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心中暗笑,面上卻是做出惶恐的表情,一個勁地說自己只是路過,不想管這閒事,方才只是和著眾人胡亂說的,一連聲地討饒。
「哼,道友難道如此說就算了,我可是聽你說的,這才砸下去,道友難道不記得了。」那修士見方言不過練氣三層的小修士,拿定了主意要把氣撒在他身上,於是惡聲惡氣地威脅,要方言賠償他的損失。
方言當然不干,演戲就要演的逼真,這時他裝成一個窮苦散修的樣子,苦苦地求饒。遠處先前那些圍觀之人,都露出了或憐憫,或是幸災樂禍的表情,遠遠地看著這裡,沒有一人願意過來。
心中暗嘆一聲,方言假裝害怕地說道:「道友,在下也只是一個散修,並無幾塊靈石,真是賠不起這株靈茶,再說也不是在下砸的啊。」
「若不是你,我怎會一時激憤砸了它,今天你若不賠我,就休想離開。」
兩人就此當街爭論起來,那人見方言被惹毛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以為他身上真的沒幾兩油,慢慢地就從爭吵變成了商量,圍觀的人也漸漸散去。最後兩人好說歹說,方言翻出儲物袋,拿出自己的全部身家三十幾塊靈石,還有幾樣不值錢的東西。對方根本看不上眼,只是接過靈石,丟下那株即將枯萎的茶樹,一臉得意地離開了。
而方言假裝一臉沮喪,拿起那株茶樹,隨手丟進了儲物袋。回到客棧,方言看看四下無人,就取出靈茶樹,種在了藍珠空間裡面,內心興奮不已。難怪都說修仙之人最可怕的不是修為低,而是沒見識,如此珍貴的靈茶樹,被當成了垃圾賣給了方言。
隨後方言去了那家組建商隊的商鋪,問清楚出發的時間,就回到客棧中耐心等待,盤膝打坐修煉。
第二天一早,方言來到約定好的地方,看見約有百來人等候在那裡,大都是統一著裝的護衛,修士和凡人都有,不遠處還停著數十輛馬車,有一些馬車上滿載著鼓鼓囊囊的黑色包裹,另外還有幾輛裝飾精美的大車,每輛車由兩匹馬拉著,顯然是專供有身份之人乘坐。
沒等多久,兩名築基期前輩帶著十餘人匆匆趕到。二人分別帶上一兩個隨從,上了領頭的兩輛大車,其餘的人全部坐上其他幾輛大車。方言這時看見了同來的那名商鋪掌柜,把剩餘的五塊靈石交給了他,隨即就和二十幾名修士坐上後面的馬車,等了一刻鐘,整理好車隊之後,領頭的修士大喝一聲,車隊就離開坊市,向北面進發。
一路翻山越嶺,沿途多是在外露宿,途經之地都是少有人煙,可能是有兩名築基期修士的緣故,路上都沒有看見有修士的蹤跡,只怕偶爾遇到也早就遠遠地迴避了。
這條路明顯是開闢多年的商道,路上才走幾日就遇上了幾個車隊,有些商隊見他們有築基期前輩坐鎮,也想和他們搭夥前行,領頭的修士請示築基期的前輩後,接納了幾個商隊,這樣一來隊伍就變得更龐大,足有好幾百人。
一路上浩浩蕩蕩,穿州過府,遇到合適的地方就下來歇息,每天才行三百里。方言不由得暗暗著急,好在十餘日後,隊伍出了人煙稀少的大山,來到了一處平緩的丘陵地帶,人煙和集鎮隨處可見,一打聽原來這裡已經到了護軍山南麓,距離火門所在的紅雲峽谷只有三千多里地。
到了一處小城,方言和領隊的修士告知一聲,就離開了大隊獨自前往。幾天之後,方言途徑一處坊市,到了這裡,離火門已然不遠,方言才稍微放鬆了些,悄悄地售賣了一些價值不高的收穫,換了些靈石,又買了幾瓶常用的療傷丹藥。
