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鈺秧一聽更是傻了眼,自己的玉佩怎麼跑到案發現場去了?最主要的是,案發現場在哪裡啊?
他身邊的喬季彥也是一愣。
楚鈺秧嘟囔道:「我今天出門的時候,還摸了一把玉佩,怎麼這會兒就不見了,好倒霉啊。」
喬季彥猶豫了一下,說:「剛才……你挑點心的時候,有人把你的玉佩順走了。」
楚鈺秧立刻瞪大眼睛,就連耿執和江琉五都吃了一驚。
耿執立刻問道:「喬公子,你看清楚那個人了嗎?還認得出來嗎?」
喬季彥點了點頭。
江琉五皺眉,說道:「喬公子你親眼瞧見的?」
楚鈺秧嘟著嘴巴,一臉哀怨的說道:「喬小四,你太不/厚道了。你看到有人把我的玉佩順走了,你怎麼都不告訴我。」
喬季彥被他問得沒話說了,剛才楚鈺秧變著法的折騰喬季彥,喬季彥正是恨的咬牙切齒牙根直痒痒,然後卻是茶壺裡煮餃子有苦說不出。
楚鈺秧剛剛買了糖葫蘆又要買點心,在挑點心的時候,忽然有個男人擠了過來,也不知道在幹什麼,很快又走了。
喬季彥起初沒有在意,只覺得那個男人動作詭異了些,男人離遠了,喬季彥才恍然大悟,原來楚鈺秧腰間的那塊玉佩不見了,恐怕是被偷走了。
喬季彥瞧那塊玉佩價值連城,絕對比自己今天花的銀子多太多了,頓時覺得心裡有點酸爽,也就沒有說話,等楚鈺秧發現之後讓他自己心疼去。
喬季彥沒想到,丟/了塊玉佩,竟然和命/案牽扯上了,這哪裡是個普通人能遇到的事情。
他差點忘了,就憑楚鈺秧這張嘴,他也絕對不是普通人。
楚鈺秧擺了擺手,說:「還是帶我去命/案現場瞧瞧罷。」
耿執點了點頭,說:「楚大人,跟我們來罷,就在前面,不是很遠。」
喬季彥追上去,說:「我也跟你一起去。」
楚鈺秧聽了他的話,立刻笑眯眯的說道:「難道你是覺得很內疚,所以要跟我一起去嗎?哎呀呀,喬小四,你對我真好啊。」
喬季彥:「……」
喬季彥突然不是很想去了。
耿執趕緊說道:「對對,喬公子一起跟著去的好,喬公子可以給楚大人作證,楚大人的玉佩是被人偷走的。」
楚鈺秧他們一行人來到一處很大的府邸,楚鈺秧仰頭一瞧,說:「這是什麼地方,還挺大的啊。」
耿執和江琉五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遠處走過來一個人,竟然是嚴崢。
楚鈺秧眨了眨眼睛,說:「咦,這不是侯爺嗎?怎麼也到這裡來了,不會是專程來找我的吧?」
嚴崢看了他一眼,嘆口氣說道:「我就是來找你的。」
&楚鈺秧問:「怎麼這麼嚴肅,不適合你啊。」
嚴崢說:「我聽說我義/父家裡出/事/了,還和你有點關係,所以就趕過來了。」
楚鈺秧一愣,驚訝的指著眼前的府邸,說:「這不會就是你義/父家裡吧,怎麼沒聽你說過。」
嚴崢點了點頭。
嚴崢是太后的侄/子,不過並沒與血緣關係,他打小爹媽就都不在了,小的時候就跟著師父,後來認了師父做義/父。不過後來年紀大一點了,嚴崢就很少回來了,因為他在這裡住著的日子不是太愉快。並不是義/父對他不好,而是他和其他的兄弟相處的並不算很愉快。
吳將軍的府邸里出了人命,大理寺的人都已經趕過來了,府邸里此時人很多,有哭的有鬧的,還有安慰勸說的。
他們一起走進了府邸,耿執帶著他們往出事的地方而去,就看到一處院落裡面擠滿了人,從裡面還傳出了哭泣的聲音。
耿執指著前面,說:「楚大人,就在裡面了。死的是吳將軍的義子。」
楚鈺秧忍不住看了一眼嚴崢,嚴崢也是吳將軍的義子,這麼說來,吳將軍的義子還挺多的?
