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先生 第65章流言3

    「幫凶也是分兩種的,」楚鈺秧笑眯眯的說:「有一種是不自知的,被兇手誤導做了偽證的。」

    趙邢端皺眉,說:「你是說……」

    楚鈺秧托腮,說:「我覺得很有可能,陳季晚被誤導了,他進了房間之後或許還發生了什麼,或者他丟失了一段時間,但是他本人根本沒有發現。昨天陳季晚回來的時候,顯然身/體和精神狀況都非常的不好,這種時候,很容易掉入陷阱。」

    趙邢端點頭,陳季晚因為嚴崢,當時那方面的情況都很不好,這一點大家都是知道的。

    楚鈺秧說:「我本來以為茶水或者香爐裡面放了東西,不過端兒你說並沒有。」

    趙邢端點頭,說:「的確沒有,茶杯茶壺和香爐里都是乾淨的,沒有加過藥的樣子,房間裡也沒有燃/燒過某種藥的殘留氣息。」

    楚鈺秧說:「但是如果沒有輔助,陳季晚怎麼會自己搞錯呢?這個讓人很苦惱啊。」

    大家都是一陣沉默,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他們實在想不到是怎麼個回事。

    楚鈺秧忽然又說話了,說道:「還有就是那個粉色的小線頭了,另外還有死者的衣服,據說是鵝黃/色的。這兩樣東西,應該是眼下最重要的線索了。你們都留意一下,如果瞧見了就立刻說。」

    耿執和江琉五點頭,不過聽起來簡單,仔細一想還是全無頭緒。鵝黃/色的衣服他們沒見過,只有店小二見過,並不知道什麼樣子。不過這倒是還好說,總有個概念了。

    但是粉色的小線頭,這就實在太難以分析了。到底是衣服?被子?床單?床帳子?還是手帕?亦或者是別的?

    還有可能根本是無關緊要的東西,死者的指甲有一定的長度,雖然修剪的圓/潤光滑,不過還是比較容易刮絲或者殘留這樣東西的。如果這粉色小線頭和兇案根本無關,那麼他們就真的進入誤區了。

    楚鈺秧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不過都這個時候了,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有線索總比沒有線索好得多,這點他們肯定都不能放過。

    「陳季晚呢?一直不見人,不會……」

    楚鈺秧突然拍了一下桌子說道。

    耿執給他嚇了一跳,立刻站起來說:「莫不是被兇手抓/走了吧,我去找/人!」

    楚鈺秧連忙將人叫住,說:「不會不會,雖然陳季晚是很重要的人證,不過我覺得他暫時是沒有危險的。嚴崢不是一直陪著他嗎?我就是想問,陳季晚會不會被大尾巴狼給叼走啊,我還有事情想問一問他呢。」

    趙邢端:「……」

    耿執還沒反應過來大尾巴狼是誰,撓了撓後腦勺,一臉的迷茫。

    趙邢端說:「你要問什麼?」

    楚鈺秧說:「我想問問他,回到丞相府之前,有沒有見過什麼人,或者遇到了什麼人。如果兇手早就盯上陳季晚,讓陳季晚做幫凶的話,那麼或許會提早準備下手。」

    趙邢端站了起來,說:「我陪你去問。」

    楚鈺秧也站起來跑到趙邢端的身邊去,然後嘿嘿嘿的傻笑,說:「就怕我們去的不合適啊。」

    「怕?」趙邢端挑眉,瞧著楚鈺秧一臉興/奮又躍躍欲試的樣子,說:「我可沒瞧出你有怕的樣子。」

    楚鈺秧立刻抓/住他的手臂,把臉往他胳膊上亂蹭,做出一副嬌羞的模樣,說:「我很羞澀的,端兒你又誣陷我了。」

    耿執和江琉五尷尬的在一邊,雖然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不過這兩個人每次都公然秀恩愛,實在是讓人壓力很大。兩個人一個人端著茶杯裝喝/茶,一個人盯著桌腳認真的看。

    楚鈺秧拉著趙邢端就出去,急急忙忙的,一路還小跑著,生怕陳季晚已經被大尾巴狼給叼走了,然後沒有好戲可以看了。

    陳季晚一直在睡覺,他生病了,中午沒有吃飯一點也不餓。被嚴崢弄來弄去的,根本一點也沒有要醒過來的樣子。他實在是太累了,睡得很死。

    嚴崢一直陪在陳季晚的身邊,剛開始還挺耐心的,不過後來就抓耳撓腮起來。嚴崢沒事可做,又不能發生聲音打攪了陳季晚,而且有的看沒得吃,根本就是一種最殘酷的折磨。

    嚴崢開始在陳季晚的床前轉磨,走來走去的一圈一圈的來迴轉,轉的自己頭都暈了。

    最後嚴崢還是坐在了陳季晚的身邊,看著陳季晚發/熱泛紅的臉頰,還有粉色的脖子,不慎露/出來的鎖骨,嗓子眼兒里都要乾的冒煙了。

    嚴崢有點忍不住,想著剛才反正都偷親過了,陳季晚都沒有醒過來,一下是偷親,兩下三下還不是一樣的事兒。

    嚴崢開始臭不/要/臉了,臉皮極厚的給自己找理由。

    他充滿欲/望的眼睛盯著陳季晚,使勁兒的瞧了幾眼,然後忍不住的就低頭又吻住了陳季晚的嘴唇。

    陳季晚哼了一聲,顯然有點不舒服。剛才嚴崢是非常溫柔的親/吻,這會兒嚴崢都憋了半天了,吻上來就有點急躁的意味了,嘴唇一碰上,嚴崢就張/開嘴在陳季晚的柔/軟的唇上咬了好幾下。