休息了一晚,方言繞道前往離火門,這一帶他雖然沒有來過,但是在離火門的地圖中,各處都有詳細的描述。倚仗著超強的神識,方言輕鬆躲過可能出現的危險,但凡看見了修士他都遠遠地繞開,絕不招惹任何麻煩。
第二天的下午,方言終於趕回了離火門坊市,在坊市中休息了一晚,整理好行裝,又買了一些酒食,就騎上青鶴飛快地離開了坊市,回到了闊別一月之久的落霞嶺。
「終於回來了,也不知我的小院怎麼樣了,那些靈草他們打理得如何。」自己雖然沒有完全融入這裡,可是在這裡有方言安的一個家,更有他花費了無數心血的靈田靈草,可以說是他仙途起步的地方。
回到自己的小院,還剛走到門口,就見兩人突然竄了出來,一前一後惡狠狠地圍住了方言。方言心中一驚,待看清來人後連忙笑著作揖:「有勞兩位師兄,師弟在路上有事耽擱了,一定給兩位師兄好好補償。」
「補償,那你說說看如何補償。我們兄弟可是被你害苦了,說好最多十天,誰承想忙了一個月,自己的靈田裡都長滿了草,還得幫你幹活,這次你可別想糊弄過去。」原來是夏氏兄弟,說話的正是老大夏同文。
「就是,這次可別想騙我們。」老二夏同武趕緊跟著說,隨後又狡黠地一笑。
方言心中也暗暗好笑,他早就知道這兩位不會那麼好打發,所以來之前特意買了不少的酒食,正是招待他們所用。方言也不言語,先是拿出兩壺珍藏的好酒,又拿出幾樣烹飪好的靈食,沖二人一擺首,當先就朝著水潭邊的亭子裡走去。
夏氏兄弟果然不出方言所料,摩拳擦掌哈哈大笑著走了過去,一個拍著方言的肩膀,一個忙著擺好了杯碗竹筷。不一會兒三人就暢飲起來,先猛吃了一頓方言帶回的酒食,然後就開始訴苦,也就是為了方言的靈田他們吃了多少苦,又耽誤了多少自己的農活,弄的方言只好不停的感謝。
一頓酒飯從正午吃到將近太陽落山,夏氏兄弟這才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準備起身告辭。方言趕緊掏出五十塊靈石,遞給二人,誰知他們一力回絕,堅決不肯要,直說是不把他們當兄弟,方言只好說明天再請他們喝酒,這才眉開眼笑地離開了。
送走二人,方言快速地看了一遍自己的靈田,裡面的靈谷、白果樹、婆羅參、青瀝竹和竹蓀,還有藥園裡的靈藥都被照料的很好,雖然不如自己照料得那麼靈氣十足,但也可以看出這兄弟二人還是下了一番功夫。兩餐酒食肯定說不過去,靈石二人又不肯要,不過換做自己也不好意思收,方言想了想,乾脆一人送兩壺好酒,雖然那個葫蘆裡面的靈酒快見底了,不過自己靈田裡釀酒用的靈草快要成熟了,等釀出來就可以接上了。
方言到藥園摘了些靈草,進入了自己的浴室開始泡湯藥,有一月的時間沒有藥浴,這次出門,他越發感覺到煉體的重要,若不是自己肉身強大,只怕早就一命嗚呼了,哪還有後面的諸多機緣。泡完澡後,又是服食丹藥,修煉金闕劍訣,反正現在身上丹藥充足,當然要多加利用,爭取在年底之前再晉一階。
對於飛翔方言還是十分嚮往,又有哪一個修煉之人不想著飛天縱地,自在逍遙,更何況方言早就得了一把飛劍,一直想著要拿來試試,嘗嘗獨自飛行的感覺。
修煉完畢,方言沒有再做別的,把魔藤喚出掛在床頭,就像一件裝飾品,吩咐它為自己警戒,然後就直接躺到床上埋頭大睡起來。這段時間雖然也有休息,可神經卻沒敢有絲毫放鬆,一直繃得緊緊的,今天才算是徹底放鬆下來,好好地大夢一場。
清晨,精神抖擻的方言又跑到山頂做早課,這一次做完後方言感覺和以前很不一樣,一縷紫陽真氣吸入體內,感覺被兩條大陽經脈貪婪地瞬間吸收掉,隨之體內忽然冒出絲絲的寒氣湧入經脈之中,和著滾滾的元力在兩條經脈中緩緩流動,一個周天一個周天地轉動,一連運轉幾個周天后,方言才慢慢收功,感覺一身熱流涌動,肉身和力量提升十分明顯。
