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們給喬仲隱寫了信,不過一時半會兒喬仲隱也是收不到的,而且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了,恐怕馮至年已經帶著喬仲隱回到了馮國去,這一來一回的路程可不近,他們是有的好等了,等著喬仲隱回信了再破案是不可能的,他們還是要繼續查下去的。
楚鈺秧托著腮,長嘆了一口氣,說:「那兩個小丫頭嘴巴那麼嚴,絕對是有問題的,那要怎麼才能讓她們開口呢?」
楚鈺秧瞧向耿執,耿執趕緊搖頭。
&許?」江琉五說:「他們說的是實話也不一定?」
楚鈺秧說:「怎麼可能啊,盤/問她們的時候,你不是也在場嗎?她們一概都說不知道,顯然是有準備的。問你一個很多年/前的問題,你難道不是應該先想一想嗎?哪有像條件反射一樣說不知道。這完全不合理啊。」
楚鈺秧說的有道理,大家又都沉默了。眼看著就要到了晌午,趙邢端和楚鈺秧就都留在大理寺里吃午飯了,免得還要跑來跑去。
楚鈺秧看起來是不餓,也不好好吃飯,用筷子數著米粒的一顆一顆往嘴裡扒拉。
趙邢端看了他一眼,說:「小心嗆著。」
「……啊?」楚鈺秧隔了好久才反應,說:「你說什……咳咳,說什麼?」
結果楚鈺秧正往嘴裡扒拉米粒,一和趙邢端說話,反而嗆著了……
趙邢端默默的又看了他一眼,說:「沒事了。」
楚鈺秧乾脆把碗筷放下,然後喝了一杯茶水,說道:「喬家被滅門的案子,大理寺沒有卷宗嗎?」
耿執這會兒才開口說道:「沒有啊,我和小五剛才去卷宗室找了一圈,都沒有提及的。」
&真奇怪。」楚鈺秧說。
楚鈺秧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查一查喬家的事情,或許有幫助?」
大家沒有/意見,反正這案子還沒有其他的發現和證據。
雖然喬氏喬素娥說殺死成公子的兇手就是那兩個小丫鬟,可是單憑她一個人空口白牙實在讓人難以信服,最主要的是喬素娥是瘋/子,誰會信她說的話?
就算喬素娥不是瘋/子,但是喬素娥已經裝瘋了這麼多年,旁人也是不會信她的。他們還是需要找新的證據的。
另外之前成大人的死很有可能是成公子乾的,畢竟那個時候,有人作證成公子出入了成大人的院子。但是如果是這樣,那麼成公子殺/人的理由是什麼?
楚鈺秧已經讓人去打聽了,成公子和成大人的關係並不好,就從成大人死了成公子還在青樓這一點就能看的出來,但是也並不能說明成公子有殺/人動機。
所以他們現在好像有些鑽入了死胡同的感覺。
&大人!」
耿執忽然匆匆忙忙的跑進來,一臉的驚訝和欣喜。
楚鈺秧正拿著那隻木雕的小白兔,放在桌上擺/弄著,奇怪的問:「怎麼了?」
耿執說:「喬公子,是喬公子……」
楚鈺秧說:「啊?喬公子這麼快就回信了?不能夠吧,信不是剛送出去,還沒有到半天呢。」
這才一頓飯的功夫,喬公子的信就回來了?這比坐飛機還要快的多了。
耿執說:「不是不是,是喬公子本人,就在門口,說想要見楚大人!」
楚鈺秧頓時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就連趙邢端都很驚訝,說:「喬公子在門口?」
楚鈺秧飛快的跑出去,果然就看到喬仲隱站在大理寺的門口,他後背上空無一物,什麼也沒有背,並沒有背著他心愛的琴。
