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子,符老闆又怎麼了。」
說實話,由於嘴裡叼著煙,李斌的聲音很含糊,換成不熟悉的人來聽,沒準會聽成其他語種,聽成外星文,也有很大的可能。
可符小弟不會啊,多年的兄弟,就算對方只是啊一聲,他也能知道對方想幹嘛。
這不,在其他人聽來,李斌的這句話沒有任何情緒,可在符小弟的耳邊里,卻聽出了濃濃的八卦之心。
於是,符小弟的臉色青了,很想把胡斌的手機搶走,再殺人滅口。
實在是剛才的場面太過丟臉,要是被黃平、李輝他們知道,這些混蛋起碼會笑他三年。
可讓符小弟詫異的是,胡斌竟然沒提剛才的事,而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對手機說:「輝哥,輝哥,你一定要幫我報仇啊,你也知道,我嘴叼,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四星的妞,聊的正好,結果符老闆就猛然來了一聲大吼,嚇我的還以為要撞車,連忙踩急剎,結果一看,前面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哈哈。」老么張智的笑聲響了,符小弟還聽到走路、倒水的聲音:「斌子,沒事就算了塞,你又不是不知道符老闆會時不時的失心瘋一下。」
胡斌氣道:「怎麼可能沒事,我是沒撞人,可我被人撞了,可憐我老婆啊,屁股被撞成八瓣了。」
被人撞了。
符小弟一愣,連忙朝車外看去。
這才發現,胡斌的車的確停在路中間,此起彼伏的喇叭聲里,無數的小車慢慢挪著,從另一個車道繞過,再往後一看,一台黑色的奔馳近在咫尺,引擎蓋都翻起了一點,符小弟看過去時,一個穿著白色的短袖襯衫,手背到手腕的地方紋著一把刀的年青人正在引擎蓋的旁邊查看車損。
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就撞車了。
符小弟抽空管了一下遊戲裡的自己,抱著女鷹眼、還有女隊長啃了一口,讓她們狀態全滿屬性爆發後,便嘗試著回想剛才發生了什麼。
說起來,這個場面很簡單,就如胡斌所說。
符小弟在遊戲裡大聲提醒黑寡婦小心的同時,現實中的他也發出了大吼,而胡斌又正好在手機上跟那個叫方婧的mm聊天,沒有太仔細看路,聽到小心兩字,當然是下意識的踩下急剎,然後,跟在他們後面的黑色奔馳剎車不及,重重的撞上了胡斌的車尾巴。
「不怕,追尾的全責。」老五劉天的話永遠是這麼簡練。
胡斌說:「天哥,我怎麼可能在意全不全責,反正的確是我不對,我向你們控訴的,還是符老闆接下來的舉動。」
符小弟的眼睛瞪起來了,手也下意識的想伸過去搶手機,可胡斌早防著他這一手,把安全帶一松,整個人都縮到駕駛室的下面,背對著符小弟,死死的護住手機:「兄弟們,永別了,符老闆要殺人滅口,我就要神秘失蹤了。」
「我靠。」老三黃平從來就是跟符小弟穿一條褲子,直接罵道:「你小子嘰嘰歪歪個屁啊,符老闆再怎麼沒人性,也最多扣我們點獎金,怎麼可能殺你滅口,快說,他到底幹什麼了。」
胡斌猛然哭出聲來,當然了,還是裝的:「就在剛才,也就是我老婆被撞後,符老闆竟然一把抱住我的頭,要親我,把我嚇了個半死,我拼死反抗,才保住了我的貞操,哥幾個,我求你們了,都快找個女朋友吧,你們不找,符老闆就不會找的,再讓符老闆這麼憋下去,我怕我總有一天會菊花不保。」
符小弟臉都綠了,見女霹靂火也從天上飛下來索要狀態,心不在焉的親了她一口後,就準備讓胡斌認識一下什麼叫砂鍋大的拳頭。
可就在這時,穿短袖襯衫的紋身男敲響了胡斌的車窗:「篤篤篤。」
「呃,先不跟你們說了,後面的司機找上來了,我先跟人家道聲歉。」說著話,胡斌從駕駛室的下面爬出來,落下車窗,準備給奔馳司機一個笑臉,再說上一句我來負全責時,沒想到奔馳司機卻一臉凶像的直接爆了粗口:「你他喵的會不會開車,有病是吧,馬路中間踩尼妹的急剎啊。」
胡斌從來就不是那種不講道理、以勢壓人的人。
從他跟兄弟們之間的對話也能聽出,他準備承擔這次事故的所有責任。
再說了,只要是懂車的人,一眼就能認出胡斌開的這台白色跑車是瑪莎拉蒂gc,價格在300萬以上,比起他的奔馳s400幾乎貴了一倍。
也就是說,這台白色跑車裡,也不是普通人。
就算奔馳車裡有行車記錄儀,交警會以「故意製造險情」來判胡斌全責,紋身男也應該客氣一點。
可偏偏紋身男過來時,胡斌躲在駕駛室的下面。
