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有更深層的原因。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比方說,陰陽相斥相融,但是不同種類的陰氣之間卻是相生相剋的。這也是為什麼所有的精怪不論本身是何屬性都要化作女子去與世間男子套近乎……」
「嘿嘿,仙人,你方才不是在說乾屍的事情麼?咱們怎麼就聊到精怪身上了?」呂石先忙打斷,他已經不想碰大蜜桃和爛柿子了,再叫她說下去,他恐怕下半輩子對女人都有恐懼了。為了自己的「幸福生活」,還是趕緊轉移話頭的好。
倪修沒想那麼多,此刻被他提醒才發現自己跑偏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還不是你自己一驚一乍的,我才要給你介紹清楚你家有沒有混入精怪的事情。」
「是是是,都是在下的錯……」呂石連連賠笑,你說什麼都是,別給他留下陰影就是。
倪修回憶了一下,接著上頭的話道:「我方才說道『沒有外傷的情況下,是沒有任何人可以被吸成乾屍的』然後我就舉了精怪吸食陽氣的例子。」
「相比之下啊,就是要說精怪吸取陽氣時是從人的七竅入手,而並未破壞軀殼,因此這樣的情況下,被吸食了陽氣的人只會越來越虛弱,也會日漸消瘦,但那都是憔悴引發的,到死時,與平常無異,只是面色會比較慘白一點。」
「這與你母親的死狀就極為不同了。」
「再有,就是乾屍,完全就是皮包骨頭,內里血肉也會被吸得一滴不剩……這個,此處靠近鶴毓,鶴毓盛產越王頭(椰子),你大可以越王頭為參照……」
呂石一臉苦不堪言,蜜桃、柿子、美人……現在又是越王頭!這一個個的怎麼專挑他喜歡的東西入手,他以後還怎麼過活?
倪修恍若未覺:「若是乾屍,那麼就像是被人吸乾了的越王頭,徒留下空空的皮囊。而你母親的死狀,則像是久久置未食,最後乾枯的越王頭。」
「所以,你母親是突然間衰老,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壽終正寢』。」
「可是,可是……」說到與上次見到母親,呂石終於紅了眼眶,「我母親才三十八,哪裡就會老得這麼快?前些日子我見她,她還容光煥發,看上去年輕了不少……」
「你近日見過你母親?」錢浩思有些驚訝。
呂石更是驚訝:「見啊!我日日在家居住,怎麼可能見不到母親?」
「我怎麼記得你今早說沒怎麼注意她的動向?」
「那是……我每天也有自己的事情啊,又不是整日整日地呆在家中,怎可能知道母親每日都在做些什麼?但是我既然回家定是會看見母親的。」
聞言,錢浩思有些難過。母親在身邊時總是不會多想,但是一走,便總是不經意間就能想起來。呂石還好,還能每天回家,不像他,常常需要外出修習,十天半月的也回不了家一趟。
都說修仙之人得上天的眷顧,即使不能飛升,也能永葆青春,比常人要多出不少年壽。可他們哪裡知道,這些年壽是用性命賭來的!賭好了,漲了修為,延長了壽命,賭不好了,瞬間喪命是常有的事兒,更有甚者,到最後連自己個兒的枯骨在哪兒都不知道。
常年顛沛流離,與家人也是聚少離多……
「怎麼了?」錢浩思突然間的沉默和哀傷使得姬無雙有些無所適從。
「沒什麼,想起舅舅了,自七歲出師,和舅舅總是聚少離多。」錢浩思睜眼說瞎話。
倪修「嘿」了一聲:「你一天不咒你舅舅,你就心裡不痛快是吧?」
「……」
總覺得這兩人狼狽為奸,拐著彎一起咒他。
姬無雙冷冷瞥了兩人一眼,不再理會,轉而問向呂石:「令堂近日可有異常?」
「這異常是指?」
「既是衰老,那自然就是指你見她時是否發現她衰老很快?」
「不曾。」呂石想都沒想,就肯定道,「不止不曾衰老,我前日見到母親時她還年輕了好多。就像是,就像是一下子年輕了十多歲!」