楚鈺秧從上去,又高興又驚喜的說道:「喬公子,你怎麼在這裡啊?」
喬仲隱說:「我有些事情,暫時不能回馮國去了,但是我在京/城裡也無親無故的,想請楚先生收留我幾日。」
楚鈺秧一聽,立刻拍著胸/脯子,說道:「好說好說,收留幾日怎麼夠啊,喬公子你想住幾年都沒問題的,房租不……」
&
旁邊慢條斯理走出來的趙邢端輕咳了一聲,楚鈺秧立刻笑眯眯的說:「房租給你打八折,嘿嘿嘿。」
喬仲隱說道:「多謝楚先生。」
楚鈺秧湊過去,說道:「喬公子,你看到我給你寫的信了嗎?」
&麼信?」喬仲隱迷茫的問。
信才送出去,恐怕喬仲隱並不是因為接到了信才特意回來的。
楚鈺秧說:「也對,我們想請喬公子幫個忙的。」
喬仲隱說:「楚先生客氣了,你幫了我大忙,需要喬某幫什麼忙,喬某立刻就做。」
楚鈺秧拉著喬仲隱,屁顛屁顛的進了大理寺,讓他坐下來,給他倒了杯茶,這才說道:「我就是有點問題想問你。」
&先生請問。」喬仲隱說。
喬仲隱說罷了,忽然就看到茶桌上的那個木雕小兔子,頓時就站了起來,走過去一把將那木雕兔子拿了起來,問道:「楚先生,這,這是從哪裡得來的?」
楚鈺秧問:「喬公子認識?」
&然。」喬仲隱將那木雕兔子握在掌心裡不斷的摩挲著,說:「這是我父親/親手雕刻的,我自然是認識的,不會認錯的,千真萬確。只是……後來因為家中變故,唉,人都沒了,這些東西哪裡還會留的下來。」
喬仲隱說著,忍不住感慨起來,似乎在回憶以前的事情。
楚鈺秧說道:「喬公子,城外的成家出了命/案。這木雕兔子是在成家找到的。而且,命/案似乎和多年/前喬家被滅門一事有關,所以我想擺脫喬公子跟我說一說喬家的事情。成家的大夫人,也是喬家的人,叫做喬素娥。」
喬仲隱如遭雷劈,手中的木雕兔子差點就掉在了地上,趕緊/握緊了,說道:「喬素娥?」
&楚鈺秧說。
楚鈺秧奇怪的眨眨眼,感覺喬仲隱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表情非常的不自然。
喬仲隱半天沒有說話,楚鈺秧忍不住叫了他名字一聲。
喬仲隱勉強笑了笑,說道:「是我失態了。喬素娥現在在哪裡?還在成家嗎?請楚先生幫我指一下路。」
楚鈺秧說:「喬素娥說有人要殺她,已經被我們帶回大理寺來,就在後面。」
喬仲隱說道:「楚先生可否讓我見一見她?」
楚鈺秧覺得喬仲隱的樣子怪異,不過還是同意了。
趙邢端和楚鈺秧帶著喬仲隱往後面的房間去,喬素娥還不算是犯人,所以不能關在牢/房裡,就看/管在後面的房間裡,有不少侍衛守著。
喬仲隱緊緊/握著拳頭,指甲陷入了皮膚里,他甚至感覺不到疼。
他們走到房間門口,一推門就進了去。
喬素娥已經不用裝瘋賣傻,坐在床邊上,看起來非常不安。她聽到有人進來,一抬頭就看到楚鈺秧,立刻走過去。
喬素娥說道:「楚大人!你什麼時候放我出去,我不想再留在京/城裡了,她們還會來殺我的,對!那兩個小丫鬟肯定還有幫凶,不然成公子絕對不可能是她們兩個人就綁的住的,她們肯定是有幫凶的,還有人要殺我,我必須趕緊離開,對對,躲起來。」
&姑……」
喬素娥正在一個人自顧自的說著,忽然聽到有人管她叫姑姑,頓時如遭雷劈,動作一僵,半天才尋著聲音瞧過去。