    嚴崢聽到陳季晚發出的哼聲,反而更想狠狠的欺負他。昨天陳季晚哭得滿臉花,最後用小貓一樣聲音求饒的樣子,簡直太和嚴崢的心意了。

    嚴崢骨子裡就是這麼一個人,我喜歡別人服/從他,也喜歡瞧人掙扎無果的樣子,這讓都能取/悅到他。

    陳季晚被吻的有點窒/息感,呼吸都不順暢了,嚴崢的舌/頭還伸進來使勁兒的往他喉/嚨里頂,陳季晚就更是不能呼吸了。

    陳季晚因為缺氧,開始做噩夢,夢到自己被嚴崢壓在床/上,用/力的撞擊著。陳季晚嚇得渾身一個哆嗦,結果就從夢中猛然清/醒了過來。

    他腦子裡很暈,雙手被人壓住,身/體每個地方都不能動,最主要的是嘴巴很酸,正大大的張/開著,有人含/著他的舌/頭在用/力的吮/吸。

    「唔……」

    離得太近了,陳季晚只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不過這個影子和噩夢中的影子一模一樣。他還以為自己的噩夢沒有醒來,可是渾身戰慄的快/感太過於強烈和真/實,讓陳季晚不自覺的想要大聲呻/吟,讓他知道這不可能是一個單純的噩夢。

    陳季晚嚇得瞪大眼睛,他用/力的掙紮起來,還要屈膝就頂嚴崢。

    嚴崢感覺到身下的人醒了,不過他不想放手,反而更加放肆的親/吻著陳季晚,想要陳季晚順從他,嚴崢的舌/頭捲住陳季晚的舌/頭,強/迫他回應。

    陳季晚急的差點哭了,嚴崢怕陳季晚又要咬他,就將陳季晚的雙手併攏,單手壓住,然後騰出來一隻手捏著他的下巴,不讓他閉嘴。

    陳季晚慌了,感覺嚴崢比昨天還要瘋狂,他身/體還很難受,尤其是那個被使用過/度的地方,好像要壞了一樣,他實在是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唔別……」

    嚴崢終於放開了他的嘴唇,陳季晚覺得嘴巴疼得厲害,或許都已經被嚴崢咬破了,離開的時候嚴崢還用/力的舔/了一下陳季晚的下唇,一副戀戀不捨的樣子。

    「你真美味。」嚴崢沙啞的聲音,誰都能聽出他現在的興致有多麼的高昂。

    陳季晚掙扎不了,害怕的幾乎顫/抖起來,說:「我求你了,你別,別再……」

    陳季晚實在說不下去了,嚴崢對他做的那些事情,他都羞恥的不敢說出來。

    「別怎麼樣?」嚴崢壞心的在他耳邊吻了兩下,說:「你不喜歡?你昨天也很享受,真是懷孩子,竟然說/謊/話。」

    「我沒有!」陳季晚突然掙紮起來。

    嚴崢說:「沒有?可是我明明記得清楚。」

    「我沒有,我沒有。」陳季晚心臟突突猛跳,他強/迫自己腦子裡一片恐怕,不想想起思考不愉快的回憶。

    嚴崢低下頭來去吻陳季晚的脖子,咬著他的下巴,說:「噓,聲音太大/會讓人聽到的。」

    陳季晚立刻咬住牙,若是讓人聽到發現了……陳季晚不敢想像。

    陳季晚緊要牙關,感覺下巴上側頸和耳朵都很癢,嚴崢不斷的親/吻著他,讓他身/體不斷的戰慄,他乾脆死死閉上眼睛,想要暈過去算了。只是閉上眼睛,他的感官更敏/感了,眼睛熱/乎/乎的,竟然害怕的控/制不住,眼淚成串的從緊閉的眼睛裡流了出來,一直流/到了耳朵里。

    陳季晚舔/著他的耳/垂,忽然嘗到了一絲苦鹹的味道,抬頭一瞧,才發現陳季晚竟然嚇哭了。

    嚴崢一愣,在他床/上哭得女人倒是不少,不過那都是爽的,還沒有被嚇哭的。

    嚴崢瞧他哭了,心臟一抽,忽然就清/醒了不少,覺得自己又做了混事兒,本來打算好好的對陳季晚的,估摸/著這會兒陳季晚都要恨死他了。

    嚴崢趕緊鬆開陳季晚的桎梏,將人拉起來抱在懷裡,拍著他的後背,說:「別哭別哭,多大的人了,哭什麼?我不碰你了還不行,你哭的我心都疼了。」

    嚴崢頭一次有點心疼,捧著陳季晚的臉,輕輕/吻著他的眼淚,將流下來的眼淚吮掉。

    陳季晚一把將他推開,說:「你說,你說不,不碰我了。」

    陳季晚哭得有點抽噎,說話也不利索了,這幅模樣,讓嚴崢忍不住想要欺負他。

    嚴崢又把人強/硬的摟在懷裡,不讓他逃走,說:「我是說不那麼碰你了,你現在被我欺負哭了,我當然要安慰你了。」

    「不,不用……」陳季晚抽噎著說。

    嚴崢不鬆手,兩條胳膊比鐵柵欄還堅/硬,說:「乖孩子,別掙了,反正你也掙不過我,讓我抱一抱,我保證不對你做那種事情還不行?你看我下面硬成什麼樣子了,讓我聞一聞你的味道,難受死我了。」

    陳季晚被他的話嚇了一跳,身/體徹底僵硬了,生怕嚴崢說話不算話。不過還好,嚴崢只是抱著他,在他頸邊大口的呼吸,好像在強/壓欲/火,其餘的事情倒是真的沒有做。只是喘息的時候,偶爾嘴唇會碰/觸到陳季晚的耳朵。

