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湖底懸屍千數,只為一座界門常開,葉枯只感到一陣頭皮發麻,掌心有些滑膩膩的,後背生涼。一筆閣 m.yibige.com
柔和的光華將湖水於浮屍盡皆阻擋在外。
養人若牲畜,這比之養人如養蠱這等血腥的法子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借人力轉陰陽,這又是何等手段?
「那些浮……人,不會都還活著吧?」上官玄清有些不敢看這座祭台,只盯著王家姐妹二人問道。
王初晴搖了搖頭,凝重道:「那些人的的確確都是死了。我之前的話是真一半假一半,這些湖底浮屍中只有少部分是初暖所為,其餘的在我們姐妹二人來之前就已經在這裡不知道漂了多少年了。」
上官玄清繃緊的背這才放鬆了些許。
葉枯像是想到了什麼,乾笑道:「你們當初不會是想把我們兩個人也變成他們之中的一員吧?」
王初暖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一臉認真的模樣。
自己這妹妹一直是直來直去的性子,王初晴尷尬地笑了笑,正想開口卻被王初暖搶先了一步,「不過現在沒有這種想法了,以前真是傻,想不通許多事情。」
葉枯聽著她的「懺悔」,只感覺有些瘮得慌。
王初晴清了清嗓子,揮手間那一掛由氣機從虛如實凝成的瀑布便不見了蹤影,說道:「當初木道人能雲遊四海,這一座界門可是出力不小。」
古靈山門所在乃是昔年木宮的門庭,坐落於北域的西北角落,一域之大已不知幾何,更莫說如木道人那般遍游五域,這南北之間距離到底有多遠,只怕就連那幾位成就了生死王位的存在也說不清楚。
如此遙遠的距離,修士縱使能馭虹而行,縱使功參造化縮地成寸,從南到北走上一遭只怕也需得數年的功夫,更莫說路上多山川大澤,其中的危險可不是一點半點,就連堪破生死玄關之輩都不敢自負到妄稱「天下之大,大可去得」的地步。
常人覺得鎮與鎮,城與城之間已是太遠,車馬勞頓讓人一心只有安土重遷的心思,修士的眼界闊上許多,可來往的不便也是很大麻煩。
地域實在太大了,若不是界門的存在,偌大的古夏也斷不可能儘是上官一族的天下,也正是因為交通往來的重要,上官家斷不可能讓這一份權利流於他人之手,明面上的界門都被古夏皇朝官庭把持在手中。
葉枯記得在北城中便有一座界門,周遭的戒備不可謂是不森嚴,修士欲要從此借道,除了繳納一定數量的靈石之外必定是要詳實登記在冊,不容半點疏忽。
可這天下畢竟還是修士的天下,雖然是冠了上官一族的姓名,但要想讓所有人都規規矩矩的俯首稱臣無異於是痴心妄想,修士一身神力可逆天伐道,怎麼就逆不得你一個帝王?一些大宗門與世家手中仍舊將一些不為人所知的界門牢牢掌握在手中,皇朝官庭對此也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祭台上本是積了一些淤泥與污物,在那裸露出一塊一塊的灰白,露出了百年水流也磨不平的稜角,這些圓角被道紋凝固定格,自然不是尋常水流可以磨滅。
葉枯俯下身子,神念微動間那已是不知積了多少歲月的淤塵便被卷了個乾淨。
祭台是以一整塊大石料削鑿而成,古拙而大氣,倒是與木道人那神秘的高深有幾分貼切。
尋常界門多是以玄玉為基,修士在其上刻印下道紋,最後再以靈石中的靈氣催動,方能轉星移斗,咫尺天涯,而至於這界門能跨越多少路程,又需多少靈氣啟動則全看其上刻印道紋的水平高低。
「這些道紋……」葉枯伸手撫上祭台,台上道紋皆是陽刻,石面粗糙,坑窪不平,刻的是一組神秘的圖案,有光華縈繞其上,有一種說不出的玄妙。
「怎麼了?」王初晴疑惑道,「這些道紋想必都是木道人所留,憑他的修為要刻印下這些道紋並不算困難。昔年木宮之中知道這座界門存在的人估計不會超過五指之數,道紋是一座界門的機要所在,木道人不大可能假借他人之手。」
「他怎麼可能印下這種道紋,木道人……」葉枯葉枯心中有驚濤駭浪翻湧,死死地盯著石頭祭台,眼中是弄弄的震驚。
王初暖發覺了他的異樣,「你怎麼了?怎麼一副死人臉?」
這姑娘總是喜歡把死字掛在嘴邊,葉枯此時卻全沒跟她鬥嘴的心思,緘口不言,直到上官玄清拍了拍他肩頭,葉枯才征征地起身,站到一旁讓出了位置。
王初晴手中托著一塊奇異的晶石,狀如淚滴,從上到下地綠意由淺至深,只龍眼大小,黯淡無光,毫不起眼。
