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晉|江文學城的作者「自帶小板凳」, 來看正版吧!
話說孟嵐琥上午在家想定了主意,決定先賺點本錢再說其他。於是她把幾個房間的門都上了木鎖後, 放婆婆出來在院子裡轉悠著,然後就帶著兩個孩子出門了。
經過這兩天的恢復,孟嵐琥此時雖還不能和上輩子相比,可卻也多了不少力氣出來。更巧的是, 出門走了幾步, 就看到了拉人的牛車。問了價又說了要去的地方,娘三個就上了車。
這牛車是專門在城裡載客的,車中不但放著幾排小凳,且三面都裝了半人高的木欄,坐在裡面既安全又不遮擋視線,等到天冷時, 還會在四個角裝上竹竿掛上油布, 也足以遮風擋雨了。
孟嵐琥抱著小閨女,沿路指著些事物輕聲教她。「這是柳樹, 那是飯館。」小丫頭奶聲奶氣的學著「柳樹!飯館!」博哥兒在一旁聽著妹妹和娘親的聲音,心中又安寧又喜悅。
一炷香的功夫, 娘三個到了開泰大街。而夏麻縣最大的繡坊——「袖手坊」, 就在這條街上。
孟嵐琥看時間還早,也不急,牽著兩個小傢伙沿路邊走邊看。不多時到了袖手坊門口。邁步進去, 只見裡面不少大姑娘小媳婦, 三三兩兩湊在一起, 雖然都是低聲交談,但此時聽起來也是非常熱鬧。
招呼孟嵐琥的是個十幾歲的女夥計,她一張笑臉上,兩個深深的酒窩煞是逗人,說起話來是又脆又快。「嫂子好啊,這是想買點什麼,還是先四下看看?我們店裡最近新得了一批精繡帕子,上面的貓兒眼珠還會變色,嫂子要不要看看?」
孟嵐琥聽著也覺得有趣,開口說到:「我是想買些好絲線再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繡布和襯布。不過你說的這個帕子,我聽著也怪有趣的,能看一看就更好了。」
博哥兒和阿妹聽說有眼珠會變色的小貓兒看,也都很好奇,兩小兒都踮腳朝那齊腰高的條案上看去。孟嵐琥低頭瞧了瞧,就把阿妹抱了起來,這小丫頭樂得直笑,還低頭對博哥兒說:「哥哥,等,等我看好,就換…>
帶著酒窩的小夥計聽著也一樂,轉身從靠牆的柜子里取了個托盤出來。托盤裡鋪著一條白綢帕子,上面繡了個貓戲蝶的圖案。
孟嵐琥仔細看了下,心中有了底。並不是多難得的技巧,不過是用幾種絲線混繡了貓眼,使其在陽光下反射出不同的顏色來。
阿妹卻看得張了小嘴,瞪大圓眼盯了好一會,兩小手合在胸前,露出一副深深拜服的樣子。這表情逗得周圍幾位婦人輕笑起來,孟嵐琥也嘴角含笑抱緊了小丫頭。
等博哥兒也看過貓眼後,三人就被阿意領著去看絲線。前面的交談中,帶著酒窩的小夥計告訴孟嵐琥,她是合計里老陳家的大閨女,喚做「阿意」。
兩人正挑著絲線,忽然二樓下來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本來孟嵐琥還沒注意,可大堂中此起彼伏地響起了問好聲「陸掌柜來了」,「陸掌柜好啊」……
阿意也輕聲對孟嵐琥說到:「這是我們家掌柜,夫家姓陸。」
巧的是這陸掌柜朝她們走了過來,找到孟嵐琥身後的一位婦人,先是一陣寒暄,接著兩人就交談起來。
孟嵐琥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原來是下個月縣令的老母親要辦六十大壽,這陸掌柜正詢問成衣鋪的蕭娘子可備了些什麼禮物。
孟嵐琥本就打算做個繡活換點本錢,一聽這事,心中有了更好的打算。
要說這縣令她沒見過,可縣令的母親原主還真見過一次。那還是一年前,泰藹鑫剛當上衙門的書吏時,帶著原主去縣令家一同拜見。也是他們運氣好,沒有被直接打發了,原主被引入了後院,見到了縣令的妻子和母親。
不過如果只是見過一面,如今也當不了什麼大用,可誰讓此時的孟嵐琥身子裡盤踞著一頭猛虎呢?