喬仲隱長得很好看,而且溫文爾雅,氣質也是很好的,但是喬素娥卻好像見到了鬼一樣,「啊」的一聲就大喊了出來,說:「鬼!有鬼!有鬼!他是鬼!」
喬素娥的反應把楚鈺秧給嚇了一跳,不過喬仲隱卻完全沒有/意外。
喬仲隱往前走了兩步,喬素娥立刻後退七八步,「咚」的一聲撞到柜子。
喬仲隱說:「你為什麼覺得我是鬼?」
&是鬼,你是鬼!」喬素娥瞪大眼睛,說:「你怎麼還活著,你肯定是鬼,你不可能活著!你別過來,別過來,別殺我。」
喬仲隱冷笑,說:「姑姑,你這麼多年,過的可還好?你知道我這麼多年受了多少苦嗎?全都是拜你所賜啊。我以為你會錦衣玉食,但是現在看來,你的處境還不如我。這簡直,就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不是嗎?」
楚鈺秧都聽糊塗了,喬仲隱多麼溫和的一個人,好像從來不會發脾氣一樣,不過現在讓人感覺很可怕。
喬素娥嚇得驚叫不止,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叮」的一聲。就瞧趙邢端快速的抓起手邊一個空茶碗,擲了出去,隨後就是「叮」的一聲,有什麼東西被打落了。
喬仲隱輕呼了一聲,立刻捂住了他的右手腕。
楚鈺秧一瞧,掉在地上的竟然是一把精緻的匕>
&公子。」楚鈺秧立刻走過去,說:「你這是做什麼?」
喬仲隱被趙邢端打中了手腕,感覺手臂都要廢了,一時動不了,笑著說:「楚先生沒看出來嗎?我要殺了她啊。」
喬素娥立刻又是尖/叫起來,想要逃跑往外沖,不過外面有侍衛守著,並不讓她出去,將人攔了下來。
楚鈺秧問:「到底怎麼回事?」
喬仲隱捂著自己的手腕不說話。
喬素娥發現自己跑不了了,就又折了回來,往趙邢端身上撲去,喊道:「救救我救救我,別讓他殺我。他要殺我,他是壞人,你們不要信他的話,他肯定要騙你們的。」
趙邢端一揮手,喬素娥都沒碰到他半片衣角,喬素娥反而差點撲了個狗吃/屎。她又立刻站穩當了,往楚鈺秧身上撲去。
趙邢端乾脆一揮手,喬素娥頓時身/體一軟,就倒在了地上昏過去了。
楚鈺秧見喬素娥終於安靜了,說道:「喬公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喬仲隱沉默了好久,說:「這是喬家的事情,本來不應該告訴外人的。」
楚鈺秧立刻笑著說道:「那你別把我當外人了。」
趙邢端頓時臉色鐵青。
喬仲隱失/魂落魄的都被他給逗笑了。
楚鈺秧又說:「喬公子你就告訴我吧,我可以幫你啊。就算我真的幫不了你,你說出來也心裡好受一些不是嗎?別給憋壞了。」
趙邢端聽了這話,心裡更是酸的冒泡了,楚鈺秧什麼時候這麼認真的安慰一個人的。
喬仲隱坐下來,手裡還拿著那個木雕的兔子,放在桌上,輕輕的撫/摸/著,說:「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喬仲隱給楚鈺秧講的故事和喬素娥說的並不一樣,是一個故事的另一個版本。
喬仲隱說那個時候他還很小,他是家裡的老/二,他有一個大哥和兩個弟/弟。他和四弟長得都像母親,母親是天底下最和藹的人,父親很有才華,也是個溫柔的人。
喬素娥是他們姑姑,當時年輕貌美,好多人家想來說親,不過喬素娥眼光很高,一直都沒出嫁。
喬仲隱也並不知道自己父親是做什麼的,後來他才知道,父親是梁王的門客。
