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涉水過竹,綠竹盡處便是葉枯之前相中的那一間屋院,繞了這麼大一圈,終究是回到了這裡。美國小說網 https://www.gogogous.com/
葉枯與璃渃只在院中坐了,璃渃說讓他猜,只這評判準繩卻全在她心裡,她說是就是,她說不是就不是,無非就是想看葉枯吃癟,把方才因為被說中不光彩來歷輸的那一籌都給贏回去。
璃渃知道自己從小就倔,但卻也從不覺得自己有好勝之心,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偏偏不願輸葉枯這一籌,她就是想看看這位在城西這等寸土寸金的地界置辦下一處私宅,上一刻還陰沉著臉一副兇巴巴的模樣,下一刻就可以含笑不露,好像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樣,這等遊戲人生的公子哥,她自襯無論是在淪落前還是淪落之後都見得多了,只是兩時相見卻是兩般模樣,但看他們被難住卻是一般有趣。
所以她也耐得住性子,陪著葉枯慢悠悠地走了這麼一段路,兩人在這路上,誰都不肯開口,璃渃是為「蓄勢」,這時開口不免就落了幾分勢頭,要是再被葉枯抓到話頭岔開了話題去可就不美,葉枯一路上卻並不如她所料的一般想不出好答案的愁眉苦臉,只是平靜地走著,也不回頭看她一眼,似是認定了她璃渃會這麼乖乖地跟在自己後面。
「裝吧,你就看可勁得裝,我看你到時拿什麼話來說,你又有什麼話可說。」
璃渃的心眼不免有些死,全不如葉枯一般活泛,這下到了地方,這處屋院在這座大宅子中最是僻靜不過,再往前便是高高的院牆,走無可走。
她只一心這麼想著,見葉枯那模樣也只以為他故作高深,假裝深沉,心中一時竟浮出幾分得意來。
只是等了許久,都沒聽見那葉枯說出半個字來,璃渃心中有些不耐,不知道葉枯葫蘆里賣的什麼藥,還以為他正在冥思苦想反覆琢磨,正想出言諷他兩句,轉過身卻見到這人竟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單手撐在石桌上,差點就要睡熟了去。
璃渃冷笑道:「你這人真是奇怪,歪理邪說好大一通,到了憑真本事的時候又說不出半個字來了,若是沒什麼事,就請饒了我,放我離開吧。」
葉枯惺忪開眼,道:「什麼歪理邪說,又什麼真本事,我見你一直不肯開口,還以為璃姑娘是知道了我這裡的好處,賴著想在我這裡常住下去,我又是一個臉皮薄的人,總不好做出趕你出去的事情。」他只顧左右而言他,絕口不提方才的事情。
好在璃渃已是領教過葉枯的「無恥「了,聽他這麼說竟然也不覺得驚訝,只冷冷地看著他,像是要用目光逼出葉枯心裡殘存的「良知」。
「好了,不逗你了,你剛才心裡想的什麼我怎麼猜的中,」葉枯長身而起,來到璃渃身旁,俯視著她,「就算萬一猜中了你也大可以不認,我本來是不想猜,也不想去想,但看你這模樣,我倒是突然想知道了,你就乾脆直接告訴我吧?」
璃渃還以為這人服了一次軟,聽到後面,只心想「我這模樣」是什麼模樣,她一抬頭,卻見葉枯滿臉誠懇,規規矩矩的,全無半點輕浮孟浪之意,也不知自己這一回是勝是敗,脫口道:「我是想到一個會彈琴的人而已,要是我有你一半的本事,逃的時候一定會帶上她一起。」
葉枯笑道:「看得出你與那些人有幾分不同,想必是家道中落才淪落風塵,你說的那個會彈琴的女子是誰,可是你哪位姐姐,妹妹麼?」
但凡是個人,受了十幾年的打磨早已認了命,斷然不會去想去做這逃跑的事情,所以葉枯才說璃渃是「半路出身」,想必是家中受到了什麼牽連,淪落九流。
璃渃下意識地覺得這話有些刺耳,卻又無從反駁,只得心中寬慰自己這葉枯還算有些見識,沒白費了這一身好衣裳,一邊說道:「既不是什麼姐姐,也不是什么妹妹,更不是我哪房親戚,只是她也逃過,可惜被抓了回去。」
葉枯擺了擺手,不在意地道:「被抓了回去?那還不被打個半死。看不出你倒是有幾分俠義心腸,可別告訴我,你這麼急著離開是為了謀劃救她的事情。」
似是想到了自己被抓回去後的悽慘下場,璃渃臉上一白,道:「她沒有!她不但沒有被打,反而是活的比以前更好。」
葉枯瞥了她一眼,道:「怎麼,你想著你被抓回去後會跟她一樣?其實吧,你也不想想,進去了的人有幾個能出的來的,憑你這小身板你能逃的到哪裡去,北域疆土之廣,要到下一個能落腳的地方,這中間的路你又憑什麼走的離,你要是不向里走,反而向外,那就更好,寧安已經算是偏僻了,再向外去,可就是真正人煙罕至的地界,被人吃與被妖吃,到底哪一樣更好?」