嚴崢皺了皺眉,難得沒有死皮笑臉的。
他們在這邊說話,有個哭泣的婦/人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就抬起頭來瞧他們,頓時就瞧見了嚴崢。
那婦/人本來哭得梨花帶雨,不過轉瞬之間就滿臉怒容了,衝過來就惡狠狠的要去掐嚴崢的脖子,喊道:「你,你竟然還敢出現,你是兇手!肯定是你殺了之慕。」
楚鈺秧有點傻眼了,不是說案發現場發現了自己的玉佩嗎?怎麼那個女人突然說嚴崢是殺/人兇手?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婦/人的聲音太大了,讓院子裡所有的人都聽到了動靜,好多人都瞧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嚴崢的武功好,對於這麼一個婦/人不成問題,往右邊閃出幾步,那婦/人就連他一片衣角也沒有碰到了。
嚴崢黑著臉說道:「我聽說府上出/事/了才來瞧瞧,吳之慕的死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那婦/人哭成了個淚人,說道:「你從小就嫉妒之慕,你早就對他懷恨在心了,肯定就是你殺的人!」
&哭鬧鬧的,成何體統!」
忽然有個蒼老的聲音大喝了一聲,本來哭泣的婦/人似乎被嚇著了,立刻就閉了嘴巴,撕扯著手中的帕子不敢出聲了。
楚鈺秧抬眼瞧去,就看到一個頭髮花白,不過看起來身/子骨非常堅朗的老者走了進來。
院子裡的人似乎都很怕他,他一出現就變得鴉雀無聲。
婦/人不甘心的說:「老/爺,之慕死的不明不白,一定要查清楚啊,不能就這麼算了。之慕,之慕可是個孝順的孩子,我可是把他當做親生兒子看的。」
這老/爺就是府邸的主人吳將軍了,吳之慕和嚴崢都是他的義子,曾經跟著他學武學兵法,說起來當年趙邢端也跟著他學過幾日的武功和兵法,算是他的半個學>
吳將軍說:「這件事情,大理寺的人自然會查的水落石出,夫人,我們就不要妨礙大理寺的人查案了。」
那吳夫人不幹了,說道:「老/爺,您剛才不在這裡,您是不知道的。之慕死的時候,手裡緊緊攥著一塊玉佩,就是大理寺那個楚大人的東西,那楚大人根本就是嚴崢的幫凶,他們大理寺怎麼可能徹查此事呢!」
耿執和江琉五聽了這事情,立刻就不悅了。
耿執第一個忍不住,大步走過去,說道:「這位夫人,我們楚大人不可能是兇手,肯定是有人栽贓陷害的。」
吳夫人瞪眼,說道:「你說栽贓陷害就栽贓陷害的?你們大理寺的人,我現在一個都不相信!」
&位夫人。」楚鈺秧不急不緩的走過去,笑眯眯的說道:「我就是楚鈺秧了。」
他話一說,吳夫人驚了一跳,沒想到楚鈺秧已經來了,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開始打量起楚鈺秧來。
那吳將軍也多看了他一眼,說道:「原來楚大人已經到了。」
&手!」吳夫人惡狠狠的說道。
楚鈺秧笑著說:「吳夫人指認我就是兇手,那夫人倒是說說,我殺死死者的動機是什麼?我的殺/人動機在哪裡?」
吳夫人被問的支支吾吾,她顯然是想不出來的,說道:「誰知道你為什麼殺/人,或許根本沒有理由。」
楚鈺秧忍不住笑了,說:「那你還不容說我嫉妒他長得好看呢。」
