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雲煙樓的翠鶯暖語只在耳畔划過,像是一隻叫哀的烏鴉在喋喋不休。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葉枯摟著上官玄清,又扛著一個身材曼妙的人兒,橫穿了雲嫣樓,上了一處邊緣的小閣樓,一躍而下,翻過了那塊纏著青藤的牆頭,那裡有一截嫩枝丫顫顫巍巍的浮在空中,似是二八姑娘的嬌羞在顫顫巍巍的欲拒還羞。
「你怎麼這麼重啊?」葉枯先了一步,接住了上官玄清,卻換來了冷冷的一瞥。本來是不用的,上官玄清也惱自己身臨道境而福至心靈,不顧眼下窘況用了那璇璣掌法,頗有些牛刀殺雞的意味,再說了,哪裡是她重,分明是她托著盛幽幽好不好?
葉枯三人披著這層夜幕,奔向北王府。借著黑色作掩,所過之處倒皆是寂靜無聲。
或許也搶的得了那兩三眼的注意,只是雖然身在這人人崇道尚武的古夏,能有一份仙緣的還是少數人,餘下的大多數都是柴米油鹽,是自掃門前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上官玄清跟在葉枯後面,看著葉枯的腳步從快到慢,一股心悸的意味從心底浮起,似乎也應了那晦氣的名字,幽幽的。
葉枯抖了抖肩,上官玄清自覺的上前一步把盛幽幽接了過來,不待葉枯開口便明了於心,帶著人不敢有半分逗留。
夜色如水,行人稀疏,只是這一段的黑色似乎格外濃郁。
「嗤。」
葉枯的臉頰上傳來絲絲縷縷的溫熱,血腥味撲面而來,穿透他手掌黑色鋒刃無形無質,詭異的是卻能映出葉枯的雙眸,很清澈,與這般如水的夜色和鮮艷的紅格格不入。
前一瞬間,葉枯只感到一股涼意從背後湧起,如同一條盤亘在背後的蛇蜿蜒而上,直襲腦門。
若不是葉枯神識強大,若不是他用肉掌讓這黑色鋒刃的速度緩了緩,及時了側身閃避,那刺穿的就不僅僅是他的手掌,還會有他的心臟。
「化境!」
僅僅是一剎那的接觸,那一股獨屬於化境修士的氣息讓葉枯心中凜然。被穿透的傷口散發出點點淡淡藍綠交織的光,縈繞在那一道黑色之上,那道黑色利刃顫動了數記,卻如同陷入泥沼,始終不能拔出。
葉枯沉水入眸,冽而不寂,另一隻手點出數指,無聲無息,卻有一種冥冥莫名的氣息散發而出,這在凡骨境根本不可想像,這無關修為,而是一種道之境界,正應了那太玄經書的前兩字太玄。
《太玄經》中都是晦澀的大易玄言,似言道而非言道,似說法而未講法,無數先賢皓首窮經都未曾從中窺得確切的攻殺之法,葉枯自然也不能僅憑這幾日的功夫便超越了古人,只是冥冥中妙手偶得之,就如同人在茫茫星空下,立身危危高樓之上,探手便於綿延星河中摘得一粒星子。葉枯無法形容心中所感,只覺得是某種存在被勾動了,點出了這一指。
意起便指生。
周遭的漆黑涌動,一下四散開去,露出了皎潔的月光。雲出月白,月華如練,落了一地白霜,卻有劍芒驟起,吻上葉枯頸間,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幾道氣息莫名的指勁之後迅速收攏,化作無數的鋒利黑劍齊齊射向被黑色包圍了的葉枯。
葉枯避開頸間殺勢,隨後似是全然放棄防守,全力一拳轟向身前,夜色涌動,那是一片虛無,充斥著的只是一團又一團的空氣。
突兀的一聲悶哼,不是葉枯,而是來自葉枯身前,漫天的黑劍頓時一滯,拳勢不止的轟了上去。一道黑色人影於翻湧夜色間顯現,硬生生的挨了一拳。
只是無奈以葉枯如今的手段實在難奈化境如何,縱使是全力一拳,這人卻也只是被逼出了身形,退了數步。那一袍黑鴉羽護住了那人周身,只是拳勁沉沉,難以盡數卸掉。
藏身之法被識破,偷襲葉枯的人枯井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波瀾,他本以為這次殺葉枯就是手到擒來的事,以化境殺凡骨甚至是可能連凡骨境都未曾踏入的人,哪裡會有什麼波折?