璃渃的臉色更白了一分,爭道:「我的事,用你多嘴?我就算被吃的不剩骨頭,與你又有什麼關係?」
她自是覺得葉枯看她不起,羞惱至極,偏偏又不敢撲上來打人,走又走不得,只能恨恨地盯著葉枯,像是要在他身上戳一個洞,放出血來。
「自然是與我沒半分關係,」葉枯退了一步,說道:「耽擱姑娘這麼久,真是過意不去,這就不留了,請吧。」
璃渃微微一怔,本以為葉枯定要再刁難幾句,自己正絞盡腦汁地想著說辭,或許是太久沒能與人如此鬥嘴的緣故,嘴笨了些連帶著心也笨了些。
似是沒想到葉枯會突然間這麼簡單的放她離開,璃渃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其實哪有什麼耽擱不耽擱的說法,躲在哪裡不是躲,她之所以揪住這一點不放,到底是心中咽不下那口氣去,至於到底是什麼氣,她倒也一時想不明白。
葉枯見她不動,輕「咦」了一聲,眼中含笑,只是這笑意卻不達眼底,道:「轉性子了?」
璃渃緩緩起身向外走去,既沒有什麼冷哼,也沒有什麼表情,「你要是想,可以去救救她麼。」她說這話時背對著葉枯,臨到走時這句話才在心頭浮現,她也就脫口而出了。
「她做了什麼,讓你這麼心心念念著。」葉枯頗為好奇,他本打算跟著璃渃走上一段路,看看這姑娘究竟是不是真如她話里一般實誠。
這時,璃渃轉過了身子,說道:「沒她幫忙,我逃不出來,只她現在……」現在過得可能就沒那麼好了。若不是如此,璃渃又怎麼可能說出「帶上她一起」的話來。
葉枯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心中對這事並不怎麼在意,本想一口回絕,轉念一想聽聽也無妨,便道:「幾千幾萬兩銀子的事,怎麼也不能草率了,你倒是把那人詳細說給我聽聽。」
璃渃一板一眼地將「她」的事說了出來,說完琴事,卻不想只說到那彈琴的姑娘喜歡用木簪挽發時,葉枯聽的心中一跳,打斷道:「她叫什麼名字?」他這話中竟有一些急切的意味,璃渃先前費了一番心思都沒能做到的事,這下卻是無心插了一株柳。
「不知道。」璃渃頓了頓,又道:「難道,你們認識?」
葉枯不置可否,璃渃也猜不准他的心思,自己只說了一星半點而已,他又怎麼能知道說的是誰。
片刻後,葉枯緩緩說道:「你也不用躲了,我們直接去那什麼虹仙樓,你們那裡該是有贖身一說的吧?算了,就算是不能贖也沒關係。」
「你想幹嘛?」璃渃有些吃驚,正琢磨著葉枯最後那句話的意思,不能贖,那該如何?
她「啊喲」了一聲,道:「你不會是想在虹仙樓里動手吧?」璃渃見葉枯神色隱晦,並不言語,心中這想法又落實了七八分,緊接著道:「不成不成,這是去找死!你雖然練了些功夫,但想在那裡鬧事卻絕對不行,他們可不會管你是什麼背景,你會被打成殘廢的!」
葉枯心中冷笑,凡俗安能擋仙?只是見璃渃如此緊張,言語中滿是慌張之意,不得多問了句,「怎麼動不得手?區區一間妓院而已。」
璃渃聽了「妓院」二字,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這卻是在罵她了,只是這事情性命攸關,她大概也知道葉枯是無心之說,「你不是寧安人嗎?不知道虹仙樓背後有誰?」
「有誰?官府?」葉枯皮笑肉不笑。
璃渃轉出一絲異色,狐疑地看了葉枯一眼,解釋道:「官府倒是沒什麼,只是聽說這虹仙樓在北寧城中也有一家,在往上……」她壓低了聲音,「聽說是一家仙門。」
「仙門?」葉枯怔了一怔,璃渃還以為他是知道怕了,卻聽葉枯接下來說道:「哪家仙門?債多不壓身,我連凌家都得罪了,也不在乎再多被一個名不見經傳小門小派記恨上。」
璃渃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他,心道:「這葉枯看起來衣冠楚楚,沒想到卻是這般孤陋寡聞,練氣入仙,自古有之,他卻竟然連仙門都不曾聽說過,那什麼凌家怎麼能跟仙門比,我還是不要聽他的,到時候白白把自己搭了進去。」
葉枯將她臉上的精彩盡收眼底,卻不點破,只道:「咱們去也不是非要打架,我這人最講理,也最喜歡講禮,先禮後兵,咱們現在就去弄點禮數來。」
璃渃只覺得這人說話句句費解,句句不著邊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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