吳夫人臉色一青,楚鈺秧已經截斷她的話頭,繼續說:「吳夫人認定我是兇手或者幫凶,肯定是因為我的那塊玉佩出現在了這裡。不過我有人可以給我作證,我的玉佩是剛才才丟的。」
喬季彥立刻說道:「的確,今天我都和楚大人在一起,他的玉佩是被人偷走的,我看的清清楚楚。」
&位是……」吳將軍忽然開口,說:「看著面生,哦,原來是那位馮國來的才子喬先生。我聽說之前喬先生蒙受不白之源,全靠楚大人幫你洗脫,楚大人對你是有再造之恩的。」
吳將軍這個意思,就是說喬公子受過楚鈺秧的恩/惠,很有可能為了還恩情幫楚鈺秧說假話。
喬季彥眼睛一眯,他雖然並不是喬仲隱,不過並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說明。
楚鈺秧說:「唉,這麼說連吳將軍都認定我是殺/人兇手了?」
吳將軍搖頭,說道:「老夫從沒這麼說過,只是證據確鑿,實在是讓人不得不信的。」
楚鈺秧說:「那你讓我先進去瞧瞧屍體,再讓我瞧瞧那塊作為證據的玉佩,若是根本不是我那塊玉佩,我豈不是本冤枉的很慘嗎?」
吳夫人說:「老/爺,他只是想拖延時間,您可不能上當。」
吳將軍抬了抬手,說:「讓他進去罷,以免讓人覺得我們理虧。」
吳將軍擺了擺手,下人就退到了一邊,楚鈺秧帶著自己的人就走進了房間去。
這間房間看起來像是吳之慕的臥房,分里外間,看起來吳之慕在府上還是挺受待見的,房間挺大的。
吳之慕就死在裡間,倒在茶桌旁邊,死相有點恐怖。死者五孔流/血,眼睛掙得老大,一副睚眥盡裂的樣子,兩隻凸出的眼球正死死盯著前面。
喬季彥跟進來,看到屍體第一眼的時候就愣住了,忍不住說道:「是他!」
&認識?」楚鈺秧奇怪的問他。
喬季彥搖頭,臉上的表情有點複雜,說:「不認識,不過是第二次見了。他就是那個,剛才偷了你玉佩的人。」
&
&麼?」
楚鈺秧耿執和江琉五等人全都很震/驚,沒想到吳之慕就是偷玉佩的人,然而偷玉佩的這個人卻死了,那豈不是死無對證?
吳夫人跟著進來,聽到喬季彥的話氣得不悅,說道:「你好歹/毒的新,我兒都死了,你竟然還這般的詆/毀他。我吳家雖然不說是大富大貴之家,卻要什麼沒有,我兒為什麼要偷一塊玉佩!」
喬季彥並沒有理她,也不再多說一句話。
楚鈺秧快速的掃了一眼整個房間,窗戶全都是從裡面落鎖的,並沒有被打開的痕跡,並不知道當時的房門是什麼樣的。
在離吳之慕不遠的地方,有一把帶血的鋒利匕/首,就掉落在地上,地面上被鋒利的匕/首剁出了一個小坑。
楚鈺秧看了一眼匕/首,忍不住皺眉,屍體上並沒有被匕/首刺傷的痕跡,但是匕/首上沾著血水,不知道是受/害/者的血還是兇手的血。在科技不發達的古代,這一點根本就無法考證。
楚鈺秧蹲在屍體面前仔細的檢/查了起來,吳之慕的身上的確沒有利器的傷口,而且顯然是一個其他傷口也沒有,看起來應該是中毒而死的。這麼一來,那把匕/首就顯得更詭異了。
楚鈺秧說:「應該是剛死了沒多久的。身上還沒有出現屍斑,也就是說,連兩刻鐘都沒有到。」
楚鈺秧有點驚訝,他們跑過來也有一段時間了,也就是說耿執他們發現屍體發現的非常及時。
楚鈺秧又看了一眼周圍,說:「玉佩在哪裡?」
吳夫人立刻說道:「自然已經保存起來了,難道還等著你過來之後毀屍滅跡嗎?」
楚鈺秧有點不滿了,說:「玉佩原來是放在哪裡了?案發現場的東西不能隨意挪動。」
