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三剛走,扶風就給老韓回撥電話,告訴他不用擔心,張巧稚平安無恙,自己馬上就可以見到她,並且會親自護送她回到天津。
聽到扶風這麼說,老韓歡喜雀躍之餘,也對提醒扶風道:「扶大人,這次你救了巧稚,就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中立了。」
「其實,我從來就沒有真正中立過。」扶風說著嘆了口氣,「唉,不說這些了。等了幾千年,一直在等撒旦重生,我真的等累了,不等了,這次回去之後,就跟崑崙老哥一起干吧。」
老韓聽到扶風這麼說,頓時明白扶風這幾千年來的中立,定是存在某種苦衷,而這種苦衷就與撒旦有關,他於是趕緊說道:「扶大人,你大可不必這樣垂頭喪氣,撒旦已經重生了。」
「什麼?」扶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荒合大帝的靈電不是因為能量不足,而自動提前出了嗎?這樣的話,靈電根本就不可能選中荒合大帝所要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麼可能還能回來呢?」
「我也不知道。」老韓在電話里說道,「不止我不知道,崑崙也不是很明白。本來大家都以為這次肯定是失敗了,但是誰知道撒旦卻偏偏突然重生了。」
「天啊,怎麼可能?」
「也許,這就是天意吧。」老韓說道,「巧稚這次來上海,就是想跟你談這件事情。撒旦重生之後,神秘消失。(原消息,應該是消失。)我們跟聖徒都沒有找到他。所以,我們寄希望於你的推算之術。」
「我知道了。電話里不方便再說,我把上海的事情一安排好,就馬上帶巧稚回來。」扶風說著,把電話一掛,馬上從身上掏出一個綠色的盆子,然後在上面又拿出一包金沙放在盆子裡。
爾後,扶風閉目養神了一陣之後,隨手從桌子上操起一支鋼筆,放在這金沙里,凝聚所有神力,將所有意識都凝聚在這支筆上。
扶風的這種占卜推算之術,如果是預測事情的話,那麼取決於事件生的時間,時間越遠,預測度越慢,所得出的結論越模糊,時間越近,預測度越快所得出的結論越清晰。而如果是找人,那麼取決於這個人的距離,距離越遠,效果越好。距離越近,效果越差。
一般來說,如果這支筆放在金沙里,一個時辰都一動不動的話,那麼占卜基本上就是失敗了。
下筆之前,扶風還擔心占卜失敗,但是誰知道,他的筆剛一放進金沙,就馬上開始自動行走起來。預測度之快遠遠過他的想像。
不一會兒,約莫一兩分鐘之後,占卜結束,扶風睜開眼睛一看,只見昂比在金沙上赫然寫出一段話——跋涉千里,尋求真理的旅人,在一個轉身之間,找到兩個答案,一個是真,一個是假。
看完這段話之後,扶風皺著眉頭愣了一陣,然後緩緩將身子轉了過來,剛一轉身,就看到洪三和另外一個美貌女子出現在眼前。
「跋涉千里,尋求真理的旅人,在一個轉身之間,找到兩個答案,一個是真,一個是假。」扶風在心裡重複著這一句話,然後又看著洪三和那女子,心裡自問道,「他們兩個究竟誰才是撒旦?是這男的嗎?實在不像,除了高大狡猾一些之外,實在沒有任何特別之處,頂多只是個『失落的弟子』吧?」
在這裡,有必要解釋一件事情,那就是為什麼來到現實世界以後,那麼多法力高強的法寶人都沒有辦法辨別出洪三是神鬼筋這樣一個事實。
這是因為法寶人都是來到真界之後才有意識,而他們的主人們並沒有傳授他們任何修真之法,也禁止他們接觸與修真相關的資訊,他們只能依靠自己與主人的天然聯繫,從主人身上借力而已。
而扶風與崑崙,雖然從荒合大帝那裡學到了修真之法,但是他們畢竟沒有真界那樣良好的交流環境,對於修真的了解難免狹隘。
他們不但不知道什麼是神鬼筋,甚至於如何判斷一個人的筋骨和天賦的強弱,都只能看這個人修煉的進步度,而不能預先察覺。否則的話,扶風也不會覺得洪三是個平淡無奇的人物了。
在心裡一開始就否定了洪三之後,扶風的目光放在了海蘭身上,他心裡想,「難道重生的撒旦竟然是個女人?」
「洪三和海蘭此時並不知道扶風的身份,也不知道扶風心裡在想些什麼。所以,他們並麼有因此警惕。按照洪三跟海蘭的想法,是趕緊把張巧稚交給扶風,然後趕緊離開這個是非旋渦。
然而,就在海蘭將押鬼瓶遞給扶風的時候,扶風的心裡猛一激靈,越肯定海蘭就是撒旦——正如前面所說,來到現代世界的法寶人,並不像真界的法寶人有那麼多自動偵察對手實力和身份的法門。他們通常只能用一種方法來確定對方的身份,那就是逼迫對方與自己戰鬥,通過戰鬥來決定。不過,如果對方(第二幅圖片前兩個字,不是很確定。)是法寶人的話,那麼只要有身體接觸就可以了。因為如果對方(第二幅圖片第一行倒數第三、四個字看不清楚)是法寶人,他們的先天元氣就可以很順利地進入對方的身體之內,而如果不是,那麼會因為雙方先天元氣的結構有著本質的區別,生互相排斥。而在剛才接觸的那一刻,扶風馬上就感應到海蘭也是法寶人。
放眼全世界,法寶人只有一百一十一個,除了屬於聖徒組織的一百零八個法寶人之外,就只剩下他和崑崙,還有崑崙二十年前剩下的,唯一的一個女兒張巧稚。很明顯,這個女人不是任何這一百一十一個的法寶人中任何一個。照這樣推論下去,海蘭的來路就只有一個地方,那就是——真界。而能夠從真界來到現實世界的,除了撒旦之外,又有什麼人?