    兩個人抱了很久,陳季晚臉上雖然還掛著眼淚,不過抽噎的情況已經好多了,他哭了一大通,嚇了一大跳,現在還病著,就開始昏昏欲睡了。

    「嘭!」

    就在陳季晚要睡著的時候,房間門被大力的踢開了,將陳季晚嚇了一跳,也把嚴崢嚇了一跳。

    回頭一瞧,進來的竟然是楚鈺秧。

    當然,後面還跟著趙邢端。

    楚鈺秧一腳踢開門,他還以為房門是落了門閂的,以為自己根本踢不開,不過這門閂早就被嚴崢弄壞了。楚鈺秧這麼用/力一踢,差點就一頭栽進房間裡,摔個大馬趴。

    趙邢端趕緊伸手一抓,就抓/住了楚鈺秧的腰帶,這才沒把楚鈺秧給摔著。

    楚鈺秧趕緊站穩了,然後兩三步就跑了進來,大喊一聲:「小晚兒別怕,我來英雄救美了。」

    陳季晚睜大眼睛,不知所措,他臉上還有點淚珠,看起來挺可憐的。

    楚鈺秧立刻衝過來,然後抓著嚴崢一拽,要把人拖下床去。

    嚴崢都傻眼了,沒想到有人會衝進來,他這暴脾氣差點就破口大罵,不過進來的人可是皇上的心上人,他膽子大也不敢罵了,差點一口氣把自己給噎死。

    別看楚鈺秧力氣不大,不過嚴崢正傻眼,就被楚鈺秧一把給拖了下來,一個不穩就坐了個大屁墩,坐在了床邊的地上。

    嚴崢那身量那體重,坐了個大屁蹲聲音還挺響亮的,聽得陳季晚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楚鈺秧把嚴崢扔到了一邊,立刻就拉過被子把陳季晚裹好,說:「你沒事吧?」

    「沒……沒事……」陳季晚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腦子裡有點發木。

    「楚大人!這到底怎麼回事!」嚴崢氣得不輕,從地上跳起來,簡直咬牙切齒的。

    他上戰場都沒被人摔成這樣過,實在太丟臉了,尤其還是在陳季晚面前。讓嚴崢覺得實在磨不開面子。

    楚鈺秧瞪著他,說:「你不是來道歉的嗎?誰讓你道到床/上去的。」

    「我……沒有。」嚴崢有點心虛,不過是差一點,根本就還沒上/床呢。

    楚鈺秧說:「幸好我來的及時。端兒跟我說裡面呼吸不對。」

    楚鈺秧這一句話真是好謀略,把站在一邊的趙邢端也給加入了戰圈,而且用趙邢端壓了嚴崢一頭。

    嚴崢一時語塞,轉頭去瞧趙邢端。

    趙邢端正覺得頭疼,不過也沒有說話。

    楚鈺秧往床/上一坐,說:「小晚兒,你有沒有被這個大尾巴狼怎麼樣?不用擔心,你告訴我,我讓端兒把他閹掉。」

    陳季晚:「……」

    陳季晚有點目瞪口呆。

    他愣了半天,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趙邢端,皇上突然過來,自己竟然還傻愣愣的坐在床/上?

    陳季晚趕緊就要爬起來,說:「陛下駕到……」

    「別起來別起來,沒關係的。」他話都沒說完,就被楚鈺秧給打斷了,把人又按了下來,然後把被子給他裹上,還趁機連人帶被子的抱了一下。

    趙邢端一瞧臉就黑了,嚴崢臉也挺黑的。

    不用嚴崢動手,趙邢端已經把悄悄占人家便宜的楚鈺秧給一把拉了過來,捏住他的後脖子,咬牙說道:「膽子大了?」

    「端兒你又冤枉我了。」楚鈺秧順勢抱住趙邢端的腰。

    趙邢端不吃他這一套,說:「回去再教訓你。」

    他說完了,看了一眼陳季晚和嚴崢,說:「穿好衣服出來,楚鈺秧有話要問你。」突然拎著樹懶一樣的楚鈺秧就出了裡間。

    皇上發話了,陳季晚趕緊穿衣服。

    嚴崢咳嗽了一聲,說:「我幫你?」

    陳季晚戒備的看著他。

    嚴崢頓時一臉受傷的表情,然後垂著腦袋,大尾巴變成了中/華田園犬,灰溜溜的先出去了。

    陳季晚被他的表情弄得一愣,嚴崢一開始就是意氣風發的樣子,還沒見過他這麼逗的表情,讓陳季晚有點反應不過來。

    嚴崢出了裡間,就看到楚鈺秧被趙邢端壓在外面的茶桌上吻的正激烈。雖然剛才被楚鈺秧破/壞了好事,嚴崢很想要報復一下,不過想一想趙邢端的臉色,嚴崢還是往後退了兩步,隱藏了起來,沒有直接走出去。

    「唔,唔,唔……」

    楚鈺秧突然被趙邢端按在桌子上就吻了起來,他都沒反應過來,雙手亂抓一起,這才攀住了趙邢端的肩膀,緊緊的摟住。

    楚鈺秧張/開嘴巴想說話,不過趙邢端的舌/頭就伸了起來,各種的挑/逗舔/弄,楚鈺秧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只能在心裡吶喊著,我的腰!腰都要折了。

    楚鈺秧想哭,自己又沒練過體操,後下腰九十度太難了有沒有,他都這麼大年紀了,真是要了老命。尤其桌子邊還很硬啊,疼死人了。

    不過趙邢端沒有要放開他的意思,還在懲罰的吻著他的嘴唇。

    過了好半天,楚鈺秧還以為自己要缺氧死在桌子上了,趙邢端這才放開他。

    趙邢端聲音已經沙啞了,有些略微的氣喘,說:「知道錯了?」

    楚鈺秧立刻點頭如搗蒜,可憐巴巴的抿著嘴唇瞧著趙邢端,說:「端兒,我的老腰,快起來罷。」

    「以後還隨便抱別人?」趙邢端不讓他起來,繼續問。

    「不敢了不敢了。」楚鈺秧連忙說,認錯態度很良好,又說:「我就是瞧陳季晚哭得模樣太可愛了,所以沒忍住抱了一下啊,你看陳季晚比我還受的模樣,想想也知道我們不可能啊。」

