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皇帝早已想到了!」召平看著有些不安的趙青,笑了一聲道:「今夜我帶來的,儘是東陵衛士,又有張公子坐鎮在此,韓眾就是肋生雙翅也逃不掉,至於大風府諸風,除了清明、閶闔二風之外,全數在皇帝身前,若是當真想行刺皇帝,只怕有些不易!」
「原來東陵候早有算計!」張良一聽便知,召平請自己過來,乃是要借著自己身手以防萬一,召平臉上略微有些尷尬道:「而今天下,能制住哪位兵主宗宗主的,只怕也只有張公子,我也是不得已,只盼著咱們這計策奏效,莫要讓咱們撲個空!」
「侯爺此話何意?」越霓轉頭看著召平道:「難道山上現下沒人麼?」
「沒人我敢請張公子前來麼?」召平乾笑一聲道:「山上有人,可直到現在,仍是不見有人上山的樣子,我也是有些心中不安!不過咱們只用等到夜半,不管兵主宗宗主會不會前來,咱們只管上去將韓眾擒下,就在山上埋伏,等他前來,再一體拿下!」
「可兵主宗宗主若是不來呢?」趙青頗為有些猶豫,以她心中所想,這位兵主宗宗主隱身咸陽宮中,多少只怕消息靈通,一旦得知今夜有人預先埋伏於此,只怕未必上當,倒叫眾人當真撲空!
「即便他不來,拿住韓眾也是好的!」召平想了想,也有幾分不託底道:「此人在宮中同韓眾該當有些來往,拿住韓眾,或許也能問出些端倪來!」
召平雖是如此給眾人寬心,趙青仍是有些焦急,又怕這兵主宗宗主不來,今夜勞而無功,又怕此人當真來了,就算是張良,也有幾分棘手!一會兒瞧瞧召平,一會兒瞧瞧張良,又不是嘆息一聲,眾人也都各有心事,只越霓輕輕坐在趙青身邊,與她雙手相握,叫趙青安心不少!
「稟侯爺,月出了!」眾人正在屋中悶坐,這屋中因要不透光,本就封閉的十分嚴實,幾個人坐在裡面又都無言無語,一時更加的沉悶!也不知坐了多久,門外忽的輕輕傳來兩聲響,有人聲音極輕稟了一聲,召平立時起身打滅燈火,推開門扇,果然見天空一輪朗月升起,雖不十分明亮,可對幾人來說,足以看清山勢道路!
「咱們這就走罷!」召平就月光下向著山上瞧了瞧,又回頭看看跟著出來的趙青,臉上不免有些猶豫,剛要說話,張良卻在身後道:「青妹慢些,你跟著我走,越霓妹子跟在我身後,這山道不比其他地方,切切小心!」召平聽張良這一句,剛到嘴邊的話頭便又吞了回去,他原意趙青行動不便,就在此等候,自己同張良上去便成,現下看來這兩個姑娘定然是要上山去,只得笑了一聲,領頭先行!
「我的媽呀,這山路怎麼這般兇險!」眾人行至半山,離著雲台峰還有些路程,趙青便有些走不動,只得讓張良背起,越霓氣力雖還不差,可月色下看著這山勢險惡,陡峭山路,多少有些腿上發軟,在後面帶著幾分懼意道:「這上了去,可怎麼下得來!」
「越霓妹子你也是走過雪域那些雄山峻岭的!」張良在前面時時留意越霓動靜,聽得臉上一笑道:「這山勢雖也兇險,可比你在雪域險峰之上,狂風暴雪之中不是要強的多麼!」
「話不是這麼說!」越霓一邊小心翼翼跟在張良身後,一邊心有餘悸道:「雪域險峰之上,雖也兇險萬分,可一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哪裡知道甚麼兇險不兇險,只管走便是了,這山上險要之處,盡在眼前,怎能叫人不心驚肉跳麼?」
「越霓妹子說的不錯!」趙青伏在張良背上,嗤嗤笑道:「雪域之中,路途兇險,都是在腳下,可這華山之上,處處艱險盡在眼中,就是我在良哥背上,也有些心驚膽戰的,更不用說你在山道上行走了!可是如此麼?」她說話之際回頭向著越霓一笑,臉色忽然一變,在張良肩頭輕輕捏了一把,伏在他耳邊,聲音極輕道:「良哥你看山下!」
張良心中一動,身形一停,回頭向著山下一望,就見山道上一個身影模模糊糊,可卻是能看的出來身法極為矯捷。只是他回頭這一看,越霓只顧低頭看著山道,不曾提放他忽然停下,一個不小心,險些撞在他身上,抬頭剛要埋怨,就見張良搖頭示意,回頭一望,也是神色一驚,山下那身影似乎也發覺山上人影停住腳步,身形忽的隱在黑暗之中,就此不見,張良這才道:「難怪東陵候一直不見有人前來,看來人家也知道這山勢險要,一旦被堵在上面,就算沒有高手,他也難逃此處!」
「良哥你說山下那人便是兵主宗哪位高手麼?」越霓又悄悄回頭望了望,已是瞧不見那人蹤影,這才輕聲問道:「如此說,此人看來是知道今夜山上必有埋伏了?」
「是與不是,咱們上去便知!」張良臉上一聲冷笑,又看看越霓道:「你如此也不是辦法,到底步子太慢,我帶你上去罷!」說著話便將攙住越霓一隻胳膊,腳下發力,沿著山道飛奔而行!召平正在行走間,忽的覺察出身後沒了響動,剛回過頭來,便見張良背著一人,攙著一人,從自己身邊一掠而過,心裡也是微微驚了一下,可多看幾眼,心中既多了幾分懼意,又多了幾分欽佩,懼的是張良身負兩人,仍舊身法凝重,步子沉穩,呼吸如絲如縷,看得出全憑深厚內力作為根基,論起靈動矯捷,自然比不上許多江湖上以輕功聞名的高手,可要帶著兩人在這等險要山道上行走如飛,決然不是身法靈動就能成的,只這份渾厚內力,莫說江湖上,便是自己執掌大風府,也決然難以如此!
他這邊雖是又懼又欽佩,兩個姑娘心中卻都是幾乎駭怕的要叫出聲來,只聽耳邊風聲呼呼,張良腳下不停,自己兩人便似是懸在空中一般,只要張良一鬆手,便會跌落山下,摔個粉身碎骨,趙青只是閉著眼睛,抱緊張良脖頸,越霓雖還勉強要看自己面前之路,也早已臉色煞白,一隻手掌緊緊抓在張良肩頭,憑著她現在本事,若不是張良運力相抗,肩膀早已被她一把捏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