這就給紋身男造成了一種錯覺。
覺的胡斌心虛。
因此,紋身男下意識的強勢起來,不僅想讓胡斌負全責,還想從他這裡訛點好處出來。
可胡斌是個軟柿子嗎。
在女朋友、兄弟的面前,胡斌絕對是軟柿子,隨便你怎麼欺負。
可在想踩他臉的賤人面前,比如說這種一開口就滿嘴噴糞的賤男,胡斌絕對會用自己的腿告訴他,自己是不是軟柿子。
所以當開奔馳的紋身男在自己面前爆粗口時,胡斌只是做了一件事。
他瞄了一眼對面來車,再不動聲色的打開車門,轉過身,突然一腳踢在車門上。
「砰」的一聲過後,紋身男慘叫著被車門撞飛出去。
不是馬上倒地,而是真的飛了出去。
就好像在拍動作大片。
紋身男直接從雙黃線上起飛,慘叫著飛出去時,幾乎是擦著一輛公交車的車尾飛向另一條車道,重重的砸到地面後,驚叫聲、剎車聲,一台黑色的suv緊急停下,寬大的車輪離紋身男的腦袋只有兩三厘米,直接把suv的司機,還有紋身男嚇的臉都白了。
此時,符小弟在幹什麼呢。
他沒有笑話紋身男的膽小,而是扭著頭,一直在看後面的奔馳車。
而且是盯著不放,而且是越看臉色越難看。
甚至還慢慢的躲了下去。
「找……」緊急停下的suv里,光著膀子的中年司機從駕駛室里把頭探了出來,正準備對飛過來的人破口大罵,卻愕然發現,旁邊出車禍的兩台車分別是瑪莎拉蒂和奔馳,白色的瑪莎拉蒂上,一個二十歲出頭、戴著墨鏡的年青人冷著臉從車上下來。
「噝,,」中年司機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敢吭聲了,老老實實的退車,繞道,開走。
在這些普通司機的眼裡,二代就是不能惹、也惹不起的代名詞。
胡斌下車了,還沒走到紋身男的面前展示自己身為二代的屬性,就聽到符小弟在車裡很是焦急的在喊:「斌子,快走,快走。」
胡斌愣了,因為他從符小弟的聲音里聽出了驚恐。
驚恐。為什麼驚恐。
難道是這個紋身男很有來頭。
就算他和符小弟加到一起也對付不了。
可這傢伙看起來不像啊。
帶著疑問,胡斌回頭,第一眼沒看到符小弟,再找了一下,才愕然發現,符小弟竟然縮進了副駕駛室下面那個小小的空間裡。
還在朝自己拼命招手。
「咔嚓。」車門打開的聲音吸引了胡斌的目光,看到從奔馳車後座下來的白領麗人,胡斌猛然把鼻樑上的墨鏡拉到鼻尖上,如同見鬼一般張開了嘴,第一時間把墨鏡捅回去,再小心翼翼的蹲下,借著車體擋住自己。
現在,他終於知道符小弟為什麼會害怕。
別說符小弟,就連他也開始害怕,甚至於全身的骨頭,都習慣性的傳來酸痛感。
這就是白領麗人給他留下的記憶。
「我靠,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啊。」縮在駕駛室外,聽著高`跟鞋的聲音不急不慢的走到瑪莎拉蒂的副駕駛室門外,胡斌滿頭的汗,什麼也不敢做。
然後,他聽到了那噩夢的聲音:「符老闆,明明看到我,怎麼也不過來打聲招呼,還要我主動下車來見你。」
偷偷的探了下頭,胡斌看到符小弟快哭了。
身為省會城市,南湖市的常住人口已經超過千萬。
所以符小弟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在路上出個車禍,都能碰到他最不想碰到的人,,蒙青竹。
蒙青竹,女,二十二歲,蒙氏餐飲娛樂集團大小姐。
南湖市最好的酒店是她家的,最好的ktv是她家的,最好的夜總會也是她家的,除此之外,蒙氏集團的旗下,還有垂釣休閒山莊、棋牌室、麻將館、電子遊戲廳以及網吧。
一句話,在南湖,只要是跟玩有關的,就離不開她家。
表面上,蒙青竹在蒙氏集團掛了一個娛樂部副經理的職務,可實際上,她是華夏國特種隊女子大隊的大隊長。
符小弟、胡斌之所以看到她如同見了老虎,是因為蒙青竹也是大院裡的孩子,從小就跟符小弟、雲舒、胡斌他們一起長大,是大院孩子裡名副其實的大姐頭。
而她能在一大群男孩里當上大姐,就是因為她最能打。
符小弟、王良、黃平再加上李輝、劉天、胡斌還有張智,七個人聯手,也不是她的對手。
讓符小弟最不能容忍的是,蒙青竹的每一次出手。
符小弟絕對是被修理的最慘的那一個。
哪怕他僅僅是從旁邊路過。
這樣的苦日子,符小弟一直撐到十五歲,因為蒙青竹在這一年去了部隊。
也就是說,到今天為止,符小弟已經有六年時間沒有見過蒙青竹。
可別說六年,哪怕是隔上六十年,只要符小弟一見到她,就絕對是老鼠見貓,三魂會嚇走兩魂,七魄會逃走六魄。
胡斌看到蒙青竹,還只是全身酸痛,可符小弟看到她,是全身的骨頭都在痛。