    趙邢端捏著他的下巴,作勢又要吻上,說:「你哭的時候也很可愛,想不想自己瞧一瞧?」

    「不不不不,好漢,放過我吧。」楚鈺秧使勁兒的搖頭。

    趙邢端在他的嘴唇上又吻了一下。

    楚鈺秧推他,說:「端兒,我真的不行了,腰要折了。」

    「換個地方?」趙邢端挑眉問,問完看了一眼那邊的軟榻。

    楚鈺秧可憐兮兮的說:「回宮再說好不好,那個軟榻很久沒打掃了,有點髒呢。」

    趙邢端摟住他的腰,將人從桌子上拽了起來。楚鈺秧脫離了苦海,覺得自己腰都廢了,趴在趙邢端懷裡不想起來了,直不起腰了都。

    趙邢端伸手給他揉/著腰,挑/逗的咬了他耳/垂一下,說:「明明很軟。」

    楚鈺秧被他說的有點不好意思,燒燙的臉在他肩膀上蹭來蹭去的。

    「不疼了?又開始不老實了?」趙邢端問。

    陳季晚快速的穿好外衣,然後就下了床,往外走,他不敢磨蹭,就怕讓皇上等的時間太長了。

    不過陳季晚走到裡間門口的時候,就發現嚴崢正抱臂靠在那裡。

    陳季晚一愣,嚴崢站在那裡,簡直就像是惡犬當/道,讓他都不敢走過去了。這種比喻陳季晚是不敢讓嚴崢知道的,所以嚴崢目光落過來的時候,他趕緊就低下頭。

    「等一會兒再出去。」嚴崢走過去,低聲在陳季晚耳邊低語。

    陳季晚一頭霧水,不過很快的,他聽到了外面的動靜,纏/綿的呼吸聲,還有壓低的呻/吟。

    陳季晚都傻眼了,呆愣的睜大了眼睛,外面是什麼人在……皇上和楚大人不是應該在外面嗎?難道還有其他的人。

    嚴崢看到陳季晚這幅表情,實在覺得好笑。

    陳季晚覺得自己腦袋裡有一個不可置信的想法,覺得很荒唐,又覺得就是這麼回事。

    他忍不住想要瞧一瞧,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確的,但是這種事情,恐怕不是自己能瞧得。

    掙扎了半天,陳季晚還是忍不住好奇,探著頭往外看了一眼,這一眼又讓他目瞪口呆起來,雖然有心理準備了,不過視覺衝擊還是很大。

    趙邢端正摟著楚鈺秧,死死的吻著楚鈺秧的嘴唇,兩個人唇齒交/纏,呼吸的聲音清晰可聞。

    嚴崢悄聲走到陳季晚身後,低頭在他耳邊說:「可別說出去,這是要保密的事情。」

    陳季晚哆嗦了一下,趕緊低聲說道:「我不會說的,侯爺放心。」

    嚴崢皺眉,別人叫他侯爺都沒什麼,但是陳季晚這麼叫他,讓他覺得太見外了。

    「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嚴崢說。

    陳季晚奇怪的瞧他,說:「這樣不好的。」

    「怎麼不好了?」嚴崢瞧他一副乖孩子的模樣,忍不住就想要逗一逗他,說:「不如這樣,你平時叫我名字,特別的情況下叫我侯爺,怎麼樣?」

    陳季晚有點納悶,什麼是特別的情況下,難道說的是在別人面前?

    嚴崢就知道他想不通,已經繼續開口了,說:「就是……在床/上的時候。」

    陳季晚被他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差點就撞到了門框上。好在嚴崢一把摟住了他的腰,不然這麼大動靜,估計外面就知道他們兩個在這裡偷看了。

    其實這偷瞧的兩個人趙邢端早就發現了,趙邢端的武功,想要聽見裡面在做什麼,簡直輕而易舉。

    不過他並不避諱,其實他也是想讓陳季晚瞧一瞧。

    趙邢端的醋勁兒是很大,剛才楚鈺秧抱了陳季晚一下,讓他醋罈子都打翻了,現在明顯是在宣布主/權,告訴別人,楚鈺秧是他的。

    被吻的迷迷糊糊的楚鈺秧可就不知道,他們兩個親/吻都被人瞧見了。等他被趙邢端再放開的時候,眼睛裡都起了水霧。

    嚴崢看外面兩個人終於分開了,趕緊拉著陳季晚就出去了,就怕那兩個人難解難分,他們沒時間再出來。

    陳季晚臉紅撲撲的,一半是因為病還沒好,一半是因為太害羞了。

    陳季晚瞧了一眼,就看到楚鈺秧嘴唇有點紅腫,趕緊低下頭,不敢再多瞧。

    嚴崢坐下來,問:「陳季晚的病還沒好利索,有什麼事情要現在問啊。」

    楚鈺秧喘了半天的氣,這才說道:「本來我也沒有要一定現在問啊,不過到門口發現裡面有大尾巴狼,我就進來英雄救美了。」

    嚴崢:「……」

    陳季晚連忙說:「楚大人要問什麼事情,我的病沒什麼事了,感覺好多了。」

    楚鈺秧立刻笑眯眯的說:「我想問問你,回丞相府之前,你還見過什麼人嗎?」

    陳季晚全身僵硬/起來,忍不住目光就往旁邊的嚴崢身上瞧。回丞相府之前,他當然是在嚴崢的侯府上,而且還和嚴崢同床共枕翻雲覆雨。

    陳季晚雙手緊緊/握拳,說:「我,在……」

    「在我那裡。」嚴崢幫他回答了,說:「楚大人你不是知道嗎?陳季晚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府上那麼多人,全都能作證。」

