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了好長時間,方蓉才接著道:「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從什麼地方發現了這些東西,或許是和那門殺道功法在一起的。」
舒玉揚輕輕一顫,凝重道:「姐姐的意思是,我們修行的這門功法難道是妖魔所屬的?」
方蓉嘆息一聲,挽住了舒玉揚的臂膀,「玉揚,我們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麼這門功法到底是什麼來路,根本就不重要了。」
當日,舒玉揚將留在殿內的共計二十四名正式門人全部派出,分成六路,以不同路線分別向北地草原而去,他們前進的終,就在草原東側邊際的冰海之緣。
出發前舒玉揚再三強調,為保密的緣故,他們都不許使用法器飛行,路上也不能暴露修士身份,只能一路步行或騎乘過去。
已經在夜色掩護下隨隊悄然出發的石川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此行的終根本就沒有什麼血髓玉,也沒有大師兄上官行的存在。
本著相熟的原因,他和周挺以及如分到了一處,同行的還有一名矮胖的年輕男子,名為康貴福,名字起得倒和他本人很是匹配,石川見過的修行中人還真沒有一人像他一樣一身富態的,
康貴福是個好吃的,看樣子跟周挺走的也近,石川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康貴福一手好廚藝才被周挺拉倒自己隊伍里,不過這樣也好,能一路上好吃好喝總比盡吃些乾糧要好上太多。
四人被舒玉揚所分配的道路並不是沿著一條直線向北地而行,反而是要先向西,從燕國前往宋國境內,還要在宋國一處地停留聯絡殿中以前灑下的一枚棋子,而後轉道向北,穿過青冥山脈後再向東北而行,這樣一來無形之中就比其餘五路人繞遠了好大一圈。
周挺有些不解,當即詢問舒玉揚,得到的答覆只有一句話,依令而行,大線路不能私自更改。周挺無奈,想要先到的念頭落了空,自出發後便一直有些悶悶不樂。
石川安慰他道,如此重要之事,殿主肯定自會動身前往,咱們做弟子的誰先誰後分別其實不大,不得繞遠的反而是有重任在身。周挺聽罷才打起精神,開始思索起舒玉揚真實的意圖。
周挺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為他將石川納入自己隊,才是導致了舒玉揚與方長老讓他們繞這麼一個大圈子的真正原因,僅僅是因為那個人在之前對石川表現出了不的興趣。
由於同樣好酒的緣故,石川在出發第二天就已經和康貴福聊得火熱,康貴福望向石川的眼神,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四人中周挺與如扮成一對遠遊的大戶人家的少爺與少奶奶,石川再次做回到了廝的角色,康貴福是馬夫兼廚子,幾人買了一輛馬車,開始優哉游哉沿著官道一路向西行去。
第二日深夜,兩名一直在莊園內勞作的老農趕著幾頭剛剛長成的牛犢出門,前往不遠處的鎮交易一些農用的種子與器具。
天亮後,老農順利賣掉牛犢,拿著得來的銀兩來到鎮上最大的一間酒樓,就坐在一樓最為吵鬧的大廳要了幾樣便宜的菜吃起酒來。
一頓酒直吃到午後,兩人才帶著七八分醉意起身,先是在鎮內幾個店鋪買了些日用的東西,最後晃晃悠悠來到鎮西頭的雜貨鋪內。
一刻鐘過後,挑著大包包貨物的老農離開雜貨鋪,在下午烈日的照耀下開始返回。
第三日下午,正是鎮街上最為繁忙的時候,人來人往,忙著買賣的商客行人都沒有注意到,兩名瘦弱的行腳商人悄然從鎮上西頭的雜貨鋪中出來,將幾筐雜貨放到馬背上,趕著馬車離開了鎮。
數天後,行腳商人在一座較大的城池兜售完來自鎮的雜貨,住進了早就租下的一處不起眼的院中。
又過了幾天,一名頭髮花白的讀書人帶著自己的學生,離開院隔壁的石屋,坐上馬車,隨著一群書生開始遊歷以增長見識。
半月後,年長的讀書人帶著學生與其他人告別,在一間豪華酒樓的包間中吃過飯後,在污水橫流的茅廁中脫去長衫,隨後變成了兩名精悍的江湖漢子,佩著有些斑斑鏽跡的長刀出城去了。
周挺在經過最初的焦慮之後,索性放下了心中擔子,反正都是要走這麼長的路途,與其一路上心翼翼專挑人跡罕至的偏僻之處趕路,反倒不如大大方方從各地最繁華的城鎮優哉游哉遊玩過去,雇了馬車,在平整的官道上奔行的速度其實並不慢上多少。
除去石川不置可否外,這一想法得到了如和康貴福兩人的鼎力支持,如支持是因為女孩子愛逛的天性使然,康貴福則是一想到各地的特色美食美酒便口水流個不停。幾乎不用經過討論,周挺的建議就迅速在四人中達成了一致。
石川對他們所去的地方到底存不存在血髓玉一直持高度懷疑態度,能發現這種對他們修行有百益而無一害的好東西,不應該是一件極度保密的事情麼,最起碼脈礦的準確地不應該在出發前就透露給一眾弟子,舒玉揚就不怕中途泄露了消息,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在石川看來,最穩妥的做法該是瞞住一切能夠瞞住的人,舒玉揚親自帶著一二最為得力的手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悄然前去,像現在這麼大張旗鼓的兵分六路,好像不泄密就不罷休似的。
這裡面一定有問題,石川暫時還想不到問題具體出現在哪裡,上次外出時曾命石川時刻注意莊園的異動,現在也還沒有傳回任何消息。
那麼,如今只需要保證自己這一路上的安全就行,至於到了目的地之後,到底有沒有血髓玉礦脈,實話真找不到比他更有發言權的人物了。
想到這裡,坐在馬車前端的石川有些無聊地進入識海,怪蟲依舊在無知無覺地呼呼大睡,任憑他如何刺激都不理不睬,毫無反應。
除去大睡不醒的蟲子外,黑炎與紅芒也被凍結了一般沒有任何的活性,整個空間內呈現出一片令人恐懼的黑紅死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