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宗主,你喊便能喊的冰消雪化麼?」朱家同張良這幾日雖也被困的有些煩躁,可多少也覺察的出這天氣見暖,就是這西海邊冰層,現下也薄了許多,早已忙著準備趕路所用的器械乾糧之類,無論如何,只等這冰雪消融,先行趕去那湟水交匯之地,想法設法尋見婁敬,商議如何將兵主宗那本練毒心得就此毀去!見田解如此,也只是無奈一笑,任他所為!誰知田解連喊數聲,始終不解心中煩悶,這聲音中已然鼓起內勁來,剛剛一聲喊畢,眾人便聽西海中傳來陣陣異樣動靜,趙青朝著海中望了一眼,已然失聲大叫起來道:「田宗主當真喊的雪消冰開啦!」
張良等人聞言也都是一驚,急忙趕到田解身邊,見他也是一臉驚訝,好似難以置信一般,海中卻是陣陣迸裂之聲傳來,原本凍的如一片明鏡一般的西海,好似被人猛砸一拳,冰面上裂紋如蛛絲一般綻開,不時便聽嘭的一聲響,一塊斷冰便從水中浮了起來,看來這西海歷經寒凍,到底是到了解凍之際,冰層早已脆不可當,田解那幾聲喊,震動冰面,讓這冰層就此解封!
「這下不須多日,咱們便能上路,須得快些準備才成!」張良見水面解凍,也是頗為高興,畢竟始終在此,諸事難為,讓他也是煩悶的緊,眾人急忙加緊收拾物事,凡是路上不用的,盡皆丟棄,只要這冰層化水,山谷中路途便通。朱家等幾位宗主卻是另有安排,此番雖要離去,卻也先要去鉅子仙逝的那島上祭奠一番才成!
「你們看!」張良等人自是知道這幾位宗主心意,等一切收拾停當,水面早已波光粼粼,又復海闊天碧之景色,只是這下難以登島,便沿著岸邊,尋那離得島嶼較近之處,眾人遙拜而已,哪知還未到那小島附近,兩個姑娘早是驚叫起來,就見那島上一陣陣似雲似霧,忽東忽西,忽上忽下,在空中轉折極快,忽的一陣落了下來,頓時一便傳來陣陣鳥鳴之聲!
「鉅子那羽朝聖之話,說的便該是此景了罷!」朱家已然是看的有些發呆,眼見這島上陣陣鳥群飛起,又有鳥群絡繹飛來,此起彼落,何止萬數!聽那鳥鳴之聲,也非止一種鳥類,饒是眾人見多識廣,其中也多有不識,看來此地當真便是群鳥畢集之地,若是換個所在,鉅子只怕也不敢說那「羽朝聖」三字!
「咱們就在此遙祭罷!」眾人沒有舟船,這島上是去不得了,就在岸邊望著那島上,撮土為香,壘石為記,就地跪拜一番,這才灑淚起身,沿著遠路而返,只是路過那茅屋所在之際,越霓卻是有些奇怪道:「是誰衣服不曾收起麼?怎地還放在外面?」
「那不是咱們的衣服!」張良順著越霓眼光一望,果然見兩所茅屋中間,不知何時撐起一根棍子來,上面掛著一件衣服隨風飄蕩,朱家臉色突的一沉道:「看來是有人來過了!」眾人連忙四下尋覓,可這空蕩蕩的越野上,似乎並無他人,難不成來人藏在那茅屋之中,曾堃正待上前,只見烏獒猛的向著前面一聲狂吠,全身黑毛炸起,兩隻前爪不住在地上刨動!
「何方高人,此時還不肯現身,更待何時?」朱家見烏獒動靜,已知來人藏身之處,當下一句話喊了出去,這一聲中挾著內勁,在這曠野之中頗為嘹亮,前面原本平平的地面上,一堆草叢忽的被人推開,一人跳了出來笑道:「諸位別來無恙,看來已是尋見你們鉅子所藏的寶貝了!」
「九嬰,你來的正好!」田解一見來人便怒從膽生,暴喝一聲道:「今日正好用你來祭奠鉅子在天之靈!」話音未落,身形早動,雙拳連環如風,招招必殺,直取九嬰要害之處!
「好說,好說!」九嬰見田解拳勢來的兇猛,不敢硬接,閃身往後一退,笑了一聲道:「你們不過是要取我性命罷了,我不是你們對手,任憑拿去,至多不過一命換一命而已,不過這等換法,你們只怕有些吃虧不小!」
「一命換一命?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那本事!」葛築伸手從懷中一掏,銅墨斗嗚的一聲飛出,已然同田解成夾攻之勢,曾堃也是羽箭上弦,只等機會一到,便立時箭發!
「兩位宗主且慢!」朱家見張良臉色有異,情知有些不妙,忽的伸手一攔,向著九嬰道:「憑你一人,今日難逃此地,如何跟咱們一命換一命?」九嬰伸手向著那掛起的衣服笑道:「換你們幾人性命,你們自然不肯,可他的性命,卻在咱們手中,我若身死,難道不是一命換一命麼?」
「過去看看!」朱家聽九嬰這話說的蹊蹺,沉聲對唐天機吩咐一聲,張良卻是怕其中有詐,暗中給曾堃使了個顏色,跟在唐天機身後,飛奔到那衣服近前,不過是一件平常的皮襖,上面似乎蹭了許多油漬,張良看了兩眼,心中突地一沉,拿了那皮襖飛奔回來,遞給越霓道:「越霓妹子,你可認識這件襖子麼?」
「這……」越霓拿過那皮襖來,只看了兩眼,神色突地一變道:「這是老師的皮襖,怎地會在這裡?」朱家幾人神色也都大驚,田解已是厲聲喝道:「你們這歪門邪道,將婁師叔怎樣了?」
「怎樣了?」九嬰伸著大手騷了騷腦袋道:「那我卻是不知,不過你們當日將咱趕了出去,霸占此地,咱無處可去,只得遠投常蛇兄弟哪裡,不想在路上,遇見個糟老頭兒,說他乃是甚麼墨家之人,要咱帶著他去見識見識常蛇兄弟本事,咱打不過他,便帶著他去,誰想半道上,遇見雪崩,糟老頭不知藏身之法,被大雪掩埋,凍的半死,咱也是一片好心,便將他帶去給常蛇兄弟,就在哪裡脫了他這件襖子,直到今日方才趕了回來,那糟老頭還在常蛇兄弟哪裡,至於他將你們那師叔怎樣了,咱可不知,畢竟他哪裡毒蟲太多,又有重重練毒之法,咱也不願在哪裡久呆,因此你們哪位師叔現下如何,咱卻是不敢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