    陳季晚聽了他這話,不僅臉色沒有好,反而更差了。也就是說,嚴崢的侯府上有一堆人知道自己在嚴崢的屋裡呆了很久……

    楚鈺秧說:「我是說從侯府出來之後,在回丞相府之前。」

    陳季晚趕緊打起精神,搖了搖頭,說:「沒有。那會已經子時了,路上根本沒有人,我當時太……慌張了,也都沒有注意,我是悶頭跑回丞相府的。」

    楚鈺秧聽了做出一副思索的表情,又問:「那進了丞相府,你一共就接/觸了兩個人?」

    陳季晚想了想,然後點頭,說:「是的,一名護院,還有就是我的丫鬟。」

    「那你的丫鬟人呢?」楚鈺秧問。

    陳季晚說:「我一般不需要人服侍的,我的丫鬟就負責給我打掃一下房間,倒茶水之類的。」

    嚴崢有點不滿意,說:「那你這個丫鬟真/實夠輕/松的。」

    陳季晚一個丞相小兒子,身邊都沒人伺候,而且瞧陳季晚的房間打掃了的也並不是很乾淨。

    楚鈺秧說:「那丫鬟和你說了什麼話?」

    陳季晚雖然不懂辦案,不過楚鈺秧這麼問下來,陳季晚有點遲疑了,問:「楚大人,您是懷疑我的丫鬟嗎?」

    楚鈺秧說:「只是正常的盤/問,不過不排除我覺得有點可疑。」

    陳季晚說:「不會是她罷,她一直很安分守己的,而且她為什麼要害一個不認識的女人呢?」


    陳季晚喃喃的說罷了,努力回憶著說:「我回來之後,發現我的丫鬟還沒睡。我當時挺慌張的,我怕她……就讓她趕緊去休息了。她就離開了,不過沒有走,很快回來了,端了一杯茶給我喝。我當時不太想和人說話,所以並沒有喝/茶,就讓她出去了。」

    「茶?」楚鈺秧立刻問。

    「對。我沒有喝的。」陳季晚說:「那杯茶我也沒有喝,就算有問題,也沒什麼關係罷。」

    楚鈺秧說:「那杯茶呢?在哪裡?」

    陳季晚說:「就放在我房間外間的桌上了。」

    「不對,」楚鈺秧說:「茶有問題。你的房間我們檢/查過了,外間的桌上是空的,一個茶杯和茶碗都沒有。」

    「啊?」陳季晚一愣,說:「怎麼回事。」

    楚鈺秧來不及回話,說:「來人來人,把陳季晚那個丫鬟給我找過來。」

    嚴崢也是一頭霧水,說:「到底怎麼回事。」

    趙邢端說:「茶碗不見了。」

    「我知道啊,不就是一隻茶碗嗎?」嚴崢不以為然。

    楚鈺秧說:「一隻茶碗還不夠?屋子裡突然少了一隻茶碗,這實在是太可疑了。那隻茶碗絕對有問題,不然怎麼會突然消失?」

    「可是……」陳季晚說:「我並沒有喝掉那杯茶,一下也沒有碰。」

    楚鈺秧說:「藥下在茶水裡,並不一定是要讓人喝掉的,或許是一種毒/氣。」

    陳季晚以前根本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有點反應不過來。

    嚴崢對於毒/氣可不算是陌生的,打仗的時候,雖然不是經常,但是偶爾會遇到毒/氣。毒氣的殺傷力很大,尤其是沒有很特彆氣味兒的那種。

    楚鈺秧說:「如果毒/氣有致幻的作用,那麼以陳季晚那天的情況,不難解釋有人將屍體放在他面前,他沒有發現的事情了。」

    已經有人派去找陳季晚的丫鬟,小丫鬟很快就被帶來了,有點害怕的樣子,不敢抬頭打量他們。

    楚鈺秧問:「別害怕,就是問問話。」

    小丫鬟看到一邊的陳季晚,就說道:「公子……」

    楚鈺秧笑眯眯的說:「是我問話,你叫你家公子有什麼用?」

    小丫鬟被他這麼一說,沒有話可說了。

    楚鈺秧說:「昨天夜裡,你等著你的主/子回來,然後端了一杯茶給他,是不是?」

    小丫鬟想了一想,說:「昨天公子回來的特別晚,我有點擔心,所以一直等著沒有離開。我並沒有端什麼茶水啊,公子當時太累了,恐怕是記錯了罷?公子讓我離開了,我就回去休息了。」

    陳季晚一愣,他當時的確很累,不過記得清清楚楚,不可能記錯。

    嚴崢一聽,臉就沉了下來,說道:「當著主/子的面都敢撒謊抵賴?」

    小丫鬟委屈了,眼睛都紅了,說:「公子,你倒是說話啊,我並沒有撒謊的,公子你當時的確太累了,恐怕是記錯了的。」

    陳季晚沒有說話,楚鈺秧倒是說話了,仍然是笑眯眯的樣子,笑的簡直不像是好人,說:「這你可誤會了,我有說那些話是你家公子說的嗎?你怎麼就確定,是你家公子告訴我的啊?」

    他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是一愣,那小丫鬟顯然也愣住了。

    楚鈺秧撒謊不帶臉紅的說:「是護院告訴我的啊,他說看到你端了一被茶水進了房間。」

    「我……」小丫鬟張嘴,不過她顯然說不過楚鈺秧的,不知道該怎麼狡辯了,改口說道:「那天公子臉色不好,我也是擔心壞了,所以給忘了,的確是有的。我看公子很累的樣子,就給他端了一杯茶水,但是公子說不喝,我就端走了。」

    「你撒謊。」陳季晚這次肯定了,他這個丫鬟的確有問題。

    陳季晚說:「你把茶端進來,放在屋裡,我就讓你出去了,你走的時候,那杯茶水根本就還放在桌子上,沒有拿走。」

    「公子,你肯定是記錯了。」小丫鬟一口咬定,又死不松嘴了。

    陳季晚氣得臉上都紅了,嚴崢一瞧,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小丫鬟。小丫鬟嚇得一哆嗦,差點坐在地上,可憐巴巴的說:「真是公子記錯了。」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楚鈺秧揮揮手。

    那小丫鬟如蒙大/赦,趕忙爬起來就走了。

    「怎麼放她走了。」趙邢端問。

    「就是。」嚴崢氣惱的說:「這丫鬟肯定是有問題的,怎麼把她放走了,應該關進大牢裡去審問。」

    楚鈺秧說:「我可不是酷/吏。再說了,單憑陳季晚一面說辭,不足以服眾。」

    嚴崢不高興了,說:「楚大人,你這是什麼話。難道你覺得陳季晚說/謊了嗎?」

    楚鈺秧丟/了個白眼給他,說:「端兒,你這位堂/哥肯定是上戰場的時候,被敵人敲傻了腦袋。」

    嚴崢:「……」

    趙邢端咳嗽了一聲,說:「別鬧了。」

    楚鈺秧說:「我相信陳季晚是無辜的,不過屍體出現在他的房間裡,在外人眼裡他有很大的嫌疑,所以他說的話,並不能服眾。況且茶碗不見了,沒有證據證明,還不是無濟於事。我們現在知道丫鬟有問題,就已經足夠了,打草驚蛇,那丫鬟別看表面上多鎮定,其實被我說一句,還不是嚇得臉都白了。我們已經打草驚蛇了,不怕她不露/出更多的馬腳。」