後來突然有一天,梁王不知道受了誰的鼓動,竟然打算造/反。喬仲隱的父親聽說了這件事情,就勸阻梁王,想要梁王打消這個念頭。
然而梁王根本不聽,就是一意孤行,還聽信小人讒言,覺得喬仲隱的父親是別人派來的奸細。
梁王起的殺心,想要殺死喬仲隱的父親。
那位成大人,當時也是梁王的人,不過並沒有什麼地位。他為了討好梁王,就討了除掉喬仲隱父親的差事。不過喬仲隱父親的武功很不錯,他根本不是對手。
後來他就想到了辦法,找到了喬素娥,跟他說可以給她錦衣玉食的生活,比現在好上千倍百倍,讓他做成家的大夫人。
喬素娥被說動了,喬仲隱的父親雖然對她很好,喬家也過的很富裕,但是喬素娥更嚮往那種揮金如土的日子。
喬素娥聽了成大人的話,在喬家人的飯菜里下了毒。喬家人怎麼會對自己人有戒心,真的都中了毒。喬素娥得手,就去通知了成大人,後來成大人就帶著人,衝進了喬家,見著人就殺。
喬仲隱那時候還很小,但是他記得清清楚楚,一閉上眼睛,好像還能看到遍地的鮮血。
楚鈺秧此時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喬仲隱好了,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最好不要開口。
喬仲隱要報仇殺喬素娥,其實也算是合情合理的,就算真的殺了她,也是不需要償命的。
楚鈺秧這麼一想,說道:「要不,我帶端兒出去,你重新來一次?」
趙邢端:「……」
趙邢端說:「先留她一命,破了案子再說。」
&對,」楚鈺秧說:「我差點忘了,案子還沒破。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成大人這麼可惡,唉,死有餘辜,破不破案子,我覺得都兩可了。」
趙邢端:「……」
楚鈺秧又問:「對了,喬公子,喬家還有倖存下來的人嗎?」
喬仲隱一頓,說道:「沒有了。」
喬季彥還活著,只是喬仲隱不能說。喬仲隱之前並不知道喬季彥做了什麼,然而現在知道了,喬季彥和楚鈺秧趙邢端之間還有不少過節,他猶豫了片刻,還是不要把喬季彥的事情告訴他們了,以免喬季彥有危險。
楚鈺秧說道:「對了對了,還有一個喬家的人,就是伺候喬素娥的那個小丫鬟,喬公子我帶你去瞧瞧。聽你剛才的話,我覺得那個小丫鬟很有可能是來報仇的吧?」
喬仲隱立刻問道:「什么小丫鬟?」
喬仲隱聽說還有人活著,自然是激動的,趕緊讓楚鈺秧帶著她過去瞧了。
那兩個小丫鬟分別關在兩個不同的房間,楚鈺秧帶著喬仲隱去瞧喬家的小丫鬟,對趙邢端說道:「端兒,要不你先回宮去吧,這裡出不了什麼事情了,你那麼忙,我一會兒就回去找你了。」
趙邢端實在無奈,不過應該也出不了什麼事情,也就回宮先處理他自己的事情了。
楚鈺秧推開房門,裡面的小丫鬟哆嗦了一下,立刻就站了起來。
小丫鬟皺著眉,抿著嘴唇,看起來很不高興,板著一張小/臉。不過在看到楚鈺秧身後的喬仲隱的時候,一下子就愣住了。
小丫頭眼睛掙得老大,目瞪口呆的瞧著,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這會兒就好像一個小姑娘似的表情了。
小丫鬟呆了半天,終於說道:「你……你是,你是誰!」
