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響馬一詞出自山東,指攔路搶劫商旅的綠林好漢,亦稱「響馬子」,也就是土匪。東漢末年,山東的草莽英雄在馬項下掛鈴鐺,跑起來,鈴鐺山響,故稱為響馬。還有一說,山東土匪剪徑前常在馬上放哨箭發出響聲以示號令,響箭一響,土匪殺出,劫掠貨物,騎馬縱橫馳騁,故稱響馬。山東歷史上有過一些以義氣著稱的響馬,如秦叔寶、宋公明(真實的宋江最後是兵敗被俘遇害的。)等,所以「山東響馬」作為形容詞其褒義成分大一些。豪爽、義氣和誠信,實在是這些綠林豪傑的性格寫照。
山東位於南北之間,歷來戰爭均未曾躲過,被屠滅過n回了。因此山東外來移民多,強悍的人才能在這地界生存。而且,正因為多次移民的緣故,山東人外遷的也多。古時的山東並不止現在的大小,人口不多,山險林密,朝廷圍剿困難,很適合出響馬的。但是不是被逼的走投無路,誰會當個強盜?
雖說山東躲不開歷次戰爭,被屠滅n回,其實有個例外,而這個例外也是山東響馬成因之一。沒錯,就是孔家!由於孔家在華夏歷史的特別背*景,歷次的浩劫,孔家都得以倖存,並且在山東境內不斷壯大。隨著孔家的壯大,大量的土地被孔家巧取豪奪,導致大量山東百姓流離失所,淪為響馬。孔丘的徒弟曾參,徒孫孟軻的後裔也一樣。
另外,在明朝,被封在濟南的明宣宗子德王的子孫,也同樣的大量兼併田地,進一步加劇了山東響馬的壯大!
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明朝的馬政。明代馬政危害甚遠。當時政府推動馬匹「民牧」,即在山東、河北、河南、江蘇、安徽等地實行,訂有應納馬駒數,若不夠,養馬戶須賠償,養馬戶多因此破家,轉為「響馬」,以此謀生。
……
安山湖的黑風寨來了幾位客人,為首的叫伍豪,說是在江浙一代,同是做無本錢買賣的同行,有一單大買賣要和當家們談談。
安山湖以前叫作「梁山泊」。當年梁山好漢正是憑水泊天險「嘯聚山林、築營紮寨、抗暴安良、殺富濟貧、替天行道」,演出了一幕幕驚天動地的俠義故事。400多年過去了,由於黃河多次決口分洪改道,「八百里梁山泊」泥沙沉積,梁山周圍湖泊變成了耕地。當年號稱八百里的梁山水泊已經小了許多,不復當年景象,只是老人們偶爾在想當年罷了。
幾天後,沙灣鎮的晚上,月朗星稀。三月末,雖然河上還漂著冰塊,河道已經開凍可以通行,南來北往的船都在碼頭停靠著。沙灣正當大運河和大清河(現在的黃河河道)的分叉,去向濟南的船隻也會在這裡停靠一晚上,然後進入大清河。
今天碼頭最好的泊位都被德王的船占了,差點的也是其他京城大佬家的船包了。碼頭的泊位都是滿滿當當的,漕運的船隻只能泊在離碼頭遠點的地方,晚到的船甚至得停到河中間。南直隸終於把運河江浙段附近的河匪剿滅完,漕運總算回復正常,大家都急著多進點南貨,船上都裝得滿滿的。
月亮已經開始偏西,鎮上和船上的所有人都睡死了。突然,大地開始震動,從幾不可察的顫抖,漸漸變得強烈。越來越多的人被驚醒,懵然不知所謂。直到震動漸近,恍如雷霆撲地,終於有人醒悟過來:「響馬來拉!快逃……」
鎮上的人被猝然驚醒,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跑,呼兒喚女,叫爹找娘。碼頭的船隻也不惶多讓,爭先恐後的起碇拔錨,爭搶著要離開,躲避響馬。船隻互相碰撞,沒站穩的不時掉到河裡。
老爺貴人們的船都是大樓船,高大、結實、牢固,不是普通的小船可以比擬的,撞開小船,就要往水深的方向逃。漕運的船都是船沿很低的,也給攔腰撞沉了幾艘。眼看大船就要衝出去,就在這時候,「轟!轟!轟……」、「呯!呯!呯……」。停靠在最外面的船隻向著碼頭的一面噴吐出猛烈的火焰,伴隨著震天的雷鳴!