    楚鈺秧又補充說:「對了,找/人跟著她。」

    趙邢端和楚鈺秧出房間出來,留下陳季晚繼續休息養病,嚴崢死皮賴臉的,非要留下來照顧陳季晚。陳季晚實在是怕他,不想讓他留下來,嚴崢就是不走。

    最後趙邢端發了話,說如果嚴崢再逼/迫陳季晚,就讓陳季晚來找他,把嚴崢發配了。

    兩個人出來,趙邢端就說:「時候不早了,該回宮去了。」

    「你回去吧,」楚鈺秧說:「我今天就留在這裡了,說不定那個小丫鬟沉不住氣,今天晚上就要露/出馬腳了呢?」

    趙邢端臉色不愉,說:「讓我一個人回去?」

    楚鈺秧說:「反正你回去也有一大堆事情要做,也沒多餘的時間了,等你做完了事情,我明天沒準就把案子破了,就跟你回去了。」

    趙邢端聽了他這話,忍不住笑了一聲。

    楚鈺秧立刻跳腳,說:「笑什麼笑,你覺得我明天不能把案子破了嗎!」

    「我什麼也沒說,你不要胡亂猜測。」趙邢端說。

    楚鈺秧很不滿意他的態度。

    趙邢端說:「滕衫和林百柳留給你,破不了案子也要記得回來,知道嗎?」

    楚鈺秧剛感動了一下,趙邢端這麼好說話,結果就被趙邢端後半句給噎著了。

    趙邢端拍了拍他的頭,然後帶著人就準備回宮去了。

    趙邢端雖然想讓楚鈺秧無時無刻都陪著他,但是他又知道楚鈺秧對案子比較感興趣,而且有一些破案的天賦。趙邢端並不想真的把楚鈺秧變成自己後宮中的女人,每天都只能呆在宮裡頭。他希望能瞧見神采飛揚的楚鈺秧。

    趙邢端離開了,楚鈺秧就留在丞相府里,找/人看著那個小丫鬟,然後自己帶著滕衫林百柳還有耿執和江琉五去繼續盤/問丞相府里剩下的人。

    問完了一遍回來,天色都已經黑了,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宮裡頭就來人了,是趙邢端派人給楚鈺秧送了晚膳過來。

    雖然菜色也不見得有多稀罕,都是楚鈺秧平時吃的,不過楚鈺秧一瞧,還是美得鼻涕泡都要出來了,高高興興的就把飯菜給吃了。

    嚴崢聽說趙邢端回去了,還派人給楚鈺秧送晚膳,還特意跑過去想要用話羞一羞楚鈺秧,不過變成了聽楚鈺秧得瑟,最後灰溜溜的就回來了。

    嚴崢覺得這樣不行,雖然皇上是他比不了的,但是在這種討人歡心的事情上,嚴崢覺得自己可比趙邢端有經驗多了,不能就這麼被比掉了。

    他覺得他應該也給陳季晚弄點親手做的晚膳才行。不過對於常年在邊關行軍打仗的嚴崢來說,他當然不會做飯,不過會烤制食物。

    楚鈺秧查案查的沒有頭緒了,就在府裡頭溜達了一圈,忽然聞到一股香味兒,尋過去一瞧,竟然發現嚴崢生了火,在陳季晚門口在烤肉。

    楚鈺秧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問:「你晚上沒吃飯嗎?」

    嚴崢得瑟的說:「這是我準備親手烤給陳季晚吃的。」

    楚鈺秧說:「陳季晚還病著,怎麼能吃這麼大魚大/肉的。」

    嚴崢雖然知道陳季晚病著,不過除了這個他別的什麼都不會做了。

    嚴崢猶豫的說道:「吃一口,應該並沒有事情罷?」

    陳季晚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就聞到香味,肚子裡嘰里咕嚕的,開門一瞧有點傻眼,嚴崢竟然在外面生起火來了。

    最後楚鈺秧為了陳季晚的身/體健康著想,分掉了大半的烤肉,陳季晚只吃了幾口,嚴崢笑呵呵的吃了一小半。

    楚鈺秧擦了擦嘴巴,心滿意足的就回了房間。

    楚鈺秧剛進了屋,江琉五就來了,說:「楚大人,那個女人的身份,打聽出來了。」

    楚鈺秧問:「是什麼人?」

    江琉五有點尷尬,說:「還是大有來頭的。」

    江琉五派了好多人,找了一下,終於打聽出來了。那男人的確是從南邊過來的,不過並不是富商家的女兒,而是一位王爺的女兒。

    楚鈺秧一聽,差點把下肚的烤肉全嗆出來,說:「什麼?你沒跟我開玩笑嗎?真的假的啊!王爺的女兒,她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江琉五說:「沒有搞錯……」

    他剛打聽到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的。這女人是康王的女兒,不過並不是上族譜的那種,是一個花魁給康王生的,因為身份實在是太低賤了,所以並沒有被帶回王府里,一直都是養在外面的。

    前些日子女人突然隻身離開上了京/城,他們多方打探才打探出來,這個女人的消息。

    楚鈺秧托著腮,愁眉苦臉說:「這事情,還是報告給端兒好了,這事情我可管不了。」

    楚鈺秧沒成想,康王的女兒忽然死在了京/城裡,也不知道這事情是大是小。他讓江琉五和耿執去進宮和趙邢端說一聲,也好讓趙邢端有個準備才好,萬一是個大事兒,那趙邢端都不知道。