小丫鬟實在是不敢置信,畢竟二少爺離開的時候太小了,她當年也太小了,大家的容貌都變了很多,不過這個人和夫人長得很像,簡直一模一樣。
&是喬仲隱。」喬仲隱走過去>
小丫鬟瞪了半天,忽然「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說:「二公子,二公子你還活著?真是老天開眼了,太好了,太好了。」
楚鈺秧拍了拍手,說:「小妹妹,你瞧,我把你家公子都帶過來了,你是不是該說說你做了什麼?」
小丫鬟忽然就摸了一把眼淚,然後仰著脖子站了起來,將喬仲隱拉到身後去,護起來說:「我家公子是好人,他沒有殺/人。我告訴你罷,是我殺的人,和我家公子無關,你快點把我家公子給放了。」
楚鈺秧一聽,說:「你願意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嗎?」
&什麼好說的。」小丫鬟皺著眉說道:「成公子是我殺的,成老/爺是我利/用成公子殺的。其他的我都不會說了,和別人也無關,你把我家公子放了。」
喬仲隱拍了拍那小丫鬟的手,說:「稍安勿躁。」
喬仲隱說道:「楚先生,我想單獨和她談一談,能給我一點時間嗎?」
楚鈺秧搓了搓自己的下巴,說:「好吧,那我出去等。」
楚鈺秧轉身出去,關上/門,然後趴在門上準備偷聽。不過他不會武功,裡面說話聲音實在是太小了,他也聽不到。現在他後悔讓趙邢端先回去了。
門外的侍衛們看著楚大人撅著屁/股趴在門上光/明正大的偷聽,都忍不住冒冷汗。
喬仲隱說:「是誰讓你殺/人的?」
小丫鬟咬牙,說:「沒有誰。當年夫人待我像親女兒一樣,我眼瞧著她被殺死,怎麼可能不為她報仇。我在成家這麼多年,就是準備報仇的。只可惜,沒能殺死喬素娥,姓成的兩個已經都被我殺了。」
喬仲隱嘆氣,說:「你是信不過我嗎?」
小丫鬟趕緊搖頭,說:「不不,二公子,我是不想連累二公子。」
喬仲隱說:「是……你是不是見過季彥了?」
&公子……」小丫鬟點了點頭,說:「是,就是四公子的主意。我在成家雖然很多年了,不過總是找不到機會,只殺了喬素娥實在太便宜他們了。前些日子,四公子突然回來了,四公子也還活著,實在是太好了。」
喬仲隱一聽,果然是喬季彥的主意。
小丫鬟仔仔細細的給喬仲隱講了一遍。
那成公子和成大人不和,成公子是日日盼著他爹死,這樣好早日拿到家產,就可以逍遙快活了,不過可惜成大人的身/子骨是硬朗的很。
小丫鬟就偷偷找了成公子,和他合謀,讓他去殺死成大人。
成公子果然被說動了,按照小丫鬟說的,把成大人殺死了。然而他並不知道,第二個死的就會是他了。
成公子去青樓,其實也是他們的計劃之一,不過在青樓的時候,就忽然有人進來把成公子打暈,綁起來帶走了。這個人就是喬季彥,喬季彥的武功很好,來去自如,帶著成公子就放進了那小院的空房間裡。
後來喬季彥特意送了一隻木雕小兔子過去,引蛇出洞調虎離山。小丫鬟趁著人多,明目張胆的就來到了楚鈺秧身邊,然後把楚鈺秧迷倒扶著進了小院。
她本來就是成家的下人,所以走動起來很方便,根本沒人懷疑她。
接下來她就殺死了成公子,把人又悄悄搬了出去。
喬家的這小丫鬟在和另外一個小丫鬟在小院裡一呆就是好些年,兩個人是無話不說的,那丫頭也同情她,而且也不喜歡喬氏,所以就答應幫她殺/人,報了仇之後,兩個人再一同逃走,這樣也好有個伴。
