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焰草之名在鍊氣後期弟子中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啊!它是煉製凝元丹的幾味主藥之一。一聽公孫若提出拿五焰草做為「彩頭」,人堆里又是一陣嘰嘰喳喳的驚呼。
白吉皺眉道:「三、四百年的五焰草對我來說的確算不得什麼,卻也非普通之物。不知公孫師妹能拿出什麼來呢?」
公孫若嬌笑道:「我所出之物價值肯定不會低於五焰草的。」接著她從懷中摸出一個赤葫蘆,霞光閃過一個潔白的犀角就出現在眾人面前。
「靈犀角!」人群中傳來一聲驚叫,接著就是諸多艷羨之詞。就在此物現身時,劉逸文眼中一亮,這不正是師傅曾囑託門下留心的一種珍稀材料嗎?
其餘之人也反應各異顯然也是聽過這種靈材的。白吉低頭沉思片刻道:「好吧!如此也算公平。」
劉逸文壓根就沒想在此比試,他初來乍到不想得罪神手谷的人。
不過就在剛才,公孫若暗自傳音說贏了就可以拿到幾株五焰草。五焰草是上次百獸山之行幾人冒著生命危險也沒有採到的。況且文濤大比失敗,凝元丹只能靠其它方法來獲得了。若是能將這味主藥收集到,說不定煉製還真有希望。
白吉絕非冒失之輩,他此時也在心中盤算。不過他為人極好面子,在這些師弟、師妹面前絕不能退卻弱了自己的名頭。再者這位御劍山莊的小子不過後期境界,自己已經是巔峰修為了,照理來說自己的贏面還是要大一些。
劉逸文他經過門內大比對自己的實力也有了些了解,何況劍修在鬥法上本就有三分優勢,想到這裡不禁砰然心動。稍作思量後便同意道:「既然白兄有此興致,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
半個時辰後,一座山腰的石亭內一男一女正在交談著些什麼,正是劉逸文二人。
公孫若站在劉逸文面前不停地上下左右地打量著他,一邊看還一邊發出「嘖嘖」之聲。她像看著怪物般地道:「真想不到你小子的實力竟強到如此地步了!那白吉平日裡雖四處吹噓炫耀,但手底下還真有兩下子。我雖然看好你,但是你也勝得太過輕鬆了!」
劉逸文心裡還有些興奮,剛才一戰看似輕鬆取勝,卻是以快打慢,充分利用靈動的身法貼身相搏。白吉是敗在了缺乏這種近身鬥法的經驗上。那三株五焰草現在正安然地躺在他的赤葫蘆中,如此輕鬆便拿到了,宛如做夢一般。一想到白吉輸了比試掏出五焰草時那副肉痛模樣,心中就忍俊不禁。
他眉頭輕挑,斜瞥著面前的少女道:「我們會遇上比試恐怕是你早就設計好了的吧?」
公孫若嬌嗔道:「什麼設計好了的?說得這麼難聽!」
劉逸也不理會,低頭思索道:「可是為什麼你對我如此有信心,要知道我的境界還不如白吉呢?」
公孫若神秘一笑道:「呵呵,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前幾個月在坊市和小安子坐在一起聊過一會。當我們談起你時,他提了一下在宗門大比上的表現。所以我對你還是有些信心的啦!不然你以為我會平白無故地賭上我的『靈犀角』啊!」說完她還送了劉逸文一個白眼,似乎在說:「本姑娘有你想的這麼傻嗎?」
劉逸文不禁莞爾,接著續道:「那為什麼你贏了卻又將靈草全部給我,至少也該分上一株吧!這可不像你以往的風格啊!」
公孫若氣急道:「什麼風格?你這小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平白得了便宜一點都不感激人家,還在這裡胡亂揣測!」
不過片刻,她又嘿嘿笑道:「其實這五焰草對我來說算不了什麼。只是白吉平日裡太喜歡吹噓了,我早就看不慣他那副得意的樣兒了。可惜我又不是他的對手,要不然會借你之手?這次教訓了他,希望他以後能收斂一些。所以本小姐今日高興東西就全歸你啦!」
劉逸文沒想到其中還有如此曲折,但是得了這麼大的好處心中還是暗喜的。正當他將此事擱下準備詢問接下來有何打算的時候,公孫若又開口了。
只見她那雙大眼睛轉了幾下笑吟吟地道:「雖說我沒有要這些靈草,不過此事就當是你欠了我一個人情。下次有事找你幫忙可不許推辭哦!」
此女果然不會如此好相與,還有下文啊!劉逸文心中暗嘆。不過五焰草對他來說確實重要,所以也不好出言反對,只能無奈地點點頭。
公孫若心思剔透哪裡看不出劉逸文的顧忌。她花枝亂顫地道:「別這麼勉強,不會讓你去殺人放火的!」說完她把臉一沉,嘴中還咕噥道:「看不出還這麼多心眼,我看起來就這麼不讓人省心嗎?」
劉逸文好一陣無語,對著此女他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公孫若帶著他再四處轉了轉就返回洞府了。
天色漸晚,江槐山兩人被安排在了一間幽靜的院落。此處比雲鶴觀的那間可要大出不少,就算十多人也住得下來。二人各自挑了間客房,劉逸文就拿出一本典籍看了起來。這些時日將心思都放在了釀酒之上,這靈礦補遺也沒有研讀。他打算認真地揣摩一番再休息。
他正讀到酣處,門外有人敲門。
「逸文,還沒有睡嗎?」江槐山問道。
「江前輩,還沒有。」言罷他合上書,快步將門打開。
江槐山微笑道:「在看什麼呢?若是不急出來陪我喝兩杯。」
「只是一些雜書,不打緊的。」劉逸文回道。
院落里的中央有個二丈見方的六角亭,中間一張石桌四周圍著幾個石凳。二人相對坐下,江槐山將他的酒葫蘆拿出來,擺上兩個白瓷杯滿上。
此時已是深夜,皎潔的彎月掛在枝頭,偶有幾縷輕風時不時送上陣陣不知名的花香。寬闊寂靜的院落內偶有些蟲鳴更增此地的空靈之氣。
江槐山喝酒時整個人透露著一股憂鬱的意味。他與劉逸文對飲幾杯後停了下來,怔怔地望著遠處的虛空,雙目射出深沉與迷惘的神情道:「逸文,你相信命運這種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