吳夫人瞪眼,氣得要罵人,不過楚鈺秧已經不搭理她了,更是把她氣得好歹。
楚鈺秧問:「屍體是誰發現的?」
有兩個小丫鬟有點害怕的說:「是我們發現的。」
&麼發現的屍體。」楚鈺秧繼續問。
那兩個小丫鬟本來就是服侍吳之慕的,一般都在院子裡。
小丫鬟說,吳之慕下午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非常高興,然後就進房間了,說不用她們伺候,讓她們退下去了。
兩個小丫鬟得了空閒就去休息了,中途其中一個小丫鬟路過院子,就看到有一個人影從吳之慕的房間裡離開,不過並沒有瞧清楚是誰,看背影應該是個男人。
小丫鬟並沒有太在意,想著或許是吳之慕在會客。她在路過吳之慕房間的時候,看到房間門是緊閉的,然後離開了。
過了不多久,就在剛才,忽然吳之慕的房間傳出一聲大喊,兩個小丫鬟都聽到了喊聲,嚇了一跳,應該是吳之慕的喊聲,聲音非常的大。
兩個小丫鬟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就往吳之慕的房間跑去。她們跑到房間門口不遠處的時候,就聽到裡面一個扭曲沙啞,好像是惡/鬼一樣的聲音,說道……
——我要殺了你!
隨即就是「叮噹」一聲。
兩個小丫鬟害怕急了,她們被嚇得雙/腿都軟/了,差點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房間裡還飄散出來鮮血的味道,讓人頭暈不止。
不過兩個小丫鬟也只是猶豫了片刻,還是猛的推開門沖了進去。房間的門推開,裡面鮮血的氣味就更濃重了。外間並沒有人,一個人影也沒有。
兩個小丫鬟顫巍巍的走進裡間,頓時就「啊」的大叫起來,嚇得幾乎昏>
吳之慕就倒在地上,熱騰騰的鮮血從他的五官中滾了出來,還不斷的流淌在地上。吳之慕的左手手心裡,緊緊/抓著一塊玉佩,正是楚鈺秧的那塊玉佩。不遠處有一把兇手留下來的武/器,武/器上面都是血,看起來也很恐怖。
然而這個房間裡,除了吳之慕之外,再沒有一個人了,兇手不翼而飛了。她們前一刻還聽到兇手那惡/鬼一般的聲音,下一刻吳之慕死了,兇手消失了。
兩個小丫鬟敘述完整個事情,還是嚇得在瑟瑟發>
楚鈺秧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房間的窗戶,兇手不可能是從窗戶離開的,窗戶全是鎖死的。
但是兩個小丫鬟是從大門進來的,一路也沒有和兇手打了個照面,那麼兇手顯然也不是從大門離開的。
耿執一拍腦袋,說:「楚大人,會不會是兇手根本沒有離開啊,我是說,那會兒時間根本沒有離開?」
小丫鬟聽了耿執的話,立刻又打了個寒戰。
一個小丫鬟說:「我們兩個衝進來沒多久,就有人也趕來了,大家都是聽到大少爺的喊聲,趕過來看情況的。後來也是其他人去報的案。從出事開始,到現在,這個房間裡一直都有人,可是我們根本沒有看到有兇手離開啊。」
他這麼一說,有好幾個人忍不住打了寒戰。
耿執驚訝的說:「難道說,到目前為止,兇手根本就還沒有離開房間?」
大家都開始後背發/麻了,吳夫人一聽,就說道:「快!來人,給我搜,把房間仔細的搜清楚,把那個人給我找出來!」
下人得了命令,立刻湧進房間來,開始在房間裡四處搜索,裡間外間床下桌下全都不放過。
