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來臨,許綰回家那天,蘇岳那天發燒身體不適,沒能來送她,給許綰免費當苦力的就只有蘇岳的好友鄭大和了。
鄭大和看見許綰還有些沒好氣的樣子,苦著一張臉給她搬行李,將她送到了火車站,等許綰給他說謝謝之後,他才一伸手:「手機。」
許綰突然想起來,從旅行箱裡翻出了手機盒,那一看就知道從未打開使用過的樣子,鄭大和微微挑眉,對許綰多了幾分好奇,還真是白送到手上也不用,和她一年來免費吃喝的行徑可不同。
鄭大和拿出裡面的手機,許綰以為他是要檢查手機的新舊,臉稍微紅了點兒,耳根燙燙的,她一直覺得鄭大和不喜歡自己,甚至還有些討厭她,所以才會擔心她把手機弄壞了檢查一番吧。
鄭大和直接往手機里塞了一張電話卡,隨後從手機盒裡抽出了保修卡和充電器,便將那一個盒子給丟了,手機直接拋入了許綰的懷裡,撇了撇嘴說:「行行好,他打你電話,你就接,否則他折騰的就是我。」
許綰接過了手機,還有些不解和不知所措,那廂鄭大和就已經大搖大擺的走了,她愣愣的看向手裡的那塊金屬物,屏幕上面顯示的是開機畫面,隨後亮起來的,是她與蘇岳在塕山拍下的唯一一張合照。
許綰捏緊手機,提著行李箱,轉身入了候車區。
再度回到s市,她其實有些抗拒的。
許綰對s市根本沒有什麼概念,唯一徘徊在腦中的就是吵鬧和扭曲,她從未走入市中心去看看那裡的繁華景象,也從未去鄉下看看田野風光,她呆在的永遠都是郊區的一方幾十平的房子裡,那房子背後有一片建工兩年還未完成的樓盤,經常會有吵雜的施工聲傳入耳膜。
然而許綰終究是要回到這裡的,並非這裡是她的『根』,而因為她要回來看看母親,知道她還活著,然後照顧她,讓她繼續不知所謂的活下去。
許綰打開了房門,瞬間覺得好累,看著滿是狼藉,她也不想收拾了,隨手將行李箱放在了地上,伸手將沙發上的酒瓶扔在地上,靠在她僅能依靠的地方。
她睜著眼睛借著窗外的月光看向天花板,那裡偶爾會有開車路過時的倒影,這才讓她覺得自己並不那麼寂寞。
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許綰看了一眼,是提醒她要充電了,她從背包里拿出了充電器,給手機衝上電後,才發現現在已經是凌晨四點多。
再過四個小時,房間裡的女人就會醒,屆時看了她回來,女人不會驚訝,不會思念,不會有久別重逢母女之間親情的擁抱,有的或許只是一句餓了,快去燒飯吧。
許綰打開了手機的電話簿,裡面果真只有蘇岳一個人的聯繫方式,她顫抖著手機,對著撥號鍵,遲遲未能按下去,最後關掉了手機,身上蓋著棉襖,將自己蜷縮在沙發里。
次日,許綰醒得比梅茹倩早,她收起手機,開始將家裡打掃乾淨,早早的就出去採購可以吃的東西,隨後與門口小商店的老闆求個情,讓她在這兒打兩個月的工。
老闆見許綰是熟人,便揮了揮手算是答應了,許綰臨走時,還能聽見他用s市的方言嘀咕了一句:「多好的女孩子,可惜攤上這麼一個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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