這時候,人們才發現,這些船都是剛到不久的,沒有人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什麼船。人們還發現,這些船都占據了主航道,周圍的河道水都很淺,大船不能通行。很快最先要逃的幾條船被打穿船身,坐沉在主航道里,徹底堵死了大船逃跑的通道。
見到主航道已經被堵死,剛才噴吐火焰,爆發雷鳴的船隻立即掉頭,在幾艘小船的引領下向南飛馳。只有一艘普通貨船式樣,吃水很淺的大船留了下來,伍豪端坐在船樓的太師椅上,一邊品著茶水,一邊用望遠鏡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清晨,鎮上已經不再吵鬧,燃起的火頭也已經熄滅。鎮上的壯丁都被趕到碼頭,給響馬搬運貨物。周圍的灣汊冒出了無數的小船,把大船和漕船上的東西卸到碼頭,或者裝上自己需要的東西消失在灣汊里。
很快,五千兩黃金,五萬兩白銀(2噸多一點)就被裝運到了停在最外面的那條船上。糧食不好運,沒要。伍豪正在碼頭上和各位頭領、當家、掌柜在聊天打趣。聽了手下的回報,轉頭對著各人打恭告辭。
「各位頭領,各位當家,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伍某生意已經做完,也該回去了,就此別過。漕船被劫,地方官府衛所肯定傾巢而出,要狠命奪回,風緊風緊。各位也要緊著散水扯乎,辛苦財還得自在享不是?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告辭告辭!」
半黑不白的話語引的各人哈哈大笑,嘴裡說著「別過」、「走好」之類。
看著伍豪的小船離開碼頭,靠上他的大船,一位當家笑道:「這位伍先生尖聲細氣,面容白皙,身上也香香的,不會是個雌兒吧?!」另一個一副磚家模樣的說:「風當家,你錯了,伍先生絕對不是雌兒。女人我上多了,伍先生絕對是漢子的體型,而且還是武人的體質,只是年歲還小,身量還沒完全長成,說話聲音還沒變粗罷了。不過奇怪,某家覺得,這伍先生雖然年歲還小,竟然不是雛兒,莫非是同道中人?」果然是磚家,這也看得出來。
旁邊一個歲數大點的對這兩個的想法嗤之以鼻:「田伯光,你們就不能想點有用的?火銃火炮,孩兒們進退有據,就算邊軍也未必有如此威勢,甚至是哪位大帥的親兵家丁。特別是伍先生身邊的護衛,絕對是死人堆里活出來的。某家以前當過邊軍,不會看錯的,這伍先生背後肯定有強大靠山,說不定就是哪家的公子少爺。兼者,號令各路人馬,井井有條,時刻恰到好處,就算諸葛武侯再世也不外如此。世道從此艱險那。」
回到船上,伍豪命令水手起錨,揚帆北上。大船駛到無人之處,卸下偽裝,換上永鎮遼寧赫(圖阿拉)國公金奴兒哈赤的旗號,搖身一變,變成官船,直趨塘沽。回到房間,伍豪脫下被露水打濕的外衣,卸掉臉上的變裝,赫然便是萬曆念念不忘的金家小女婿,「燎原」計劃的總負責人,花美男李思維!
兩天後,六百里加急,消息傳到京師。藩王船隻、漕運被搶,漕糧、漕銀被響馬掠去無蹤,兗州知府畏罪自裁。龍顏暴怒,百官震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