然而搜了一遍之後,什麼也沒找到,連一根頭髮都沒找到,跟別說是個大活人了。
吳夫人很生氣,說:「我看是你們大理寺的人想要拖延時間罷!楚大人,雖然你是大官,但是你殺了人也別想逃過王>
楚鈺秧笑了,說:「吳夫人還知道王/法那就好辦了。吳之慕的死亡時間是肯定的,那個時候我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不只是喬公子可以給我作證,我那個時候在街上,很多人都能給我作證。」
楚鈺秧那會兒正帶著喬季彥四處瞎逛,買了很多小玩意,有很多人都是可以給他作證的。所以楚鈺秧壓根不擔心自己的不在場證明。
吳夫人不死心,咬了咬嘴唇,說道:「那你的玉佩,怎麼會在我兒子手裡。」
楚鈺秧覺得好笑,說:「我還想知道,為什麼有人偷了我的玉佩呢。」
忽然間,一個小廝匆忙的跑了進來,小聲說道:「老/爺,夫人,皇上來了!已經到門口了!」
吳夫人一聽就露/出了慌張的神色,吳將軍立刻就帶著眾人,往門口去迎接趙邢端了。
趙邢端在宮中,眼看著天就要黑了,不過不見楚鈺秧回來,讓人到外面去找/人,沒想到侍從卻帶回了楚鈺秧被捲入一起命/案的消息。
趙邢端自然就坐不住了,立刻出宮來找楚鈺秧了。
趙邢端揮了揮手,讓眾人平身,就走過去拉住楚鈺秧的手,問:「怎麼回事?」
楚鈺秧說:「現在已經沒事了。哦對了,吳夫人,你能叫人,把我的玉佩還給我嗎?」
吳夫人咬牙切齒,其實她並不知道是誰殺死了吳之慕,但是吳之慕手裡攥著楚鈺秧的玉佩,楚鈺秧還是嚴崢的好友,所以吳夫人就怎麼看他都不順眼,一心認定了他就是殺/人兇手。
但是楚鈺秧偏偏又有不在場證明,根本沒法對他怎麼樣。
吳夫人不甘心,卻也只得讓人去把那塊玉佩拿過來。
小廝小跑著去取那塊玉佩,然後很快就跑過來,大聲的說道:「夫人,那塊玉佩不見了,消失了!」
&麼?」吳夫人一愣,說:「不是讓你們看好的嗎?怎麼突然消失了?怎麼回事?」
小廝說道:「不,不知道啊夫人,那塊玉佩就忽然消失了。看/管玉佩的人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說他一步都沒有走開,但是玉佩就這麼沒了!根本沒有人進去過。」
楚鈺秧一聽,頓時覺得好心疼,好幾千兩金子就這麼沒了。
趙邢端臉色有點發黑,不過說道:「天色晚了,先回宮。」
楚鈺秧只好點了點頭,覺得好好的一天,怎麼突然變得倒霉起來。
馬上就要天黑了,今天竟然有晚霞,遠處天邊紅彤彤的一片,房頂上都鍍著一層橘紅色,看著有點壯觀之感。
趙邢端要帶著楚鈺秧回宮去,耿執和江琉五自然是回大理寺去,至於喬季彥就準備獨自回到端王府去了。
楚鈺秧正要走,喬季彥忽然對著他的背影叫了一聲:「楚鈺秧。」
楚鈺秧奇怪的回頭,他身邊的趙邢端也停下來回頭瞧著喬季彥。
不過趙邢端並不是這個就是喬季彥,還以為他是喬仲隱。
喬季彥走過來,他笑起來比平時還好好看了,不過笑的楚鈺秧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
楚鈺秧問:「什麼…>
喬季彥笑著說:「你不是邀請我一起看日出日落嗎?現在時辰正好,不如我們……」
楚鈺秧:「……」
楚鈺秧頓時覺得不妙,腿肚子有點轉筋,小心翼翼的偷瞧了一眼身邊的趙邢端。
臉色……比包公還要黑了!
