藉助陰靈之氣進階，論起價值不比一般的靈物低。

    眾人立刻分散開來，沿著這片並不太大的山崖崖底尋找起來，沒有費多少功夫，同來的一名修士就大聲叫著眾人過去，一行人聽到之後全都跑到那裡。

    這是一處暗河的入口，從山上匯聚而下的細小水流，在這裡聚成了一條涓細的溪流，順著石間的縫隙滲入地底，一條水量不大的溪流就在這裡消失不見。入口的石縫中吐出大股的白色霧氣，從地底下傳來的流水撞擊石頭的聲音清晰可聞，在這片薄霧遮蓋的碎石堆中，就是這處山崖陰靈氣最盛之地。

    讓山崖底部陰靈氣充裕的來源，看來就在這些石縫的底下，如何進去其實很簡單，只需用劍將這處石縫挖開即可，可是眾人都有些擔心底下的妖靈，尤其是來時都聽說過這裡的妖靈喜歡夜間出來的習性，說不定和這處陰靈脈有關係。

    到了這裡誰也不敢造次，幾人都一臉熱切地看著紀明，只等他發話就要衝進去。可紀明此時也拿不定主意，若要論安全，當然是立刻通知宗門執事為好，可那樣有可能一些好處被白白錯過，尤其是一些價值偏高的靈物，幾乎註定會被築基期的前輩們落入腰包，根本就輪不到他們。

    可是自行進入的話，他又有些擔心這裡的妖靈，這兩天他反覆地問過方言這些妖靈的戰力情況，方言也沒有藏私，一五一十都告訴了他。以他們現在這幾人，遇上大隊的妖靈只怕想要全身而退都很難，想要進去尋找還需先想個萬全的方法才行。

    看著面前一雙雙貪婪火熱的眼睛，紀明也就沒有再多想了，一年到頭都難得有一次大筆撈取好處的機會，這一次說什麼也不想再放過了，而且看著幾人的樣子，即使他想要通知宗門前來，只怕幾人也不一定會同意。

    於是紀明就讓眾人沿著這些石縫向下，一點點挖開，形成一個可供幾人通過的通道，再進入其中搜尋陰靈氣的源頭，不過他也沒有被沖昏頭腦，而是要眾人每次只是兩個人輪流開挖，其他人就在一旁保護。

    而方言修為最低，剛才也說要休息片刻，紀明就沒有讓方言也參與開挖之事。其他人見到即將得到的好處，早就把以前那些小心事全忘光了，紛紛同意方言在一旁歇息，他們就摩拳擦掌地一個個走了過去。

    這些被陰靈氣常年浸泡的石塊十分堅硬，普通的法器根本就刨不開，不過這些人好歹都是內門弟子，每人手上都有一兩件趁手的法器，雖然並不是個個手握極品法器，但每人都有上品以上的法器，用於開挖山石倒是夠了。

    不多時，一條半丈方圓的山洞就被眾人一點點挖出，從裡面滾滾而來的陰靈氣讓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幾個冷噤，但眾人的臉上卻不見一點痛苦的表情，反而一個個興奮之極，手下的動作也越來越快。

    順著岩石縫而下的溪流，山洞越挖越深，逐漸向裡面挖了數十丈，卻依然沒有見底的跡象。這處陰靈脈不知埋藏有多深，更不知道是因何形成的，以在場的幾人看來，此處不過是一個獲取靈物的場所，沒有誰會去深究這樣一些事情。

    而方言卻不是這樣認為的，總覺得裡面過於蹊蹺，這處陰靈脈為何恰恰就位於要塞的附近，又為何如此多年來沒有半點動靜，最近卻突兀地露出了蛛絲馬跡。而最近這護軍山中發生了太多奇怪的事情，要說其中沒有一點聯繫，方言怎麼也不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