頓了頓,補充道:「不是我嘴甜,是真的看上去年輕了十多歲。就像是二十多歲的人一樣。」
「沒有衰老,反而年輕?」倪修、錢浩思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你確定你沒看錯?」
姬無雙也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呂石大手一揮,不假思索道:「不能!怎會看錯?我當時還贊了母親,母親自己應當也是覺得自己年輕了許多,還否了我的話,說什麼『哪裡是十多歲?才八歲而已。』」
最後一句話一出口,自己反而先愣住了,喃喃道:「才八歲而已?不對啊……母親怎麼知道自己到底年輕了多少歲?」
他前日贊的是:「母親今日真好看。好像年輕了十多歲呢。」
一般人年齡上十年為一道坎兒,十年給人帶來的變化是十分明顯的,哪怕日日照著菱花瞧,察覺不到什麼細微變化的情況下,也能在十年之後的某一天突然驚覺自己的衰老。
所以這「十多歲」只是一個籠統、習慣的說辭,可他母親卻糾正了時間,明明白白告訴他,她只是年輕了八歲,這……
「令堂很注重保養?」
提及女人家的事情,大老爺們兒多少有些不自在。
呂石摸了摸鼻子答:「呃,是……是吧。」
「身邊傭人可還都在?能否叫來問問?」
不知為何,當姬無雙問出這句話時總覺得呂石似乎有些猶疑不決,但最終還是喚了門口的管家前去帶人。
倪修又喝了點酒,等了有一會兒才見管家帶了兩位女子入內。
二人身形皆有些沉重,行動間不難看出,身上有傷。
倪修心道:呂家的宅邸雖然華貴,卻不是很大,就算是變成烏龜慢慢爬來也用不著這麼長時間,恐怕是花了些時間收拾形容的緣故吧。
「二位不用害怕,我問什麼,你們照實回答便是。」
倪修、姬無雙、錢浩思分別問了一些問題,那二人雖然唯唯喏喏,說話有些害怕,說不利索,但言語間卻是甚是詳細。
原來她們都是死者的貼身丫頭,一個因為手巧,綰得一手好髮髻,而被死者留在身邊,還有一個因為做得一手好食,又機靈些而被重用。
據兩人回憶,呂夫人近幾個月十分反常。
原先基本足不出戶,難得有活動。除了將三五好友請至家中打打馬吊、應邀去好友府上打打馬吊、實在閒得無聊去陪嫁的產業上看看之外,就是悶在自己房內習習字,看看書了。
但這幾個月,外出的次數明顯頻繁了不少。
再有就是以前不管去到哪裡都會帶著她們兩個,現在卻都是獨自一人,去往何處也不與她們說。
聽到此處,姬無雙等人總算知道呂石先頭的是為何猶疑不決,也明白了二人為何疑似受傷——
閨中少婦,行蹤莫測。現在又是一夜未歸,慘死街頭,很難不叫人想歪了去。加上其死狀怪異,估計呂家老爺以為她那是紅杏出牆,教邪祟玷污了去。不願意為其收斂屍身也是基於此原因吧!
「也就是近來呂夫人行蹤莫測」姬無雙總結道,繼而又問,「還有嗎?」
兩人悶頭想了一會兒,左邊的女子微微搖了搖頭,右邊的女子倒像是想到了什麼,輕咬著嘴唇似是猶豫要不要說。
畢竟呂夫人的事情總讓人浮想聯翩,姬無雙和錢浩思都不知該如何開口,一時之間都陷入了沉默……
「咳咳……」倪修清了清嗓子直接道,「你們覺得你們夫人是什麼樣的人?她會做對不起你們老爺和你們少爺的事情嗎?」
「……」在場無一人不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恐。
……
這個問題有些太過犀利。
「你!」呂石更是憤怒難掩,「唰」的一下從座上彈起,目眥盡裂,直指著倪修,「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整話來。
常言道,看破不說破,他父親和他即使內心滿滿的存疑都沒有在人前提上一句,也只是私底下將這兩個丫頭關起來審問,問得也很是含蓄,只問行蹤不談其他。
姬無雙淡淡瞥了呂石一眼,眸光中威壓盡顯,登時就叫呂石偃旗息鼓,一身冷汗。