楚鈺秧後背都開始出冷汗了,喬季彥肯定是故意的,是故意要報復自己的。
楚鈺秧決定打死不認賬,說:「我有說過嗎?我怎麼不得了。」
喬季彥一派從容,說:「嗯?恐怕是楚先生和不少人這麼說過,所以都搞不清楚了罷。」
楚鈺秧:「……」
可惡的喬小四。
楚鈺秧一臉委屈的看向趙邢端,說:「端兒,你可不能聽他挑/撥離間啊。他肯定是嫉妒的我的聰明才智,嫉妒我的可愛美貌……」
趙邢端簡直都聽不下去了,趕緊將人一拉,說道:>
楚鈺秧屁顛屁顛的小跑著被他拉走了。
喬季彥出了一口惡氣,終於覺得心裡舒服點了。瞧著楚鈺秧狗腿的背影,覺得有點酸爽。
其實楚鈺秧真的說對了,喬季彥的確嫉妒他,不過還真不是嫉妒他的聰明才是,可愛美貌就更是扯淡了。
喬季彥獨自往端王府走去,他覺得他最嫉妒的就是楚鈺秧的運氣,為什麼楚鈺秧能遇到一個對他這麼好,一心一意,整個心都撲在他身上的人呢?
這就是一種可遇而不可求的運氣。
然而運氣來了,也要有本事抓/住運氣,那才是能真正讓人羨慕不已的。
喬季彥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兩個人已經走了,或許楚鈺秧就有這麼一種本事罷,的確是與眾不同的。
喬季彥發現,今天這一整天,他有點焦頭爛額,但是竟然過的無比之快,就好像是一眨眼的事情。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情況。
雖然今天他被楚鈺秧整的有點慘兮兮的,不過最後也算是絕地大反擊了,想起楚鈺秧剛才可憐兮兮的模樣,喬季彥就覺得想笑。
喬季彥走回了端王府去,小丫頭給他開了門,驚訝的說道:「公子你終於回來了,我差點就去外面找你了。楚大人……有沒有……」
小丫頭顯然很擔心,怕楚鈺秧發現喬季彥的身份,喬季彥會處於危險之中。
喬季彥笑了笑,搖了搖頭,說:「沒什麼,只是楚鈺秧太鬧騰了。」
小丫頭「噗嗤」的笑了一聲,說:「其實,楚大人是挺好玩的一個人,很會講笑話的。」
喬季彥顯然不敢苟同,楚鈺秧講的那些笑話全都冷死人不償命,讓別人聽了都覺得尷尬,哪裡能笑的出來。
喬季彥現在回想起來,滿腦子還都是楚鈺秧那些冷笑話,還有楚鈺秧很有魔性的嘿嘿嘿笑容,實在是讓人頭疼。
小丫頭瞧了喬季彥幾眼,說:「公子今天出門,好像稍微開心了一點呢。有點像公子原來的樣子了。」
喬季彥愣了一下,說:「我原來是什麼樣子?我早就忘了。」
小丫頭說:「我可是沒有忘的。公子小時候可淘氣了,還搶夫人送給我的點心吃。」
喬季彥更是一愣,說:「有嗎?」
&然有,」小丫頭說:「雖然我那個時候還小,不過我可是很記仇的,一直記在心裡頭呢。」
喬季彥忍不住笑了,說:「明日我出門給你帶些點心回來,就算是賠禮道歉了。」
小丫頭也忍不住笑了,說:「好啊,先謝謝公子了。公子,吃飯罷,我去把晚飯端出來。」
喬季彥點了點頭。
吃過晚飯,天色就黑了下來。小丫頭正在收拾桌子,喬季彥忽然皺眉,說道:「你先回房去罷。」
&麼了公子?」小丫頭立時警覺。
喬季彥說:「有人來了,你快回去罷。」
小丫頭將手頭的東西全都放下,然後急忙忙的就跑了。
