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也是可憐,孤苦無依不說,還因為陸家主樹敵無數,甚至新婚之夜,紅事變成了白事!」店小二一臉痛惜之色。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不過倪修怎麼看怎麼覺得他面上的表情都帶著點獲悉大家辛秘的興奮。
「哦?」眾人紛紛面露好奇之色,「那女子死了?」
「可不是嗎!」小二又給幾人斟了一輪酒,繼續道,「這裡面具體怎麼了我們也不知道,只聽說,那女子是狐狸精所變。陸家主當即氣得發瘋,將那女子斬殺在洞房之中。可後來又查出不是那勞什子狐狸精……」
眾人唏噓:「你不是說陸家乃高人嗎?怎麼那女子是不是狐狸精都看不出來?還一會兒是,一會兒不是的?」
「哎呀!你們別急呀!我這不還沒說完?」小二一揮手,道:「不過你們這想法還真是!大家都是這麼想的……於是街坊四鄰的就開始猜測,是陸家夫人從中使了手段,叫陸家主錯看,從而錯殺了那女子。」
「然後,沒幾天,陸夫人就吞金自殺了……」
那女子雖是半年多以前就跟著陸家主回來的,但是因為陸家其他人的阻撓,直到四個月以前才得以舉行婚禮。
大喜的日子裡,亡身自己夫君的刀下,不可謂不悽慘,結果女子頭七還沒過,陸家夫人又下去陪了她。
「陸家霎時間一片愁雲慘澹,家中的少爺貴姐兒們也都因著陸夫人的事情與陸家主生了嫌隙。待到陸夫人後事一過便都出外修習去了。說是修習,但其實咱們竹沭的人都知道,這怕是都要在外頭自立門戶,再也不會回來了。陸家主也就一病不起了……」
說著,搖了搖頭,一臉惋惜:「哎呦!也不知道這好端端的,做的什麼孽哦?雖然十分欽佩陸家主,但我這人,也是個分得清好歹的。要我說啊,這事兒就是陸家主的不是,落得個一病不起的下場也是該!說句難聽的,如果是我們,能有那麼豐厚的家底,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早美的不知道自己去哪了!哪裡還會這樣吃著鍋里的,想著碗裡的?」
倪修笑:「你要真是他,也不見得就能做得比他好。」
小二混不在意:「也沒那個機會變成他,想那麼多有的沒的幹嘛?我也就是隨口一說。」
「然後呢?」姬無雙有些不耐,「這是幾個月之前的事情了,怎麼現在大伙兒還在談論?」
「那可不?還沒完呢!」
龐曄也道:「我們菜都快吃完了,你快些講,聽完還得上去休息呢。」
小二小聲嘀咕道:「這聽故事可不就得慢些聽才精彩?」他還指著在這多磨蹭些時間,偷會兒懶呢。
「後來陸家就一直大門緊閉,但是不久,陸宅就開始鬧鬼。不不不,也不能說是陸宅鬧鬼,應當說是陸家人頭上開始鬧鬼……」
「陸家人……頭上?這鬼怎麼鬧?」
「先是陸家有一隊應邀出去除祟的門生失去了蹤跡,陸家主發信也沒有回覆,陸家差了好些人去找,都是陸陸續續沒有回來,後來沒幾天,陸家後頭的祖墳都詐屍了,我也去看了……棺材蓋子就那麼掀在地上,裡頭幾百座大冢都空了,偏偏陸家還沒聽到半點聲響,裡頭的屍骨也是一個都沒找到,怪嚇人的。」
「現在搞得大家半夜都不敢出門了。再後來,就是上上個月吧。一天晚上,陸家動靜可大,我在店裡都聽見聲響,刀劍的聲音,哀嚎的聲音,特別悽慘。我偷偷從南邊那扇窗戶向外頭瞄了一眼,那靈氣都把半邊天都照亮了。打那之後,就沒見陸家再有人出來。」
「眼見都快兩個月了,以往這時候,陸家都會給大家分發安家護宅的符篆,但是最近都沒有再發,所以最近大家又開始談論起來了。」
幾人面面相覷:「這陸家難不成……都死了?」
說到這個,小二的面色瞬間難看了起來,練練嘆息:「我們也不知道啊。哪有人敢過去瞧?現在陸家那邊,就是走路大伙兒都是繞著走。說到底,我們竹沭可就這一個仙家,若是陸家死了,撞上什麼邪祟,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真是……唉!」
「……」
見他知道的差不多都已經說了出來,幾人便都放下了筷子拿了行李上樓去了。
「……」小二一臉鬱悶,「我就說應該說慢些,到時候說不定還能續上幾壺酒,又是一筆進項。」
突然又想起了什麼,追上幾人大喊:「客官,客官!我想起來,我還漏說一事!陸家的公子貴姐兒們不是都出去了?就在陸家鬼哭狼嚎的那晚之後不久,有人上山砍柴被一屍體絆倒,據說那屍體是陸家的大公子……但是這個也不知當不當得真。反正是有這傳言便是了。」
「說得好!」錢鐸摸了碇碎銀彈了過去,「我們晚點會出去,再想起來什麼到時記得說。」
幾人微微一個怔愣,他們當中也就錢鐸在人情世故上頭比較通達了。
倪修被龐炎夫婦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十多年從不肯叫她處遠門,她速度快,沒少穿空檔跑遠,但心系師傅師娘,怕跑遠了惹出岔子,給他們添憂,幾乎很少與人交流。
龐曄則是完全被放養的狀態,且隨龐炎的性子,禮儀、風度有之,圓滑什麼的完全不懂。
朱恆和尤閔在這方面其實也能做得很好,但是二人一樣,懶得動腦子,除非必要時候,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
至於姬無雙嘛……
那就別提了!
……
小二接了銀子,放嘴裡咬了咬,笑得滿臉褶子。隨即快速變了個面無表情的臉,若無其事地將銀子掖入袖口,小聲道了謝就又轉去大廳幹活兒去了。
錢鐸會心一笑。
他一直跑到樓梯處來說這事兒可不是什麼剛剛才想起來,而是為了躲掌柜的拿賞錢!不然到時候恐怕都會落到掌柜的手裡去。
「現在,基本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你們怎麼看?」幾人回到房間放下行李便聚在一處商量道。
姬無雙永遠都是那麼地言簡意賅:「危險。」
「……」這不廢話麼?倪修翻了個白眼問:「那現在怎麼個辦法?」
姬無雙:「探清情況,速去速回。」
「關鍵是,這該怎麼個探法?無雙,不知你家中來信是怎麼說的?我們幾人來信上頭都說簡單看一下陸家人是否還安在即可。」
錢鐸輕咳一聲,微微有些尷尬:「不是我等家中長輩護短,而是……陸家既然能與各位長輩都有淵源,必定不是等閒之輩,他們若是真的遭受了什麼不得了的劫難,傾舉家之力都無法與之匹敵,那單憑我們幾人肯定是無法應對的。再有就是……」
「這是自然。」不等他說完,姬無雙便不耐地打斷道,「知其可為而為之,知其不可為而不為。」
簡簡單單兩句話的事情,哪裡用得著說出這麼一長串來:「長輩們帶著門生已經往此處趕了。我們只須提前探個消息即可。」
幾人關了窗戶,將冬日裡輕柔的日光擋在外頭,臉上皆是一陣忽明忽暗。
雖說是計劃好了,只是打聽消息,卻不知這趟前去陸家,又會遭遇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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