好歹作為姬家家主經營整個兒姬家二十餘年,氣勢還是有的。不過看著呂石的樣子,他不禁就想到之前的姬埕霖,總覺得下一秒他們就能被人喊一聲「滾」,然後被掃地出門……
不過呂石就是呂石,再氣也不會成為姬埕霖,只憤恨地提醒了一句:「仙人慎言!」便作罷。
倪修成竹在胸,對他的憤怒一點兒也不在意。
說白了,她就是看穿了他的膽小才敢這麼直接。
「其實你們不說我也知道,你們絕對會回答『不是,夫人絕對不會做對不起老爺和少爺的事情』,對吧?」
被問及的兩人幾乎抖成篩子,心裡暗罵:「這不廢話嗎?誰敢說是!不想活了才說是!」
倪修盯著那個右邊那個丫頭,一字一句道:「但是回答是回答,行動卻是另外一回事。現在呂夫人死不瞑目,還因為生前的行蹤遭受質疑,你們若真是忠主的,就應當事無巨細,悉數道來。若藏著掖著,我覺得,呂公子,你恐怕得查查令堂的死因是否與這二人有干係了。」
這一番話算是為呂夫人著想,呂石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些,心卻是吊著,生怕兩個丫頭會說出什麼有辱呂家門楣的事情。
右邊的丫頭一看這麼大帽子,直接就跪地哭了起來,滿心委屈:「婢子方才並非要刻意隱瞞什麼,只是想到的事情好像與此事並無關聯……」
錢浩思看不下去了,只覺得吞吞吐吐實在煩人:「有沒有關聯不是你說了算的。」
「想到什麼就快些說吧。」呂石也覺得今日甚是勞累,捏了捏眉心頹然道。
「是……是夫人近月心情總是陰晴不定……」丫頭這才擦了眼淚,哭哭啼啼將事情道來。
呂夫人原來脾氣很好的,但是近月脾氣起伏卻很大,有時好,有時壞。好起來的時候感覺就像是個活潑的小姑娘,連笑容都甜津津的,壞起來的時候就總感覺變了個人一樣。
「就像是……就像是,一個賭徒。」
「賭徒?」這個不起眼的比喻叫倪修眼前一亮,「為何這麼說?」
丫頭道:「我爹原來就好賭。在我被賣進府中之前,他就經常泡在賭場裡,幾天都不著家。難得著家一回,要麼就是因為贏了錢,剛好累了,回家歇歇。那個時候心情好的不行,我和娘說什麼他都會答應。
要麼就是因為輸光了身上所有的錢財,回家取東西變賣去了。回到家時一點小事兒都能讓他發火,對我和我娘非打即罵,說什麼都沒有用……能把人嚇個半死。」
說話時,眼中不覺染上驚恐。也不知是想到了發火的呂夫人還是她那個發火的爹。
「還有就是……我每日負責為夫人梳妝,就發現,一件更加奇怪的事情——每當夫人生氣發火的時候,她就會老上許多,連發間的白絲都要比平時多上不少……」
隨著呂夫人身邊兩個丫頭的訴說,整件事情漸漸明朗了不少,此刻再聽到這丫頭說的最後一個消息,倪修對自己心中的猜測更加堅定。
「好了,呂公子,我們問完了。」右邊那丫頭話音剛落,倪修便已成竹在胸,優哉游哉地重又開始喝起酒來。
和姬無雙一起碰到李杏兒那個糟心事兒之後她也好久沒喝酒了。
日日去山村裡頭蹲點偷窺,也沒個時間讓自己醉。
說來,這兩天錢浩思的到來也打斷了他們蹲點的活動,也不知道山村那邊怎麼樣了……
「眼下的事情也馬虎不得,得趕緊辦完這事兒,再去山村看看。」倪修心想,頓覺壓力好大。
「不,不問了?」呂石尚且還沒反應過來。這些,他父子二人早就聽過了,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怎麼她就一副什麼都知曉的樣子?
「不問了。呂夫人絕對沒有做出格的事情。」
「你怎知……」話剛出口,就覺不妥,這聽著反倒是像在希冀這自己母親行為不端似的。
倪修不答,神秘一笑。
姬無雙知道她這是有思路了,接下來他們就該著手找邪祟了:「叨擾許久,我們也該走了。」
書客居閱讀網址:
讀之閣,讀之閣精彩!
(www.玉ed玉e.com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