喬季彥站起身來,走回了自己住的院子。他進了院門,忽然猛的轉身,袖子裡立刻就甩出一枚帶著墨綠光澤的暗器來。
&的一聲,那暗器在中途一下子變了方向,打進了右邊一顆大樹幹里。
一個黑影被/迫現了身,他隔開那枚暗器,卻被打的後退三四步。
&子。」黑影立刻單膝跪在地上。
喬季彥說:「你認錯人了。」
&子……」黑影抬起頭來,看著他說:「屬下……並沒有認錯人了。」
&蕭遇讓你來盯著我的?」喬季彥問。
黑影有些為難,說:「陛下只是讓我過來盯著這裡,想要查出主/子到底去了哪裡。陛下他……並不知道主>
喬季彥忍不住笑了,說:「連你都認出我是誰了,但是蕭遇他卻毫無知覺。」
楚鈺秧認出了他,連他的屬下也認出了他,然而蕭遇卻根本看不出來他是誰。
喬季彥覺得,這就是個笑話。
黑影說道:「陛下只是……想不到主/子還在京/城裡。」
蕭遇一直覺得,喬季彥不可能離開他,他一直都是這麼想的,而且非常堅定。然而喬季彥真的走了,消失的無影無蹤的。讓蕭遇更猜不到的是,喬季彥雖然走了,卻根本沒有離開京/城,甚至他們已經見過面了。
他們每天都離得並不遠,或許還能打個照面,這種咫尺天涯的感覺,讓蕭遇根本想像不出來。
喬季彥咬了咬嘴唇,說道:「不要把我在這裡的消息告訴蕭遇,算我求你了。」
黑影一愣,說:「主/子,你這是為難屬下了。」
喬季彥沒有再說話。
黑影沉默了一陣,說:「我知道了,主/子。但是陛下,總會知道主/子就在這裡的。」
喬季彥說:「我知道。」
黑影說:「屬下走了,再多留恐怕陛下會有所懷疑。」
&去罷。」喬季彥說。
黑影很快就離開了,喬季彥以為自己可以在京/城裡住一段日子。他漂泊了這麼久,總會想念家鄉的,雖然這裡已經再沒有喬家了。
他答應等著喬仲隱回來的,但是現在恐怕不行了,他必須早點打算,徹底走個乾淨。
喬季彥覺得有點好笑,原來得不到的果然是最好的。自己不在了,蕭遇至少會讓人找一找他。喬季彥此時心裡竟然有些扭曲的開心,這樣也挺好。
黑影從端王府出去,就往回去了。
到了府邸,有人就將他攔住了,說:「有客人到了,陛下正在和客人談事情。」
黑影點了點頭,等在外面。
蕭遇的房間門是關著的,外面聽不到裡面的談話。
此時蕭遇有些生氣,說:「這就是你的計劃?太可笑了!你把楚鈺秧當三歲的孩子,還是把趙邢端當三歲的孩子?」
男人說道:「我的打算並不是這樣的,是有人壞了我的計劃!」
&蕭遇冷笑,說:「你已經讓我不敢相信了。你小心楚鈺秧很快就會查到你的頭上去。」
男人說:「我今天來,不是要跟你說這件事情的。這件事情,我會擺平的。」
&你還有什麼事情。」蕭遇說。
男人說道:「當年我派人去追殺楚鈺秧,楚鈺秧卻奇蹟般的活下來了。我覺得這其中有蹊蹺。」
&麼蹊蹺。」蕭遇有些不屑,說:「你用了一幫廢物,能辦成什麼大事。當年楚鈺秧身邊那個叫淮水的,可是個厲害的角色,是他把楚鈺秧救走了罷。」
&男人說道:「這不可能,我又找到當年那些殺手,他們向我保證,楚鈺秧絕對是死了,淮水把他帶走的時候,屍體都涼了。」
蕭遇皺眉,說:「恐怕你是被人騙了!還有當年那些殺手,你最好先去把他們解決掉。」
男人對蕭遇的態度有些不高興了,說:「我的意思是,現在這個楚鈺秧,恐怕有些問題。」
蕭遇皺眉,說:「楚鈺秧有問題?你是說……」
