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散花!」
扣動扳機,噴射器中所有符籙連續飛射,莫謹言左右閃退仍被符咒鑽了空子,整個人定在地上任人宰割。
「謹言!」聶桑完美無瑕的五官擰在一塊,死死咬著嘴唇指著張懷遠:「你卑鄙!」
「???」張懷遠:「道友,法力競技而已,你要和妖獸比道德不成?」
場便看客還在腹誹聶桑輸不起、法器何罪之有云云,沒想到轉頭就聽見了馭獸的答案。
對呀,試煉賽自來只有兩條規矩,一不可同門相殘,二便是斬殺妖獸。
人家馭獸一脈只是想展示高額購入的法器,是莫謹言和聶桑倆人不服氣非要上來挑戰的,輸了又甩臉色。
周圍響起一陣「嘖嘖」聲。
聶桑聽著漲紅了臉,顧不得和張懷遠鬥嘴,先撕下了莫謹言腰腹上方的符籙,然後轉頭探羅洪仙的顏色。
可這一回頭才發現,身後哪還有羅洪仙的人影,自打他看見自己最看重的弟子被不知所謂的法器打中後,這人就掛不住臉,早溜了。
方寄草雙手舉起法器,笑盈盈道:「各位,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羅長老的一片心意可不要辜負哦!」
一時間,兜售法器的攤位再次熱鬧起來。
莫謹言和聶桑默默退出武場。
不到半天時間,方寄草在羅洪仙那賺個盆滿缽滿。
「店主,這是幾天前賒的賬,統統給你。」
嘩啦啦,各色大小的靈石從須彌袋倒了出來,五光十色,看得人頭暈目眩。
材料行的店主眼睛笑成一條縫:「器修好本事啊,竟都賣出去了!」
方寄草擺擺手:「都是借了縹緲宗長老們的光,長老們惜才愛才,關心小輩,要不然我哪敢啊。」
「原來是縹緲宗長老們買的,可他們怎麼想著在外頭買,聽說一直以來縹緲宗的材料都是在秘境中採集。」
「這不是為了天啟百姓。」
「我們?」店主反手指著自己,恍然大悟。
要不每一個修仙者對縹緲宗都有著巨大的幻想呢,瞧人家這格局,光看人間道義已是上乘。
「對對對,記住了,以後要感謝就感謝縹緲宗的長老~」
方寄草說完,大笑幾聲背著手走了。
過了橋左邊是唐門武器行,右手邊是方家,唐家老爺拼湊出女兒的全屍便尋人作法下了葬,只是白髮人送黑髮人悲痛難耐,生意無人照顧一落千丈,令人唏噓。
方寄草繞彎回了鎮妖司,雖然她想早些讓林肆光明正大出現在方家,另外妖刀的現況也需要確定,但最近手頭事情太多,實在是走不開。
方寄草垂頭喪氣走過正門,沒忘記和白虎疫的兩個修士打招呼。
白虎疫對她走走回回已經習以為常,每日見她的機會比見其他七殺衛的修士還要多。
「寄草回來啦,又去哪耍了?」其中一個擋住道,有時候方寄草回故意帶回來美食孝敬他們,一來二去也就熟絡了。
縹緲宗修士多道貌岸然,眼高手低,七殺疫頂看不上他們,自己在外面打打殺殺、以命相搏也就算了,時不時還要被要求護送搗亂又膽小的縹緲宗弟子,任誰看到過家家的小崽子都會來氣。
這種情況特指近幾年來的縹緲宗四脈。
所以即便現在的縹緲宗修士有人被選拔為劍修,也大多和他們格格不入。
但方寄草的性子很得他們喜歡,一聽說她參加了試煉賽,都搶著要跟隨他們一對。
可惜事與願違,今年不是去秘境,而是去四域殺妖,四域各有四個七殺疫隊伍在,無需他們再出人。
方寄草攤手搖頭:「今天沒時間吃,只出去跑了一圈透透氣,明兒我買兩壺好就再來孝敬二位爺。」
「看你苦大仇深的樣子,這還沒出去呢。」兩人對視一眼,捂著肚子笑話她。
今日是年前最後一場訓練,通常是成果展示,也就是縹緲宗內部俗稱的鬥戰。
各脈實力不用多說,方寄草在獸奴里屬於佼佼者,但在其他宗脈面前就不知道什麼樣了。
這是她第一次直面正兒八經的宗門弟子,心裡確實沒底。
看著少女落寞遠去的背影,白虎疫兩位守門的修士在後面狂喊「加油」。
然加油是一回事,真打起來不漏油就不錯了。
方寄草一隻手操控殺豬刀,一隻手調出逢春,她把逢春改造成火力最強的靈獸一事幾乎是人盡皆知,所以對面見到逢春出場早有防備,使用水系護盾在自家靈獸周圍結出一道屏障。
「呼呼呼呼~」
寒風卷積著落葉席捲而來,吹不散的寒霜像一片片利刃,方寄草躲閃之餘,內心感嘆天級一脈的實力果然是不容小覷,他們不僅陣法、符籙用的得心應手,連術法也恰到好處,幾乎不費幾分靈力就能置人於死地。
莫謹言御劍飛天,圍繞著方寄草在空中盤旋,這是其他三脈最薄弱的技能,只要用的好,完全可以繞暈對方。
而此情此景在外人眼中看來也確實是這麼回事。
方寄草不過是在硬撐罷了。
「馭獸隊尾這幾個弟子除了晴朗之外都是從獸奴中招募進來的吧,靈根呵,不過是在山門裡待的久蹭到點靈氣才生出來的罷了。」折月笑道。
論天資和慧根,如何能同正道世家的弟子們比較?瞧馭獸堆里竊竊私語、苟苟嗖嗖的模樣,絲毫沒有修仙之人該有的姿態。
指望他們制服妖獸?
哼,一群無頭之鳥。
「宗主心是好的,但將獸奴收進山門卻是衝動之舉。」折月看向靠近中間位置的兩個劍修,「今日正好屠都尉和沈都尉在此,親眼看看這些獸奴的劣根性,也好上達天聽。」
屠烈是白夜仙師身邊的守衛,從前葉宗主向仙師提議的時候,有不少人反對,其中以天機一脈抗衡最重。
他當時也在現場,如今再聽折月執事陰陽怪氣,自然知道這股氣是因何而來。
一旁的沈不周同樣沒說話。
葉難身為藏丹長老,對馭獸無感,但她就是習慣性想要和天機一脈鬥嘴。
剛一扭頭正好撞上她好侄兒值得推敲的神態。
下一刻,葉難再看賽場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她還要保持長老風範。
葉難挺起了腰板:「有些人話不要說太早,小心閃了腰。」
眾人才覺著折月話中有理,正想附和,突然聽葉難冒出這麼一句,難免心中疑竇。
剛看一眼,在場的人便驚了。
連寡言的弟子們都忍不住議論起來。
「莫謹言怎麼不動了?但是他有明明是在搖晃的呀,難道是被施了催眠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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