喬仲隱聽了唏噓不已,說:「這麼多年,苦了你了。」
&不,我知道二公子和四公子也肯定受了不少苦。」小丫鬟說道:「四公子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和以前一點也不一樣了>
他們在屋裡說了一會兒話,就把楚鈺秧叫進來了,不過小丫鬟並沒有說喬季彥的身份,只是說有個神秘人。
小丫鬟說:「我不知道他是誰,他肯幫忙,我就已經很高興了,怎麼會繼續盤根問底他是誰呢。」
楚鈺秧覺得頭疼,說:「好吧,我知道你的潛台詞了,他肯幫你,你是絕對不會告訴我他是誰的,對不對?」
小丫鬟看了他兩眼,然後竟然點頭了。
楚鈺秧:「……」
被氣得好想吐血。
楚鈺秧說:「成大人死了,成公子也死了,梁王早就被問罪,喬素娥是幫凶,殺/人償命,我會讓人秉公處理的。你們的仇也算是報了,以後就不要再有太大的負擔了,行了,走吧。」
小丫鬟呆住了,說:「你,你要放我走?我殺了人的。」
楚鈺秧笑了,說:「你還想要蹲在我這裡吃白飯嗎?」
小丫鬟被他說的臉上一紅,說:「我沒有!」
喬仲隱笑了,說:「他跟你逗著玩的。」
小丫鬟還是不敢相信,說:「你不殺我,那我真的就要走了,你可別賴賬。」
楚鈺秧說:「你早點跟我說明情況,也不需要費這麼多勁兒了,你的情況足夠特/赦了。」
小丫鬟頓時喜笑顏開,說:「楚大人,您真是好人。」
楚鈺秧:「……」
被發好人卡是什麼鬼。
楚鈺秧說:「哎呀,忙了半天,我突然肚子餓了,大理寺還有飯吃嗎?」
楚鈺秧滿處找飯吃,耿執和江琉五才知道案子破了,都是瞠目結舌的,剛才還一籌莫展,這會兒怎麼就破案了。
楚鈺秧奇怪的說:「破案了不好嗎?」
&的,當然好的了。」耿執笑呵呵的說。
喬仲隱請楚鈺秧收留他,楚鈺秧就把他帶到了原來的端王府去,說:「你就住這裡吧!都是乾乾淨淨的。」
小丫鬟跟在一邊,說:「二公子,這裡好大啊。」
&喬仲隱說:「這裡不好吧。」
喬仲隱進門的時候一看匾額,這裡不是趙邢端以前住的地方嗎?除了楚鈺秧,誰還敢住在這裡啊。
楚鈺秧擺擺手,說:「空著也是空著。對了,喬公子,你回來做什麼的啊?怎麼沒有跟著馮至年呢?」
喬仲隱一陣沉默,說:「有點別的事情。」
楚鈺秧一瞧他不想說的樣子,就沒有再問了,留了喬仲隱和那小丫鬟,就自己離開回宮去了,估摸/著趙邢端在宮裡頭都等的著急了。
端王府絕對很大,就住兩個人顯得特別的空曠,尤其是夜深人靜的時候。
端王府裡頭肯定不會缺一把琴,喬仲隱將琴放在石桌上,彈了一曲,不過彈到一半就停手了。
曲子還是同樣的曲子,只是琴不同了,彈琴的人心情也不同了,聲音自然是不一樣的。
&哥在想那位馮國的太子?」
忽然背後有人說話,喬仲隱嚇了一跳,趕緊回身,卻瞧見喬季彥不知道什麼時候靠著樹站在不遠處。
喬仲隱立刻站起身來,走過去,說:「季彥,你來了?」
喬季彥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是受傷後還沒緩過來,說:「我的屬下看到二哥回京/城來了,所以我就趕過來看一看。」
喬仲隱說:「你受傷了?」
&傷,沒事的。」喬季彥說。
喬仲隱想到楚鈺秧跟他說的事情,趙邢端打傷了那個來送錦盒的黑衣少年,恐怕就是喬季彥了,當下更是著急,說:「你快坐下來罷,受傷了應該躺在床/上靜養的。」
