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威鏢局個個人高藝膽大,但也架不住災民多,亂拳還能打死老師傅呢。
「不出臨安府也沒什麼,陳伯伯不是一直嫌棄手底下的鏢師能力不行嗎,這下有時間好好練練了。」
「說的是,就是苦了你爹我嘍。」
「我看您老是樂在其中。」
「哈哈哈哈!」
程大乾最近可真沒閒著,可以說整個鴻威鏢局就他忙了。
忙著揍人。
「比起你們村那些漢子,還是你陳伯伯的人練起來帶勁兒。」
「......」
程溪懷疑程大乾之所以去鏢局工作就是為了那裡有人可以給他揍。
午飯過後,兩人遛著彎兒從程家出來,路過東區時沉星羅帶人拐進了另一條胡同。
「這是要回府城的沉家?」
程溪納悶,家裡現在一團糟呢,有什麼好看的。
然而到了之後才發現,沉家在府城的院子早就變了樣,被收拾的乾乾淨淨,甚至還添置了不少新家具。
「夫人看看還有什麼想置辦的?」
「沒有了,挺好。這就是你前幾日不在沉家村的原因?」
「是也不是,這邊只是隨手布置,等日後有空了方便回來住。」
沉星羅帶著她在不大的小院裡轉了一圈,「最近府城有不少災民選擇留下,我打算招募人手開家客棧。」
「客棧?」
「淮水碼頭人來人往,南北商客絡繹不絕,客棧是消息最為靈通的地方。」
明白了。
所以開客棧只是表面,你是衝著消息去的唄。
程溪頓了頓,「你不止是只想開一家客棧吧?」
沉星羅讚嘆道,「夫人聰慧,岳父一直以來跟著鴻威鏢局走南闖北很是辛苦,不如多開幾家便於岳父休息。」
「......」
明明是你想把攤子鋪大,為什麼要找這麼個好聽的藉口?
不是人啊!
哎等等,這貨可是個實打實的白切黑,不可能只是單純的提到鴻威鏢局。
想通了之後的程溪神色一言難盡,「鏢局的行程比一般人要快,很適合攜帶消息,對吧?」
這哪裡只是開客棧啊,是同時把算盤打到鏢局上去了。
身側傳來沉悶的低笑,「夫人總會給人帶來驚喜。」
「......」謝謝,但你總會給人帶來驚嚇。
輿論中心的沉家村,此時還在摩拳擦掌的開荒。
沉星羅開的價格不低,干一天可以拿到30個銅板,還包一日三餐,村民們聽了簡直美的不要不要的。
更何況如今的沉家村前所未有的團結,就算是沒錢拿也有人上趕著去幫忙。
他們心裡很清楚,先不說沉家新婚夫婦,就說自家兒子孫子跟著程大乾學了幾招,也能終身受用。
這個年代,不拜師不送禮能夠學到實實在在的本事,那肯定是祖墳冒青煙了。
沉滿囤站在地頭背著手來回晃蕩,臉上笑呵呵一臉的褶子。
沉家祠堂方向走來一道消瘦身影,「沉叔,嬸子讓我來通知大家去祠堂吃飯。」
「已經晌午了?行,我跟他們說。」
「我跟您一起去,兩個人快些。」
青年沒折返,反而跟在他身側沿著神農山側慢慢移動,看向農人的眼神帶著幾分陌生。
沉滿囤歪著頭瞅了他一眼。
又瞅了一眼。
「小伙子,我瞧著你像是個讀書人?」
「小時候讀過幾年,在這方面沒什麼天分後來就放棄了,沉叔叫我蘇湛就行。」
沒什麼天分?
我怎麼一眼就瞧著你是個讀書的料?
沉滿囤別的不敢保證,他看人用人那可是附近十里八鄉出了名的,難道今日真是走眼了?
不過這娃子一路從北方逃難而來,眼下卻選擇留在臨安府而不是返鄉,或許還真不是讀書人......
在他的注視下蘇湛面不改色,並側頭朝他溫和一笑。
中午的陽光移到正南方,村民們收了鋤頭陸陸續續朝祠堂走去,沉星琪正和翠花嬸子等人一起把食物端上桌。
白菜肉塊湯散發出縷縷香氣,野味被剁成一塊塊放在大鍋中熬煮了兩個時辰,湯底呈現出濃郁的奶白色,香氣撲鼻。
「開飯啦!」
翠花嬸子大聲一吼,眾人洗完手紛紛坐下開吃,一邊吸熘吸熘一邊嚷嚷著再來一碗。
「哎幼這幫人可真能吃,我怎麼瞧著大家的飯量都變大了不少?」
「可不嘛,自從和巡邏隊一起跑步打拳之後,我家那口子一口氣能吃四個饅頭。」
「吃得多好,吃得多乾的也多,瞧瞧那山腳下已經開出一大片田地了。」
「話說回來,星羅買這麼多荒地真能種出莊稼?」
村里嬸子忙完了沒事幹,乾脆圍在一起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八卦。
處於風暴中心的沉星琪瑟瑟發抖頗有些招架不住,第一次後悔沒跟著自家嫂子去城裡。
「那個......我也不太清楚?」
唉~她為什麼要留下?
明明知道哥哥嫂嫂在捯飭什麼新糧食偏偏又不能說,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等沉星琪好不容易從人群中鑽出去,就見蘇湛找了過來。
「二小姐,家裡那位受傷的女子快醒了。」
「那趕緊回家!」
兩人匆匆往家趕,走到沉家小院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砰」的一道響聲,推門而進時一個拳頭勐的朝門面而來。
「二小姐小心!」
蘇湛畢竟是個普通人,還因為主僕關係走在最後,見狀嚇得後背冒汗。
然而讓他震驚的是那十分有力的拳頭下一瞬就在空中被人給截住,而截住的人......
「二小姐?!」
沉星琪很生氣,睜大了眼睛不滿的瞪著屋內,「你這人怎麼隨隨便便就打人呢?」
事實上對方還是個受了重傷的病號,力量全集中在了這一拳上,由於中途被更大的力氣截住慣性沒收住發出悶哼聲,額頭已經開始滴汗滴。
沉星琪沒有放手,她卻先承受不住再次暈了過去。
「哎?怎麼又暈了啊!」
難不成這就是嫂子說過的碰瓷?
蘇湛回神,表情怪異的看了一眼暈過去的女孩,內心充滿疑惑。
主子不是說那受傷的姑娘是個江湖高手嗎?
就這就這?
還沒等他質疑那句話的真實性,他又見二小姐直接把比她還高的人打橫抱起,像是抱著一床輕飄飄的棉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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