想當初,為了將後宮裡的宮女太監都握在手裡,虎嬤嬤可是特意學成了一門西洋手藝——相似度極高的人物畫像。
憑著這個手藝,宮裡不管哪個犄角旮旯的人,虎嬤嬤都私下裡造了個冊,除了來歷姓名職位等信息外,還都配上了巴掌大小的頭像。這使得無論哪個妃子想要派人使點陰招,一上來就能被虎嬤嬤看破來歷。
最初有那不長眼的,派了個倒馬桶的小太監,想引著虎嬤嬤的主子去個險地。可他剛靠過來,還沒說兩句話,就被虎嬤嬤大手一揮,捆在了地上。好麼,你一倒馬桶的小太監湊到主子娘娘面前瞎白話想幹嘛>
後來又出了幾次類似的事情,虎嬤嬤這過目不忘的識人本領就被傳了出來。然而只有幾個人心中清楚,這背後到底浸透了孟嵐琥多少心思和汗水。
不過,如今這也算是另有回報了。買好了絲線繡布的孟嵐琥正打算憑著自己人物畫像的本事,繡上一副蟠桃宴聖母圖,而這聖母自然就會長得很像某位過壽的老太太了。
回家的路上,娘幾個有商有量地還買了些蔬菜,孟嵐琥又大方地割了點豬肉打算給幾個瘦麻杆都補上一補。
下午做了些家務,孟嵐琥找出了自己的繃子。因趕時間,她也不打算繡得太大,想著夏季將至,乾脆做個羅扇的扇面好了。繃好了繡布,她略一構思,心中有了成算,手中也開始飛針走線起來。
本來正跟著哥哥學說話的阿妹看到娘親繡花,不禁好奇的湊了過來。等看到那穿著絲線的細針在娘親手中靈活跳動時,小丫頭的眼珠竟跟著那銀針上下左右轉個不停。
不過最讓人好笑的還不是小阿妹,原本在院子裡來回亂躥的瘋婆婆不知何時也安靜了下來,她一臉愜意地趴在桌邊,眯了眼一動不動地看著某人繡花。
傍晚,泰藹鑫歸家。孟嵐琥已經把針線收好,飯菜也差不多快得了。
不多時,晚飯就擺上了桌。孟嵐琥端了盤子,把瘋婆婆的飯菜揀好,放進盤裡,端去了婆婆房裡。
而泰藹鑫看著桌上的清炒土豆絲、青椒回鍋肉和肉沫豆腐不禁挑了挑眉。心中思索著,莫非是妻子有什麼事情相求不成?
不提泰藹鑫心中如何,孟嵐琥、瘋婆婆和兩個孩子都是吃的非常開心的。當然,按著瘋婆婆的意思,她覺著自己應該到正屋裡再吃一遍才不算失禮,不過媳婦那倆眼珠一瞪怪嚇人的,這次就算了吧。
晚飯後,孟嵐琥和泰藹鑫說起了上午朱嬸借錢的事情。聽到孟嵐琥的應對後,泰某人連連點頭,最後還開口夸到:「此事做的甚對,看來你是真地想明白了,如今說話行事都很妥當,以後千萬要記住今日所為,再不可耳根子一軟就被人騙了去。」
孟嵐琥看對方臉上罕見地有了點笑模樣,眼珠轉了轉,乾脆把今天買菜的帳也報了一遍。當然絲線繡布這些也說了出來,只說是想買回來繡些帕子補貼家用。
泰藹鑫竟然很有耐心地聽完了這些流水賬,之後還能點評兩句,什麼青椒買的便宜,土豆還可再低一文,可見這位對菜價那是非常熟悉的。不過對於絲線和繡布,他也沒太大反應,在這男人心中,繡個花,裁個衣服,正是家中娘們應該乾的。
夜間,安置好婆婆孩子後,孟嵐琥這才爬上了床。她扭頭看看,那人似乎還沒睡著。於是開口說道:「博哥兒今年也五歲了,相公可想過給他開蒙的事情?」
她這一問,泰藹鑫不禁愣住了。是啊,兒子五歲了,按說早該開蒙了。可他以前怎麼就從未想起這事?是太忙了嗎?還是……這麼想著,他不禁感到有些內疚。於是開口說到:「你說的很對,我明日先找本蒙學,你也識字,在家教他先背著。等我下衙了,就每天抽一個時辰出來教他。待明年六歲了,就送到三陽書院去。若是直接送去,他什麼都不會,恐遭先生嫌棄。」
孟嵐琥沒想到這男人對孩子還想的挺細,心裡有些感動,嘴裡的話就說得好聽了起來:「相公想的周到,以往我糊塗,如今明白了,咱們就都打起精神來,上給婆婆孝順養老,下把一對孩兒教導成才,咱們就算辛苦點,心裡也是甜的。」
這些話似乎觸動了泰藹鑫的什麼地方,一陣悉悉索索聲後,他竟將一隻手伸進了孟嵐琥的被窩,摩挲著握住了某人的一隻爪子!
虎嬤嬤第一個反應是甩他兩個大耳刮子,可緊接著清醒過來,不行!這是她男人,別說握個手,就是那啥啥……也是應該的。此刻若是撕破臉,往後想拉回來可就不太容易了。
說起來也是好笑,在孟嵐琥繼承的記憶中,這對夫妻行房次數少的可憐,就說今年,這都五月了,可倆人還沒做過一次!再仔細想想,似乎小閨女生下來後,有近兩年時間,二人都未親熱過。原主不但不覺得有問題,相反為著不用那啥,還喜得拜佛……
可虎嬤嬤是在後宮裡混了四十多年的,她深知,若是一個男人不願碰你,除去男人自己不行以外,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不喜歡你甚至是討厭嫌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