喬季彥說:「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是躺不住的。」
喬仲隱說:「其實你一點也沒變,還像小時候那麼倔。」
喬季彥笑了,說:「二哥也還是這麼溫和。」
喬季彥看著他說:「二哥,馮國的太子對你不錯,你不喜歡他嗎?為什麼忽然離開了。」
喬仲隱一陣沉默。
喬季彥皺眉,說:「他對你不好了?」
喬仲隱搖頭,說:「不,他對我太好了,我這輩子都報答不了。」
馮至年帶喬仲隱往回走,他還說要回去之後就讓喬仲隱做太子妃,不要等著繼位了。他不想再失去喬仲隱了。
喬仲隱很高興,馮至年對他這麼好,他自然高興。但他同樣想對馮至年好,不想讓馮至年一味的付出。
喬仲隱趁著馮至年不注意的時候,就折回了京/城來。馮至年可是馮國的太子,就算發現他不在了,也不可能追回來的。畢竟馮國的太子想要入京/城,是必須有趙邢端的聖旨的,隨隨便便不可能進來,這和平頭老百/姓是不一樣的。
喬仲隱給馮至年留了信,信上寫了,他要離開二/十/年,如果馮至年能等他,那麼二/十/年之後,他就會回去,如果馮至年不能等他,就娶妻生子。
喬季彥皺眉,說:「二哥這是何苦。二/十/年,這麼長時間,恐怕……」
喬仲隱說:「馮至年現在還是太子,他處境危/機,多少人多少眼睛盯著他,就等著他出錯,我不能當他的這個大錯。馮國不比大趙,不可能接受馮至年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的。」
喬仲隱想的很清楚了,二/十/年,足夠馮至年坐上王/位,穩定馮國的了。到時候的馮至年才是什麼都不用害怕的,才是能隨/心/所/欲的時候。到了那個時候,喬仲隱是一定會回去的,就只怕馮至年不記得他了。
喬季彥搖頭,說:「二哥,你總是有這麼多顧慮,別人還不一定記得你的好。二/十/年之後,恐怕馮至年都已經不認得你是誰了。」
喬仲隱笑了笑,說:「是嗎?」
喬季彥搖頭。
喬仲隱說:「季彥,你準備去哪裡?」
&喬季彥說:「回大蕭去,或者……我還有沒有做完的事情。」
喬季彥嘆了口氣,其實喬仲隱離開馮至年也是好的,至少讓他不那麼為難了。蕭國和馮國是對立的,喬季彥在給蕭遇做事,說不準哪日就會對上馮至年,如果喬仲隱在馮至年身邊,他肯定會有所顧慮的。
喬仲隱說:「季彥,這回大仇已經報了,你不如留下來,我們兩個人做個伴,不要再走了。」
喬季彥上次和喬仲隱說,他還有一個人的恩情沒有還,那就是蕭遇。不過說起來,喬季彥給蕭遇做了這麼多年的事情,說是兩訖了也不是不可以的。這不過是個藉口而已,喬季彥不能離開的藉口。
喬季彥沉默了一會兒,說:「二哥,我還不能留下來。」
喬仲隱看著他。
喬季彥說:「我和二哥不同,你喜歡一個人會千方百計的讓他好,自己隱忍所有的痛苦。但是我不一樣,我做不到像二哥你那麼好,不論如何,我都是想留在他身邊的。就算跟著他下地獄,或者拉著他下地獄。」
&還是這樣的性子。」喬仲隱說。
喬季彥笑了笑,說:「二哥,我要走了,你保重。」
&罷。」喬仲隱說:「你什麼時候願意回來,就回二哥身邊來。」
&知道。」喬季彥說。
喬季彥很快就消失了,喬仲隱還坐在院子裡吹風。
隔著很遠的樹上有個黑影,一直就站在那裡,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就站在那裡了,等喬季彥走了不久,這才離開。