「我給你雙倍的報酬,替我去殺那個人。」葉枯盯著眼前身著一襲烏鴉羽般黑袍的人,他就奇了怪了,記憶中北王府並沒有什麼世仇,怎麼會有這麼多人突然想殺他。
一聲嗤笑,似是在嘲笑葉枯的幼稚。回答葉枯的是結結實實的當頭一劍砸下。漆黑的大劍似是吞噬了光線,葉枯斜立,竟是那一種怪異的呼吸法門,真龍法起,空靈聲現,一拳斜撩而上,氣息收起間如龍汲水,鯨吞牛飲,吐氣間似蛟龍出海,疊浪千重。
身著黑鴉羽袍之人雖然身在化境之內,無論是肉身還是真氣都比凡骨境的葉枯強了不知道多少倍,可一招一式間卻無這般威勢。這無關修為,完全是道之境界的提現。
旗鼓相當。
兩人借勢又拼了數招,黑鴉羽袍人是以輕傷硬纏上葉枯,葉枯根本不想這麼打,每一次交擊對方比自己不知渾厚了多少倍的真氣都震的他直欲吐血,可他也知道絕不能退,一氣泄下便是潰堤千里,萬劫不復。
自知不能再拖,他只能是保住自身周全,要想以凡骨境的修為重傷此人根本不可能。玄勢再起,指芒亦出,葉枯一個踏步作勢欲前實則瞬間後撤,拉開了距離。
那人被葉枯招式間的氣勢所攝,無形間心氣竟落了下風,再加上之前險些吃過這門玄奧指法的虧,一時間生了守意,哪裡想到葉枯是想要拖延時間?
見葉枯轉身逃走,心中暗恨,他一個化境武者竟然被葉枯弄於股掌,羞恨之下,哪有不追的道理?
在知道對方是化境修為之後,葉枯就沒想過單憑自己正面抗衡了。靈肉初合,看似契合無差,實則功夫尚淺,許多處尚且難以如臂使指,別看他之前看似占了點上風,可對方都是皮外傷,而他卻是被震血氣翻湧五臟六腑好似都要攪在一處了。
一追一逃間,饒是葉枯對地形諳熟於心,也不可能抹平凡骨與化境之間的差距。他現在就希望上官玄清夠快,能讓北王府的人儘快來救他。
黑鴉羽袍的人殺意畢露,身上漆黑鴉羽展開,化作滿天黑羽繚繞周身,似是一道詭異黑芒穿透了夜色,於滿目的黑夜中划過,憑空閃過了十丈之數,眨眼便到了葉枯身後,黑羽化刃,其上有夜色如滾霧般翻湧,刺向葉枯的後心。
縱使葉枯神識過人,心有所感,可哪裡還有餘力去躲?略微的側身,算是盡了人間之事,其後便要完全付於天命言說了。
黑羽穿身,血落穿空。一股巨大力道撞至,穿透了葉枯的肩膀,黑羽上仿佛有著什麼不祥之物,腐蝕著傷口騰起縷縷黑煙,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痛。借著這一股衝力,葉枯吐出一口濁血,騰出去數丈,再想逃時只感到氣力不接,是那黑鴉羽劍上的毒,讓葉枯只感到一陣疲憊襲上識海。
黑鴉羽袍人獰笑一聲,也不多話,提著黑鴉羽劍就要上來了結葉枯,卻突然停下腳步,抽身退走。
葉枯的眼睛合的越來越緊,黑羽中的毒讓周遭一切變得朦朦朧朧的,現在是傷上加傷,他再也撐不住,一下昏了過去。
……
葉王府內。
葉承天望著窗外,那裡被人靜心照料的草木倒是仍舊鬱鬱蔥蔥,再遠處就是碧湖沉靜,深不見底。
這幾天裡,葉承天把事情查了個徹底,但葉家雖然貴為北王,可終究是勢力有限,北域也不是他的一言堂。葉家立身北域,安分守己,也並沒有得罪過什麼勢力,更別說結下要雇鴉羽的人來斷人子孫後代這樣的深仇大恨。
他雖然是有些氣葉枯和那李胖子的膽大妄為,帶著上官玄清還敢去雲嫣樓那等煙花柳地,那李胖子更是在葉枯亡命地時候還在女人的肚皮上樂不思蜀,但更擔心的還是葉枯的安危。
上官玄清沒有受什麼傷,只是調養了一晚便沒什麼大礙,而反觀他的兒子,至今還仍未醒來。
當她來到葉枯房中,所見的也不過是在那一片綠意與那一塊靜碧之間多了一道背影。
那位李大公公只是站在了門外,白淨的麵皮上看不出喜怒哀樂。
「葉枯他……」
上官玄清欲言又止,待了一陣,最終也留下了一個小玉瓶,說是對葉枯傷勢很有好處。
「枯兒傷勢是穩住了,有勞殿下您掛心了。」葉承天自始至終都未轉身,他世襲王位,見到夏帝都可不跪,待上官玄清如此也並不算失禮。
葉承天轉過身時,看著上官玄清二人離去的背影,眼中無波無瀾,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去,把那女子請進府中,好生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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