既然做出了這種判斷,扶風也就懶得跟洪三假以辭色。他先把張巧稚從押鬼瓶里放了出來,略微看了看他的身體,現沒什麼問題之後,便於讓海蘭重新將張巧稚裝了回去。之後,他就徑直對洪三說道:「洪先生,你可以離開了,欠你的情,我將來有一天會還上的。至於這個瓶子,還有這位小姐,請留下。」
洪三看到扶風讓海蘭重新把張巧稚裝回瓶子,正擔心扶風要吞他的押鬼瓶的時候,突然聽到扶風說出這種話,心中愕然難以言表,「你說什麼?」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這位小姐幫我做,所以她大概要跟我走。」扶風說著,看了洪三一眼,「你不用瞞著我了,你跟這位小姐認識也只是幾天而已。你們根本就不是什麼師兄妹。」
「媽的,我幫你們的忙,到頭來,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嗎?」洪三說著,就想喚出龍牙劍來拼命。這時候,海蘭趕緊伸手把他攔住了,「不要亂來,這個法寶人的法力比我們先前遇到的幾個法寶人加在一起還要厲害。」
「啊?他也是法寶人?」海蘭的話讓洪三當場一愣,「我上當了?」
「不,你沒有上當。我確實跟聖徒的人不是一夥的,世上不是所有的法寶人都跟聖徒是一夥的。我是墮落天使的最高領袖最好的朋友,張巧稚算是我的侄女。至於這位小姐,她對墮落天使有著巨大的作用。請你相信我,我只是想要她幫忙,絕對不會傷害她。」
「你想要她幹什麼?」洪三反問道。
扶風嘟了嘟嘴巴,然後笑著搖了搖頭,「這些事情我想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年輕人,你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失落的弟子』,你最好還是用你那點法力在這個世界上好好享受你的人生吧,相信我,事情知道得少些對你有好處。」
扶風說著,轉過臉,對海蘭一本正經地道:「小姐,也許你現在還覺得很彷徨,但是我必須告訴你,從這個世界離開,然後又回來,可絕不是偶然那麼簡單。你的身上肩負著巨大的使命,拜託你跟我到天津去,我以及墮落天使的人所有人都會誓死保衛你。」
扶風以為她自己這麼說,洪三根本就不會知道他在說什麼。但是事實上,他大錯特錯了,他一聽就知道扶風把海蘭誤以為是撒旦了。
而海蘭對於扶風的這個說法也很清楚,就在她正要開口說我不是撒旦的時候,洪三搶著說話了,「好吧,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那我不妨告訴你吧,海蘭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她現在很害怕,她對拯救世界之類的東西,根本就沒有興趣,她在那個世界已經待習慣了,她不想當撒旦,她現在只想回去,你有辦法嗎?」
當洪三剛說完這話,扶風的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殺機,洪三於是笑了笑,說道:「如果你打算殺我滅口的話,那我就勸你打笑這個念頭。雖然認識沒有幾天,但是這幾天我跟海蘭同生共死,她現在只相信我。如果你殺了我,你倒看看海蘭會不會想要跟你合作。」
海蘭並不是個傻子,聽到洪三這麼說,便也趕緊附和道:「對,洪三是我現在最信任的人,如果你對他不利的話,我絕對不會跟你有任何合作的。」
聽到海蘭這麼說,扶風便有些猶豫地把目光收了回來,對海蘭點頭道:「我知道這是個錯誤的選擇,荒合大帝最初的選擇並不是你,但是靈電失控,偏偏就選到了你,而你確實又成功地回來了。那麼,不管你喜不喜歡,你就是撒旦。至於回到你所來的真界,那是肯定的。一切問題的結症都在真界,想要改變這個現實世界,就必須改變真界。撒旦你終究還是要回到真界,並且在那裡聚集起足夠的力量之後,才來改變我們這個世界……」
扶風還沒說完,洪三就迫不及待地問道:「照你這麼說,我,哦,不,海蘭還是可以回去的?」
扶風不悅地看了洪三一眼,然後對海蘭說道:「是的,你可以回去。」
「那你趕緊把回去的方法告訴我。」海蘭幾乎是馬上說道。
然而,這時候扶風卻搖了搖頭。