    滕衫和林百柳是趙邢端留下來陪著楚鈺秧的,楚鈺秧一個人住一個屋,他們住在旁邊。

    吃過了飯,時間也有點晚了,丞相府裡頭的人都已經準備休息了,很快就變得安靜下來。

    楚鈺秧回了房間,獨自糾結去了。本來這件案子和丞相府有關,就已經不好辦了,這回又和康王有關,就變得更加不好辦。

    楚鈺秧托著腮幫子盯著跳動的燭/光瞧,感覺眼睛有點疲憊,不過那邊並不是困,他腦子裡在飛快的思考著。

    熱茶就在他的手邊上,蒸騰起一團一團的熱氣,熏得楚鈺秧下巴上都有些水珠了。

    楚鈺秧一直就這麼一個動作,屋裡沒有別人,也沒有一點聲音。

    他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想著想著思維就僵硬住了,讓楚鈺秧有些懊惱。

    「楚大人!楚大人!」

    就在楚鈺秧出神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外面高聲的喊聲,楚鈺秧腦子裡一頓,這才從愣神中反應過來。

    就聽外面有人喊:「楚大人,不好了,那個丫鬟不見了。」

    隨即是「砰砰砰」的用/力敲門聲。

    楚鈺秧「嗬」的抽/了一口冷氣,一時間沒有回答外面人的話,也沒有叫他進來,只是盯著眼前的床,直愣愣的瞧著。

    他眼睛裡閃過一瞬間的驚恐,楚鈺秧感覺自己心跳都加快了,腦子裡發木,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楚鈺秧向來都覺得自己是個冷靜的人,並不是他性格多冷靜,而是他有很多辦法能讓自己冷靜。

    他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的大腦恢復運轉。

    「砰砰。」

    外面又是用/力敲門的聲音,這次是滕衫和林百柳的喊聲了,非常焦急,說:「楚先生?楚先生?你在里裡面嗎?」

    楚鈺秧來不及回答,就聽到「咣當」一聲,滕衫已經將門撞開了。

    衝進來的人瞧見楚鈺秧毫髮無傷的站在那裡,都是鬆了一口氣。

    林百柳說:「楚先生,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們還以為你遇到危險了。」

    楚鈺秧雙手扶額,然後緩慢的坐在桌邊,說:「的確,有點難辦了。」

    滕衫皺眉,說:「楚先生,到底怎麼了?」

    另外進來的侍衛焦急的說:「楚先生,那丫鬟突然消失了。我們看/守她的人,全都昏倒了。」

    楚鈺秧說:「我知道。」

    不等侍衛驚訝為什麼楚鈺秧會知道,楚鈺秧已經抬手指了一下裡面的床,說:「她就在那裡。」

    眾人都懵了,反應過來的時候,立刻往裡走了兩步,然後探頭去瞧,登時全都睜大眼,用/力抽/了一口氣。

    楚鈺秧的床/上,床帳子還沒放下來,被子整整齊齊的疊著,但是床/上卻躺著人。赤/裸的女人,一/絲/不/掛,但是已經死了。

    女人瞪著眼睛,臉色表情震/驚又痛苦,並不是什麼享受的表情,她脖子處有個很深的割痕,應該是被利器割喉了。

    除了嗓子那塊的傷口,她的身上倒是並沒有血跡,應該是被人處理過了,乾乾淨淨的,顯得肌膚白/嫩光滑。

    所有人的人都認出來了,這就是那個失蹤的丫鬟。

    丫鬟死在了楚鈺秧的床/上。

    「這……」林百柳震/驚的說:「這是怎麼回事?」

    楚鈺秧說:「和陳季晚的情況差不多。」

    楚鈺秧說的很簡練,大家卻猜到了一二。這種事情,並非親身/體驗,誰又敢相信。

    林百柳遲疑的說:「楚先生,她是在你眼前,突然出現的?」

    楚鈺秧點了點頭。

    林百柳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做的?這麼神通廣大?」

    林百柳覺得不可思議,如果別人被伎倆騙了,他覺得都有可能,但是楚先生同樣被這樣的伎倆蒙蔽了,他覺得很不可思議。畢竟林百柳認識楚鈺秧不是一天兩天了,覺得楚鈺秧很聰明,能輕易看破別人的把戲。

    楚鈺秧說:「我剛才還沒有睡覺,就一直坐在桌邊上,我確定我根本沒有閉眼,也沒有挪過地方,我一直在想案子。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的時候,我忽然一抬頭,就看到了床/上多了一具屍體。的確……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楚鈺秧這話說完,聽的人就感覺到脊背上一陣發涼,難道真是見鬼了?怎麼會突然出現一具屍體在床/上?還是眼睜睜的瞧著,那具屍體就出現了。

