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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聞野,你憑什麼火化他們?」葉南月激動地掙扎捶打,指甲在時聞野的臉上劃出幾道血痕。
他沒管,而是用力地抱著她。
因為掙扎,葉南月身上又流出血水來。
時聞野伸手按了鈴,醫生和護士沖了過來,給葉南月打了一針鎮靜劑。
她虛虛地躺在床上,漸漸沉睡。
時聞野揮開想給他臉上藥的護士,「我沒事。」
走到床邊,抓著葉南月的手,坐在一旁,眼睛裡只有床上的女人。
護士看了一眼,在心裡搖了搖頭。
……
余淪和寧牧塵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葉南月望妻石一樣的姿態。
「老大,對不起。是我太自負了,我以為……」
他話沒說完,就被時聞野用力揪著衣領出了病房,一出病房,迎面就是一拳頭。
余淪被這一拳頭打倒在地,沒反駁沒掙扎。
寧牧塵攔住時聞野,「老大,余淪也是為了你好,蠱毒對你影響太大。」
「我不在乎!」時聞野低聲嘶吼,胸腔劇烈起伏,「我不在乎蠱毒。」
余淪站了起來,走到時聞野面前,啪的給了自己一巴掌,「老大,對不起。是我對不起大嫂,對不起你。」
他沒想過事情會弄成這樣。
葉南書死了。
大嫂孩子也沒了。
時聞野看他垂頭喪氣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樣,一把揪著他的衣領,沒打。
而是咬牙切齒地問,「你明知道南月對我有多重要?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明知道她有多在乎葉南書。」
余淪不語。
寧牧塵攔住時聞野,「老大,陸家那邊來電話了。」
時聞野連忙鬆手,接過寧牧塵手上的手機,「陸元靈,葉南書怎麼樣?」
陸元靈看了一眼還昏迷著的葉南書,「心臟受損嚴重,失血過後。雖然我救回了他一命,但到底能不能撐過去,還要看他自己。」
時聞野不知道該鬆一口氣,還是該擔憂,「陸家也沒把握嗎?」
「沒有。」
電話掛斷。
時聞野把手機遞給寧牧塵。
「老大,其實你可以告訴大嫂陸家的事情。你為了趕到綁架現場,中斷了解除蠱毒,又答應了陸家的要求,才讓陸元靈出手救葉南書的。」寧牧塵提醒時聞野。
他覺得,葉南月那麼聰明,應該能理解老大的。
時聞野搖頭,「過程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說再多,葉南書和孩子都出事了。
「她已經承受一次葉南書死的痛苦,再給她希望,如果葉南書依然沒能活。對她來說太殘忍了。」
余淪:「……」
寧牧塵:「……」
說話間,寧牧塵的手機響了,他接通,聽到消息,眉眼有幾分錯愕。
等掛斷手機,他看向時聞野,「老大,江棠梨早產了,已經生了,是個女兒。」
時聞野一怔,表情有幾分難堪。
他側眸看向緊閉的病房,心虛的想要拉著寧牧塵離這兒遠遠的。
「老大,你要去看看嗎?」
時聞野剛要搖頭,寧牧塵接著道,「那畢竟是老大你的孩子,去看看孩子吧!」
孩子雖然早產,但是很健康。
小一團,皮膚皺得像小腦太太一樣。
時聞野沒有抱孩子,只是站在月嫂的旁邊看了看孩子。
真小!
真脆弱!
月嫂夸道:「這孩子長大以後一定很漂亮。」
這不是違心的誇讚,是真心話。
小一團,似乎聽到了說話的聲音,慢慢睜開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了眨,忽然咧嘴一笑。
時聞野覺得自己的心都被這一笑,笑軟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小手竟然握不住他一根手指頭。
或許是父女血緣,時聞野覺得奇妙。
江棠梨在床上看到這一幕,溫柔道:「阿野,給女兒取個名字吧!」
她的聲音,讓時聞野回過神,手指猛地縮回來,他動作大,嬰兒被驚到,哇哇地哭出來。
月嫂連忙抱著孩子哄。
江棠梨委屈得快哭出來,「阿野,你就這麼不喜歡我和女兒嗎?連多看她一眼,都不願意。」
時聞野讓月嫂把哭著的孩子抱走,他走到江棠梨病床前,居高臨下地看她。
江棠梨被他看得心虛,卻還是強撐著楚楚可憐的表情。
「你怎麼知道江川柏綁架了葉南書?」
他在解蠱毒,寧牧塵和余淪都瞞著他。
如果不是江棠梨告訴他,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這件事。
江棠梨泫然欲泣,「葉小姐曾經來江家找過我,我才知道哥哥綁架了葉南書。」
「你一開始來源公館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那個時候以為你知道。」
「後來又為什麼選擇告訴我?」
他咄咄逼人,審犯人一樣。
江棠梨擱在被子裡的手,用力地捏成拳頭,不讓自己露出一點兒情緒來,「我看你一點兒也不擔心,就猜你可能不知道。所以才試探性地告訴你。」
她說完,眼角的淚落下。
「阿野,葉南書出事,我也不想的。」
「葉小姐是不是在遷怒我?」
「哥哥為什麼要綁架葉南書,我不知道。」
「如果葉小姐真的……無法消氣。那我就過去,讓葉小姐打我也好,罵我也好。只要讓她能消氣,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越說越委屈。
眼淚一顆一顆地往下落。
時聞野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只是冷冷的道:「她是時太太,希望你記住。」
「不要出現在她面前。」
江棠梨驚愕地看他,「阿野……」
「等孩子穩定了,我就安排人送你們出國。」
「阿野!」
她瞪大眼睛看著時聞野離開了病房,等人走遠了,才砸碎了幾個杯子,消氣。
月嫂抱著孩子過來,殷切地送到江棠梨面前,「孩子哭得厲害,可能是想媽媽了。快抱抱她!」
江棠梨翻了一個白眼兒,嫌棄地看一眼,「抱走抱走!」
月嫂怔住,以為產婦是因為生孩子疼到了,所以才發脾氣,連忙勸她,「生孩子都這麼疼的。你多看看孩子,這些疼都值了。」
「我讓你抱走,你沒聽到嗎?」江棠梨推開月嫂,要不是月嫂護著孩子,孩子差點兒掉在地上了。
月嫂:「……」
連忙抱著孩子離遠一點兒。
頭一次看到,這麼不愛自己孩子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