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到底都是人,都對這離自己有十萬八千里之遙的趣聞軼事感興趣,凡人間是茶餘飯後,修士間則是隨處可聊。一窩蟻 m.yiwoyi.com
上官一族因手執天下牛耳的緣故,其家族子弟多四散於古夏各處,旁系甚多,唯有這居於中州上虞古城中的族人才可稱「帝族」二字,才有機會接觸到上官一族賴之以安身立命的星衍玄觀法。
有人說是兩族男女心意相通,雖身無彩鳳雙飛之翼,卻心有一點相通靈犀,冥冥之中,彼此之間,乾柴烈火,只這「一點」便可燃「熊熊大火」,是兩情相悅,無謂門第之見,貴賤之別,引之為人間佳話。
但這世間的人本也沒那麼多善意可施捨,因為這世間本就沒有那麼多可供傳頌的佳話,更多的人更願意相信是夏家死乞白賴的往上官帝組的身上貼,趕著把自家的女兒往上虞送去,更有甚者竟直言不諱說夏家就是上官一族的「後宮」,真是一點情面也不留。
也難怪那日在古靈望和峰上,趙承和向著夏露萍罵那一聲「賣女兒」的時候,上官玄清的四姨就是駁不出一個字來,這其中固然是有她被趙承和修為所懾之因,但更多的,還不是因為理虧詞窮,找不出能站的住腳的理,說不出能站得住腳的話來嗎?
枯發老人聽了,只嘖嘖稱奇,在他這不知多少年月的渾渾噩噩中,這片天地中倒是生了不少的趣事,但有變亦有不變,譬如中州的那座都城,便一直是冠之以上虞之名。
「原來現在只有在上虞的上官族人才能有資格修行這星衍玄觀之法,想在我那時候,可沒有這麼嚴苛的規矩,散落南域的上官族人遺可修煉,就連將星衍玄觀法外傳的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似是人老了都會犯的毛病,枯發老人在大青石上坐久了,不自覺的,整個人就矮了一些,原是他的背不知在什麼時候彎了些許。
枯發老人很是放鬆,只是在與葉枯閒聊,想了解一些當世的事情。
「星衍玄觀法外傳?上官家的人瘋了不成?」葉枯頗感詫異,毫不誇張的說,這玄法就是一族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這些古世家能超脫世俗之上的根本之一。
「不可說,不可說啊。」枯發老人擺了擺手,這話又是只說到一半便不說了,轉而道「我本是想著那女娃娃不錯,是個可塑之才,若能點撥一二,也算是結下一樁善緣,可惜了。」
葉枯心中一動,以這枯發老人的閱歷見聞,說不定就能治癒上官玄清那半張臉上的丑疤,問道「前輩是想收玄清為徒?」
「收她做徒弟?」
枯發老人狐疑地看了葉枯一眼,似是在奇怪葉枯怎麼會有這種想法,「為什麼我要收她這個徒弟?一個人自在逍遙,豈不是甚好,再說,她現在遠在上虞,千萬里之遙,難道我還要攆著她求她拜師不成?」
「額,這倒不是,只是她現在的模樣與前輩你之前見到的有些,有些『不太一樣『,我怕您會認錯了。」葉枯尷尬地笑了笑。
枯發老人也不在意,轉而一本正經道「話說回來,你這小子怎麼會跟上官家的娃娃糾纏不清,是打算要做上門女婿了?」
葉枯嘴角抽了抽,心想這老前輩可真是「氣度非凡」啊,正要在說什麼,一顆心卻猛地向下一沉!
兩人坐在大青石上,說話間,那隻山嶽也似的老龜便已是到了近前,它在大地上邁步,期間自是地動山搖,蒼穹顫慄,但只因枯發老人在這座山頭,這塊大青石上坐了,那股震感便是一點兒都傳不到此處來。
那龜背上的人影仍是盤坐不動,兀自巋然。
「嗷~~吼!」
老龜停下了腳步,碩大的頭顱仰天而起,頸項彎出一道弧度,張口巨吼,磅礴聲浪如海嘯一般席捲開來,虛空生痕,似也不堪承受這般重壓,要在這音浪下崩塌!
四周,那些在巨龜邁步而來時得以倖存的群山被這有形的聲浪衝擊,似天塌如地陷,轟隆震動,高者大者,其上浮石翻飛,四散激射,而那些矮而小者,竟直接在這一吼之下崩碎開來,土崩瓦解,散做塵泥!
饒是有枯發老人坐鎮,因這位老前輩自始至終都沒有刻意出手庇護,一切都是自然氣機流轉,葉枯竟也是頓覺胸口沉重,氣悶不已,像是有一塊千萬斤的大石頭壓在胸口,又有巨錘在有規律地錘擊一般。
在這如驚濤駭浪般的吼聲中,那老鬼前方的雲霧似都被逼退了數里,翻湧不定,無常變換,走白雲蒼狗之貌,做千絲萬縷之形,一時間竟有潰散之勢。
但可惜,終究是差了一步,巨龜一呼一吸之下,那封鎖了山峰的雲霧一退再退,顯出在那藏於霧氣下的真形,隱約間,朦朧里,似有翠峰旁逸斜出,巍然矗立,一如之前那枯發老人抬手撥雲開霧後,葉枯所見的那一座直插青冥而去的高峰一般!