「玉淚。」葉枯恍然,這種奇石中蘊含有龐大的靈氣,價格不菲。界門雖然方便,可也不是人人都用得起,每開啟一次都要耗費大量靈石,故而如北城中的那一座界門便是規定好了時日,定期才會開啟一次。
道紋是界門的靈魂所在,好的道紋不僅可以使得界門連通萬里之遙,更能有效的降低靈石的消耗。幾人眼前的這座界門,其上道紋玄妙莫測,瞬轉千里而不費吹灰之力,更是能大大降低靈石靈氣的損耗。
王家姐妹雖然不能窺破道紋中的玄機,可畢竟也有化境的底子,看透這一層自然不在話下。
「你難道要開啟界門橫渡虛空?你瘋了?」葉枯這才完全明白了王初晴二人的打算。
他本以為蒼霞乙木卷是藏在湖底某處,卻不想她們竟想開啟界門,直達彼端,再去尋那一卷功法。
可惜他方才將心思都放在了祭台陽刻道紋之上,回過神來時,木已成舟,再說已是來不及了。
木道人當初可是堪破生死玄關的人物,天知道他會去到什麼地方,又會被蒼霞乙木卷藏在何處。
這樣的人物所出沒的地方絕不可以常理度之,在他們眼中是一片坦途,可換做他們這不過凡骨與化境的四人便是凶地險境。
王初晴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她本想也本可以收手,卻不知道為什麼,體內靈氣、魂中念頭似有剎那的停滯,雖然只是晃眼的功夫,可再回過神就已經來不及了。
掌中玉淚緩緩浮起,綻出淺淺的銀白光華,祭台上猶如蒙了一層薄薄的銀紗,湖底的靈氣似都比往常活躍了許多。
祭台一陣搖動,粉末般的碎屑簌簌而下,陽刻道紋不再生硬,紋絡線條漸漸變得靈動起來,綻出的光芒如同一根根針一般刺的葉枯四人睜不開眼睛。
似是一頭沉睡了不知多少歲月的洪荒猛獸甦醒了,整座祭台似都活了過來。
石屑震落,不斷顫動,道紋似通靈獸眼,明滅不定,那一滴玉淚融入了祭台之中,一股洶湧的能量能量洪流將葉枯四人裹了進去。
黃泉路上不回頭,可穿梭虛空的事卻從未聽聞過有不能回頭一說。
虛空在扭曲,不斷塌陷,一道門戶自銀芒中誕生,緩緩洞開,似是連通著幽冥,其中是一片濃稠的紫黑,似在請君入甕。
「你們確定這界門能把我們帶到藏有蒼霞乙木卷的地方?」界門尚未完全開啟,能量洪流捲起一陣狂風,上官玄清艱難地穩住身形,在一片割耳的聲響中大聲問道。
葉枯以游物身法穿過了能量洪流捲起的風暴,來到上官玄清身邊,黑白玄氣在身前鋪展,結做一堵障壁,左黑右白,替兩人將風暴盡皆擋下。
「那兩姐妹有些不對勁。」葉枯指著王家姐妹所在的地方,凝重道。
狂風吹散了她擋住那半邊殘顏的頭髮,上官玄清睜大了眼睛,有星辰在她眼中閃耀,她的目光透過那一片炫目的銀白,落在了王初晴與王初暖身上。
王初晴滿頭秀髮披散,撲倒在地,嘴角掛著一絲殷紅,臉上滿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她不敢相信王初暖,這位與她相依為命了二十年妹妹,竟會對她出手。
「初暖,你……」王初晴艱難地想要爬起來,卻被這界門開啟時溢出的能量風暴死死壓住,轉頭又咳出了幾口鮮血,地上多了數抹鮮紅,還未來得及乾涸凝固,便已被風暴捲走。
王初晴渾身都在顫抖,面色慘白,一手掩面,低垂著頭,因失去了簪子而披下的黑髮間是兩隻水汪汪的眸子,滿眼都是難以置信。
她是想到了方才她本可收回玉淚,中斷界門的開啟,卻不知為何突然失了意識,現在猛然想起,竟是自己最信任也最親近的人在搞鬼。
王初暖手中握著從王初晴頭上搶過的髮簪,抬手將自己頭上的一支也取了下來,並在一處,簪中有生死雙蝶魂影,她們姐妹二人一起以魂魄血肉足足餵了這一對斑斕的畜生整整十四年。
她淺淺地笑了笑,那笑容中滿是讓王初晴感到陌生的東西,說道:「姐姐,我說了多少次了,你真的傻,你也總是不聽呢。」
祭台中央,那一扇界門終是完全開啟,能量風暴漸漸平息,那一掛連接著千百具湖底浮屍的灰白瀑布再現,這一回卻是落到了界門之中,落入了那一片紫黑虛冥。
她又轉頭望向葉枯與上官玄清,收了笑意,說道:「二位是客,理應先行。」
葉枯將擋在身前的黑白玄氣收回,一條手臂化陰,一條手臂做陽,黑白覆身,陰陽相映,笑道:「養蠱養出來的蛇蠍,果真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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