上次的冰潭鍛體,原來還有這麼多冰靈之氣存留在體內,這樣一來幾天內的早課一定會有很大的收穫,這倒是個意外之喜。可惜自己能力不夠,要不就可以潛入冰潭中,帶回一些潭水或者裡面的材料,想來對煉體也會有用。
吃完早飯,方言把靈田全部澆灌了一遍,把藍珠空間裡一些可以種植在外面的靈草移植出來,又用榮木訣在藥田和竹林中灌入不少靈氣,再施展雲雨訣,匯聚朵朵靈氣雲盤桓在竹林和婆羅參的靈田裡,整整一天,忙得上氣不接下氣。
晚上夏氏兄弟如期而至,又陪著他們喝酒到半夜,走時一人送了兩瓶好酒,這才把他們這段時間的怨氣徹底的消除了。泡完湯浴修煉了一會兒,方言這才沉沉地睡著了,有魔藤的守護,方言已然不懼那些個宵小之徒的暗襲,再說還有黑煞呢。
第二天,方言照料了一會靈田,就在自己的房屋裡找了一間隱蔽的處所,開闢了兩個靈獸室,一間是血玉魔蛛的住所,還有一間是紫瞳獸住的,另外又給它們找了些用具,餵了些靈草和獸肉,幾隻小東西對這處地方很是歡愉,比在魂牌和靈獸袋裡面舒服多了。
忙完這些方言總算騰出手來,該把那三個在魔蛛洞窟里撿來的儲物袋打開看看了。進入密室,方言用神識一點點的抹去儲物袋上的禁制,這三隻儲物袋恐怕是築基期修士的,裡面空間最小的都有十丈大,最大的一個約莫二十幾丈方圓。幾人早就死了不知多久,上面的禁制都減弱了很多,可方言還是花了半天時間才打開,這還是方言神識提升了不少,否則也只能幹看著。
裡面的東西著實不少,應該說是豐厚無比,是方言發死人財以來收穫最大的一次,倒在地上,堆成了一座小山,裡面的物品應有盡有,不少東西看起來檔次不低。
方言沒有逐個去清點,而是歸成幾類再慢慢收拾。靈石數量不多,只有幾千塊,但有數百塊是中品靈石,總價值高達數萬,光這個就讓方言喜不自禁。丹藥符籙也不多,有限的幾瓶丹藥大都是築基期修士提升修為的丹藥,而符籙則是幾張中級符和高級符,竟然還有一張土遁符,讓方言很是高興,這可是個保命的好東西。
數量最多的是鬼獸材料和礦石煉材,有一些可能是隨手丟在儲物袋裡,並未妥善保管,靈力都喪失殆盡,沒有什麼用處。方言把它們撿了出去,可剩下的依然不少,就全部裝進了一個儲物袋裡。
地上還剩下數百個玉匣,七八枚玉簡和一小堆法器,有兩件靈力十分驚人,看樣子是築基期修士用的靈器,一面紫色小盾和一件飛梭,以方言的修為根本用不上,只有築基期修士才能使用,也不知方言這輩子是否有機會。
又拿出在魔蛛洞窟裡面得到的那些法器,那時沒有機會清點,現在一併看看,有沒有自己可以用上的。找出了兩件極品法器、四件上品法器和一件中品法器,極品法器是一刀一劍,上品的是一個盾牌、一件鎧甲和一套飛針,此外還有一個丹爐,而中品法器則是一支符筆,品階不高但做工很精緻。其餘的法器,方言全部裝入儲物袋,品質不高的以後找機會賣了,好一些的可以帶回家族送給父母。
玉簡中有幾枚記載的是修煉功法,方言看了看等級都不高,和他修煉的形意決差不太多,只有其中幾個法術可以借鑑一二,另外幾枚都是心得筆記和煉丹初解等內容,價值都不甚高。數百個玉匣裡面卻好東西不少,靈草靈珠占多數,還有少量的珍惜礦材,不過最讓方言高興的,是其中竟然有一株麻苷草。方言當即就將還有生機的靈草種下,一些靈氣流失和無用的東西全部放在一處,一把火燒了個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