「我之所以隱居這麼多年,就是為了今天。護送撒旦回到真界,是我的責任,所以這一切就交給我,撒旦你不必過問了。」
聽到扶風這麼說,海蘭愣了一下,然後轉過臉看著洪三。洪三看到扶風不願意把回去的方法說出來,心裡便暗想一定是有什麼蹊蹺。
不過,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那一刻開始,洪三滿心裡想的,都是趕緊回去。真界宋子玉,林宛如,還有自己剛剛開始的事業。自己每多在這裡待一天,那邊就不知道會生什麼變故。
因此,對於突然冒出來自稱擁有回去道路的扶風,洪三雖然並不敢完全信任,但是他無法放棄這個誘惑。他於是馬上說道:「好吧,我們可以一切都聽你的安排。但是我們兩個必須時刻在一起,否則免談。」
「對,我的意思也是這樣。」這次,海蘭配合得極為默契。
扶風看了看洪三,然後又看了看海蘭,最後嘆了口氣,點頭道:「那好吧,那事不宜遲,你們兩位稍作休息,我們夜半時分就出。」
「晚上?為什麼還要等到晚上?不可以現在就出呢?」洪三奇怪地問道,「夜長夢多啊。」
「你看看現在才幾點,才下午四點鐘不到。」扶風指了指牆上的鐘,「大白天我能帶著你們倆滿世界飛嗎?」
洪三想了想,好像也是,他於是問道:「那我們幾點鐘出?」
扶風估算了一下找律師把名下所有財產轉給老藍所需要的時間後,說道:「九點吧,八點吃完飯,九點鐘我們就出。」
上海,下午五點。
在靜安寺的某個公寓裡,大風一群人圍在地圖旁邊。大風用一把直尺放在上海和天津之間,然後說道:「我敢肯定,扶風他們一定是走直線。」
「為什麼?」巨拓不解地問道。
大風說道:「很簡單,以扶風的自信,他根本不怕會被人截擊,所以他當然是選擇最近,最快的路線了。」
「在這條線路上,剛好有一座山,這座山叫做鶴壁山。」大風說著,指著地圖上的某一處,「我曾經在這裡旅遊過,這裡各種條件最適合布置五行大陣,我們只要在這裡設伏,那他一旦路過,便會馬上被我們的五行大陣困住。」
「這樣真的行得通嗎?」一向以勇猛著稱的巨拓有些猶豫地說道,「扶風可是在十二個修真者劍下,也可以從容撤退的人物啊。」
大風自信滿滿地說道:「當然可以,五行大陣是我求了主人好久,才傳授給我的。這陣法的威力,絕對不是你們所可以想像的。它可以將我們二十五個人的能力獲得最大限度的爆,這種威力,就算是十二個修真者聯手,恐怕也遠遠不及。」
「那……這陣法會有什麼別的副作用嗎?」誅邪又問道。因為他不懂陣法,所以才有此一問。而這不只是他的疑問,也是旋光尺和巨拓的疑問。
而大風對他們的回答,則是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絕對沒有,如果有的話,我才不會用呢,沒必要為了完成任務,把命給搭上啊,我可沒有興趣回靈空島重煉。不信你們問九宮,陣法這種東西他最懂了。」
大風的話剛說完,三人的目光就馬上注視在九宮卦的臉上,而九宮卦則是很配合地悠閒地笑了笑,三人於是放下心來。
「那好吧,既然計議已定,那咱們五個現在就去鶴壁山畫陣。陣好之後,我們五個人各守一個陣位。為了防止臨時出什麼意外,其他人來了,我們也不要多說什麼,就讓他們站在我們畫好的陣形上好了。」
「好吧。」眾人一起點點頭,然後旋光尺問道,「蒼白鷺和日本還有俄羅斯的那些傢伙趕得及嗎?」
「應該可以。」大風看了看牆上的鐘,說道,「扶風現在正在見律師,打算把名下所有產業都轉讓給跟他幹了六年的總經理,這些瑣碎事情怎麼也得弄到九點鐘左右。我們一個多小時以前已經把邀請信息了出來,六個小時怎麼也該趕到了。」
九宮卦也跟著說道:「照扶風的動作來看,這次這傢伙是鐵了心要重新和崑崙搭檔了。在這種情況下,靈空島上那些同情他的人就不好幫他說話了,到時候我們就將毫無爭議地獲得大功一件。屆時,我們這裡義的這五個人肯定會獲得豐厚賞賜的。說不定,大人們一高興,就像大風的主人一樣,各傳授給咱們一個精妙陣法。」
九宮卦這番誘惑的話,鼓動得巨拓三人都有些熱血沸騰了,他們也在不多說,轉身就趕緊出門去了。看著三人興高采烈的樣子,大風和九宮卦對視了一眼,得意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