喬季彥回了府邸,他的傷勢不輕,跑了一趟臉色尤其的白了。
他一推門,就瞧見蕭遇坐在自己屋裡,屋裡還並沒有點蠟燭。
喬季彥將蠟燭點燃了,說:「你……不要動我二哥。」
蕭遇笑了,拉住他的手臂,讓人坐在他的腿上,摟住他的腰,輕輕/吻著喬季彥的下巴。
蕭遇說:「剛才我差點就忍不住出手殺了他。」
喬季彥身/體一僵。
蕭遇說:「誰也別想把你帶走,你知道嗎?」
&沒有要走。」喬季彥說。
蕭遇點頭,說:「所以我也沒動手不是嗎?」
喬季彥鬆了口氣,說道:「你聽到我的話了罷,我不是故意說給你聽的,那是我心裡的話,我是想拖著你下地獄的,你知道嗎?」
蕭遇將他打橫抱了起來,走到床邊,說:「你的身/體還好嗎?」
喬季彥被他輕輕放在床/上,蕭遇的心情似乎特別的好,所以動作格外的溫柔,語氣也格外的溫柔,讓喬季彥有點面紅耳赤,說:「不礙事。」
蕭遇低頭吻住他的嘴唇,仔細的啃/咬吮/吸著,糾纏著喬季彥的舌/頭,在他口腔里的軟/肉上不停的頂撞。
&
喬季彥被他弄得好像無法呼吸了,臉色漲的更紅。其實喬季彥說起來並沒有什麼經驗,尤其是接/吻。蕭遇和他不是經常接/吻的,他又從來沒和別人有過這麼親/密的舉動,自然是沒有經驗。
只是一個吻而已,喬季彥已經被撩/撥的呼吸不穩,下面有了衝動。他緊緊/夾/住雙/腿,羞恥的不想被蕭遇發現。
蕭遇含/住他的耳/垂,吮/吸著留下印子,蠱惑的說道:「你今天格外的敏>
喬季彥沒有出回答,咬住下嘴唇,儘量不/泄/露/出更多的呻>
&訴我,」蕭遇說:「你是不是嫉妒我身邊的那些人。」
喬季彥一愣,瞬間就皺了眉,提起蕭遇身邊的那些人,喬季彥心裡就是一抽,他怎麼嫉妒的過來,蕭遇身邊的人來來往往,他已經麻木了,
然而還是,嫉妒……
蕭遇吻著他,說:「好孩子,告訴我。」
喬季彥眼神複雜,說:「對,我嫉妒。」
蕭遇更用/力的吻著他,說:「告訴我,你想讓他們離開是不是?想讓我身邊只有你一個是不是?」
喬季彥一陣恍惚,他的心臟更疼了,嘴唇哆嗦著開口,說:>
蕭遇笑起來,又恨恨的吻住他的嘴唇,將喬季彥弄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只能大張著嘴唇喘息。
蕭遇這才低聲在他耳邊說:>
楚鈺秧回了宮去,剛見著趙邢端,就聽侍從說有緊急的事情。原來是馮至年發現喬仲隱不見了,打聽之下才知道喬仲隱回了京/城,這麼一來就急了,所以想要請求趙邢端放他進/京來。
楚鈺秧嘿嘿嘿一笑,說:「馮至年追來的好快啊。」
趙邢端一陣頭疼,說:「最近怎麼都這麼鬧騰。」
馮國太子總在京/城也不是個事兒,而且喬仲隱的心思,趙邢端一眼就看穿了,喬仲隱為什麼會離開,趙邢端也是能理解的。
楚鈺秧說:「唉,事情好複雜啊。還是端兒厲害,我家端兒最厲害了。」
趙邢端也是登基之後等了一段時間,才封了楚鈺秧做皇后,這種事情的確是急不得的。況且馮至年現在還是馮國太子,連王都不是。
楚鈺秧一拍手,說:「唉,我想到了一個辦法,不如端兒你下一道聖旨,把喬仲隱賜給馮至年做太子妃吧,這樣就沒有人敢有異/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