    「楚先生你先冷靜點,這件事情,我還是立刻進宮去見皇上的好。」滕衫說。

    楚鈺秧沒有理他,他的目光快速的在房間裡掃過,一切都沒有異常。

    楚鈺秧說:「肯定有哪裡,被我忽略了,不可能真是見鬼了。」

    他說完了這話,眾人都安靜了,房間裡只聽到大家的呼吸聲,燭/光忽然跳了兩下,讓整個房間充滿了一股難以言喻的詭異感。

    就在這一瞬間,楚鈺秧突然一愣,猛的站起來,撥/開身邊的人,將點燃的蠟燭拔了下來,拿到眼前,然後用/力的吹滅。

    房間裡一下變得黑/暗了,雖然外間也有蠟燭,不過並不能照亮這邊。眾人在黑/暗中,想到床/上還有一具屍體,身上就止不住發冷。

    「熱的。」楚鈺秧忽然說。

    那侍衛嚇得腿軟,說:「楚大人,蠟燭當然是熱的,他剛才還燃著。」

    「不,」楚鈺秧說:「當然不是蠟燭。」

    林百柳有點耐不住性子了,說:「楚先生,你是想到了什麼嗎?」

    「當然。」楚鈺秧笑了,在黑/暗裡瞧不清楚他的表情,聽到笑聲意外的詭異。

    楚鈺秧說:「有人在我面前作案,想要讓我親身經歷,想讓我被恐懼和震/驚沖昏頭。然而,這反而使兇手暴/露了自己的作案手法。我和陳季晚的時間被偷了。」

    丞相府里又死了人了,大半夜的,還是很快就傳開了,大家全都從床/上爬了起來,往楚鈺秧的房間去瞧。

    陳季晚和嚴崢也被吵醒了,嚴崢一聽,立刻披著衣服來,說:「你繼續睡,我得去瞧瞧。」

    趙邢端走的時候,可囑咐了他要看著楚鈺秧,當然最主要不是看著,而是保護,這會兒突然楚鈺秧屋裡出/事/了,嚴崢哪裡能不管,一顆心都吊起來了。

    陳季晚連忙抓/住他,說:「等等我,我也去。」

    陳季晚抓/住了嚴崢,這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也的舉動,趕忙鬆開,然後爬起來把衣服穿好。

    他兩個人趕過來的時候,就發現已經有不少人在了,丞相還沒來,陳大小/姐和她的夫君早就到了。

    陳大小/姐正刻薄的說著:「我就說怎麼是大理寺少卿來查這件案子,原來的確是有原因的。我看兇手根本就是楚大人你罷!你處心積慮的在我陳家殺了兩個人,到底是什麼用意!」

    「你說什麼話呢?」嚴崢一進來聽到陳大小/姐的話,就不高興了,走過去說道:「楚鈺秧是朝/廷命官,可不是你張口就可以誣賴的。」

    「我誣賴他?」陳大小/姐冷笑,說:「他就是兇手。不然我陳家的丫鬟怎麼死在了他的床/上?不是他殺的人,還會是誰殺的人?」

    「大姐,肯定是搞錯了。」陳季晚說:「楚大人怎麼可能殺/人呢?而且他殺……」

    「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陳大小/姐怒道。

    楚鈺秧開口了,說道:「陳大小/姐這麼著急讓我當兇手,我會懷疑你其實和兇手認識,而且在袒護他的。」

    陳大小/姐瞪眼,說:「你……」

    楚鈺秧說:「人並不是我殺的,按照屍體身上的屍斑和僵硬程度來看,死了大約兩個時辰左右了。我那會兒可並不是一個人。」

    「哼,」陳大小/姐冷笑,說:「跟你在一塊的人可都是你的屬下,我憑什麼相信他們說的話?再說了,我會相信一個兇手推測的殺/人時辰,我還沒蠢到那個地步!」

    陳小/姐高聲大喊著,外面就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小廝丫鬟提著燈籠,就瞧老丞相來了,而且身邊還有另外一個人,穿著一身黃/色的龍袍,是趙邢端。

    趙邢端還未休息,聽說楚鈺秧出事情了,一身的衣服來不及換,就直接趕了過來。

    老丞相本來打算去瞧瞧打底怎麼回事,不想卻聽說皇帝半夜來了,趕緊出門去迎接。

    趙邢端出來的匆忙,身邊只跟著江琉五和耿執兩個人,都來不及帶其他人,一路策馬飛馳而來。

    趙邢端一出現,眾人卻都鴉雀無聲了。

    趙邢端寒著臉走進來,說道:「兩個時辰之前,朕也在場,不知道朕是不是可以給楚鈺秧做這個人證?」

    老丞相一聽,「噗通」一聲就跪下了,說:「陛下言重了,全是小女胡言亂語,是臣管/教無方,請陛下息怒。」

    陳大小/姐可不知道皇上走了還會再次出現,而且一張口就是給楚鈺秧做擔保。陳大小/姐簡直就是被皇上抽/了一大嘴巴的感覺,頓時腦袋都懵了,嚇得也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不敢說話了。

    老丞相跪了,大家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全都跪下來拜見陛下。

    趙邢端揮了揮手讓他們起來,然後就走進屋裡,去看突然出現在楚鈺秧屋裡的屍體。

    那丫鬟的屍體還光/裸/著躺在楚鈺秧的床/上,趙邢端看了一眼,臉色不善,低聲問楚鈺秧,說:「有沒有受傷?」

    楚鈺秧搖了搖頭,說:「我沒事,就是剛才嚇了一跳。」

    趙邢端瞧著覺得有點後怕,倒不是屍體有什麼可怕。而是有人將屍體放到了楚鈺秧的房間,就在楚鈺秧的眼皮底下,他卻毫不知情。如果當時兇手起了歹意,要殺了楚鈺秧的話,楚鈺秧或許也不會發現。這讓趙邢端一想到,就心中悸/動不止。

    趙邢端也顧不得人多了,伸手捂住楚鈺秧的手。

    好在大家都是眼觀鼻鼻觀心,知道陛下惱怒了,全都不敢抬頭,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趙邢端低聲說:「你真是嚇了我一跳。」

    趙邢端把他拉到桌邊,說:「端兒,你看。」

    楚鈺秧指著自己的茶杯,說:「你摸/摸,還是熱乎的。」

    趙邢端伸手摸了一下茶杯,茶水其實並不是很滾/燙的,不過還是溫乎的,也並不冷。

    趙邢端說:「難道茶里有問題?」說著就拿起杯子。

    楚鈺秧說:「之前肯定有問題,但是現在已經被人換過了,肯定是沒有問題的普通茶水。」

    「所以,原來的茶杯里果然有問題。」趙邢端說。

    楚鈺秧點頭,說:「對,其實我同樣沒有喝過茶杯里的水,我覺得果然是毒/氣的問題,可以麻痹人的感覺。」

    趙邢端問:「到底怎麼回事?」

    楚鈺秧說:「我和陳季晚都被偷走了一段時間。我們都以為自己沒有睡著,以為自己是睜著眼睛的,但是那段時間,我們的確又被麻痹了,其實是處於沒有/意識的階段。我本來也不敢肯定這個結論,不過剛剛兇手顯然忘記了一樣東西,證實了我的想法。」

    「什麼?」趙邢端問。

    楚鈺秧說:「是蠟燭。」



第65章流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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