男人說:「我覺得這個楚鈺秧,恐怕是那個叫淮水的人找來假扮的!」
&的?」蕭遇吃驚的說。
男人說:「對,死而復生這種事情也太奇怪了,我覺得,很有可能,這個楚鈺秧根本就是假的。」
蕭遇沉默了起來,很快露/出了笑容,說:「這倒是個好消息。」
楚鈺秧被趙邢端帶回宮去,一路上都特別的乖,回來之後很狗腿的說道:「端兒,你累不累啊,我給你捶捶肩膀捏/捏腰怎麼樣啊?你太辛苦了。」
趙邢端挑了挑眉,瞧著他說:「今天你都幹什麼去了?」
楚鈺秧眨了眨純潔的大眼睛,說:「在街上溜達了一下啊,到處逛一逛。」
&後還和別人看了日出日落?」趙邢端涼颼颼的問。
楚鈺秧一聽,趕緊撲過去,摟住趙邢端的腰就一副要撒潑的模樣,說:「端兒你冤枉我啊,我沒有啊沒有,你不能聽別人一面之詞就冤枉我啊,那樣子我會傷心的,我會生氣的。」
&還生氣?」趙邢端將人拎了起來。
楚鈺秧趕緊笑的甜甜的,說:「不不,說著玩的。」
&來最近,我是冷落你了。」趙邢端說:「是時候好好安慰你一番了?」
楚鈺秧咳嗽了一聲,說:「沒有啊,端兒,我屁/股剛好一點。上次在湯池裡,我的腰都隔青了,而且還嗆了兩口水,我都有心理陰影了。」
&來幾次就沒有陰影了。」趙邢端將人一抗,就往湯池去了。
楚鈺秧發誓,他最討厭的地方就是那裡,趙邢端沒事把泡澡的地方修的那麼深,他完全占不著地啊,簡直就是歧/視,個子矮點也是有骨氣的。
楚鈺秧抗/議,不過他也打不過趙邢端,被趙邢端點了穴/道,筆桿條直的就被扛到湯池去了。
楚鈺秧在水裡撲騰著的時候,心裡就特別想要掐死喬小四,臨走的時候竟然出陰招。
楚鈺秧被折騰的全身酸/軟,有氣無力的說:「游泳已經很累了,在水裡做運/動實在是要人命啊。」
趙邢端將他抱回去,說:「你多鍛煉一下就好了。」
楚鈺秧眼皮下面的眼珠子滾動了一下,估摸/著是在翻白眼,不過他沒力氣睜眼。
楚鈺秧連晚飯都不想吃,就睡著了。
結果一晚上睡得也不踏實,做了一晚上在水裡撲騰,被大水淹的噩夢,搞得他都快神/經衰弱了。
到了後半夜,楚鈺秧終於睡踏實了,他感覺剛剛閉眼,不過耳邊竟然有「呼呼」的風聲。
又做夢了……
楚鈺秧覺得自己肯定是又做夢了,都是稀奇古怪的夢,好奇怪。
不過除了風聲,楚鈺秧還感覺到很冷,冷的他上牙打下牙。
他終於忍不住睜開了眼睛,本來的困意頓時全都煙消雲散了,嚇得他差點跳起來。
不過他根本跳不起來,因為他還被裹在被子裡,趙邢端把他連人帶被子一起抱在懷裡。
&端端端兒……」楚鈺秧都結巴了,瞪著眼睛說:「這是哪裡啊?我是不是在做噩夢啊。」
這裡絕對不是房間裡,楚鈺秧看著眼皮子下面一片矮矮的小屋頂,有點發懵……
看吧,那遙遠的地方,有個和小拇指蓋差不多大的房子,好像是……皇宮?
楚鈺秧頓時有點頭暈目眩,他們好像坐在一個很高的小樓上。
趙邢端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說:「馬上就天亮了。」
對,現在天色還一片黑,時間還很早。
楚鈺秧有點想哭。
趙邢端又說:「帶你看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