巨龜稍歇,可這一吼畢竟是未能奏功,那盤坐於龜背上的人影仍是巋然不動,只在他身前忽有耀眼金光乍現,一股奇異的波動滾盪開來,天地間似有一聲輕吟,隨風而起,隨浪而至,猶如脆鈴慢搖,又似金玉鏗鏘!
那如山嶽般隆起的龜背上,一道道如年輪般的變得清晰無比,如絲如霧的金是氣息被接引而上,幻化出三十六道不可名狀地符籙,那符籙變換間,化作一到純金的長虹,劍芒吞吐,星光電耀,裹無比威勢,挾漫天風雷,激射而去!
「叮!」
似可斬天的金虹破如那為萬里雲霧之中,那片封鎖了無盡山川的雲霧如同被狂風卷盪,呼嘯之間,竟是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四散潰逃,朵朵雲氣,片片雲霞,奔八方而去。
雲氣散盡,沒有了阻隔,金曦散落而下,穿透了那被高遠的燦金雲層,一束束,一縷縷,萬千光束,直往大地上投射而去。
天上地下,復歸清明一片,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沒有了那封鎖了山脈又燒的火紅的雲霞遮攔,這片天地方才初現崢嶸。
此間,連同葉枯身後的山峰一道,八座翠峰共拱,入雲霄而上青冥,在那些山峰之上,隱約間,望之,似有宮闕樓閣,依山傍水而成,有衣衫飄袂之象,聽之,似有仙樂飄飛,宮商角徵連羽,有夾玉撞金之音,一副仙家氣象!
這八處山峰,如爪如屏,結成一道山環,在這山環之中,八峰拱衛之間,赫然便是層林疊翠,蒼茫而不知幾何,好似一塊精心打磨後的翡翠,鑲嵌在這山環之間。
只此間,翡翠有瑕,在那片疊翠森林中,無端生出了許多疤痕,是前幾日中那些修士交手時留下的創傷,越是往密林中央而去,這般樹木斷裂,土地焦黑的疤痕便愈發密集。
更讓人難以想像的是,在這密林的中央,竟有一座巨大的青銅宮殿,宏偉無比,巍然間,沉渾屹立,磅礴之勢威壓四方,其上有赤色鏽跡斑駁,似是經歷了千載空悠,萬載風霜。
那八道山峰向內彎拱,初時,葉枯只覺得它們像是一隻奇怪的骨爪,此刻,他才猛然驚醒,這八處高峰竟是齊齊折腰,向這座宮殿低頭納首!
如城池般的青銅古殿,出於這八峰環拱之間,在這股古樸與蒼涼之下,天地皆低昂。
而在這青銅古殿的周圍,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古建築群,乍一看去,這些或是半坍塌,或是已完全成了廢墟的古建築似是雜亂無序,胡亂鋪陳,只有「緊」與「密」可言。
但細看之下,方覺其鱗次櫛比,錯落有致,這些古建築分八方而走,排列鋪陳,好巧不巧,其走向所指正是那八座翠峰,若說以這座宏偉古殿是這片天地的中心,將其與那八座山峰連出八條直線,這些古建築便大致落在了這八條直線之上。
只從這廢墟中管窺蠡測,便可見其盛時恢宏繁盛。
而在這片古建築群之外,那一圈樹木都已是被伐了個乾淨,影影綽綽間,那些修士只如一隻只螞蟻,渺小如點。
但這圍繞著這片古建築群,確切的說,是圍繞著這座青銅宮殿的生靈並不止於人族修士,更有體型巨大的妖獸,只在葉枯立身之處望去,不過也只是一個稍大一些的「點」,或金或赤或青或藍,除了這一眼可見的色彩外,並無多大差異。
無論事人族還是妖族,亦或是妖獸,眾多生靈皆只在古建築群的廢墟外活動,好似那片沉寂而衰頹的古建築群中有什麼恐怖的存在,讓他們俱都不敢越雷池半步。
只此時,葉枯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一雙眼睛只死死盯著那座屹立在古建築群中央,更是在這片山環正中的宏偉古殿,根本沒有心思去關注這些顆粒般的黑點。
「這片山川,這座宮殿……怎麼可能?」
這般景象,讓葉枯一下子便想到了在那處被雷劈得光禿禿的山頭上,透過那一截矮樹樁上的「緣」字,與上官玄清一同見到的那處奇景是八處翠峰,八條銀龍,一座古殿,滿山仙童!
眼前所見,與那「緣」中一幕是何其相似!只是那八道如匹練般飛流直下的瀑布不見了蹤影,山色鐵青,全不見了那滿山的琳琅珠玉、仙童仙女,那山峰上的人亭台樓閣,仙樂飄飛,更想是一種幻覺,而不是真實存在的事物。
古殿改顏,那青銅殿宇固然氣勢雄渾,但其上並卻無那道韻斐然的「緣」字可尋,周遭也多出了這大片古怪的遺蹟,而那些不速之客們便徘徊在這遺蹟之外。
在葉枯驚疑之中,肩頭被拍了一記,那位枯發老人將葉枯喚回了神來,老人那略微凹陷下去的雙眸好似是兩汪深不見底的寒潭。
枯發老人並未刻意窺探,葉枯卻只覺得自己的心中再無半點秘密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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